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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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订阅比例不够,补足比例或等待可看。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顾夏原本没打算吃,可看着那点心不过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大颗虾仁,就想着尝尝,用银筷夹起来一块。
    瞬间就被征服,实在太好吃了,饱满的虾仁很弹,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鲜又香,好吃极了。
    连吃了好几颗,香榧又适时的捧上菌菇汤,鲜美可口的滋味,让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顾夏遗憾的想,大约她是保不住这小蛮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弹的虾仁还饱满,纤细柔韧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浑圆上翘,堪称尤物,现在又便宜了她。
    这么想着,顾夏觉得,如何长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这吃人的后宫中,那真是活着活着突然就死了。
    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宫侍都召集起来。”顾夏回眸,冲着香颂淡声吩咐。
    别的不说,这景仁宫的篱笆得扎紧了,她先认认人,了解一段时间的品性,才能决定对方的去留。
    宫侍召集的很快,根据不同的职位成列站立,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人。
    有这景仁宫后殿的洒扫十人,也有她贴身伺候的宫女八人,太监六人。
    立在那里,并不多。
    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顾夏笑了笑,瞬间叫起,柔声道:“这来来回回的,有人与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进的。”
    对于训话,顾夏驾轻就熟,她的上司堪称霸总,吹毛瑕疵,雷厉风行,当然福利也是很丰厚的。
    她作为副经理,这些训话的劳累活,可不得自己干。
    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训话结束,再结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谱了。
    “吹这么久的风,大家也辛苦了,一会儿来朱嬷嬷这里领荷包。”
    顾夏浅笑着说下结束语,这荷包自然是打赏了。无缘无故耽误事,又立了这许久,听她训了半晌,不管话语怎么恩威并重,实打实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众人之后,她搬了摇椅,坐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廊下点点悬纱笼,用的时日久了,那红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褪色,到换的时候了。
    “嫔主子……”香颂启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小声扭着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个小数目,顾夏侧眸,立起身往内室走去,香颂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她身后。
    室内燃着清浅的心字香,散发着袅袅清烟。
    “说吧。”顾夏坐在软榻上,鼓励的望着她。
    香颂咬了咬唇,轻声道:“前些日子,嫔主子抽不来空,奴才也不好开口。”
    顾夏知道,这说的是原主病重的时候。
    “奴才父亲病重有年余,家里银钱花了个干净,眼看没几日功夫就能好,偏断了药钱,能借的都借过了,奴才也没有法子,只得跟主子开口,望您开恩,今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们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病又不等人,哪里容得下她慢慢攒钱。
    “成,你去朱嬷嬷处支钱就成。”顾夏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原主节俭,也不过是想着坐吃山空,要细水长流。
    几十两银子,有时候不过是一日的花销。
    想要撑起嫔主子的派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颂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一点都没耽搁的去支银子。
    顾夏有点蔫哒哒的,掩饰般的推了推镜框,躬身福礼:“皇上万安。”
    “走吧。”康熙率先抬步,两条大长腿一迈,顶她好几步。
    在顾夏心里,康熙定是个中央空调,这不,又解了身上的素缎披风,温柔的替她系好蝴蝶结,那熟练的手法说明,素日没少做这样的事。
    暖暖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夏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到毛绒绒的火狐毛中,只露出上半张脸。
    康熙时刻侧眸注意着她的动静,见此,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的脸很小,戴着圆圆的细边镜框更显精致,鼻头冻的微红,有些可怜巴巴的。嫣红的唇藏在披风毛边中,若隐若现的,倒是更招人稀罕。
    “这宫中,别人一个眼神、一句话,你都要想想什么意思,别傻乎乎的信了,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舒朗的男声如同潺潺花底流,清浅的在耳边流淌。
    他这是心疼皇后,特意来告诫她的?
    “谨遵万岁爷之命!”抱了抱拳,顾夏瓮声瓮气的回答。
    一国之君都愿意维护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她那个平凡丈夫,却毫无此心呢?
    康熙脚步略停了停,回眸看她一眼,略有嫌弃之意。
    “真蠢。”
    顾夏不喜欢别人说她蠢,闻言不悦的拧着眉尖,但康熙不是她能反驳的人,也就按捺下来。
    两人沉默的相伴而行,不过转弯的功夫,康熙就顺着龙光门回乾清宫,顾夏脚步徘徊一瞬,还是回了景仁宫。
    刚转过二门,瓜娃子和奶豆儿就化为一条虚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黑一白扑在她身上,瓜娃子扭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疯狂的摇着尾巴。
    奶豆儿趴在她鞋面上,可怜巴巴的喵喵叫。
    奶声奶气的小叫声萌的她肝颤,一左一右的搂到怀里,亲亲热热的往内室去。
    香颂欲言又止,见顾夏望过来,才柔声细语道:“万岁爷的意思,怕是想让您去侍墨……”
    说起这个,顾夏心中微惊,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会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主是个饱读诗书的贵女,而她心里装的都是数理化,对于诗书,那真是一窍不通,只知皮毛。
    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亲、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
    大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腰,康熙不客气的撷住那香软的唇瓣,看着她烟雨蒙蒙的双眸,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身体被有力禁锢,顾夏有些不自在的挣动,转瞬又被对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缠,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开她,她便有些站不住,无力的斜倚在桌边。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着她的唇瓣,终于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点细汗,顾夏猛的推开他,无神的重复:“不行、不行……”
    “为什么?”康熙强忍着□□,将她逼至墙角,红着眼问。
    “我、我害怕。”心念电转间,顾夏眼角挤出一丝泪意,细细的眉尖微蹙,可怜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亲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说自己年幼的,再一个,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确实小了些。”
    眼神隐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划过,康熙喉结滚了滚,心里攒了一团火。
    顾夏偷偷的吸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时候挤着了,这会儿又涨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这是觉得他老眼昏花,还是觉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计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原以为她改了,谁知道更能气人了。
    “回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平日里饮食清淡些,少吃用寒凉食物……”
    “哦……”原来被发现了,顾夏脸颊烧起来,红的厉害,还想揉一揉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日日对着流泪,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从桌上跌落,摔在厚实的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多大点事,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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