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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110 吻,缓缓往下,落在他的锁骨

    云城,老城区。
    窄小的胡同巷子,陈旧的筒子楼。
    和日新月异的新城区比起来,老城区就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一段被尘封已久的时光。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一辆霸道帅气的军绿色的越野车在窄小的胡同巷口停了下来,引得边上玩耍的男孩子们好奇地张望。
    慕臻倾过身,替苏子衿解开座位上的安全带。
    一手撑在副驾驶座椅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好看的眉峰微挑,附耳在她耳畔吹拂的气息,带着蓄意的撩拨和挑逗,“亲爱的,真的不邀请我一起上去坐坐?”
    今天早上,在餐桌上,苏子衿忽然告诉慕臻,她今天早上要回一趟家。
    回家?
    之前苏子衿一直住的酒店,以至于慕臻从未想过,他的小玫瑰和他一样,也都是云城本地人。
    听说苏子衿要回一趟家,慕臻脑补的全是一次性登堂入室,如何在小玫瑰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小时候睡过的床,两人一起解锁新技能的十八禁场景。
    于是,果断直接推了早上跟医院那帮同事们的会议,主动请缨,当了回司机。
    不曾想,如今把人送到了家门口,车上的人竟是一点也没有邀请他上去的意思?
    那他的慕大帅怎么办?
    自从上次在音乐大厅,彻底把人给惹恼了后,慕臻最近和慕大帅已经被迫过了好一阵子兄弟互助友爱的生活。
    别说是慕大帅对苏医生的妙手回春甚是想念,慕臻如今对自己的五指姑娘也是百般嫌弃,心心念念地全是如何陪着小玫瑰在她年幼时住过的地方,一起回忆过往,再顺便来一次感情上的升华。
    苏子衿对慕臻脑海里开过的高速车全然一无所知。
    她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据实以告,“我爸妈的房子。如今是苏满的妻子,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婶婶和他的女儿住在里面。”
    所以,不是不想邀他上去坐坐。
    而是那些无所谓的人,连她都不想见,自然也就没有介绍给他认识的心思。
    慕臻微讶。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以慕臻的机敏,自然也猜出了,当初苏恒留下的房子,为什么最终却被鸠占了鹊巢,这里面肯定有一段故事。
    只是苏子衿没有详说的意思,慕臻出于尊重她的意愿,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之前,在疗养院。温大哥告诉我,最近苏满的妻子,孙兰兰一直在和邵姨打听我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温大哥担心孙兰兰可能会对我不利,提醒我,让我多加防范。”
    苏子衿杀了孙兰兰的丈夫苏满。
    孙兰兰恨他入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打听她的下落?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温遇被莫如芸绑架那天,他在电话里所说的,有件很重要的是要告诉苏子衿,后来在疗养院,苏子衿过去探望她时,温遇告诉苏子衿的也是这件事。
    倒不是孙兰兰本身有什么可令人忌惮的。
    只是孙兰兰手里,握着苏子衿的软肋——她爸妈留给她的这栋房子。
    房子苏子衿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因此这一趟,她也是飞来不可。
    慕臻何等敏锐,苏子衿这么一说,他就猜出了她此行的目的,“所以,你打算,主动出击?”
    苏子衿点了点头。
    苏子衿暂时猜不出事隔多年,孙兰兰主动打听她下落的原因。
    但是,与其被动等待孙兰兰出招,不如来攻其不备。
    苏子衿目光坚毅地道,“我想要回我爸妈的房子。”
    苏子衿的家世,她不想让慕臻插手,慕臻自然也不好过问。
    “如果有需要。
    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就坐在车上等你。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老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说罢,一只手揽上苏子衿的腰身,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两人的身体相贴时,有什么东西,被放进了苏子衿随身携带小挎包里。
    苏子衿眉宇间染上一丝困惑。
    慕臻笑得高深莫测,“带上吧,会用得上的。”
    ……
    “姐。”
    懦弱,低柔的嗓音。
    犹如刚出生的小奶猫,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久远得不能再久远的称呼。
    苏子衿脚步一顿。
    这个世界上,会叫她姐的人,也只有一个人了。
    苏子衿顺着声音望去。
    就看见了,站在一株合欢树下的少女,苏吟。
    苏满的女儿。
    苏子衿的堂妹。
    “姐!
