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打出手
换作平常，要是是谁敢用这么直接的言语冒犯谭大爷这几个地痞流氓，这几个地痞流氓早就掀桌子，挥拳动刀地大打出手了。可是，今天谭大爷几个地痞流氓却表现出了少有的克制。因为令这几个家伙心生忌惮的不是风情万种的灵猫，而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穆子航。
穆子航的沉稳令这几个家伙不得不克制和冷静。
谭大爷这几个地痞流氓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混混，他们在摸爬滚打中也练就了察言观色的看家本领。这三个家伙从穆子航的身上已经嗅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从穆子航身上渗透出的那种镇定劲儿，是这几个家伙心生忌惮的最终原因。
甚至谭大爷有种不详的预感，暗觉是遇上了故意来找茬挑事儿的主了。
谭大爷冲其中的一个地痞流氓使了一下眼色，那家伙心领神会，朝一边溜了。
穆子航当然知道溜掉的这家伙是去召集同伙去了。
“你们用不着去喊人来。又不是要打群架。我们也就是路过而已，歇下来喝杯茶，没有想过要在你码头惹事，兴师动众的不太好吧？”穆子航终于说话了，语调不惊不诧不紧不慢的。
穆子航一发声，谭大爷心里反而有点底了。他觉得穆子航说这话是有点怯场了，或者是在找台阶下，准备撤退了。于是谭大爷得寸进尺地冷笑一声道：
“哼，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惹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是，怪只怪你堂客的嘴巴子太臭了，出口伤了我们了。你多半是没有弄醒豁（明白），我谭大爷在上河街是有头有脸的人，随便在那个卡卡角角（犄角旮旯）打个喷嚏，上河街都会抖几下。你堂客居然当到这么多人的面出言不逊，直接产（扇）我谭大爷的脸得嘛。这个事情怕是真的不好交差哦。总得有个说法撒！”
穆子航笑道：“如果你偏要把她的话朝你的身上揽，我也莫得办法。至于要有个说法，那你直接一句话，我们今天还能不能走出上河街？”
穆子航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而且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穆子航话锋和表情的突然转变，同样也是令灵猫始料不及的。她看着穆子航，此时穆子航脸上露出一丝倔强，这种骨子里的渗透出来的倔强，直看得灵猫心里一漾一漾的。
谭大爷也没有料到穆子航一开口就显示出强硬的势头，愣了一下，说：“今天，你跟你堂客要走出上河街，怕是有点困难了。”
“哦，要是我现在就打算走喃？”穆子航冷笑一声问道。
谭大爷也冷笑道：“那就要看我的那些兄弟伙答不答应了。”
一旁的另一个地痞立刻附和道：“肯定不答应撒！”
穆子航这时站起来，朝灵猫说道：“灵猫，我们走。”
灵猫起身。
谭大爷这时却一下子挡在灵猫的跟前，嘿嘿怪笑两声，故意用很邪的眼神看着灵猫挺起的胸部，说道：“要走？莫得那么容易。在我谭大爷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嗦？不得个说法，走得脱，马脑壳！”
谭大爷的话音刚落，灵猫突然抬手就朝谭大爷的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谭大爷的脸上实在而且妥帖。只听见啪的一声爆响，谭大爷的脸上瞬间起了五条血色的红印子。
灵猫的突然发难谭大爷是毫无心理准备的，耳光响过之后，这家伙甚至有点发懵，本能地捂了脸，爆喝一声：“妈卖批，你还先动手了嗦？”说完就要朝灵猫动手。
