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超过50%就可以解决它~她轻声道,声音微顿,又加了一句:“朔之也……容光如月,湛然清尘。”
把这句礼貌的赞美慢慢说完,夏泠便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赶紧道:“朔之,你知道储教习现在何处吗?”
姬莫欲轻声道:“储教习,如今在乞凉殿。”
乞凉殿?
夏泠思索片刻,没在记忆里翻出这个位置,只好道:“我并不知乞凉殿在何处,劳烦朔之替我引路吧”
姬莫欲却露出些犹豫的神情。
“神女,要去乞凉殿,必须先去第三台,拿到入阵符才行。只是……”
夏泠不明所以:“只是?”
过了片刻,姬莫欲轻叹一声:“没什么……神女请随我来。”
……
只是——第三台,人,太多。
极乐宗的驻营占地极为广阔,玉台相连,构建成一个悬浮于空中的宫殿建筑群,而第三台便是处理俗务的尚事台。
夏泠到了第三台,才知道为什么姬莫欲那般犹豫。她驾着风诀,虚虚悬于半空,只见云雾间一座广阔玉台,其上斗拱飞廊,其下玉阶九十条,处处都有……人。
“这——”
夏泠惊讶道:“怎么这么多人?”
“这是别的门派来拜访我宗的使者们,”姬莫欲示意夏泠去看玉台边专门留给云舟停靠的云景,“原先也不是很多,但最近尤为忙碌,特别是……”
特别是昨夜宗主降下化身之后。
这句话姬莫欲没说出来。
夏泠还不知道宗主降下化身的事,她顺着姬莫欲的视线看去,只见玉台边缘,停泊着大大小小二十几艘飞行载具。
大者如云舟,小者如飞梭都有,把尚事台围了个彻底。
夏泠看了一会,只见人来人往,而尚事台的当值日弟子不过数十人,全都在忙碌的跑来跑去。
原本当值弟子不该这么少,但一来峰主、堂主们纷纷闭关,普通弟子则大多被派遣到破望山脉寻人,还未回返;二来处理俗务的机构都是事情最多的,要占用大量的修行时间,是以虽然待遇不错,但并没有多少弟子愿意来这当差。
“既然事务繁忙,我也不便打扰,”夏泠见同门辛苦,便主动道,“等使者们离开,我再来……咦?”
话未说完,夏泠忽然转了目光。
只见云雾之间,逶迤而来三艘云舟,皆外表奢华,最前方一艘云舟的船舷上,或站或趴,约有数十修士在栏杆旁探看云台,嬉戏笑闹。
云舟还未靠近,一名身披锦袍、腰带玄玉的金丹修士,便飞身从殿门内疾驰而出。
他恭声道:“可是衡夫人来访?”
领头的云舟上逶迤而出一行秀美的女修,簇拥着一名面容艳丽的女子,女子款款走到栏杆旁,只是俯视着尚事台上众人,并不说话。
一名侍女模样的人,则开口道:“柯掌事可好?我家夫人听闻昨夜贵宗有贵人至,特携门下弟子来拜。”
女子身后那群着华裳的女修们,也娇声道:“见过柯掌事。”
“哎呀,柯掌事可是瘦了?”
“我瞧着是呢,”一名女修以丝绢掩面,娇笑道,“上回还不曾这般清减。”
“妹妹看得这般仔细,”另一名女修接话道,“莫不是心疼了?”