    真的是你!
    我,我刚买完早餐,准备上楼,看见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
    我就,我就……”
    苏吟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餐,小跑了几步,跑上前。
    少女的眼底闪着泪光,芙颊因为激动染上胭脂般的红晕。
    苏吟没想到她真的没有认错人,更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回过头。
    苏吟比苏子衿整整小了七岁。
    苏恒染上重病的那年,苏吟才刚刚出生。
    就因为当年苏满在女儿苏吟刚出生,未来正是需要用钱的情况下,将全家的积蓄都慷慨地拿了出来给苏恒治病,换得苏恒和姚婧姝夫妻二人的满怀感激。
    苏恒弥留之际,更是把姚婧姝和苏子衿一对妻女,托付给了弟弟苏满。
    苏子衿也曾将苏吟当成亲妹妹来疼过。
    但是。
    物是人非。
    苏子衿的父亲苏恒重病去世,苏满和孙兰兰夫妻二人露出他们真正的面目。
    他们以搬进苏子衿家,方便两家人互相照应唯有,长期霸占了苏恒的房子。
    苏子衿和姚婧姝明明住在自己的家里,却一直过着犹如寄人篱下的生活。
    苏满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姚婧姝是个全职太太。
    姚婧姝自己嫌带孩子麻烦,就把苏吟丢给苏子衿。
    如果苏吟被烫了嘴了,尿裤子了,哭了,一顿顿毒打就都会打在苏子衿的身上。
    这不能算是苏吟的错,因为当时的她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而已。
    甚至,随着苏吟的长大,她对这个从小带她长大的姐姐充满了深刻的感情。
    会在苏子衿被孙兰兰打骂的时候,替苏子衿求情,会偷偷瞒着孙兰兰给被仓库里的她送吃的,会奶声奶气地跟在她的身后,喊她姐姐。
    苏吟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心无芥蒂地面对她。
    她们之间,已然隔着苏满对他父亲的蓄意欺骗,对她母亲的侮辱,以及,她手中沾有的苏满的血。
    女大十八变。
    少女的模样,其实跟以前已经是大变了样子。
    以前胖胖的婴儿肥的脸蛋,如今已经瘦成了标准的的美人脸。
    苏吟的五官跟她的母亲孙兰兰甚至是她的父亲苏满都颇为相像。
    以至于,当苏子衿转身,看见合欢树下的少女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面对这个自己年少时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小妹妹也做不到视而不见,“苏吟。”
    苏子衿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连名带姓。
    如同她们此刻的关系,生疏至极。
    苏吟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受伤和沮丧。
    垂在双膝的双手握成拳,苏吟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终于鼓起勇气,一双鹿儿似的眼睛闪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纯真和美好,大大的眼里全是眼前之人的关心,“姐,这些年。
    你过得好吗?
    你刚出事的那段时间。
    我,我有求妈妈带我去看你。
    可是……
    可是……”
    “苏吟。
    都过去了。”
    苏子衿眸光清冷,语调平静地打断了苏吟未说完的话。
    不管是她被警方带走,关在潮湿阴暗的监狱的那段时间,还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们曾经有过短暂的或许相处得还不错的那段时光,于她而言,都过去了。
    少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也,也是。”
    少女勉强笑了笑,但是很快就又强自打起精神来,“姐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回家住吗?
    如果你要回来住。
    我现在就去把房间给你收拾出来……”
    少女的话说到一半,倏地住了口。
    她苍白着一张脸色,瞪圆了一双乌黑的眼睛,无措地望着苏子衿。
    是了。
    她跟母亲现在住的这栋筒子楼,原本就是大伯一家的。
    她有什么资格说要收拾一间房间给姐姐?
