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决定
姜易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辉竟然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只为了护他周全。这使得姜易异常感动，可是现在南宫辉所说的话，还是有些刺伤了他。
因为姜易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蜀山这边。父亲姜鸿的仇，以及魔教所犯下的罪恶，都应该由他来终结。
“我……”面对南宫辉的话语，姜易心中虽然思绪万千，可是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辉道：“姜易，我明白你的心情，毕竟人熟无情。可是正邪交战，本就是一个流血的战场，你既然身为死间，就应该有一个作为死间的觉悟。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儿的话，那么你现在只有随我回蜀山了。”
回蜀山？
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间，姜易便是一愣。他还没有完成与南宫辉的约定，又怎么能这样回蜀山？
所以，姜易立刻道：“我不想就这样回蜀山，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姜易的语气异常坚定，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迷惘。
“哼！叛徒！”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姜易的耳中又传来了陈大海的声音。
“老实点儿！”余火生抬起脚，便踏在了陈大海的胸口上。陈大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本来伤势就是极重，现在被余火生一脚踏在胸口，更是差一点儿就背过气儿去。
可是陈大海看向姜易的眼神依旧充满了轻蔑。
“姜易，你随我回蜀山吧！死间的任务并不适合你！”南宫辉再一次强调道。
姜易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说道：“我不会随你回蜀山的！”
“姜易，你既然下不去手，随师父回蜀山也并无不可啊！”余火生附和道。
姜易却摇了摇头，他似是下定决心般地握了握原头，而后他无比坚毅地将目光放在了陈大海的身体上。
“姜易……”南宫辉叹息，他的表情似乎是可以感受到姜易的痛苦一般。
姜易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我不能回去。为了完成最后的使命，这两年里，我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我杀了计多蜀山的人，如果我这样回去的话，对于那些被我杀死的蜀山弟子来说，是不公平的。我只有真正地将忘忧宫毁灭，只有这样，我才有脸去见他们。哪怕到那个时候，迎接我的是死亡，我也决不退缩！”
“叛徒！”陈大海再一次骂道。
姜易缓缓地走到了陈大海的身前，他低下头看着陈大海，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哀。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怨不得我，也怪不得你。一切只因为命运弄人。你们忘忧宫的人杀了我的父亲，所以，我要报仇！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一个普通人，而遭受到你们忘忧宫的毒手。”
“哼！报仇？我们忘忧宫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还要报仇？我告诉你，就算你的父亲真的是被忘忧宫之人所杀，也必定事出有因。难道，在忘忧宫这么久，你还不懂忘忧宫的理念吗？”陈大海冷冷地看着姜易说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能动的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扑向姜易。“说到底，你始终都只是一个叛徒罢了。”
姜易叹道：“大海，其实我……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朋友的。只可惜，我们各为其主，所以……对不起了！”
姜易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强咬住牙，而后手中一抖，斩道便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无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这一刻，姜易的心中无比难过。不得不承认，陈大海和他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好朋友，而他为了自己的使命却夺走了朋友的生命，这样的抉择无论是对于谁来说，都是痛苦的。更何况姜易一直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在这一刻，南宫辉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近乎于悲哀的神情。
在这一刻，余火生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只有姜易，姜易的脸上在不知不觉间流下了两行热泪，他脚下的陈大海已经没有了气息，斩道的刀锋刺在了他的心口，他在离去前的那一刻，还用着一种满是愤恨的眼神看着姜易。姜易被他的眼神彻底刺痛了。
“对不起！”从姜易的口中吐出了这三个字，他缓缓地弯下膝盖，最后他更是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
“对不起！”
……
姜易就这样跪在陈大海的身前，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当结果发生的那一刻，姜易才明白，他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但他并不后悔，他只是很难过，为自己、为陈大海感到难过。
南宫辉走到了姜易的身后，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拍了拍姜易的肩膀。
对于南宫辉所作的一切，姜易十分地感激。如果没有他，姜易不会那么轻易地报了父仇。在这一刻，姜易也当然明白南宫辉的意思。生活还要继续，他虽然杀了陈大海，但是他还要继续回到忘忧宫，做他应该做的事。
姜易闭上了嘴巴，他回过头，看着南宫辉道：“我想把他的尸首带回忘忧宫去！”
余火生道：“人都死了，带不带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辉却点了点头。
“谢谢！”姜易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站起身，将斩道从陈大海的伤口上拔了出来，尽管陈大海气息已绝，血水依然顺着他的伤口喷了出来。
鲜热的血喷在姜易的脸上，使姜易感受到一丝温暖，这种温暖就像是陈大海还在他的身边一样。
可是陈大海已经永远地不在了。虽然他的躯体还在，但已经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灵魂的肉体，还算得上在吗？
姜易抱起了陈大海，他没有管他胸前的伤口是否是斩道所留，他就这样向着忘忧宫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还有上万里路在等着他，但他依然坚定不移。
南宫辉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余火生喃喃道：“这小子这个样子，真的还可以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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