第五十九章 小二道巧事 方云飞意外获救
众人一听,相互张望,也都认为那人正是小二当日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洪翰明问道:“那个戴面具的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小二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时李元郴忽然痛苦地*起来。小二一看便又说道:“对,我还没说完,后来来了一个驼子。他凶神恶煞面相难看,就扒光我的衣服把我绑了起来,绑在后院。”听到此处,齐英儿眉头一皱,“驼子?”
小二点了点头,便道:“他说要是我敢出声就杀了我。但谁知道店里突然来了人,他八成是怕我叫出声,就把我打晕了。”
齐英儿道:“原来你就是那家店小二,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众人看向齐英儿,小二不解问道:“客官你也曾来过我家店里?我怎么没见过你?”
齐英儿说道:“你当然没见过我,因为招待我的就是那个把你绑住的驼子。当日我进店一看,只见到那桌子上一坛酒一碟花生,酒没喝完,花生也没吃完,觉得奇怪。我一招呼,谁知来了个驼子,我看他目露凶光骨骼奇特,恐他不是善类。果然没说两句他就言说要打烊了,我觉得这个驼子太过奇怪,之后没想到两句不到就将他激怒了,转身向我打来铜钱似的暗器,暗器数量多速度疾,我只接下几枚,余下几枚将我打中。后来便知此人就是鬼驼刘青。”
齐英儿还没说完洪翰明便道:“难不成也是当晚,齐兄和我相遇?”
齐英儿说道:“正是。”
洪翰明道:“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如此巧合,这么说来那驼子是刘青,你与他打将起来便遇到了姜叔叔相救?”
齐英儿默默点头,并不认为姜川海是在救他,又问小二:“那之后呢?是谁将你救起来的?”
小二想了想,道:“等我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老板对我说,他那天恰巧回来看到我晕死在地上,还说我面色惨白嘴唇发青,像中了毒一样。”
众人齐齐看着李元郴,秦平便问小二道:“可是这样吗?”
小二仔细看了看道:“这个客官和我老板说得一模样,我想应该是的。”
洪翰明问道:“那你老板说是如何解毒的吗?”
小二说道:“我老板哪会解毒?他说是一对夫妻乘车而来,发现我中了毒,那妇人便对我施救,说三天后醒,三天之后我便真的醒了。”
众人一听有望,秦平大喜,问道:“是何高人?你老板可对你形容过他们?他二人可留下名讳?”
小二叹气摇头道:“我也问起老板恩人的大名,我老板说恩人并未留下名字,只说那夫妇也是江湖中人。男的面膛黝黑人高马大,手持一把长剑,那女的柔柔弱弱宛若仙女但精通医术,甚是了得。哎,改日如我遇到他们一定要向他们好好感谢救命之恩。”
众人一听便思索着小二口中恩人到底是何许人,但总也想不出来。众人失望透顶,刚有的希望转而又像泡沫一样散去。估计现在也只能指望姜川海早日找到孟婆才好。
洪翰明谢过小二,小二便自离去,离开之前好像想到什么,他看了看齐英儿嘴里喃喃说着什么,齐英儿看到他有些奇怪,便打算之后再问。
只听秦平气道:“说了半天还是没个鸟用!”
风瑜道:“不见得。”
洪翰明道:“风二哥莫非听出了什么来?”
风瑜道:“三公子,我也只是猜测。方才那小二说见到鬼人面具之人是在曲星镇,还有那位白衣侠客,难道三公子不觉得小二所说,像极了某位相识?”
秦平一听便嚷嚷道:“都这个节骨眼,你还拐弯抹角,快说快说。”
风瑜笑道:“白衣侠客,手持一把剑,又爱好喝酒吃花生,此人不就是五天前咱们遇到的凌全非凌公子吗?”
洪翰明一想,果然很有可能。齐英儿最是惊讶,当初自己昏迷只收到凌全非留下的一封信说要去寻就他们脱身的神秘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凌全非。自己不是个不懂报恩的人,凌全非救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不去当面答谢,一听风瑜此言,原来当日自己离凌全非距离近在迟尺,不由有些懊悔。加上之前小二所言,他似乎猜到了那个扇了小二一巴掌的人就是罗武生,为何他们会安然坐在一起?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齐英儿此时纵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在凌全非之后进来的蒙纱女人就是景云的女儿景灵灵。
风瑜继续道:“既然凌公子在那的时候,鬼面人恰巧出现,想必或是凌公子或是或是那蒙纱女人或是后来又到的那个男人与那鬼面人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方才,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洪翰明问道:“什么事?”