    如果她有诚意,应该是说服妈妈从这里搬出去,把房子还给姐姐才是。
    但是,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少女愧疚不安地扯着裙摆。
    苏子衿像是没有注意到苏吟的不自在。
    她熟门熟路地拐进自家筒子楼所在的那条小巷
    苏吟就跟小时候一样,像一个小尾巴,跟在她的身后。
    不同的是,小孩的步伐再也不会摇摇晃晃。
    她也不会因为担心摔了小孩,而总是担心地回头张望。
    她们早已各自长大。
    经年是一条再无法跨越的天堑,将过去永远地留在了那一段旧时光里。
    她们谁都,回不去了。
    ……
    现在是白天,筒子楼的过道却很是昏暗。
    在个别人家的门口,还摆放着滚成扎的塑料空瓶,应该是大爷大妈用来换买菜钱或者是家长让小孩收集起来,卖了当小孩暑假的零花钱。
    苏子衿一步步,走过筒子楼昏暗的,窄小的通道。
    如同走向过去阴暗的,潮湿的记忆。
    倏地,楼道里亮起一道光束。
    苏吟很有经验地拿出手机,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明。
    苏吟一边举着手机手电照明,一边拎着手里的早餐,对走在身后的苏子衿殷勤地叮嘱道,“过道里的灯坏了,一直也没人修。
    嗯……
    有点乱。
    走路的时候得特别注意脚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很容易崴到脚的。
    姐你注意脚下噢。”
    “嗯。”
    苏子衿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以苏子衿过人的目力,在暗中视物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苏子衿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
    不管是从前总是因为这个妹妹而遭到孙兰兰的毒打,还是经年以后的久别重逢,由始至终,她都没有讨厌过这个妹妹。
    她只是,也没有办法喜欢她而已。
    苏吟能够感觉得出来,姐姐对自己的冷淡。
    苏满出事的时候,苏吟还小。
    只有四岁。
    她对父亲的印象相当糟糕。
    酗酒、家暴,还……欺负大伯母。
    对于父亲的死,苏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所以当年,当苏子衿被戴上手铐,被警方带走时,苏吟哭得惊天动地。
    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会给自己讲睡前故事,会给自己盖被子,会哄自己睡觉,好像什么都会,无所不能的姐姐。
    苏吟不记得母亲孙兰兰对苏子衿的毒打,更不知道当年也只是十三岁的苏子衿其实并没有那么擅长去照顾一个孩子。
    记忆美化了所有过往的细枝末节。
    苏吟能想起来的,全是这个姐姐对自己的好。
    所以,当她在楼下重新见到姐姐的时候是真的感到喜出望外。
    所以,当那双清冷的眸子,清清泠泠地望过来,眼底的冷漠和疏离是那样地明显时,她才会感到那样的失落和难过。
    沉默在两人当中蔓延。
    快要到家门口,苏吟从挎包里掏出钥匙。
    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里面响起孙兰兰扬高的音量,“你这个臭丫头,又跑到哪里浪去了?怎么让你买个早餐,你都去了那么……”
    一连串的抱怨,在骤然见到门口那抹高挑纤细的身影时,倏地住了口。
    ……
    孙兰兰坐在长沙发上。
    苏吟把手里的早餐放在厨房,顺便去给苏子衿倒了杯水。
    苏子衿接过水,客气的道了声谢,少女立即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收到莫大的惊喜一般,声音都带了点颤抖,“不,不客气的。”。
    孙兰兰瞪了眼又是招呼苏子衿坐下,又是给对方端水的女儿,这才把视线落在坐在短沙发上的苏子衿身上。
    孙兰兰坐直了身体,摆出谈判的架势,“我可以把这房子给你。”
    孙兰兰也不是蠢的。
    她知道,苏子衿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绝不是来跟她叙旧的。
    因此,她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争取这次谈判的主动权。
    苏子衿接过时吟的水,喝了一口,抬眸,清清冷冷地看向孙兰兰,“条件?”
    在苏子衿和女儿时吟一起出现在房门的那一瞬间,孙兰兰险些没能认出她这个大侄女来。
    当年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如今是大变了样。
    如果不是那张脸还能瞧出昔日的一些轮廓,孙兰兰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冷艳出尘,气质逼人的女人,就是从小被她奴役到大的那个小拖油瓶。
    这些年的经历,使得苏子衿身上有一种冷漠又坚毅的气质,再加上这阵子与慕臻走得近,潜移默化之下,神态举止,就难免跟对方有些趋近。
    于是,当苏子衿那双清冷的眸子朝孙兰兰漫不经心地扫过去时,竟生生令孙兰兰有些发怵。
    苏子衿的这种变化,更加令孙兰兰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枉费她这几天费尽心思地跟邵芳的打听苏子衿的下落,对方却总是吊着她,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如今苏子衿本人找上门来,对孙兰兰而言,是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房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把季家四公子,慕臻介绍给我们小吟!
