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拿赔偿离婚
我舅的话音一落，他带来的那些个兄弟二话不说就上前把我渣爹给抓了起来，被我舅叫做顺子的男人用手架住我渣爹乱动的手，笑眯眯道：“大姐，随便打，咱打舒坦了，再把这畜生剁碎了喂狗！”\r
我渣爹听着后面那句话，着实吓得不轻，心里头怕死，连带着我妈打他都不觉得疼了，一直颤抖着声音叫嚷着：“苏宝刚，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杀我！”\r
可我舅哪里会听他的话，我渣爹又把视线放在我妈身上，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秀兰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十几年的夫妻做好了，你可不能这样绝情啊！你打，你使劲儿打，等你出了心里头的那口恶气后，就让你弟他们把我放了吧！”我爸说话的时候，眼泪鼻涕大把的掉，看到我都觉得恶心。\r
我妈手里头的棍子一直没停过，似乎她要把这几年来在苏家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我爸为了自己的小命，轻易也不敢躲，唯恐再惹着了我妈，他就真的脑袋分家了。\r
“哎呦，秀兰啊，你再打建军了，你再打下去，他就真的要没气儿了！”我那重男轻女的奶奶看着我爸被打的奄奄一息，拿着膝盖爬我妈面前，抓着我妈的腿求饶道。\r
苏家就我爸一个赚钱的人儿，要是把他打死了，往后他们的日子怕是得过不下去了，想到这一层面，我那二叔和二婶也学着我奶的样子，跟条狗似的爬过来，齐刷刷的跪在我妈面前，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看的我解气多了。\r
“老太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王婶子站在苏家院门口，她是最了解情况的人，瞧着我奶如今的模样，便叹气道：“当初你把秀兰当牲口使唤，还要赶她出门的时候，咋就没想起来她也是有娘家的人啊！”\r
“就是啊，我瞧着这苏家活该，就该狠狠打一顿让他们涨涨教训！”刘婶子也帮衬道。\r
“闭嘴，我们苏家的事情，啥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个外人来说道！”我奶被王婶子他们这几说风凉话的人气的眼歪嘴斜，朝他们吐唾沫道：“你们这些个狠心人，眼睁睁看着这些个外村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也不帮忙，小心下雨天遭雷劈！”\r
“哎呦，老太太你这话说的，我王桂花可是嫁过来的，论起来也是跟秀兰同一个村的，干啥子要帮你啊！”\r
“我刘菊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跟你们苏家人同村，要下雨天真打雷，那也是把你们这些个缺德没屁眼儿的人打死！”\r
我奶做人也真的是绝了，这村里头非但没一个愿意帮忙，瞧着他们的眼神，甚至还觉得我舅是为民除害了。\r
我奶正跟门口的那些人吵着，打的我爸嘴角流血的我妈倒也停了下来，把棍子还给我舅后，我妈挺着腰杆，斩钉截铁道；“离婚，刚子，我要离婚！”\r
“好！姐，我支持你！”我舅二话不说同意道：“我来之前，妈说了，你离婚就是在娘家住一辈子，她也养得起你！”\r
听着我舅的话，我妈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说实话，我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会对你是真的好！\r
我妈走到我爸面前，声音冷漠的跟陌生人一样：“苏建军，咱俩离婚，我也不让你净身出户，可该给我的钱，你一份都不能少！”\r
“你，你要多少？”我爸被打的鼻青脸肿，这会儿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说话都说不利索：“秀兰，咱家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根本存不下多少钱的！”\r
“这是你们苏家的事情，跟我王秀兰没关系！”我发现我妈自打要跟我渣爹离婚开始，脑袋瓜就变得聪明了，只听我妈道；“我给你们苏家当了十六年的佣人，我也不多要，就算每个月二十块钱，你就给我三千二！”\r
“啥？三千二……”我爸听着这个数字，立马傻眼了，看着我妈的眼神就跟那怪物似得。\r
“王秀兰，你这是要我们苏家人的命啊！”我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哭喊起来；“老天爷啊，你会有没有天理了，就看着这些个恶人欺负咱们孤儿寡妇啊！”\r
“死老太婆，你要再吵吵一句，我就把你儿子的两条腿砍了！”顺子被我奶这聒噪的声音吵的不胜其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苏连刀威胁道。\r
我奶一瞧那东西，立马就闭上了嘴巴。\r
“秀兰，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钱，上哪儿去给你弄三千多啊，你就是卖了我，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我爸苦苦哀求我妈道：“这样，我给你五百行不行，这已经是我们苏家能拿得出的全部积蓄了！”\r
“五百？”这下子，轮到我舅不高兴了：“我说苏建军，你当我们王家人是要饭的啊，给五百块，塞牙缝都不够！”\r
听着我舅的话，我心里头嘀咕，前面我那渣爹还打算给我妈五十块钱呢！不过，我爸也算是吸取教训了，所以，我也就没把这事情捅出来，否则，依着我舅的脾气，没的又得狠揍我爸一顿。\r
“刚子哥，这苏建军要掏不出钱，咱就把他们苏家人给卖了呗！”顺子抖着腿儿，冷冷的语气就跟在讨论货品一样：“这两男人咱就把他们卖到俄罗斯去，那里头的工厂可需要这种干活的男人了！还有这俩婆娘，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儿，可山里头那些个连着母蚊子都不放过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会嫌弃！”\r
正说着话，里头传来了苏金宝的哭声，顺子一听，立马就冲进东屋把人给抓了出来：“哎呦，刚子哥，这还有个男娃娃呢！”\r
“这男娃子好卖，南方不少生不出孩子的夫妻最喜欢男娃了！”\r
我奶听顺子说，要把她的宝贝金孙子给卖了，吓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就冲到顺子面前要把人夺下来：“谁敢卖我孙子，我老婆子就跟他拼命！”\r
我奶年纪大，哪里有顺子这种小年轻那么灵活，一个转身就躲过了我奶的双手：“老太婆，要不想卖你孙子，那就麻溜的掏钱！”\r
“好，我给，钱我给你们，只要不卖了我孙子！”苏金宝那是我奶的命根子，她怎么可能让他受一点儿委屈。\r
“娘，你疯了啊！”听着我奶同意给钱，我爸瞪大了眼珠子，一副恨不得吞了她的样子。\r
“建军啊，金宝那是我们苏家的根儿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苏家断了香火啊！”我奶喊道。\r
“行了，要说话给了钱让你们说个够！”我舅可没时间听他们掰扯，二话不说就让顺子跟着我奶去拿钱。\r
这年代，老百姓根本不相信银行，家家户户有了钱也是存在自己屋子里头，我奶在屋子里头翻箱倒柜了好久，终于从自己床边的钻头缝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子，顺子二话不说就夺了过去。\r
“大哥，这小老太贼有钱啊，竟然藏了一千八百多！”顺子说完，就把布袋子给了我舅。\r
“还有一千四呢！”我舅盯着我奶道。\r
“建……建军，你赶紧把钱掏出来吧！”我奶听着苏金宝的哭声，急的直跺脚。\r
我爸没办法，去了我三叔的书房，出来时，手里头多了一千块钱，后来的四百块钱是我二叔拿出来的，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把苏家的老底给掏空了。\r
“行了，去村公社离婚吧！”我舅见钱到手，就让自己的兄弟架着我爸往村公社去，我原本也想去的，可我舅说，得留下一个人来收拾东西，等我跟月丫头收拾好行李时，我爸妈也离完婚回来了。\r
跟着我舅走出苏家的门时，我觉得连呼吸都透着自由的味道，我告诉自己，好日子就要开始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