一边说着,她窃笑起来,其他女修也随之笑闹成一团,一片莺声燕语。一时间,尚事台仿佛并非修道宗门的驻地,而是某个贵女们游乐的花园。
“这是哪个宗门的使者?”夏泠远远瞧着女修们,轻声问身侧的姬莫欲,“她们似乎与尚事台的掌事很熟,可我从未见过。”
这些女修乘坐的云舟右侧,印刻着一个图腾,看着像是盛放的花,仔细看却会发现,那是两条互相咬着首尾、盘旋成一团的虫。
一般而言,这类印刻在云舟上的图腾,都是宗门的标识,夏泠并不认识这图腾,但总觉得有点眼熟。
夏泠不由多看了那图腾两眼,又仔细去看云舟上的女修,见那被簇拥在中间的衡夫人,只是筑基后期修为,其他人大多才刚筑基,气息虚浮。
“是来过几次,”姬莫欲道,“我也不太清楚,要召那掌事过来问话吗,神女。”
此时云舟已行驶至玉台前,缓缓降下了速度,一旦靠近,这三艘云舟就更显得体积庞大,尚事台附近早就停满了其他宗门的飞行器具,一时间竟没有空间容纳这云舟停靠。
“不了吧,”夏泠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柯掌事,”先前说话那名侍女又道,“今日的访客竟这般多吗?我瞧着竟已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呢。”
“岂敢怠慢衡夫人,”而那金丹修士,则连忙道,“还请仙子稍候。”
接着他快步走到尚事台边用于控制阵法的石刻旁,在一圈大大小小的云舟、飞梭中环视片刻,做出了一个令夏泠吃惊的举动。
这位掌事沉吟片刻,启动法阵,将缀在右侧的几艘体积小巧的飞梭,给挤到一边,硬生生的清理了可以停靠的空间。
夏泠的声音倏然一止,惊愕的看着这掌事。
被阵法挤开的飞梭上,看着应该是个小门派的,周身灵光暗淡,舟上等候的掌舵弟子,也只是炼气期修为而已。
似是没料到尚事台会如此举动,那弟子一时间没来得及驾起舱,飞梭倾斜着,立刻往下坠去。
眼看它就要撞上玉台下方的禁制,夏泠丢下一句:“朔之稍等。”便飞身而下。
她速度极快,如一道流光,从那三艘大型云舟的上空掠过,落在那正要跌下的飞梭一侧,用手扶住栏杆,轻轻的一推,便见那艘数十米长的飞梭,立时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道友,”夏泠提醒舟上看得呆住的修士,“快启动阵法。”
舟上修士是名年轻女子,怔怔瞧着夏泠,被提醒了,才幡然惊觉,连忙道谢:“多、多谢前辈!”
又慌张道:“既然前辈宗门有要事,我等不便过多打扰,这就告辞了。”
说罢便调转方向,仿佛是被狗撵了一般,慌张的遁走。
“我、我也告辞了。”
“前辈见谅。”
一时间,小宗门纷纷驾起法器,忙不迭的告辞离去,从他们那惊慌的态度来看,不难看出是被那柯掌事的做派惊到。不过片刻,便‘清理’出一大块空间。
夏泠:“……”
她心中暗叹一声,降到玉阶之上,往云台看去,只见阶梯尽头,聚了一群修士,皆是刚从那三艘豪华云舟上走下来的,一群人远远瞧着她,仿佛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笑话,看着她把飞梭扶起,指点着她笑说着。
“那女修是作甚,跑去与那小宗门弟子献殷勤吗?”
“她怎么连法衣也没穿,还光着脚。”
“看呀,她瞧过来了?哎……可惜这云台上有禁制,用不了神识,倒是看不清相貌。”
夏泠:“……”
尚事台上确实有限制神识的禁制,因为这是极乐宗驻地对外开放的门户,为彰显宗门威严特设下,来往的客人也无不知趣遵守。
但夏泠并不需要用神识来视物,这阵法对她影响有限,于是现在,她都不用细心感知,这私语声便直往她耳朵里钻——因为这些修士几乎都没用传音。而是如市井闲汉、闺阁女子般,窃笑低语。
“这便是贵宗的女弟子么?”
夏泠听见衡夫人与柯掌事笑道:“倒是心善呢。”
她声音柔柔细细,说话时还将绸扇轻抬,稍稍遮住脸,一派贵妇人之态。又打量夏泠:“瞧着还很年轻,修为倒是不浅。只是莽撞了些。”
“夫人说得是,”柯掌事连忙应道,“有前辈在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辈出手。”
夏泠:“……”
她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柯掌事,见他微躬着身与衡夫人说话,脸上的神情似不悦又似懊恼,一幅被小辈驳了脸面的模样。便知这人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她。
这其实也很正常,她一向不在宗门里走动,修为不显,年龄也是实打实的年轻,这掌事一心认定她是个小辈,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下一刻,夏泠便听柯掌事稍稍提高了音量,对她斥道:“还不快过来!”
此言一出,原本静静悬在尚事台旁的姬莫欲,眉头当即便是一皱。
他诧异的瞧着柯掌事,连忙飞身而下,张口道:“柯掌事,这……”位可是神女。
他还没说完,夏泠踩着玉阶一跃而起,轻盈若一道细风,翩然落入玉台。
她截住姬莫欲的话:“掌事唤我何事?”
夏泠不打算在这亮出身份,一来她不想惹人注意,二来夏泠对这衡夫人一行人有点在意。总觉得她们那云舟的图腾有点怪。想再观察一番。
她一开口,姬莫欲便露出些许讶然的神情,但犹豫片刻,还是止住了话,默然立于她身侧,夏泠等了一会,却见那柯掌事,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微微瞠目,盯着她不说话。
夏泠后知后觉整个尚事台都安静了下来,包括那衡夫人一行,只是盯着她,不由轻声:“掌事?”