风瑜说道:“三公子可还记得当晚马厩之事?”一听马厩,齐英儿不禁又想到那日在马背上颠来颠去,胃中似乎又要翻滚起来。
洪翰明点点头,忽道:“你是说,这件事也是鬼面人做的?”
风瑜道:“马厩出过两件事,一是马儿全都跑了出来,那时候幸亏是三公子才将这群野马止住没有冲进帮中主楼。之后便是有人用火焚了马厩。这两件事我仔细想了一番却不像是一个人做的。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不如直接把马厩烧了省事,又何必将马全都赶了出来,赶马的人或许是知道烧厩人的阴谋,才将马儿全部赶了出来。当然,这也许是我多虑了,说不定那人是故意造成骚乱,越乱越好。”
秦平又道:“合着你说了半天,尽都是自己的猜测,那有什么用,鬼面人到底是谁?”
风瑜无奈叹叹气没有理会秦平,对洪翰明道:“三公子,你怎么看?”
洪翰明说道:“风二哥所言之事却也有可能,只是我们无凭无据,妄加猜测也于事无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李前辈的中毒之事。”
四人再看这床上的李元郴,仍然呓语不停,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中毒越来越深,四人却不知如何是好。
齐英儿道:“我去看一下巧儿,她若醒来,我便问起这个面具的事,她若真的知道这面具的来历,或许也能知道这个紫雾之毒解法。”
洪翰明三人点头,便道:“有劳齐兄,我们三个就不随齐兄你去了,若是孙姑娘知道什么,你再来通知我们不妨。”
齐英儿道:“李大叔也有恩于我,我怎么会觉得劳烦呢?”说罢便去孙巧儿的客房里了。洪翰明三人商量着让风瑜去找一下附近郎中,风瑜答应,便要离开去请郎中。
秦平忽然说道:“方兄去哪了?方才明明和我们在一起的。”
洪、风二也觉得奇怪,刚才几人正在听小二说话,却没见方云飞去了哪里。
话说小二刚进屋不久与齐英儿等人说起当日所见,方云飞本就觉得这件事和自己已经牵扯太多,现在留在这里万一一会儿又要自己做些什么岂不是甩也甩不掉,于是就趁着他们几个聊话的当儿偷摸出了房门。
方云飞悄悄下了楼,但客栈前门是关着的,那两扇破门虽然已经被打扫走了,屋内的桌子却还没有摆上,心想着老板八成是不想做今天的生意了。门被一块块丈高的木板给挡住了,屋里光线昏暗,显得十分沉闷。方云飞本就是个阔家公子,没有参与这档子事之前也都整天寻花问柳逍遥快活,实在受不了客栈中压抑的气氛,便想着出去走走,也好尽量摆脱与这件事的干系。
方云飞走向后院,见到店家正在吩咐后厨做午饭,那店家看方云飞走过来,便主动迎了上去,作揖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方云飞摇摇手道:“没有没有,你这是在预备午饭吗?”
店家开店已久,什么打打杀杀也司空见惯,他是个好心人,看到店中几位都是江湖好汉英雄,又出了这等不详怪事,念那孙巧儿甚是可怜加上李元郴中了剧毒,自己力薄,就想着做些好吃好喝让店内众人舒服些。
店家问到李元郴和孙巧儿的情况,方云飞草草敷衍一通便向店家问起后门,说自己要去外面寻人,店家热情,便将后门告诉他,方云飞道别店家就向后门走去了。
出了后门,是一个窄巷子,左手是往大街方向,右手是通着一个小街。不知怎的,平日喜好热闹的方云飞却选择向右手小街走去,可能是最近缠上自己的诸多烦事缘故吧。
出了窄巷子看到这个小街,几乎没有行人在路上,看日头,方云飞估摸着此时大概才是辰末巳初,但这小街一片荒凉的景象,方云飞只是觉得怪异,也没多想其他。他边走在这小街的路上边瞧着路两旁,左手边(刚出来的窄巷子)都是店铺的后院之类,右手边是一些小铺子,店面不大,也不多。
正走着,他忽然看到了一家妓院,就在两家钱庄之间,当时就觉得有些心痒痒,想要放松一下。刚要走进这家妓院,却发现这家妓院已是年久失修变成一座废楼,不禁有些失望。再一看边钱庄俱都关着门,早已不再开张。忽觉得有些奇妙,难不成这钱庄的钱全让这家妓院给赚了去?不由得呵呵一笑。
在他想着乐着的时候,不知从那个巷口传来呼救。方云飞听了一惊,再一看这路上本来几个零星行人,现在也都没了影子,仿佛天地只剩下自己和这个光秃秃的街,还有那呼救声。
方云飞不断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别去管别人的闲事,自己管得已经太多了,也没见讨到什么好处。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一直寻着声音走。越走声音越清晰,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方云飞确定那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方云飞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管,趁还没坏了别人的好事赶紧扭头离开,可他这一扭头,偏偏是往小巷子里窥望的。
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这一窥望倒好,看到两个虎背熊腰虬髯大汉和一个妙灵女子。其中一个光头大汉将这个女子按在墙上,另外一个扎着头发的大汉在一旁用手不停骚弄那个女子。
方云飞刚想回头,谁知那光头大汉颇有本事,一下就看到了方云飞在墙后头太初贼头贼脑,方云飞一看被发现,立刻转身就逃,光头大汉放开那个女子怒吼道:“小子,你坏了爷爷的雅致还想逃?”