    你喜欢的人不是温遇吗?
    正好。
    你去跟温遇在一起吧!
    把慕臻让给我们时吟!”
    孙兰兰开口,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原来,孙兰兰跟邵芳的关系一直不错。
    之前,邵芳找她大倒苦水。
    大骂苏子衿跟她妈姚婧姝一样,都是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儿子都有老婆了还勾引她儿子。
    邵芳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
    一股脑地,把温遇和季姗姗婚礼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全跟孙兰兰说了。
    孙兰兰对苏子衿是否插足温遇和季姗姗之间的婚姻半点不感兴趣,倒是听说苏子衿在已经有男友,男朋友还是季家老幺,那位风流S帝国的风流少帅这件事,迅速地动起了心思。
    孙兰兰之前一直嫉妒邵芳的儿子温遇攀上季家的婚事,也讨厌恶透了对方每次从温遇和季姗姗的住处回来,都用各种夸耀的语气跟她炫耀她儿子现在住的地方有多大,季家多有钱等。
    孙兰兰虽然不太瞧得上她那个性格懦弱的女儿。
    但是,胜在那丫头有一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
    孙兰兰原本就打算,等把女儿养到一定的年纪,就给她找一门有钱的亲事,对方年纪大一点不要紧,离过婚也不要紧,只要对方够有钱,能够令她在这栋筒子楼里扬眉吐气就行。
    温遇和季姗姗的婚事,给了孙兰兰莫大的灵感。
    如果温遇能够跟季家节庆,那么为什么她女儿不行?
    论脸蛋,论身材,她女儿可不输给任何人!
    饶是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如果要想要要会房子,对方肯定会趁机提出无理的要求。
    孙兰兰提出的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还是令苏子衿有那么片刻的错愕。
    孙兰兰要她介绍慕臻给谁?
    苏吟?
    冷不防被点了名,时吟吓了一跳,她苍白着一张脸色,“妈,您在说什么呢?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位慕先生。
    何况,这房子,本来就是大伯买的。
    就算您要把房子还回去,最多也只能算是物归原主而已。您怎么能……”
    “啪。”
    孙兰兰一个巴掌用力地掌掴在了女儿时吟的脸上。
    时吟白皙的脸蛋,立即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
    孙兰兰气愤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本来?
    什么叫本来?
    什么叫房子本来就是她的?
    啊?
    她杀了你父亲,害你没了爸,害你妈年纪轻轻就成寡妇,害我们母女二人成为孤儿寡母,难道她不得给我们一点补偿吗?!
    更何况,她是姚婧姝在做小姐的时候,就怀的孽种。
    跟苏恒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她有什么资格继承苏恒的遗产,继承这栋……”
    “当”地一声,玻璃杯被轻轻地放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子衿一双清冷的眸子罩上冰雪的寒凉。
    孙兰兰仿佛被掐住脖子的火鸡,方才还战斗力极强的她,忽然一下失了言语,无端地打了个哆嗦。
    苏子衿慢条斯理地抬眼,“说够了吗?”
    对上那么一双结冰的眸子,孙兰兰就跟被冻住了似的,张了张口,竟然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苏子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走到孙兰兰的面前,只见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军刀!
    “你,你想做什么?
    我,我告诉你啊。
    杀,杀人是犯法的。”
    孙兰兰的后背抵着沙发,一个劲地往后退,色内厉荏地警告道。
    孙兰兰的警告,换得苏子衿的一声嗤笑。
    苏子衿倾身,锐利的刀锋在孙兰兰的眼前,泛着森冷的寒光,在后者惊惧的目光当中,苏子衿缓缓地勾起唇,“杀人犯法?
    莫非婶婶觉得,我会害怕,再坐一次牢?”
    孙兰兰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
    是啊!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疯丫头可是十三岁那年就敢用美术刀捅死她丈夫的狠角色!
    孙兰兰快要被逼疯了!