是她被认出来了吗?
夏泠思量着,也挺正常,毕竟她因为功法缘故,常年赤足,又封了视感,特征还是挺明显……
接着她听见一声轻叹。
她侧过眼眸,便见衡夫人以扇遮面,双眸盯着她,那眼神十分复杂,似有毒嫉之色,见她看来,却微笑道:“这位仙子……好生美貌。怕是瑶池仙姬,也不过如此了。”
夏泠:“……”
夏泠:“皮相而已,夫人不必在意。”
此时柯掌事才惊醒一般,他看了看夏泠那明显没有任何灵气的丝衣,又在她的脸上流连片刻,有些惊疑不定:“……你、你是哪峰的弟子?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我还未曾拜师,”夏泠道,“现在居住于一个小峰头,之前都在峰内修行,这次堕月盟会,长辈特许出来涨涨见识,掌事没见过我也正常。”
这话也不算说谎,夏泠目前确实还没拜师。脉月峰从体积上来,也确实是个小巧秀丽的山头。
“原来如此,”柯掌事恍然,“难怪、难怪……要是我见过,我定然……”
他说着又似痴了一般,目光黏在夏泠脸上。竟然连一旁的姬莫欲也没注意到了。
“掌事为何要将飞梭推下去,”夏泠道,“若是撞上禁止,岂不是白白毁去。”
柯掌事声音一止,他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表情,顺着夏泠所指远眺一眼,皱眉道:“问这个做什?那是飞梭星移门的。”
大凡宗门,其命名有所讲究,一般而言,最低者称‘洞’,其次乃‘门’,稍能入流,则可称‘派’,最大者,方可称‘宗’。
虽未明说,但这位柯掌事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个小门小派的飞梭,毁便毁了。
他才说完,衡夫人便轻叹一声,以扇掩面:“原来是我的不是,令这位仙子恼了。”
随衡夫人而来的女修们也陆陆续续的醒过神来,一名侍女模样的人急急道:“夫人何须叹气。”
“你这女修,好不知礼。”
她神情似愤愤:“我家夫人特来拜访,让那小门派,挪个位置,又能怎样?你们掌事都还未发话,你还不依不饶起来。这便是你们极乐宗的待客之道?”
虽然只得二、三分相似,但衡夫人却沉醉不已,仿佛她真的夺来了那绝世无双的美丽。
“夫人,”侍奉弟子捂着脸,“已经快到宗门驻地了……”
她口中的‘宗门’,指的自然不是合欢宫,而是首阳宗。
衡夫人不答,弟子也不敢多说,搀扶着她走下云舟,一行人遮遮掩掩、行色匆匆,走入一座黑琉瓦覆盖的大殿,又从侧门转入后苑。
直到弟子一声:“拜见如意娘子。”
她才回过神来。
衡沉抬眸一看,便见前方的曲桥前,站着一行侍女,最前方则是一名年轻女修,相貌姣好,安安静静的垂首敛袖。见他们来也没任何反应。
与衡沉一样,这名‘如意夫人’,也是合欢宫敬献上来的女修,衡沉刚过来的时候,还去拜见过她,但吃了闭门羹,此刻见了人,不由脸色一沉。
“如意夫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她假笑道,“你不该是在宗门里侍奉御困道君么……”
还没说完,弟子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便见水阁那垂下的帐幔之中,伸出一只手来,将纱掀起,一名身形高挑的修士,从帐幔中踱步而出。
他身量极高,发丝尽垂着,面容极俊美,似有女相,浑身未佩任何饰物,仅在额系着一枚额坠,眉间悬赤红之珠。
男子未语先笑,声音温和:“这就是你新收的侍妾吗。”
他说话时,另有一人随之走出,相貌居然与男子一模一样,只是表情严肃,气质也更冷冽。见着衡沉,男子一怔,而后眉头微蹙。
衡沉脑中嗡——地一声,连忙拜下:“妾、妾身……见过二位峰主!”
