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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庆
    朱老太爷具体是怎样做的,顾启珪以为得等到第二日才能知道,但是没想到那天深夜子时刚过,就传来了朱老爷子病重的消息,顾启珪刚一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要是朱老爷子此时出什么事情,那他可算是罪孽深重了。等冷静下来,又经身边儿的磨石宇提醒,他才恍然大悟,所以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看朱老爷子已经拿定主意了。
    顾启珪去到老爷子的院子的时候,除了朱仕瑾和远在京城的大舅父朱家一家子人都到了,老老少少的站满了整个院子。顾启珪上前去见礼,还看见了自家兄长和两个姐姐。
    “你昨日到底对曾祖父说了什么事情?怎么今日就病得如此严重,曾祖父的身子一向很好的,这是和你没关系吧?”朱仕谦搂住顾启珪的肩膀到了一旁,低声问道,他总觉得朱家要大变天了,今日还是曾祖父的寿辰,从几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这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
    “此事说起来甚为复杂,既然舅舅和外祖父没有告诉你们,就是肯定不想你们掺和进去,再说,此事牵扯甚广,作为你这种小喽啰知与不知都是一样的。”顾启珪说道,他并不打算给朱仕谦解释太多,主要是这朱府的主子明显不想讲,他何必擅作主张。不过,他倒是有些替眼前少年觉得可惜的,毕竟才是初出茅庐的年纪,如若朱家就此沉寂下去,他的前途会很迷茫。
    听到顾启珪这样讲,朱仕谦有些不乐意,但是他也没追着问,那样就太难看了,不过他对顾启珪是有些不满的,觉得是因为他曾祖父才变成这样的,用另一句话说,就是有些迁怒。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天亮后就是朱老爷子的寿辰,许多宾客都是早早就已经交了拜帖过来,这下子除了这事儿,寿宴的事情就必须得从简才行,一切都得重新斟酌,一时间整个朱家的直系子孙就都去忙了。
    朱氏刚去看了自家祖父,确认了他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其他都还不错才出来。作为她,联想到昨日幼子所说的事情,她大致能明白是怎样一回事儿,看父兄几个似乎有事情和祖父商量,她就退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了正在等着她的幼子。
    “赶快回去休息吧,里面没事,这几日都是在路上度过的吧?”朱氏难掩心疼,“明日的宴席肯定是举办不了了,不过你肯定也是得忙着呢,赶紧回去歇一歇。”因为这是半夜,也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送消息,再说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所以明日他们这些小辈还是要在门口接客的,虽然朱家不缺少少爷,但是顾启陵和顾启珪是要在的。
    “娘亲不用担心我,一点事儿没有,我把娘亲送回去?”顾启珪问道,刚他大哥已经随着几位表兄去商量对策了,把两个姐姐送去了自己的院子,他就在这等娘亲了。
    “不用,我一会儿就在偏殿,你赶紧回去吧,得先把我英俊的儿子给还回来才行。”朱氏笑着说,虽然知道这是祖父的对策,但是没病硬是要扮成快要不行了的样子,这样损寿命的事情是在是不好,朱氏想在偏殿的佛堂替自家祖父祈福。
    顾启珪也跟着笑,刚刚他去照铜镜,就是人影模糊,他还是感觉到自己这几日真的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粗糙了很多。
    之后,顾启珪告别母亲,回了院子。要说,他曾祖父还真是聪明,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达到朱府避世的目的,脑筋转的的确很快。
    京中
    扎布耶半躺在床上,到现在他还有些没有缓过劲来,看着站在床边的侍卫问道:“塔吉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塔吉没有消息,不过忠亲王那边传来消息,朱家大公子朱仕瑾已经启程回了安庆,走之前留了信笺,应该是真的,所以塔吉应该是被义亲王那边的人弄走了。”罗国侍卫回答道,这是他们刚得到的消息,毕竟那日闹得有些大,人多眼杂,他们都没能脱身。所以就是后来调查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眉目,他现在所说的也只是最为合理的推测。
    扎布耶沉吟一声,吩咐道:“找,一定把塔吉给我找出来,不行的话就向忠亲王借些人手。”总之他就是要知道塔吉怎么样了。
    这是说来也蹊跷,就偏偏是那一日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就是朱仕瑾离去也没有想着和他们说一声,要是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让朱仕瑾就这样回去的,生意还没谈成,怎么可以让他回去,不过三皇子在也是一样的。扎布耶这样想着,感觉他这次来到京中总有些不安。
    “还有,就说本王的侍卫失踪了一个,让官家帮咱们找找吧。”塔吉吩咐道,这样也算是出了口气儿,他乐得给大齐朝增添些麻烦。
    “是,”侍卫们都领命出去了。扎布耶看着窗外的月亮,他现在有些想念家中了,此事一定得赶紧落下帷幕才行。
    “去告诉月,这次的铁矿无论如何我都得拿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扎布耶低声说道,他有千万种抱负要施展,罗国虽然是他的母国,但是无奈资源太过贫乏,而且国力太弱了,这铁矿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扎布耶的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就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离开了驿站出去了,这是扎布耶的暗卫,不到紧急时刻一定不会离开他身边的保护者。
    这下房间里就剩下扎布耶一个人了,他就静静的倚在床头,塔吉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他大致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摹地,他勾唇笑了笑。拿起一直挂在腰间的塔牌,中间的‘花离’是他罗国独有的花,这是他自从小带到大的,是他身份的象征,拿着它可以如他亲临一样。
    要说起来,十多年前他来这大齐京城也属偶然,当时因为边境混乱,待他最是亲和的同族兄长在战场上重伤,他有些受不了。所以那时候年轻的他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带着几个人就来了京城,想杀杀大齐皇帝的威风,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反正那时候他根本感觉不到害怕。就这样闯进了皇宫,整个大齐朝最神圣和神秘的地方,之后掳走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太子实属意外行为,他当时根本无意做这些,他的目的从来也从来不是这些。