    “你,你到底想什么样?”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沙发里的孙兰兰,冷声道,“不管我的亲身父亲是谁。
    我的爸爸永远只有一个。
    这栋房子,是我爸留给我妈的。
    房产证上,也是写的我妈的名字。
    房子我是势在必得。
    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内,从我家里搬出去。
    否则……”
    苏子衿晃了晃手中的军刀。
    “否,否则你就怎么样?
    你,你不要吓唬人!
    我告诉,我不是吓大的!
    就算杀了我们,你自己也得坐牢。
    你不是一样拿不回这个房子!”
    关键时刻,孙兰兰的智商总算是在线了一回。
    苏子衿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的确对再坐一次牢不感兴趣。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生不如死。
    婶婶想要,尝试一下吗?”
    苏子衿勾唇浅笑,笑容璨烂。
    这个时候,如果在苏子衿的面前放着一面试衣镜,她一定会吃惊的发现——
    她此时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与慕臻竟然是如出一辙。
    ……
    苏子衿走出光线昏暗的筒子楼。
    许是方才停车的地方太晒,慕臻把车子停在了欢喜巷的尽头,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僻静的小榕树下。
    事情比苏子衿预期得要顺利得多。
    孙兰兰答应了她,一个星期内就会和苏吟两人搬出她爸妈留给她的那套房子。
    苏子衿威胁孙兰兰的那把军刀,就是下车前,慕臻放进她的包里的。
    当时,苏子衿不明所以。
    直到,当她一步步逼近孙兰兰,孙兰兰眼底浓郁的惊惧,令她一下子福临心至。
    对付孙兰兰这种人。
    只有威胁才最为直接有效!
    军绿色的越野车,在阳光下,像是度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苏子衿心底的压抑、阴郁,忽然一扫而空。
    忽然很想见到车内的人,很想,很想。
    苏子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车上,慕臻正在和发小斐度进行全息视频。
    在后视镜瞥到苏子衿的身影,因为无聊而把斐三公子给吵醒,在斐三公子好不容易赶跑了瞌睡虫,兴致勃勃提出晚上组个饭局时,慕臻果断掐了全息影像通话,“好啊。
    你把人组好。
    到时候把时间、地点发我。
    到时候我带我媳妇儿一起过去。
    不说了。
    我媳妇儿回来了。
    晚上见面再聊。”
    电话的那头,斐大公子注视着瞬间消失了的慕臻的全息影像,心生忿忿。
    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单身狗不要人权的啊?
    斐三公子气得立即点开自己手机的通讯录,打电话给他最近刚交往的一个超级美的混血女友,“嗨,亲爱的伊丽莎白。
    晚上有时间吗?
    是这样,晚上我有个私人饭局……”
    呵!
    输人不输阵!
    晚上他也要狠狠地秀一把恩爱!
    来啊!
    互相伤害啊!
    他斐三从来不在怕的!
    ……
    车身一陷,车门被关上。
    慕臻听见声音转过头。
    倏地,唇上传来一片温热。
    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微讶。
    很快,慕臻就欣赏接受了来自恋人主动送上来的福利。
    慕臻张开嘴,主动接纳在唇边逡巡的小舌。
    铁臂环绕上她的腰身,习惯性地攻城略地,玫瑰的花刺,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似是对他的主动心存不满。
    慕臻试着放缓了速度,去适应小玫瑰的节奏。
    果然,当他不再采取主动攻势后,玫瑰终于收起了她的花刺。
    小玫瑰的亲吻,和她的花瓣一样,柔软,芳香。
    鼻尖传来熟悉的玫瑰发香。
    “不许睁开眼睛。”
    耳边响起小玫瑰清冷的嗓音。
    “谨遵上喻。”
    男人唇角微翘,将主动权,完完全全地交了出去。
    身体被推至靠在了椅背上,大腿上坐上一具娇软的身体。
    喉结被吻住,轻舔。
    “嗯……”
    慕臻发出一声闷吭。
    他的身体猛地一抖。
    慕大帅几乎立即就起了反应。
    本能地圈住苏子衿的腰肢,想要把人狠狠地揉碎了,嵌入身体里。
    “慕先生。
    记得遵循游戏的规则。
    不可以犯规噢。”
    不能睁开眼睛,更不能,采取主动。
    娇媚的嗓音全然没了往日的清冷,每一个音节都透着致命的媚惑。
    慕臻环在苏子衿腰身的那只手,只得配合地松开。
    “乖。”
    为了奖励他的配合。
    她在闭着的眼皮,落下轻轻的一吻。
    更为刺激的,还在后头。
    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鼻尖,唇上,来到他的喉结处,在他的喉结逗留,缓缓地,往下,落在他的锁骨……
    车上的温度逐渐地攀升。
    ……
    “叩叩叩。”
    带和怯意的、忐忑的叩窗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身上娇软的身体骤然离开。
    “草!”
