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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珀4

    明秋说木樨以后可以继续住在丹桂园,但是晚上必须要到贺兰珀的房间去伺候他,这个伺候是指宽衣解带还是鱼水之欢,就不需要她明说了。
    木樨发现自己的发髻和服饰又变了,她从姑娘变成了小夫人,因为再往上没有大夫人,以后她就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了,地位早非几个月前那个匍匐在地任打任骂的女奴隶可比。
    过午时分,府里的管家周代善来了丹桂园,对木樨说大人出了城,后日方回,让她好生歇息。周代善还带来了十几个侍女,六个小童,说是留在木樨身边听吩咐,小夫人若是觉得府里闷,外出的车马也是备好的,可以出去散心。和侍女小童一并送来的是一堆金银玉石和颜色鲜亮花纹繁复的绸缎。
    木樨被调-教了几个月,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她谢过周代善,“有劳周先生,替我谢谢大人。”
    双云上前将一个荷包塞进周代善的手里,“先生拿去吃茶。”
    周代善并不推辞,接过打赏,弓着腰说,“多谢小夫人。”便退了出去。
    木樨问明秋,“我真的可以出府吗?”
    明秋说,“大人这么说了,自然是可以的。大约是担心您在府里太憋闷,不过小夫人不能走得太远,在集市上转一转还是可以的。”
    木樨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这么问,倒也并没有立马就让人准备车马出门。她当然有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但无论是地方还是人,都不能让贺兰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明秋总觉得木樨眉宇间有缕若有似无的哀愁,为了哄她高兴,第二天她要出门取委托珠宝行给木樨做的首饰,便把人一起带上了。
    木樨紧张地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棂的格子往外看热闹的街市和熙攘的人群。她第一次坐这么大的马车,也是第一次看见汉人的集市,和家乡的都不一样。
    双云叽叽喳喳地同她介绍,“金城郡算是西北边最大的城池了,西域,突厥,吐蕃的商人都来这里做生意,在这里可以买到西域的纱巾,北边的厚软羊皮……呐,咱们马车上铺的就是突厥商人送给大人的……还有吐蕃精致的金器。不过这些和京城比起来,连一成都不如哩!”
    木樨听着她的话,果然在大街上看见了服饰各异的人。战争里死去的永远是将士和平民,商人流窜于各个地方,又在各个地方活的安然无恙,因为钱是永远的通行证。
    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明秋赶紧扶住木樨,双云打开车门出去看是出了什么事,车夫的骂咧声传了进来。
    木樨透过打开的车门看见马车旁倒着一个肮脏褴褛的男人,他脚上戴着镣铐,手上烙了刺青,是个做苦力的奴隶,一旁歪倒着刚刚还扛在他肩上的两大袋粮食。
    “下贱的奴才,没长眼睛吗!冲撞了贵人,你这条贱命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的!”车夫一边骂一边用手中的马鞭抽打男人。
    男人本就累极,刚刚又被马踢了一脚,胸口剧痛,更是爬都爬不起来了,他狼狈不堪地抬手挡着车夫的鞭子,躲避间木樨看见了他的脸。
    木樨一下子愣住了。
    男人被打得狠了,一把揪住了鞭子,差点把车夫从车舆上扯下去。这一下可祸上加祸了,侍从拔出刀,将男人拖到一边就要斩杀。
    木樨焦急万分,直接推开双云,半边身子探出马车,“别杀他!”
    那男人和侍从都扭头看向她。
    木樨努力稳着声音,“他很强壮,可以干活,杀了可惜。”
    侍从松开男人,对他冷笑,“今日你走运,遇到的是心善的小夫人,饶你一条贱命。还不快叩谢小夫人!”
