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碎的古文字
爷爷和外公在我10岁那年一同去世。\r
也就是说，契约是在我10岁那年签订的，才过去八年而已。\r
可我坐了六年牢，完美错过了本该知道的事情。\r
以至于现在的我就像个白板，他们说啥就是啥，我只有被动接受、一边站着的份。\r
但我知道，外公的遗嘱肯定还有别的内容。\r
不然，如果只是跟巫婆后人做交易、打开四口青铜棺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千方百计对我隐瞒，好好把事情给我讲一讲，我未必不会拱手奉上曲谱。\r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r
我不在意。\r
因为我要进入地下，亲手打开那口千年枷锁的青铜古棺！\r
我要像爷爷那样把名字刻在棺盖上，道一句：东阳到此一游，东西顺手牵走。\r
什么巫婆的后人！\r
什么交易！\r
什么遗嘱！\r
滚开。\r
爷爷当年宁死不肯做交易，甚至回家后一把火烧毁曲谱，自有他的原因，我当然要追随他的脚步，替他合上那双心愿未了的眼睛。\r
和徐老聊了这些，已经够了。\r
我走到运尸通道口，看看徐老，指着下面说道：\r
“老头，帮我打开升降梯，我要去地下室！”\r
徐老一听这话，瞪着眼睛就开骂：\r
“你想干啥？你赶紧给我滚蛋！你爷爷咋死的？你外公咋死的？你脑子是不是不开窍！契约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就算被你折断一根骨笛，还有时间想办法弥补，到时候会有巫婆的后人去开棺，你瞎搅和个蛋，哪远滚哪去！”\r
“你知道的，我爷爷的性格比驴还倔，其实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觉得这句话胜过千言万语，不想多说啥。\r
我敢下去，自有我的原因。\r
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打开棺材，并活着出来，一半一半，为啥不赌。\r
这么大的概率，我选择梭哈，赌赢了我做老大，赌输了烂命一条，反正没人要，连媳妇都跟人跑了，谁会在意我的死活。\r
徐老被我说得气呼呼，突然变得沉默了，应该是想到了我爷爷有多犟，再劝也没用，于是在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特别丧气地跟我说：\r
“想当年，你爷爷和你现在一个德性，谁也拦不住，可能这都是命！腿在你身上长着，没人管得了，死了也好，活着迟早是个祸害！”\r
说完摆摆手，扭头不再看我。\r
我笑笑：“别那么丧气，我没人要的，连阎王爷都不收留，死不了。我做我的事，你们做你们的交易，双保险，有啥不好？。假如，万一，我没出来的话，就当我从没来过这里，顺便帮我转告我哥，他是个好人。”\r
升降梯被我说话间按开了。\r
缓缓地下降。\r
这次乘坐的感觉大不一样。\r
感觉就像是站在时光机上，穿越迷雾重重的历史，去往千年前的白骨坡，聆听那月色下飘荡的笛声。\r
来到地下室。\r
又是让人讨厌的福尔马林气味。\r
我屏住呼吸，一把掀开了尸池的盖子，顾不得里面那些瘆人的尸体，直接按下了后壁上的开关。\r
伍夜静在开关的位置留有记号，是个很艺术的拼音字母“W”。\r
虽然开关在尸池里，但开口是在尸池的外面，紧挨上方边沿的一块空地，只有肩膀那么宽，如果是个二百斤胖子的话，恐怕还进不去。\r
深度大概有一人高，跳下去后空间十分狭小，胳膊都伸不开，上下左右全是土坯，就跟地道战挖的战壕似的。\r
我不担心什么。\r
因为有伍夜静的“W”记号。\r
两千万可不是白花的！\r
我只用拿电灯照到“W”，跟着一直走，就能轻而易举到达捆绑青铜古棺的那个密室。\r
再说了，这里本来就是一条路走到头，没有任何岔道，闭着眼睛也能摸过去。\r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我竟然看到墙壁上写着一句话：“W：小样，没累死你吧？”\r
这妞，在这么阴暗的地方都不忘说笑。\r
我是没啥心情理会，已经快要累死了，南陵大学占地万亩，谁知道目的地在哪个方位，指不定还要走个几公里。\r
然而，我只顾看墙上的字，一不留神脚下踩了个空，差点崴到脚，幸好空间狭小，扶着墙壁没有摔倒。\r
才发现前面是土台阶，很简陋的那种，一直向下延伸，太暗看不到尽头。\r
这小妞太坏了，差点害我一头摔下去！\r
不过我心里挺高兴的，很显然，目的地快要到了。\r
我加快脚步，沿着台阶一路小跑。\r
越往下，明显能感觉到阴冷无比，那种冷，是真实的冷，不像我在地下室里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错觉。\r
台阶并不长，跑下去就看到了岩石墙壁，而且空间也变得很大，可以舒展舒展腰杆，拍掉一身的碎土，长出一口气。\r
这地方太过幽暗，灯光的范围又小，我能看清楚的视野范围很有限，说实话，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来这里是个什么样的结构。\r
朝四周照照，有古砖、有石墙、有破木头，有的地方坍塌了一半，有的地方有人为破坏的痕迹。\r
整体看起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一座破庙里。\r
我四处走了走，没有找到“W”记号，看来这里的确是终点了，那口青铜古棺应该就在附近。\r
我又往破庙深处走了走，竟然看到地上有一枚炮弹，吓一跳，冷不丁的还以为踩到地雷了，仔细看看才发现，估计是日本人留下的迫击炮炮弹。\r
乍一抬头，一扇拱形石门赫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准确说，是门洞，因为石门早被人用迫击炮轰碎了，满地碎石块没人清理。\r
我小跑两步来到跟前，手灯的光线一扫而过，门洞内，四条锁链捆绑的青铜古棺，好似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差点让我眩晕。\r
是激动的眩晕！\r
多年来，骨笛的传说早已植根在了我的心底，18岁的今天，能够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它，此时此刻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死而无憾！\r
不多想，我便大步跨向门洞内。\r
刚要进去，余光扫过地上的碎石块，看到了伍夜静留下的“W”记号，又收回了脚。\r
因为伍夜静跟我说：“你看到我留下的记号，要停下来10秒钟，喘口气歇息歇息，这样就不会很累……”\r
休息休息很正常。\r
关键是，我在门口这堆碎石块上看到了无数个“W”记号！\r
一个记号休息10秒，起码我要在门口休息一个小时！\r
这就好比，饿了一星期没吃饭的人，面前摆着一只烧鸡，你让他看一个小时再吃。\r
可我不得不听从伍夜静的每一句话。\r
这是铁三角之间的信任。\r
我在门外，望着石室深处那朦朦胧胧、幽幽暗暗的青铜古棺，恨不得自己会吸星大法，把它吸出来。\r
休息就休息呗。\r
一个小时没啥。\r
我找了块稍微大点的碎石块坐下，看着周围伍夜静留下的无数个记号，搞不懂这妞到底啥意思。\r
不过……\r
我好像看到了点什么。\r
离我最近的那块有“W”记号的碎石头上，有凿刻过的痕迹，浅浅的凹痕，一横一折，像图案也像汉字。\r
我拿手灯仔细照照其它有记号的碎石，全部都有凿刻的痕迹，而且很明显，是汉字，有的偏旁部首很完整。\r
伍夜静的意思，应该是想提醒我，这扇门上原本有字，让我看看。\r
可我咋看啊。\r
石门被迫击炮轰得七零八落，有的一个字分解成了好几块堆积在地上，有大有小，除非我是最强大脑，或许能用个几天的时间把它们拼好。\r
到那时候，我早就饿死在这里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