世人皆知,首阳宗御困峰、御反峰,是两坐双生峰。
而它们的峰主,也刚好是一对双生子,不仅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连修为境界也大抵相同,皆为化神九劫。其中御困峰主更是已半步合道。
衡沉在外时时以御反峰峰主之侣自居,其实被献来御反峰之后,她连峰主一面都没见过,这居然是第一次见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是什么模样。
“无需拘束,抬起头来吧。”
衡沉酝酿了一会,做足了娇羞之态,才慢慢抬起头。
她情绪激动,连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痴痴的瞧着水阁前的两名男子。修士本就貌美,这两位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站在一起,一个气质温和,一个冷冽,更是如对照镜中。
“咦,”着白衣的修士道,“你的脸……”
衡沉着迷的瞧着他,从法纹的细节来看,这位白衣修士,应当是御困峰主,外界人称风逍子,据说他尤为护短,曾为了一名侍妾,屠了六十万凡人的城镇……
忽然间,衡沉心口一凉。
她猛地睁大眼睛,便见那白衣修士,微笑着收回手,五指间揉捏着她的神魂,语气仍是温柔的:“可真是奇怪,神魂的样貌,与皮相却不同呢。”
“……”
衡沉张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风逍子,而后维持着这双眸大睁的表情,砰地倒了下去。
水阁边一时死寂,接着衡沉带来的那些女修们纷纷尖叫起来:“夫人!”
“夫人!”
风逍子挥手轻弹,只见一道罡风划过,这些惊叫,就统统变成了惨叫。
手脚、头颅……罡风如锐利却没有准头的刀,将这群女修围拢着,绞了三四遍,鲜血蔓出,肢体四散,直到半片潭水都被染红,与风逍子一模一样那名修士,蓦然道:“够了!”
他扬起衣袖,直接将被风逍子折磨的合欢宫修士们击毙。
冲天的血气之中,风逍子带来的那些修士,包括简如意,皆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黑衣男修眉头微皱:“你突然从宗门里出来,到这破望山脉,到底是要做什么。”
“立儿的引火符碎了,我来看看。”
“立儿?”黑衣男子道,“蒋立?那废物,早让你将他逐出门墙,修行至今也只是个金丹。这堕月盟会才开始,竟就用掉了保命的底牌。”
风逍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遥遥指向地上的尸体,一点极温之火飞射而出,顷刻间满地的血水、尸块,皆化为飞灰。
轻风拂过,这最后一点灰烬也尽数散去。
“我听你门下弟子说,这些合欢宫的炉鼎,你一个也未曾受用?”
黑衣男子眉头微蹙:“你问这个作甚。”
“你我同胞兄弟,我自然关心你的修行。”
风逍子笑笑:“你仍是对双修心存抵触吗?”
黑衣男子蓦然振袖扬手:“这天下间,有谁能配得上我们兄弟?”
“世人都道我兄弟二人,同为化神,各掌一峰,”他抚着廊柱,“好不威风……可谁知,我二人居然一命双生,且皆天生孤阳,需要以外阴相补。”
这是在首阳宗内,都甚少有人知道的秘辛——御困峰、御反峰这二位双生峰主,生来就是命运相连,双生子之间本就有所感应,他们则捆绑得更为紧密。一人受损,另一人必同样受损;反之,一人得道,另一人也会受益。
因此修为才会不相伯仲,连渡劫都常常是前后脚。
然而这本该是极为便宜的好事,却因为这兄弟二人本身的限制,成了大麻烦。
盖因御困峰主风逍,御反峰主金斩,都是天生孤阳,必须以女子元阴来平衡。
“我知道,这些年都靠着你,”金斩缓和了语气,“你把蛊虫种在那些炉鼎身上,吸取元阴,再以蛊虫反哺。才维持了我两的平衡。你修蛊道,也是为了此事。”
风逍子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外界盛传风逍子侍妾众多,但很少有人注意,他的‘侍妾’,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从前的,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结束。”金斩紧紧的掐住廊柱,“要与这些炉鼎为伴,到什么时候!”
“命运对我兄弟二人,何其不公!”
“若是眼下便有个绝好的转机呢。”风逍子忽然道。
金斩蓦然回首:“什么?”
“你不喜炉鼎,也看不上这些女修,因为始终不愿意接受双修之道,”风逍子将衡沉的神魂托起,“那么看看——这一位,如何?”
金斩眉头微蹙:“这不是那合欢宫炉鼎的神魂么。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风逍子不答,伸手将这神魂捏碎,犹如揉开一片云雾,衡沉死前的记忆,星星点点的散逸而出。
“我来时,在立儿的引火符中,见了一个人。”
风逍子道:“我见你这炉鼎,身上有息肌丸的气味,相貌与她又有两、三分相似,便知她肯定是见过那人。”
他微微一笑,笑容竟似有些甜蜜:“我思量着,她应该是最合适做我兄弟二人道侣的人了,此中理由,哥哥一看便知。”
革飞瞠目结舌。
“真、真君。”他结结巴巴的,“您在说什么?”
此时随项刺一并来的执法堂弟子,也已踏上尚事台。
他们最次也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且多为剑修、体修,一个个看着煞气腾腾,见着夏泠,执法堂弟子们齐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