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是会孤单
夜色沉沉，霓虹灯暗淡。\r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敞开的车窗旁吹风，闭上眼睛心里怅然若失。\r
伍夜静走了。\r
带着一张远远超出200万十倍的银行卡，和我在洗浴中心门外的十字路口分别，消失在了路灯昏黄的街道尽头。\r
她没有选择和我一起回到南陵大学。\r
她对我说：“那里不能去，你若真的要去，劝你最好先给你们东家留个种，反正我不陪你去死！”\r
曾经的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然只是年少时的单纯，可我从来没有把它当做过家家。\r
如今老二没下落，伍夜静走了。\r
伍夜静带着巨款离开，始终没有跟我说她要去哪，干什么，只是告诉我，明天她就不在这座城市里了。\r
钱是她拿确切的情报换来的，之前就说好的交易，是她应得的，我当然不会怪她什么。\r
如果那里真的会死人，我也不想让伍夜静跟我一起下去。\r
她走了，我只是有点孤单而已。\r
……\r
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了。\r
黑漆漆的公寓里，静悄悄。\r
我打开客厅的灯，被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吓得心脏疼，差点叫出来。\r
大姐竟然坐在沙发上打盹！\r
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像个拖把一样搭在脸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没有五官的女鬼，真能把人吓死。\r
我胸口直打鼓，血压估计飙升到了一百八，头晕眼花，直到看清是大姐的时候才缓过来一口气。\r
喊了声姐。\r
大姐从打盹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看见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张口就喊：“东阳，快过来帮我解开！姐要上厕所！”\r
我才发现她的手脚被透明的塑料条绑着，固定在沙发架上。\r
“谁把你绑在这儿的？”我走过去询问，并没有动手帮她解开。\r
大姐竟然摇着头说：“不知道！家里进贼了吧！快点帮我解开呀，着急上厕所呢！”\r
“谁绑的你都不知道？”我真是纳闷了，“在自己家里，难道有人把你迷晕了？”\r
“真不知道，我在睡觉！快点吧，你这孩子，啥意思啊，姐真的很急！”\r
大姐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想到了自己被关进地下室的那种无助，所以更不想帮她解开了。\r
趁人之危，是我的专长。\r
我伸手撩开她衣服，直接解了个大开，看看她的后背，那块红色印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浅浅的淤青。\r
我记得苗苗身上那红印消失以后就再也没有痕迹了，当时我送她回宿舍后，专门又看了看，皮肤光滑细腻，并没有大姐身上这种淤青。\r
“你咋这样啊，我是你姐！”大姐脸憋得通红，扭动几下身子，急得又开口说道，“好吧好吧，你先把绳子解开，等姐上完厕所再说，这总行了吧？”\r
“好吧……”\r
看她这么急，我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就帮她解开了绳子。\r
大姐如获新生，舒展舒展身子，便急急忙忙跑进了卫生间。\r
其实苗苗梦游跳楼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与红印有关，也想到了大姐，甚至有想过让哥哥把大姐绑起来，可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说了也白说。\r
没想到我这一回来，竟然看到大姐被绑着，让我挺惊讶的。\r
显然有高人在帮助大姐。\r
我靠在卫生间门外，问大姐：“你真不知道谁绑的你？”\r
大姐轻松了，讲话也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尔雅，稍显生气地说道：“姐在睡觉呢，醒来就被人绑在沙发上了，不是家里进贼，就是楼上那几个调皮捣蛋搞恶作剧！敢让我知道是谁的话，看我不收拾他！”\r
“反正不是我，我跟你的小宝贝约会去了，刚回来，别怀疑我就行！”我笑笑，回了自己的屋。\r
听大姐描述的情况，和苗苗差不多，苗苗当时跟我说的是，她正在睡觉，一睁眼就在楼外被我拽着，而大姐是一睁眼被人绑在沙发上。\r
看来，大姐已经跳了，或者说已经梦游了，然后被人及时发现绑在了沙发上。\r
真想不明白，那块印记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竟能麻痹人的意识，让人进入类似梦游的状态。\r
大姐从卫生间出来，突然推门而入。\r
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问：“东阳，你跟苗苗约会去了？”\r
我点点头：“咋了？恋爱自由，我都十八了，有啥不妥？”\r
大姐被我反问得一时语塞，撇撇嘴，扭头走掉了，模样让人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吃我的醋。\r
躺在床上闲着没事，我打开了伍夜静传给我的录像视频。\r
大姐他们那晚在实验室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伍夜静用手机录了下来。\r
手机应该是被她固定在了实验室排气孔之类的地方，拍摄角度从上向下，一览全局。\r
视频很长，画质很差，不过足够看得清，还能听见说话声。\r
跳过前面一段没啥意义的准备工作，我将画面拉到了大姐提着白箱子走进实验室的那一刻。\r
这个时候，青铜棺已经摆好，周围点着一圈蜡烛，大家围在棺材旁默哀，徐老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r
念叨完，荀千灵突然跳上棺材，平躺在了棺盖上。\r
大姐从白箱子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在荀千灵身上打了一针，应该是麻醉针。\r
这时，我在门外拍门。\r
蜡烛被他们吹灭了，画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能听到徐老把我骗入地下室的谈话。\r
听见大姐喊：“东阳，对不起，先委屈你一晚！等办完事情，明早大姐亲自给你赔罪！”\r
听见哥哥笑：“哈哈哈，谁他妈让你来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猪脑子！”\r
最后徐老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快点开始吧，灵儿已经全身麻醉了。”\r
然后蜡烛被重新点亮了。\r
荀千灵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棺盖上，就像一具即将入殓的尸体。\r
视频到这里为止，没什么特别之处，在我眼里就是一场封建迷信作法的仪式罢了。\r
因为我小时候见多了。\r
以前在我老家那个山区里，每逢过节就会有老道、神婆什么的，把未婚女子放在台架上，装模作样地搞一些和这类似的仪式，祭天还愿。\r
接下来的画面，也没什么特别的。\r
几个人在那里又跪又拜又转圈，把荀千灵当作圣女似的供在上面，简直和我老家的那些旧俗如出一辙。\r
整个过程漫长又无趣，我快进了很长很长，才看到最后的画面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棺材毫无征兆地裂开了。\r
然后大家喜笑颜开，开心得手舞足蹈。\r
特别搞笑的一点，就是荀千灵胳膊腿上的伤，竟然是她在麻醉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自己从青铜棺上摔下来的，剐蹭到了边沿的棱角，流着血，被大姐用纱布缠了缠。\r
其实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对骨笛真假的判断，有特殊的理由。\r
我看这段录像，只是想看看荀千灵从棺材上下来的时候，后背有没有什么异样。\r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校东南西北各有一口这样的棺材，那个红印应该就是躺在棺材上印出来的。\r
因为我依稀记得，棺盖上面有个小小的图案，和大姐后背上那红印的形状有点像。\r
我需要这段录像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测。\r
结果，并没有得到验证，录像的画质太差看不到细节，荀千灵穿的黑衣服不露背，单从衣服上看不出来什么痕迹。\r
可我又不能像掀别人衣服那样掀荀千灵的衣服，那我宁愿去摸老虎的屁股……\r
需要一个计划。\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