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她紧张的颤抖了下,转过了身子

    第二天上午九点，她如愿在看到沈清怡三个字出现在A大音乐学院钢琴表演系过线名单的第一位。\r
    图书馆外那些照片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30岁就升了副教授的女老师与男学生清晰地暧昧照片。\r
    女老师身材和她接近。\r
    群众的视线自然而然被误导。\r
    而她，连在心里对那位女教授说对不起的精力都没有了。\r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特意加了个鸡蛋，但也只勉强自己吃下去两口，到晚上还有点时间，这样焦灼的等待太折磨，干脆，去看看妈妈吧！\r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日，前来墓园祭祀的人很少，守门的大爷登记了信息后，就放了她进去。\r
    沈母的那方小小的墓地紧靠着一棵一人都合抱不来的巨大松树。她将百合放下，静静打量着墓碑上的人。\r
    不知不觉，妈妈过世都已经快三年了。\r
    墓碑上的照片因为风雨的洗礼，已经有点泛白，但妈妈的笑容依然那么熟悉而亲切。\r
    宠溺的，又带着淡淡的忧愁。\r
    “妈，我来看你了！”\r
    “妈，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妹妹，我正在努力不食言！”\r
    “妈，我好累啊！我好希望你能醒过来，我好想再抱抱你！”\r
    ……\r
    过往种种纷至沓来，沈清音的嗓子里已经有了哭音。\r
    如果妈妈醒来，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堕落的自己，大概会失望吧！\r
    可是她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了。\r
    “妈，爱情能当饭吃吗？如果你当初，不是坚持守着老房子不肯拆迁，我们就不会遇到那场大火，你就不会因为救下我们被烧伤，那我们三个人现在一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在一起！”\r
    “妈妈你太傻了，爸爸早已忘了你，不然这么多年，早就回来找我们了，就算你守在那又有什么用呢？”\r
    不知何时起，天空又开始飘起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无声的在回应着她的痛苦。\r
    “爱情有个屁用！”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她吼得格外大声，吼完后捂住脸，哇哇大哭起来。\r
    “你这样认为吗？觉得爱情是个屁？”头顶响起一个声音，沈清音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了魏辰那张近乎完美的脸。\r
    他是从那棵松树后转出来的，后背上还蹭了些青苔的痕迹，不知在那里已经多久了。\r
    沈清音不习惯在人前哭泣，抬起袖子擦干眼泪，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r
    “我妈妈也葬在这里，今天过来看看。”\r
    他这么一说沈清音才注意到，他从头到尾穿着一身的黑，看起来极为郑重。\r
    “可魏先生不是刚来海市没多久吗？”沈清音并没有被他的完美的皮囊迷惑，对这个魏辰，她始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r
    “家母是海市人，早年跟父亲一起去了帝都，但落叶归根，临走时嘱咐我们要将她葬回海市。”魏辰说这些时，声调凄婉而哀伤。\r
    沈清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太多疑了。\r
    雨有点下大了，但两人的步子都不急不忙，沈清音是因为心灰意冷，却不知魏辰又是为何？也许是因为早去的母亲。\r
    “谢谢你，没有在我妹妹面前戳穿我！”沈清音转移了话题。\r
    “我何必去做那个恶人，反正该知道她迟早会知道！”魏辰不以为然的说道。\r
    沈清音嘴角泛出苦笑，确实是如此，纸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
    “我昨天去了迷夜，猫姐说你不在！”两人已经慢慢沿着台阶往外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r
    “是，容少帮我辞职了，以后我不会去迷夜上班了！”沈清音轻轻回答。\r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这句话说完后，她觉得魏辰身上的气息马上冷了几分。\r
    “那容少现在是你的金主了？”魏辰的声线的确变冷了。\r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自己这样的女人大概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需要尊重和掩饰的。\r
    “我只是跟他做一笔交易而已！”沈清音的口气也淡了。\r
    “交易？”魏辰似乎在唇齿之间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r
    “听说容少是典型的拔吊无情，要不你考虑考虑，让我来当你金主怎么样？他给你多少钱，我都翻倍！”面相温和的男人突然变脸，大力捏住沈清音的手腕，他本就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用力一提，她的脚尖立起，身体就要离开地面。\r
    “难道你拔吊就会留情？”他的话语太过刺耳，沈清音憋红了脸，忍不住反驳，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可他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不会体念生活在底层的人的痛苦。\r
    “陆老师这么好，你却还想着在外面乱来，我不觉得你比他好到哪里去！”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也许是情绪压抑得太多需要宣泄，所以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冷静。\r
    她一边反击一边挣扎，下了雨的台阶本来就湿滑，加上她的脚掌本就半离地，这一番作死行为的后果就是，她重心不稳，一个后仰，就要摔下去。\r
    这要摔个稀巴烂，晚上也就不用侍寝了。\r
    可是她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r
    她预想中一定会松开她自保的魏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揽入怀中，将自己做成包子皮，而她则是中间的那颗馅，两人一起咕噜噜滚了好几个台阶。\r
    她耳畔就是男人粗重的呼吸，鼻端飘散的是淡淡的血腥味道。\r
    也许是太过震惊，两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r
    直到沈清音尝试着动动胳膊腿，魏辰才如梦方醒，猛然大力推开她，自顾自站了起来，眉目间还一派嫌弃。\r
