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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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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礼虽然看起来诚惶诚恐,但他知道陛下并不生气,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果然,萧湛只是挥挥手:“行了,那葡萄呢?元嘉吃了吗?她说什么了?”
    “殿下一见就认出了这葡萄的来历,还说皇后娘娘有心了,殿下尝了一颗,说葡萄很甜,看着很怀念的模样。”张礼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这可都是真的了,奴才不敢瞒陛下。”
    萧湛点了点他:“你这滑头。”
    张礼谄笑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奴才这次去还有一桩趣事。”
    “哦?”
    张礼便将萧衍之与顾家三房那对龙凤胎的事情讲了出来,末了,还道:“奴才难得见长公主殿下同旁人这般亲昵,这两个孩子也是好福气。”
    萧湛也来了兴趣:“是吗?你可见到了他们?”
    “奴才远远地瞧了一眼,的确是粉雕玉琢,如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一般。”
    萧湛笑道:“朕还记得当初母后打算让顾家老三给朕做伴读的,结果这小子闯祸的本事太大,把母后都给惊着了。哪成想这么个祸头子,倒养出了一双好儿女。若是有机会,朕也想见见这两个孩子,看是不是像你说的这般有福气。”
    张礼听陛下这么说,心中感慨,可不是有福气吗?先是被长公主喜爱,如今又被陛下记住了,这满朝上下,有谁家的孩子有这般际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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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宁和顾泽慕没想到陪着萧衍之去看乌龟,居然还看出了这样的后文,这一天他们玩得太晚,回来就早早洗漱睡了。
    两个孩子并排躺在床上,陶氏侧卧在旁边,一边给他们打扇,一边哼着小调哄他们睡觉。
    顾清宁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且还是以前世自己少女时期的形象,她的旁边都是云彩,低头望去,发现千佛寺竟然在自己脚下,她错愕之中,捏了一下自己,发现一点都不疼,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大概是梦吧。
    她心念一动,整个人顿时就从千佛寺移到了皇宫内,这宫中似乎与她记忆中的并无差别,顾清宁慢悠悠地走在宫道上,四周往来的卫兵仿佛看不到她。
    四周场景变幻,她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静悄悄的,烛火都灭了,墙角的灯座上摆着的夜明珠也用灯罩给盖上了,发出柔和的光线,龙床之上隐约可见有人睡在那里。
    顾清宁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掀开帐幔,然而看到那个睡着的人的脸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萧胤已经死了,如今睡在这里的,是她的儿子。
    一些久远的记忆忽然袭上了她的心头。
    那时候的奉长宁才刚刚成为皇后不久,她的父亲定国公暴毙,她尚且年幼的弟弟奉展成为了新的定国公,奉展自小崇拜这个姐夫,待萧胤比她这个亲姐姐还要殷勤,萧胤也对他像是亲弟弟一般。
    当时朝政混乱,萧胤不得不将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这上面,但奉长宁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个要收复西北的愿望。奉展年少气盛,便自告奋勇接了这个任务去了西北,这一去就是二十年,甚至连他的婚姻和子嗣都耽搁了。
    然而二十年的筹谋,好不容易看见了胜利的曙光,没想到萧胤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候自断臂膀,害奉展命丧西北,甚至连回来的尸身都是不全的。不仅如此,在奉展死后不到一年,他就褫夺了奉家定国公的爵位,降为诚毅伯。
    从前奉长宁以为,他们之间纵然没有情爱,但这一份结发之情,萧胤多少还是要顾忌着的,没想到是她太高估对方,在萧胤心中,恐怕没有什么能胜过他手中的权力吧。
    他拨乱反正,治下清平,他是名垂千古的明君。
    然而在奉长宁眼中,这不过是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哪怕奉家倒了之后,她依然是后宫之主,统御六宫的皇后娘娘,可她却觉得倦了。
    她对着萧胤说“恩断义绝”说“黄泉碧落永不相见”,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慌乱。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奉长宁却不想听了,为了她的儿女,她不能把萧胤怎么样,但至少她可以选择将他赶出自己的生活之外。
    坤宁宫的大门紧紧地闭了六年,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并没有。
    她是怨的,是恨的,甚至还有一丝不争气的爱意。
    然而这一切随着萧胤的死,随着她的死,已经化为了尘土,虽说她的这段新生出了一点小问题,但她已经想明白了,尘归尘,土归土,此间种种都已经是前世之事,她如今只要想着如何过好今生就好了。
    或许,有一天她会在轮回中再遇到萧胤,但那时候该放下的已经放下了,她也能当做一个陌生人一般与他擦肩而过。
    顾清宁缓缓地出了一口浊气,不再沉溺于过往,她又看了一眼萧湛,才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就在她刚刚转过身,她的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声音。
    “母……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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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宁坐在原地,听儿子絮絮叨叨快一个时辰了,心里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喜慢慢地变作不耐烦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萧湛这么能说的。
    大约母子二人都知道是在梦境中,所以都减少了一些伪装。
    萧湛一点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反倒像是村头那些没事做整日里张家长李家短的碎嘴大妈一样,拉拉杂杂地说了一通没用的废话。
    “母后,您与父皇在那边过得如何?可缺什么吗?您说,儿子一定给您办到。”
    顾清宁想了想:“我是不缺的,改天你父皇给你托梦,你问问你父皇吧。”
    “这……莫非母后在那边没有见到父皇?”
