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租女票

    沈欣在这家名叫“小裤衩”的电子商务公司的运营二部做网页美工，有两年的电商美工经验，算是熟手，工作效率还过得去，因此，时不时会闲的蛋疼。
    他的电脑和手机上开着私信、企鹅、青蛙旅行等七八种休闲工具，靠着这些休闲工具填充着他那一天到晚都寂寥的心。
    沈欣给沈思燕留了言，对方的企鹅一直亮着，却一直没有回复，另外加的几个号，也只有一个名叫“最后一次”的网友给他回了话，开价4500，还附了一张看不出真假的艺术照和一张体检化验单。
    “最后一次”催了几次，沈欣回了一个“开会”状态，把对方一直挂着。
    在沈欣那脆弱而猥琐的内心深处，他对今年上大三的沈思燕难以忘怀。虽然，沈思燕从来没有透露过对外出租过几次，但是，从小受到三从四德教育的沈欣却将自己的初次献给了沈思燕。即使沈思燕绝情地打掉了他们的无爱结晶，沈欣也没有责怪过她。他甚至到航天大学沈思燕的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冻得鼻涕直流，把一包纸巾擦完了，袖子也抹亮了，才依依不舍地掉头离去。
    电脑上挂着的企鹅闪了一下，沈欣点开一看，沈思燕终于回复了。
    沈欣像中了双色球大奖一样，激动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把对面的女同事萧淑雅、男同事刘长虹吓了一跳。
    不过，萧淑雅很快反应过来，抿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沈欣这样作贱自己也不是一两回了，去年8月份的一个周五下午，沈欣在网上约～炮，对方发来一张仙女照，沈欣生平第一次摧残自己，硬是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手掌印，将萧淑雅吓得不轻。
    为了挽救自己的光辉形象，沈欣机智地告诉大家是在打蚊子，结果，整个电商运营部12号人居然全部信了。他至今还为自己当时的机智而自豪不已。
    萧淑雅来自淮南省的一个三线城市，在帝都守株待兔多年，虽然姿色尚可，但一直没有等到在帝都有房有车的白马王子，至今还在单身公寓，和前赴后继地从全国各地挤进来的单身狗们窝在同一个笼子里。
    沈欣和萧淑雅住在同一个居民小区的同一栋楼，隔着两层。虽然共事一年，但下班后，两人之间就从未窜过门。
    言归正传，沈思燕同意陪沈欣回家过年的回复，让沈欣高兴的忘乎所以。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开始和对方研讨出租的费用。
    “啪！——”沈欣又给了自己一耳光，这一次，对面的萧淑雅没有再笑，而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念了一句禅语，“有病！”
    沈欣没有在意萧淑雅、刘长虹的反应，此刻的他，心头正飘过无数头草泥马，恨不得飞到沈思燕的身边，来个先干后杀，以泄心头之愤。
    沈思燕给他报一个8000元的天价，这可是他一个月的毛收入啊，这笔收入如果精打细算地用，至少可以和10个灰色地带的女孩子发生点什么。
    沈欣在心里问候过沈思燕的妈妈之后，开始静下心来，和对方讨价还价。
    搞设计的，字打的飞快，十几秒的时间，沈欣就回复了一大串的问号，“思燕，有你这样报价的吗？你懂不懂行规啊？物价再怎么涨，也不是你这么个涨法呀，你说是吧？别人报的4500，这样，做生不如做熟，我就按4500，你看行不？”
    沈思燕很快就回复了，“你去年不就是给的8000吗，我又没有涨你的价。老板今年给你每个月8000的工资，第二年，老板给你降到7900，你会干吗？”
    沈思燕讲的很有道理，沈欣一时语塞加心塞。
    在心里又问候了沈思燕的妹妹后，沈欣据理力争。
    “去年是意外，你不是怀孕了吗？你如果没有怀孕，我只会给你3000，不可能有8000的。”
    沈思燕很快回了一句既让他吐血，却又让你浮想翩翩的神话。
    “我今年也可以怀孕啊！而且，姿势任你挑。”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沈欣决定做一回好公民，他大义凛然地回复道：“不行，我不能纵容这种扰乱市场秩序，随意涨价的行为。”
    沈思燕也来气了，她回复道：“我有你妈的电话，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打电话给她，你懂的。”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沈思燕这一招太绝了，直接击中了沈欣的痛点。
    沈欣纠结了好几分钟，把沈思燕的所有亲戚都问候了一遍后，做了一个“彻底让沈思燕怀疑他智商有问题”的决定。
    “8000就8000，不过，你得把孩子生下来，让我妈养。”
    沈思燕在另一头抓狂了半天之后，还是给他回了话，“你必须按我的意见来办，否则，我直接打电话给你妈。你的，明白？”
    沈欣终于明白了，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脸和眼睛胀的通红，连部门经理杨紫珊站在他身后，他都没有注意到。”
    “沈欣！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沈欣装模作样地拿起自己的工作日志和笔，垂头丧气地进了杨紫珊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
    杨紫珊眉头竖起，冷眼看着沈欣，道：“你手头上的事做完了？”
    一头波浪卷发、相貌甜美、身材诱人的杨紫珊在“小裤衩”公司的地位仅次于老板，连几位副总经理也得看她的脸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说，地球人都知道。
    沈欣小声道：“做完了。杨经理，你可以打开网页看。”
    杨紫珊冷笑了一声，打开了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了180度。
    沈欣看了一眼，马上低下了头，手心、头上开始冒汗。
    杨紫珊心里恨的牙痒痒，真想马上让沈欣卷铺盖走人，可是，在这个拼年货销售额的关键时刻，电商运营部的每一个岗位都不能缺人。
    她强忍着怒火，继续说道：“我平时怎么要求你们的，抄也要抄得有水平，抄的我看不出来。被我看出来了，对不起，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沈欣一脸的熊样，哭丧着脸，道：“杨经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其他美工也是这样干的。”
    杨经理看了一眼沈欣，摇摇头，道：“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是智商低，情商也低，难怪找不到女朋友，得花钱到外面去租。”
    杨紫珊停顿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道：“上班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按公司行政管理制度处理。希望你吸取教训，不要再有下次。”
    沈欣恨不得扑上去，把眼前这个传说中的老板情妇给那个了。士可杀，不可辱。这个小贱婢居然当面嘲笑他，这性质就和嘲笑他阳萎一样，让他无法接受。
    他狠狠地瞪了杨紫珊一眼，道：“杨经理，你批评的对，我一定改。租女票的事，请你一定保密，说出去很丢人的。”
    杨紫珊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我希望你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该扣的绩效要扣。至于你的私事，你管好你自己，没人会乱说的，去吧。”
    租个女票惹来一身骚，沈欣心里日了半天的狗，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