    那男人趴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话,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马车上的木樨,几乎要用目光把她撕咬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马车再次前行,木樨的身体随着车厢的摇摆轻轻晃动,过了一会儿明秋才发现是她自己在颤抖,便握住她的手问,“小夫人可是被刚才那人吓着了?小夫人心善,赦免了他,可这种奴隶,就是需要狠狠教训才会长记性的。”
    木樨庆幸她的脸上敷了粉,嘴上涂了口脂,不然肯定要被侍女们看出来她的脸有多苍白。她勉强笑了笑,“不是的,我第一次坐马车,晃得有点不舒服罢了。”
    他们去了珠宝行,木樨新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老板把她们带到楼上的雅间,让人把做好的首饰捧上来以供验收。
    双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给木樨带了一大盒糖食点心,“就在对街买的,小夫人尝尝,看是否喜欢。”
    木樨一样吃了一点,她不大喜欢太甜的东西,只有小酥饼多吃了几口,其余的都没怎么动。双云默默记下了她的口味喜好。
    取了收拾,他们沿着热闹的西市走了一圈,双云一会儿下去买这个一会儿去买那个。木樨有点累了,明秋拿了一个蒲团给她靠着休息,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马车又停了下来,这次明秋和双云都下去了,木樨以为到家了,睁开眼睛也准备下车,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钻了进来。
    木樨惊愕地瞪大眼睛,很惊讶,“大人……”
    贺兰珀坐在她身边,他没穿盔甲,一身利落的骑马装,人高马大的,感觉整个车厢都被他占满,变得狭隘起来。
    “想我没有?”贺兰珀摸摸她的脸。
    木樨愣愣的,也没躲开,“大人不是明天才回来么?”
    “提前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正好碰上你。怎样,出来玩的可开心?”贺兰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拨开她的衣襟,前日夜里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痕迹还没完全消退,留着一个暧昧的印子,他的手指就停在那处痕迹上,轻轻抚摸。
    “很开心的。谢谢大人赏赐的首饰。”木樨把首饰匣子捧出来,献宝似的送到贺兰珀面前,“木樨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他把匣子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接着直接把木樨揽进他的怀里。木樨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的眼眸湿漉漉的,全是懵懂无知,让他想起她在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
    贺兰珀到底没忍住,也不打算忍,微微低头,吻住了木樨,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辗转地亲了一口,放开的时候,木樨唇瓣上甜香的口脂沾了一点在他唇上。
    木樨顾不上管自己被这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亲了的事,忙忙地取出手绢来要擦干净他的嘴角。
    贺兰珀觉得这样的木樨真是可爱的紧,他笑了一声,捉住她的手腕,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劈头盖脸就亲了起来,感觉到她慌乱躲闪,笑意更甚。
    马车还在行驶,车夫在外面赶车,双云和明秋就走在窗下,木樨不敢挣扎的太厉害,她担心弄出太大声响,被车外的人听见,只能忍耐着等贺兰珀亲完。
    可她越这样,就越让贺兰珀生出捉弄她的心。贺兰珀素了两年,乍一开荤,自然食髓知味,何况还是木樨这样合心合意的,他没打算压制自己的欲望。
    他肆意亲吻着木樨,手已经松开木樨的手腕,从她背上慢慢往下滑,揉捏着她柔若无骨的腰肢。
    木樨有点慌了,她害怕贺兰珀要是打算在马车上对她做前天晚上的事,她该怎么办。
    “嘘,”贺兰珀咬着她的耳垂坏笑,“你不想被别人听见吧?我宠幸你,底下可是有很多人反对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在马车上就急不可待地勾引我,你猜他们会建议我把你怎样?”
    木樨想说,不是的,不是我勾引你。可是她不敢说,她知道这人掌握着整个陇右道的生杀大权,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她不敢忤逆他。
    外裳堆在手肘弯里,贺兰珀已经解开她的襦裙的带子,裙子滑下腰际,马车里温暖,她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小衫,胸口已经被他的手掌包裹住,胡乱揉弄着。
    “大人……大人……放过木樨吧……”木樨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发软,抖着声音求饶。
    马车的轮子碰到了一个大石头,颠簸了一下,木樨没能稳住身体,整个人往贺兰珀怀里撞进去,双手也不由自主从抵在他胸膛变成环在他脖子上。
    贺兰珀又笑,“你看,是你在向我投怀送抱。”
    木樨连脖子都羞红了。
    终于挨到回府,贺兰珀拿她的披风将人从头至尾包了起来,抱着大步走进去,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侍从们忙忙地要跟上去服侍,全部被双云和明秋拦在了院子外。
    大街上,那个被木樨救下的男人叫西日阿洪,木樨离开后,他带着伤做完一天的活,回到奴隶集中营,那里有成百上千的奴隶,有的是从且末城过来的,有的是从别的地方。
    西日阿洪用西域话对一个老人说,“阿兰娜没有死,她在恶人身边,与恶人为伍,成了恶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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