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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让爱苏醒》

    城市有多少伤心事,谁驻足倾听,一生一世,阴晴圆缺,总有天放晴。——陈建宁
    陆长安也瘦了,比过去瘦得多,男人握着一根手杖,站在冬宫与凯旋门广场中间的青铜骑士下,宋眉山扭头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身,“走吧。”
    萧启庆点头,“我们走。”
    “眉山!”梁与君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他朝宋眉山跑过来,宋眉山回头看了一眼,她瞧见梁与君快步奔过来,他身侧还有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没见的人,赖银宝。
    赖银宝穿一件珍珠灰『色』的外套,他缓步走过来,“银宝哥哥,”宋眉山眉眼微动,往赖银宝那边迈出两步。
    见宋眉山『乱』了心绪,萧启庆也转过身来,他看陆长安,陆长安杵着手杖,他在用他与宋眉山的回忆欺压自己的女人。
    萧启庆仰起头,在梁与君奔过来扯宋眉山手腕的时候,萧启庆握住了宋眉山右手。
    梁与君拉宋眉山,“眉山,陆长安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他说,你要打他要骂他,他都不会还手的,你......”
    宋眉山说:“我既不想打他,也不想骂他,我现在很好,只有一点,我不想见他。”
    “眉山,你?”
    梁与君没法子,他转头看赖银宝,“赖宝儿,你来,眉山最听你的话,你来!”赖银宝慢慢走到宋眉山身前,赖银宝一来,宋眉山就红了眼眶。
    “眉山,”赖银宝张开手,宋眉山奔到赖银宝怀里,她喊:“银宝哥哥!”
    “受委屈了?”赖银宝轻轻抚了抚宋眉山的长发。
    “嗯!”宋眉山在赖银宝怀里蹭了蹭,“银宝哥哥,我不想再见陆长安,我头疼。”
    “好,那就不见他。”赖银宝将宋眉山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他看她的脸,“看我们的小眉山,终于长大了,一会儿不见,终于长这么大了。”
    宋眉山红着眼睛,闷着声音,“嗯......”
    赖银宝笑,他拍拍宋眉山肩膀,“眉山,好样的,我为你骄傲,银宝哥哥永远为你骄傲。”
    宋眉山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宋眉山哭得厉害了,她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漫出来,“眉山,”赖银宝扭头看陆长安,示意他过来。
    宋眉山蹲在地上,泪流不止。
    陆长安就在十米开外站着,他站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宋眉山蹲下哭泣的时候,陆长安不自觉往前走了数步。
    宋眉山哭了太久,赖银宝伸手去扶她,“眉山?”
    宋眉山松开双手,她的手掌上全是血,鲜血被泪水稀释,反而蔓延了整一双手。
    “眉山!”赖银宝迅速蹲下来,宋眉山笑,她说:“银宝哥哥,我又流鼻血了,你看,这场景是不是有点似曾相似啊......”
    宋眉山背对着萧启庆,萧启庆瞧不见她的脸,陆长安倒是看了个真切,他抛开手杖,正要伸手去抱宋眉山的时候,赖银宝已经弯腰将宋眉山抄起来,他说:“嘘!眉山,别说话,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宋眉山住进了巴甫洛夫医院,她的手术将由苏尔科夫『操』刀,苏尔科夫已经太老,当年为陆长安主刀的时候,这老头已经满头银发。现在看来,他的银发又已经泛出金『色』了。
    如今梁与君将苏尔科夫又接出来,这老头现在连玫瑰花都不养了,梁与君第一次登门的时候,老头正戴着老花眼镜在花园里看报纸呢。
    老头第一次没答应,他说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精密复杂的手术。
    萧启庆第二次登门,带着四十万美金,老头看了一眼,还是没答应,他说自己年老体弱,站不了那么久,怕坏事,耽误病人救治。
    第三次,陆长安上门。
    陆长安在苏尔科夫家站了一天,从朝阳升起到夜幕落下,老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老头的夫人端了红茶给他喝,老太太『操』一口乡音浓重的俄语,她说:“你是为你的妻子来的?”
    陆长安道:“她已经离开了我。”
    “你们可曾经在圣彼得堡广场的秋叶下散步,在你们精致的中式蓝『色』宝塔里,它存在过的,它不是无处可寻,对吗?”
    老太太说:“你的妻子曾经为你来过三十次,每一次都会站在你站着的地方,念莎翁的十四行诗,她希求你健康,她向神明鞠躬,希望命运之神向你停驻。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引得苏尔科夫生气,但我仍记得,他很喜欢你的妻子,他说她像春天,温和永远。”
    黄昏日落时,陆长安的腿有些僵了,他正想弯腰『揉』一『揉』,苏尔科夫推开窗,他说:“进来吧,年轻人。”
    陆长安终于被允许步入内宅,客厅里烧了壁橱,苏尔科夫拿出一瓶茅台酒,说:“这是你妻子送来的,你要不要尝尝,你们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味道。”
    其实陆长安不会喝白酒,他在国外待惯了,他喝过各种洋酒,法国波尔多加拿大冰酒他都行,但陆长安确定自己不会喝白酒,特别是这种高浓度茅台。
    茅台酒倒出来很慢,陆长安拿着酒瓶子,见白酒一滴滴滴满小酒杯,苏尔科夫的杯子也很专业,是那种专门喝中国白酒的酒杯,苏尔科夫说:“你的妻子很能喝酒,就这种中国茅台,她能陪我喝三个小时。”
    宋眉山能喝酒陆长安是知道的,但他以为宋眉山戒酒了。茅台入喉,呛得陆长安口舌鼻尖都有泪意,苏尔科夫望着他,说:“你妻子很了不起,她像美洲狮,盯着我的时候目不转睛。”老头道:“我看过她的治疗档案了,八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开颅手术,八年过去,她的息肉可能是因为血『液』流通而重复生长,我即使替她开刀,她有可能还是会死。”
    陆长安不语,方才入喉的茅台转换成一种特有的苦味,散在他舌尖之下。
    “如果不做手术呢?”
    老头瞧陆长安,他指着宋眉山的档案,“不做手术?不做手术的话,她息肉腐坏破裂,污染脑部血『液』,她会变成植物人,最后一样会死。”
    陆长安的头嗡嗡作响,眉山要死,他的眉山要死了?
    陆长安在苏尔科夫家里喝了三瓶茅台,到天亮的时候,苏尔科夫同意出山,亲自替宋眉山『操』刀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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