方云飞一听那光头大汉居然说非礼女子说是自己的雅致,便觉得他实在是禽兽,决不能落入他的手里,刚跑不到几丈,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自己和那人撞了个满怀,谁知这个人像堵墙一样,撞得自己往后倒去。倒在地上之后他才看清,这是那两个大汉中的另一个,他手挟这刚才那个女子,身高八尺,臂粗如柱,样貌十分可怕。再一看女子已是衣衫破烂,不时露出胸前白皙的肉,正看着,自己也被人提了起来。
方云飞见那秃头大汉将自己单手提起就像提着小鸡崽儿一样容易,知不是路,连忙求饶道:“两位好汉,小的方才迷了路,不巧扫了两位雅兴,实属误会,就请两位将小的放了吧,我绝不会向别人透露出半个字来,就请两位好汉放了我吧!”
那秃头大汉见方云飞如此胆小,呵呵笑道:“你小子既然坏了爷爷的雅兴,哪那么容易就放你走?”
方云飞见他不肯放了自己,便道:“大汉好汉,你若放了我我便许你百两白银可好?”
秃头大汉和那扎发大汉互相张望一眼,又道:哼,你小子死到临头倒扯起谎来,休得骗你爷爷,爷爷这就让你死个痛快!”
方云飞一听登时吓得全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哭道:“小的不敢骗爷爷啊!我有钱,真有钱,放过我吧,我爹是钱庄老板,我不骗您啊!”
秃头大汉笑着,将他扔到了地上,方云飞也顾不得屁股疼,见大汉不杀自己连忙磕头道:“谢好汉饶命!”心里则暗暗想道:“待我回头带你到秦兄弟面前,让你也哭爹喊娘。”
秃头大汉喝道:“快他娘的起来,快拿钱来!”
方云飞爬了起来,说道:“那个,钱不在我身上。”花海没说完,那大汉就伸过来一张大手,抓住自己的领子,唾沫横飞道:“你他娘的甭想给老子耍花招!快把钱拿出来!”
方云飞依然磕头说着自己没钱,那大汉说要将他衣服给扒了,方云飞苦苦说道:“您就是把我皮扒了也没钱啊,我的钱全都在客房的行李里了。”那个扎发的大汉见他说得不像假话,便对秃头大汉说道:“大哥,我看索性这样,你跟着他回他客栈那钱,我看着这个小娘子在老地方等着你,如何?”
秃头大汉眉头一皱,说道:“老二啊老二,你他娘的天天就想美事!凭啥让我去拿钱,你守着小娘子?我看你是想趁我不在,好独自享用她吧!哼,我不干!”
方云飞悄悄抬头看了看那女人,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已经昏死过去,那个扎发大汉说道:“哼,那你说怎么办?”
秃头大汉说道:“要去咱俩一起去,把这个女人先绑起来藏起来,拿了钱之后咱们在一同回来!”