    慕臻一声低咒,充分代表了他此刻的心声。
    车外。
    苏吟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对于里面的人到底会不会降下车窗,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终于,贴着车膜的车窗,缓缓地降下。
    进入视线的,先是一张潋滟灼灼的桃花眼,然后,便是男人难描难画的绝色面容。
    如今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
    现实里,见过最好看的人,也就是被女生们封为年纪段草或者是校草的同学。
    然而,眼前的男人俊美,完完全全超乎了她先前所有的认知。
    竟是比她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一个偶像明星都要好看。
    苏吟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忘了言语。
    “有事?”
    男人开口,声音竟然比她想象得也还要低沉、好听。
    “姐,姐夫好。”
    苏吟一紧张,脱口而出道。
    姐夫?
    慕臻心下了然,于是对车窗外的小孩的身份大致有了猜测。
    慕臻转过头,询问地看向副驾驶的苏子衿。
    意思是,要不要理会,全看苏子衿的意思。
    ……
    透过车窗,刚好能够看见女孩白皙的脸上,鲜明的巴掌印。
    苏子衿最终还是下了车。
    听见副驾驶座开门的声音,苏吟连忙跑到车的另一边,怯生生地唤,“姐。”
    “说吧。
    刻意追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姐。
    我,我替我妈跟你道歉。
    我,我不知道她存了那样的心思。
    对,对不起。
    还有,我们一定会在一个星期内搬出去的。
    请,请你放心。”
    接着,不等苏子衿反应,女少女头一低,朝苏子衿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直起腰身,跑着离开了。
    从她的身旁跑过时,隐约可见发红的眼尾。
    ……
    **被打断。
    两人也没有重新再继续的意思。
    毕竟亲热这种事情,讲究顺兴而为。
    苏子衿重新上车后,慕臻提了提斐度提出晚上组个局的事情,问苏子衿有没有兴趣,决口没有问方才苏吟的身份以及她前来的目的,更对她脸上的巴掌印没有半分的好奇。
    苏子衿也不太想回忆在筒子楼发生的糟心的事。
    她顺着慕臻的话题,沉吟了片刻,想了想,问他晚上是个什么性质的局,都有什么人去。
    “就是一个私人的局。
    都是我的几个发小。
    具体地点,晚上等小三的通知。
    因为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带女伴一同出席。
    所以人数目前也没有办法确定。
    噢,对了,小三全名斐度。
    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
    庄晏家是卖军火武器的。
    傅哲家世代都是科研人员,他自己就是分子生物学和细胞工程学双料博士。
    阿哲也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学历最高的。”
    苏子衿沉默地听着,默默地将慕臻几个发小的资料记在心里,这样的话,等到时候见了面,就能够对号入座。
    同时,苏子衿对慕臻那几个朋友也有了一定的基础印象,那就是,他们和慕臻一样,基本上,也都是他们各自领域所在的佼佼者。
    “以我对小三组局品味地点选择上的了解,他选的地点,应该不是什么私人会所,就是约我们去泡吧。
    不过……”
    慕臻大致上跟苏子衿介绍了下他几个发小的情况,噙笑的视线扫过苏子衿平坦的小腹,“鉴于大家都以为你怀孕了。
    我估计,前者的可能性应该大于后者。”
    毕竟泡吧可不适合孕妇参加。
    苏子衿:“……”
    怀孕的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怎么样,去吗?”