穆子航这时却突然抬腿，照着谭大爷的屁股就来上了一脚，力道只使出了六分。被踢了个正着的谭大爷收势不住，一下子就朝面前的灵猫身上撞去。灵猫见谭大爷朝她胸口里撞上来，根本不避不让，用极快的手法，双手趁势抱住了谭大爷的脑袋，膝盖一抬，稳准狠地顶在了谭大爷的心窝处，然后放手，谭大爷闷哼了一声，顿时就瘫在了地上，只有抽搐的份儿了。
灵猫的这个即兴动作大大出乎穆子航的意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灵猫暴露出的伸手完全是有底子的行家伸手。
一击得手的灵猫看了一眼穆子航，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浅笑。同样盯着灵猫的穆子航一度有点懵逼了。
另一个地痞见谭大爷吃了大亏，心里大骇，却不敢上去把在地上抽搐的谭大爷扶起来，也不敢直接上来跟灵猫和穆子航叫板，抛下一句话：“有本事你们不要跑，等着。”然后分开看热闹的人群，落荒而逃了。
灵猫似乎仍旧不解气，照着地上的谭大爷又狠狠地踹上两脚。谭大爷就像是一头垂死的笨猪一般，又闷哼了两声，使劲蹬了两下腿，不动弹了。显然是绝气了。
围观的人以为谭大爷是被穆子航和灵猫打死了，纷纷发出一阵惊呼。
穆子航这时朝灵猫说道：“灵猫，你暗（隐藏）得有点深哦！”
灵猫用手捋了一下有点散乱的刘海，盯了穆子航一眼，没有应声，而是开始收拾紧裹着身上的旗袍。
这时人群里就有人担心地朝穆子航说：“大兄弟，你还是搞紧带起你的堂客跑快些，一会儿那些人来了，你们想跑都跑不脱了。”
穆子航笑笑，没有理会旁人的话，却不紧不慢地朝着茶铺里面喊店伙计：“伙计，出来收茶钱。”
店伙计这时才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一看到躺在地上的谭大爷，装出一副惊呆的表情朝穆子航喊道：“哎呀！这外头究竟是咋子了？我就进去掺了一下水的时间，咋个谭大爷就躺倒在地上了喃？”店伙计边说这话边朝穆子航使脸色。也顾不上跟穆子航结茶水钱，而是上去把躺在地上已经绝气的谭大爷扶起来坐着，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还一个劲地喊：“谭大爷，你咋子了？谭大爷，你咋子了？”
穆子航虽然知道店伙计使眼色是叫他赶紧带着灵猫离开，可是他却朝忙活着的店伙计说：“伙计，你不要怕，我们惹的事自然是由我们来捡脚子（收拾残局）。他死不了，缓一下就会过气的。”
店伙计没想到穆子航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哭丧着脸说：“哎呀，先人板板，你们咋个在这儿扯场子嘛？我们这个小茶铺，咋个经得起你们在这儿扯那么大的场子嘛？你还是赶紧走嘛！要扯场子到场口上去扯嘛，那儿坝坝宽，随便你们咋个弄都可以。在这儿门口弄，弄出事了我们要担嫌（担责任）的得嘛！”
店伙计还在用话暗示穆子航赶紧离开。
这时，缓过劲来的谭大爷却说道：“蔡青鸡，你不要把这两口子支起走了哈。支起走了老子要找你的麻烦的哈。”
谭大爷此言一出，店伙计顿时就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穆子航索性又端端正正地坐下来，并朝灵猫说：“你也坐下，各人惹的事各人担倒。”
灵猫也不客气，还真的又坐了下来。
围观的人搞不清楚穆子航和灵猫究竟是要唱哪一出了。其中还是有看出点门道的人，窃声冲身边的人说：“今天多半是遇到对红星（死对头）了。”
店伙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朝扶着的谭大爷说：“谭大爷，今天这个事情怕是有点吆不倒台（不好收场）哦？看样子人家是来者不善的哦！”
谭大爷这时从店伙计的怀里挣扎着爬起来，冲穆子航一挑大拇指说：“大兄弟，只要你敢等着，你就是这个……”
穆子航不理会谭大爷了，而是朝店伙计说：“伙计，掺水。”
店伙计垂头丧气地呃了一声，哭丧着声音说：“今天多半要遭晃事，咋个幺台（收场）嘛？”边说边进去提掺开水的铜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