扎发大汉看秃头大汉执拗不肯,便也依从了他。方云飞见秃头大汉竟从怀中掏出一捆麻绳,不禁胆寒,想道:“莫非这两人是采花大盗?居然随身带着麻绳,肯定不是一次两个次干这种事了。”那两个大汉将女人捆好之后,由秃头大汉挟去,扎发大汉看着方云飞,不一会儿,秃头大汉便回来了,说道:“好了,快他娘的带爷爷拿钱去。”
方云飞,点着头,哆嗦着步子往大街走去。刚到大街之上那两个淫贼大汉还恐怕人多暴露自己,再一看这里的人,好像彼此都漠不关心,便稍稍放宽了心,两个淫贼一边骂着方云飞让他不要耍花招,一边四处望着。
方云飞看到二人紧紧盯着自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逃得了,只能把他们引到秦平等人那里将自己解救出来。可方才是走得另一条路到了这个大街,自己平日又很少出门,加上心里紧张记不得那家客栈到底在哪里了,只能边走边找。
走了一会儿,那两个大汉便不耐烦起来,觉得方云飞是在耍他们,只见秃头大汉将手我在他的后颈上,捏得方云飞疼痛万分,但旁人看来,却像是秃头大汉轻轻将手搭在方云飞脖子上一样。方云飞苦苦道:“马上,马上就到了。”秃头大汉这才将他放开,说道:“快走,要是发现你骗我,就把你的脖子给拧下来!”
方云飞吓得两腿发软,直冒冷汗,但也只能继续走,不一会儿,自己走的了熟悉的路上,再一看,前面竟然是自己与洪翰明三人原来住着的客栈——凤阳客栈。方云飞本也想过自己履行承诺把钱交给他们,但又觉得这两个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况且身上本就没有带多少钱,万一不够,他俩恼羞成怒将自己给杀了,岂不是冤死了。想了又想,还是将他们带到秦平那里,好在自己已经认识了路,便不禁加快了些脚步。
两个淫贼见他加急脚步,以为他要逃跑,秃头大汉一把将他抓住,那方云飞以为露陷,浑身哆嗦,那秃头大汉道:“你是不是想跑啊?”
方云飞吓得连连摇头,吃吃道:“马上就到了,就,就在前面。”
两个淫贼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倒也看到了几个客栈,便信以为真,又放开了他。
方云飞继续在前面哆哆嗦嗦地走着,心想总算快要得救了。这是忽然见到一个人从凤阳客栈里窜了出来,拦住了自己,再一看原来是凤阳客栈的店小二。这店小二远远就看到方云飞来了,知道他是贵客,出手也大方,甚是巴结他,看到他来便主动上去招呼。
小二道:“方公子,你回来了啊!怎么,请了朋友来吃饭吗?快快,里边儿请里边请。”
小二哪里知道方云飞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笑脸盈盈,方云飞气得想要打他,但又怕露出马脚,便道:“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快起开!”说罢便要继续走。
那小二顿时懵了,便又拦道:“哎哎哎,方公子,你这是说笑不是?你不就是住在咱家店里吗?昨天你还赏了小的碎银子,今天怎么了?小的是哪里招待不周了吗?”
方云飞一看自己瞒不住了,便骂一句:“蠢货!”说罢就向前面跑了出去,那两个淫贼自打小二拦住去路的时候就已经起疑,现在一看知道方云飞果然是在耍他们,便一个起身翻了过去,二人将方云飞夹杂中间。
方云飞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但觉得自己是在大街上,人多眼杂,那二人一定不敢对自己怎样,谁知那秃头大汉居然毫不顾忌,飞起一脚,竟将自己提出两丈开外。方云飞因为平时经常出没风花雪月的场所,身体早已欠亏,怎么能经得住这么一踢?登时就晕了过去。
大街上看到打架,有的吓得就跑,有的却站在不远处看看热闹,那凤阳客栈的小二知道自己闯了祸,头也不回钻进了客栈里,生怕日后被别人认了出来,万一方云飞死了自己在吃个官司该怎么办。
那两个淫贼看这场面已经无法收拾,便也不顾着逃跑了,反正自己已经是遭到官府通缉的采花大盗,打人杀人对他们也算不得什么。
秃头大汉走了过去,看那方云飞只是晕了过去,尚有呼吸,一想到他耍了自己,还让自己暴露于公众,一气之下就抬起了腿要将方云飞一脚踩死。
只听后面那扎发大汉忽然喊道:“大哥!”为时已晚,鲜血横飞,那秃头大汉的左腿竟然已经落在三丈开外。只见那秃头大汗倒在地上惨痛的叫着,扎发大汉吓得手足冰凉,只见一个*在秃头大汉和晕倒的方云飞跟前。那人出剑之快扎发大汉也没看清,便知道遇到了对头,想要逃跑,但见一个女人已经将一把碧剑抵住自己脖子,自己不敢再动半步,登时跪在地上苦苦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