    后来为了不让大齐指出是他罗国犯事,他直接去了平壤,把那个小孩子丢下了。就是‘花离’也不是提前预定好的,当时他只是想出两口恶气,既然你大齐士兵毁我兄长,我就毁你大齐根基,如此就有了沐沣悲催的开始。
    至于塔克,就更是只能说是偶然。有一段时间总有人要攻击他,且身手极好,要不是他身边护法众多,肯定是不能平安到现在的,一开始他以为是他几个兄弟的作为,毕竟那段时间他们闹的挺凶的,不过最后他也察觉出了这跟本就不是他罗国的势力。
    扎布耶一直把罗国看成他的地盘,怎么能容忍别人在自己家里撒野,所以他召集了不少人,想直接就把这一行人一网打尽。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一行人的战斗力,他这边兄弟折损了不少,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不是当假的,没多时对方就显出弱势,最后被活捉的有四个,他们自然是要好好逼问的。
    其中一个看情形不对,立刻就咬舌自尽了,很是果决,另外三个也是要效仿的,但是奈何他们已经被人察觉,立刻就被制止了。严刑拷打,反正能用来逼问的刑罚他们都用了,其中两个人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另一个人倒是说了些有用的信息,但是一口气没熬过去。
    剩下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人被下了毒,一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的毒,另一人,也就是塔吉则是还是严刑逼问,扎布耶就是想看看两人到底硬撑到什么时候。
    扎布耶永远也不能忘记,当他进入牢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形,一个人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但是他全身被束缚住,他是连求死也不能。另一人被绑在柱子上,也是动弹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塔吉,觉得很有意思,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什么好玩做什么,突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种毒是无解的,你这个同伴恐怕现在感觉是有万只蚂蚁在他身上啃食,哪哪都是蚀骨之痛,老实说,以前也有人中过这种毒,但是连一刻钟都没撑过去就死去了,没想到他竟然能撑这么长时间,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扎布耶对塔吉这样说道。
    狐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扎布耶却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应该玩点儿大的,这不就是有了现成的准备。
    “你说我要不要先喂他续命丸啊,先吊着他的性命,他这个样子还是很有看头的,我很喜欢。”扎布耶说着,让人给地上躺着的喂了续命丸。
    狐的眼睛睁大了些,其实现在活着对地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扎布耶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持续不断的打着滚的男子,不言语。之后,扎布耶就看着这个人在地上滚了两个时辰,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时候觉得不对了,就着人给地上的人续命。
    狐就这样坐在那里,他想挣开枷锁给地上那人一个痛快,但是他无能为力,看着地上之人眼睛里的祈求,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一直到天黑,扎布耶都没能听到想听的话,开始觉得有些无趣,有些意兴阑珊,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就在他踏出们的那一刻,听见了身后一个微弱的声音,“给他个痛快不行吗?”
    扎布耶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回头问道那你能给我什么,要是我无偿帮了你我不是就要吃亏了。
    狐没有说话,他实在是弄不懂眼前这人有什么企图,只是看着他。
    扎布耶直接说道:“那你就在我身边儿待一段时间吧,就跟着就行,你什么我都不干涉,就是给你的主子报告我行踪的时候还请你克制些。”
    狐皱眉,他并不明白眼前男子的脑回路,但是看着还是有人给地上的同伴喂续命丸,他抿抿嘴唇直接说道:“好。”声音很低,但是扎布耶还是听到了。
    一掌过去,地上之人一击毙命。“既然跟在我身边儿了,你之前叫什么我不感兴趣,到了我这里就叫你塔吉好了。”
    狐不置可否,然后事情就变成那个样子了,严格意义上来讲在这个时候,扎布耶还是他的仇人,不,应该说是他这次罗国行动要除掉的对象。
    扎布耶嗤笑了一声,真是想不到,他和塔吉也会相处到这样,当年他也只是想玩一玩,根本是没想留塔吉活多长时间的,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情的话,塔吉恐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他甩甩头,那是他到现在为止少有的狼狈时刻,所以他并不想回想。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倒是习惯塔吉跟在身边了,虽然他只干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虽然他从来不提之前主子怎样怎样。
    此时扎布耶满腹心事,四皇子,不,应该说是义亲王沐澈这里也是不平静,他看着貉呈上来的关于狐的审问过程。其实说实话,他并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讲背叛就是背叛,不需要理由,虽然他也能感觉到狐应该是没有过多的和罗国扎布耶说这边的情况,不然他们肯定不能安然无恙至今,但是还是那句话,背叛就是背叛,根本不用问缘由。
    “主子?”貉的声音拉回了沐澈的心绪,沐澈直接说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是,属下知道。”貉回答道,接着迟疑的说道:“主子,狐,想见一见二爷。”其实貉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这一群影卫算是一起长大起来的,到底是有些感情的,他替他问一问,算是全了以前的同甘共苦。
    “还需要我教你吗?”沐澈自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很不开心,沐澈是他最后的底线,不论是谁都不能轻易触碰,沐澈在安庆解毒治伤,务必是保持清心静养,谁都不能去打扰。
    “属下知错。”貉行礼。
    沐澈挥了挥手,让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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