    沈清音屁股一痛，一脸愕然的跌坐在地上。\r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r
    魏辰的手肘已经磨破，在往外渗血，额角也破了一大块皮，站起身的时候，他眉头紧皱，嘴角抽了抽，应该还有其他暗伤。\r
    “谢谢你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医药费我来出！”她本是一片好意，毕竟他护了自己不是。\r
    不过男人却突然炸了毛：“你出？用你从容冽身上赚来的钱吗？”\r
    冷静，冷静……\r
    魏辰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圈。\r
    “我没事，就破了点皮！”\r
    男人再也没说一个字，快步离开。\r
    膝盖隐隐作痛，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墓园，雨越下越大了，她就这样淋着，包里有雨伞，但是她不想撑起。\r
    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深蓝色跑车开了过来，滴滴的鸣笛。\r
    她避了避，那跑车还是停着不走，一个劲按喇叭。\r
    她正要骂神经病，就看到魏辰的头伸了出来，他表情就像是便秘，十分痛苦纠结，但语气却已经恢复了一向的温和：“我想，还是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万一有点什么事，事后说不清楚。”\r
    言下之意，怀疑她的人品，担心她后面会讹上他。\r
    “上来！跟我一起去医院！”\r
    沈清音浅薄的二十一年生命里，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奇葩别扭的物种，但她今天没心情纠缠，她爽快的上车，系上安全带，歪着头看窗外。\r
    魏辰显然也不想跟她交谈，油门一轰，车子就往市区开去。\r
    还是第一医院，依旧是最顶级规格的接待，医生小心翼翼处理完她那小小一块伤口，嘱咐了她不能碰水什么的后，她便出了医院。\r
    魏辰目睹她进了专家室后就不知去向。\r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医院外人来人往，只有她，像是汹涌人群里的一处孤岛。\r
    清怡应该快放学了，得让她今晚在外面自己解决一下，她拿出包里的手机一看，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那个张扬的号码，她正要回拨过去，手机又振动起来。\r
    她忙接通。\r
    “音音，你是要反悔吗？”容冽语气压抑，带着怒火。\r
    “抱歉，刚刚在医院，手机放包里，开着震动没听见。”\r
    “哪个医院？你怎么了？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吧？”容冽的语气不善，显然以为这是沈清音逃避义务的托词。\r
    “第一医院，我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为了避免麻烦，沈清音并没有告诉容冽实情。\r
    “在那等着！”男人说完，利落的挂断了电话。\r
    沈清音给妹妹发了个微信，告诉她今晚同学生日，大家准备一起玩个通宵。沈清怡一向信任姐姐，不疑有他，让她玩的开心一点。\r
    她坐在医院外的花坛上，旁边还坐着一对穿着情侣衫的恋人。\r
    女人一直低头在玩手机，男人好几次跟他说话，她都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一下。\r
    男人突然一把夺过女人的手机。\r
    “你干嘛啊，我有事呢！”女人不耐烦就要抢过来，男人却把手机高高举起，还\r
    “有什么事？不就是有了新欢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r
    “你胡说什么？”女人脸色绯红，恼羞成怒。\r
    “是你当初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说你的身体你的心全是我的，才半年，你他妈就上了别人的床！”男人将手机一摔，薅住女人的头发。\r
    女人吓得尖叫起来：“是你自己没本事，他比你有钱，我跟他走怎么了！”\r
    “臭不要脸，贱人！”\r
    沈清音跟着围观的人群麻木的看着扭打在一团的二人。\r
    她坐的花坛正对着的公交站牌，斑驳的玻璃里，隐约还能分辨出她悲怆苍白的脸。\r
    名贵的跑车呼啸而来，稳稳的停在她面前的马路上，容冽摘下墨镜，看到穿着普通的女子茫茫然的混迹在一大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中。\r
    沈清音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r
    她转过脸来时，已经换上了笑脸，男人看着她脸上挂着的虚伪面具，心情莫名烦躁，用力踩下油门，跑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穿梭，不过片刻，就驶入了市中心的一座别墅。\r
    感应门在车靠近时自动开启，车子沿着汉白玉铺就的路行驶，绕过巨大的花园，路过露天游泳池，他才将车稳稳停在庭院中央的房门前。\r
    这栋房子是欧式古堡设计，沈清音以前只在电视上才见过这样的奢华建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身处其中。\r
    容冽下了车，也没管她，她只能拿起包包小跑着跟上。\r
    进门就是一个两百多平的客厅，古堡只有三层，但还是十分骚包的装了一架空旷巨大的电梯。\r
    电梯门打开，男人走了进去，沈清音还落在后面，就听到他不耐烦催促：“走快点，你那腿是白长的吗？”\r
    可怜她磨破的膝盖还隐隐作痛。\r
    电梯走到三楼，一打开，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容冽打开右手的第一个房门后，开始脱衣服。\r
    这房间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卧室，整体色调都是灰黑，显得有些暗沉和压抑，倒是和它主人的气质十分接近。\r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男人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扬着眉问道。\r
    “我先吧！”沈清音忙回，要是他洗完光溜溜的出来，自己多尴尬啊！\r
    他在衣柜旁的触摸屏幕点了两下，浴室的门应声而开。\r
    沈清音进去后，推了半天门却关不上。\r
    她抬眼看容冽，男人的眼里盛满恶劣的笑意，两人相对而立，僵持了几秒，男人嘴边的笑加深了点，再度伸手点了点屏幕，门就无声的关上了。\r
    这浴室比她的整个出租屋还要大，她没有选择按摩浴缸，而是站在了蓬蓬头下，将水开到最大。\r
    她就这样任由冷水冲刷着，没有半分动作，不过一会，身体就已经僵硬了。\r
    就这样麻木掉吧！\r
    她的想法还未收尾，后背就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紧张的颤抖了下，转过身子。\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