    苏子衿多少也猜到了,今晚的聚会,应该也是慕臻想要趁机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的目的在里头。
    于是,苏子衿点了点头。
    晚上的行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慕臻对斐度这个发小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中午的时候,斐度在他们的发小群里发了个通知,聚会的地点果然就定在一家名为“夜放”的高档私人会所。
    毫无新意。
    庄晏、傅哲两个,包括斐度自己最近都有点忙。
    斐度光是敲定时间都费了一点的功夫。
    看见对话框上慕臻那轻飘飘的四个字的回复后,气得斐度差点没有抽出他那三十厘米大刀冲到慕臻家去跟他干一架。
    后来想想,他肯定也大过人家,于是只好默默地把他三十厘米的大刀给放了回去。
    可更气的是,这人在说了那句足以令人吐血三升的评价后,这厮又厚颜无耻地将他的小玫瑰也给拉进了群,以在群里揭他们的短,达到逗乐媳妇儿的目的,公然在群里丧心病狂地撒起了狗粮,还把群名改成了“一颗红心向玫瑰”。
    斐度忍无可忍,退出了群聊。
    庄晏纯粹是嫌弃对话框太吵,也退出了群聊。
    刚做完实验,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结果发现微信圈里有个陌生的群名的傅哲,果断退了群。
    于是,原本就只有五个人的小群,当即只剩下慕臻和苏子衿两人。
    “嫉妒。
    他们都是赤果果的嫉妒。
    嫉妒我有媳妇儿,他们没有。
    哎,单身狗们的怨念真是可怕。”
    恋爱狗捧着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出由衷的感慨。
    苏子衿:“……”
    ……
    尽管聚会地点被慕臻吐槽毫无新意,最终还是定在了“夜放”私人会所。
    斐三少仍是初心不改,并且坚定地认为这是他专情的表现。
    对于一个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人,说这句话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在,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没有当一回事。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
    “夜放”私人会所无愧于它的名字。
    露天的停车场,停了一众豪车,堪比豪华车展。
    相比之下,慕臻的那辆开了五、六年,白天在进老城区时,还因为巷子太窄,在车子左前叶蹭了一长条刮痕的军绿色路虎,简直磕碜得没眼看。
    以至于,当慕臻把钥匙交给门童,门童在看见要停的那辆路虎车后,转过头,看了慕臻好几眼。
    要知道,想要成为“夜放”的会员,不但要先交纳一笔七位数的年费,里面的消费也不便宜。
    往往一个晚上下来,就要至少花去六位数的金额。
    门童看了看慕臻那辆陈旧的路虎车,心里吐槽了句这年头这是什么人都敢来“夜放”装壁了。
    门童哪里知道,慕臻的这辆路虎车可是经过专业防弹改造的,造价是他同款车子的30倍,更不必说车山还进行了许多的性能升级。
    市场价格比起停车场价格最高的一辆车,那也是只高不低。
    慕臻和苏子衿到抵达包厢时,庄晏、傅哲以及斐度和他的那位混血女友都已经到了。
    四个人,围在一个圆桌,在玩——算24点。
    斐度的脑门上还被贴了好几张竖条,脸上也被画了好几个乌龟。
    他的混血女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
    庄晏额头上也贴了几张,唯有傅哲,脑门上干干净净的。
    见到慕臻和苏子衿两人进来,斐度当即眼睛一亮!
    “嗨!弟媳,借你男人用一下啊!”
    匆忙地跟苏子衿打了声招呼,斐度拽过慕臻的手臂,将他往圆桌边上拖,“阿四!
    你来得正好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到了!
    来!
    替哥哥一雪前耻!
    我就不信了!
    今天晚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算不过这家伙!”
    慕臻来到桌边,却没有顺势在椅子上坐下。
    斐度眯了眯眼,“怎么?你这是自认为你算不过阿哲那家伙,自动认输?”
    “不。”
    慕臻薄唇微启。
    在其他人困惑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双手稍微在苏子衿的肩膀上一按。
    苏子衿便在斐度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慕臻站在苏子衿的身后,双手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容浪荡,“我打算,派家属出征。”
    ------题外话------
    小剧场:
    斐度:有媳妇儿很了不起吗?摔!
    斐三少愤怒地踹翻了阿四的狗粮,并且给了阿四一个王之蔑视的眼神。
    PS:
    为毛你们都觉得青青跟阿四危机四伏的?
    你们要对他们有信心哈!
    我可是很期待他们强强联手,手撕渣渣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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