    这可让顾清宁怎么回答呢,她连那边都没见到就直接从陶氏肚子里被生出来了,还真没见着萧胤,鬼知道他在那边干什么呢。
    不过顾清宁听萧湛这么说,还是狐疑道:“你是不是把我和你父皇合葬了?”
    “没有没有,儿子怎么敢违逆父皇和母后的遗训呢。”萧湛眼睛闪了一下,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他倒是没有让父皇母后合葬,但却把史书给改了,多亏母后看不到,否则还不得跟他生气?
    顾清宁知道他向来不会和自己说谎,默默地松了口气。
    萧湛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母后,眼中流露出孺慕之情:“当初母后随父皇而去,子欲养而亲不待,儿子心中十分悲痛,但如今见母后恢复年轻,应该过得不错,儿子也放下心来了。”
    顾清宁不知道自己还能在梦里待多久,便也懒得计较他把自己和萧胤扯在一起的那句话,抓紧时间嘱咐道:“你如今是皇帝了,朝政之事母后没什么好插嘴的,唯有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健健康康的,母后就满足了。”
    萧湛的眼眶顿时红了:“母后……”
    顾清宁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耳旁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她的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就将她给吸走了。
    “母后!”
    萧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张礼已经带着侍卫们冲了进来,焦急道:“陛下!陛下!发生何事了?”
    萧湛茫然四顾,母亲手掌上温暖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那么地真实,可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乐平的那颗心却已经掉到了谷底,但她却根本没觉得元嘉与陶氏是好友,只是认为元嘉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在借此打自己的脸,她捏紧了拳头,心中的恨意已然要化为实质。
    “慢着!”
    元嘉皱眉,不悦地看向乐平:“皇姐还有什么事吗?”
    乐平扬起下颌:“就算这人是元嘉你的贵客,但她毕竟没有诰命在身,难道不该向你我行礼吗?”
    她这话一出来,周围顿时沸腾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元嘉长公主都说了这是她的贵客,这分明是在和她别苗头啊!
    且乐平此举虽然跋扈,却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的。
    这件事元嘉并不好处理,毕竟乐平说的也没错,以陶氏的身份,本就应该向她行礼的。元嘉若是执意阻拦,这是堕了皇家的威风,可她若是任由陶氏向乐平行礼,先前的维护便成了笑话,她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乐平给踩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盯着元嘉长公主要如何行事,毕竟她虽然身份高贵,但之前一直深居简出,又在千佛寺住了三年,她的性子究竟如何没人清楚,一些贵妇也在旁边等着,以此来衡量日后应当如何与这位长公主相处。
    元嘉微微一笑:“皇姐这么说也有道理。”
    乐平放下心来,看来元嘉还是有分寸的,只要她松口,让那个女人给自己行礼,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双方各退一步,也不至于闹出笑话。
    周围的人却有些失望了,没想到元嘉这么轻易退让,还有些人竟有点同情陶氏,平白无故成了两位长公主斗气的靶子。不过想想也是,便是两位长公主私底下有什么不合,终究还是要顾着名声,不至于这般大庭广众给人看了笑话。
    不过她们大概是忘记了,名声对于元嘉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她当年可是敢直接将驸马扔出公主府的猛人。
    果然,元嘉的下一句话就把乐平直接钉在了原地。
    “我这小庙容不下大佛,只能请皇姐移步了。”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傻了,这峰回路转的,谁都没想到元嘉长公主竟然能干脆利落地把乐平给赶出了府。
    乐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元嘉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素衣领着两名膀大腰圆的仆妇上前来,比了比手势:“乐平长公主,请。”
    乐平看着元嘉脸上连变都未曾变化的笑容,咬牙道:“好!你做的如此绝,就别怪我往后也不顾念姐妹之情了。”
    “走!”
    顾泽慕看着乐平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着。
    乐平被送到淑妃那儿去之后,他见淑妃待她不错,便也没有多问,没想到她如此竟然变得嚣张,子不教父之过,他也该尽一尽责任。
    乐平带着人气势汹汹地离开,谁知背后仿佛被寒光一刺,她心里没由来地一慌,没想到一个没留心扭了脚,身子朝着旁边倒去,好在她的丫鬟及时发现,扶住了她。
    但即便如此,乐平还是丢尽了脸,她听着身后传来的窃笑声,整个人又气又急,顾不得还隐隐作疼的脚,加快步子离开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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