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互看不顺眼和互相吸引
由于节目录制结束的早，航班订的也快，月亮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机，到专柜给月珍和元帅花枝买好新年礼物后，便直接回家了。
大约是报复心里因子在作祟，这次她乘坐飞机，看到周围朵朵瞬移而过的乌‘云’时，心情都格外的惬意。
晚上十一点半，水岸林邸。
钥匙缓动的声音传来，月亮推开门开灯，抬眼望了一圈空荡荡的大厅，开始换拖鞋，都快元宵节了月珍女士还在大姨家？不像她的风格啊。
果然，不一会，内室的房门被推开，吧嗒的拖鞋声走向卫生间。
从里面，窸窸窣窣开始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像是在接电话，语气十分委曲求全，隐隐的还带着点低泣意味。
月亮蹑手蹑脚的朝卫生间走去，将耳朵紧紧贴在镀膜玻璃门上。
“我没事，我知道了……”
“嗯嗯嗯。”
仅仅听了两句，月亮的脸色就变了，除了一个人，她不会对谁语气这么唯唯诺诺。
“啊——”
像是忽然看到了镀膜玻璃外的人影，月珍吓得手机差点掉到了马桶里，拿起身边的马桶吸便冲了出来。
“月亮啊！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也没跟妈妈打声招呼，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坐车回来多不安全，有没有吃饭，饿了吧？”
月珍定睛见是她，喜出望外的喋喋不休，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擦着眼角的泪痕。
月亮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语气淡淡，“和谁打电话这么专注，自己女儿的身影都认不出来了？”
“没、没谁啊。”
“就是你回来的太突然了，妈妈没想到。”
月珍有些慌张的握紧手机朝兜里塞，结巴的口气和失措的模样早已暴露了她。
可新年伊始，没有陪她跨年，月亮并不想同她吵，顾自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礼物，“你的香奈儿chanel2·55经典款包包和法国娇兰小黑裙淡香水……”
“哇，都好漂亮。”
月珍走过去，摸着绅士黑的质感小羊皮，打开味道芬芳怡人的香水，最后激动地抱着月亮的脖子，“宝贝女儿，妈妈真爱你~”
月亮缓缓放下书包，久久，语气凝重道，“月珍……”
月珍一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心下咯噔一下，立即转移话题，“坐了这么久飞机，饿了吧？妈妈去给你准备点夜宵。”
“我不……”
“等一会，一会就好了。”
小女生看着她飞奔向厨房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坐下，这时才插上充电器打开关了一整天的手机。
qq刚登陆上去，几十个联系人框框上便都标着红，有节目组的、脑王群的、程浩天的，还有一些野生粉丝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号，狂轰滥炸式的发来消息。
月亮摇了摇头，清理一番后，点开了头像鲜艳的‘眠风一中扛把子f3’群聊。
一轮月亮空中挂：大半夜的，还有活着的同志们吗？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花枝招展迷人心：敢问阁下是谁？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同上。
一轮月亮空中挂：……一天不见，昔日吃喝嫖赌的兄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花枝招展迷人心：啧啧啧，深更半夜，当红大明星给我等小民发骚扰信息，还不带人怀疑了？
那头，花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听月亮这语气心情好像不错，难道这次去b城真把情伤给治好了？
一轮月亮空中挂：既然咱们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了，那我手里这条爱马仕手帕就送给超市小芳了。
花枝招展迷人心：欸欸欸，别啊，买给我的？（期待眼）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有我的吗？
一轮月亮空中挂：你猜。
花枝招展迷人心：算你良心终于知道痛了，跪着答话，去录一趟节目，一共才给我和元帅发过几条消息？！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对啊，一直都没联系我们，想死你了，你想我没？（呲牙笑）
花枝招展迷人心：楼上要不要脸了，要想也是想我，月亮，给你三秒钟考虑，是想我多一点还是想元帅多一点？
月亮看着那条消息，电光之间脑海中竟闪过一张惊为天人的……渣男脸。
“……”
气得她差点想拿香奈儿狗链砸碎自己脑壳。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花枝，劝你别自取其辱。
花枝招展迷人心：呸！元丑丑我看你是一寒假在家胖三斤膨胀了，等着老娘回学校修理你！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一把滴血的菜刀）
花枝招展迷人心：说正经的，月亮，马上开学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是因为录综艺回不来，汪夏可要撂脸子了。
一轮月亮空中挂：……你们难道不认识我胡汉三了吗？
月亮有点惊讶于元帅和花枝的反应能力，有点越来越……看来果然不能和脑王选手待再一起时间太长。
花枝和元帅闻言，均愣了一秒，双双反应过来，发出了感叹号。
花枝招展迷人心：卧槽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只为你开疆辟土的元帅：对啊，回来了怎么都没打电话让我们去接机？
一轮月亮空中挂：太晚了，小枝子小帅子想孝敬哀家日后有的是机会。
花枝招展迷人心：呵呵，为了报复你，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噩耗。
一轮月亮空中挂：放。
花枝招展迷人心：微博@你了，看了别哭，没想到你最忠实的粉丝个人站，居然公开diss你啊，哈哈哈哈……
花枝的嘚瑟心情，仿佛能冲出屏幕。
月亮颦了颦眉，看着那两行字，粉丝个人站？她还有这东西。
正想着，微博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来自花枝的@。
出于好奇，她伸手点了开来，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戾气很重的微博：当初粉她是因为觉得她和娱乐圈的那些乌烟瘴气都不一样，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只不过是自己眼瞎。
下面的配图是程浩天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拿奶茶的模样。
月亮看着那张打上‘唯美图片’的浪漫雪地照，面部微微抽动，自己真的是好生矫情做作啊。
发这条博文的博主粉丝挺多，下面足足有几千条评论。
月亮随意扫了一眼。
点‘亮’我心：不是吧，小星星，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节目组的套路？怎么能怪我亮亮呢？不会不是本人吧？
我本将心向明月：呵呵，这位大哥哥是谁啊？快放开小星星的微博，即使你再怎么伪装，这么重的醋味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变态男友粉吧？
月上海底鲸：鉴定过字眼，肯定被黑粉盗号了，快还我天真无邪的小星星！
月亮的男朋友不容置疑：想把程浩天的眼珠子挖出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狗样子，连月亮绯闻男友万分之一好看都没有。
下面有跟着问月亮绯闻男友是谁的，除此之外，这条博文下清一水的评论全部是怀疑博主本人的真实性。
月亮算是看出来了，光是这一溜藏字的id，这些人肯定都是自己的粉丝，至于博主……
小女生微微朝左上角看了一眼——亮鲸鲸的小星星。
好熟悉的id，以前好像无意中听花枝提起过，而现在，等等……亮鲸鲸的小星星。
‘亮亮！是亮亮！是亮亮爱豆！会动的亮亮！’
‘亮亮，我是亮鲸鲸啊！亮鲸鲸！’
‘呜~哇呜……不要，我见到了亮亮，亮亮！’
脑海中，忽然铺天盖地的卷席而来小星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激动嚎啕，那时候，她不知道星星为什么见到她这么激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管自己叫亮亮，只浅显的猜测他可能是自己的粉丝，而现在……
小女生蹙眉，手指滑动朝下翻，亮鲸鲸的微博里，除了这一条反水博文，其余的都是些关于她的咨询和图片。
可那些其他配文里，字里行间都透着稚嫩天真的气息，有的甚至连字都打错了，分明就是小学生水平。
不会真的是星星？
那么……月亮目光重新凝聚到了第二条评论上。
‘呵呵，这位大哥哥是谁啊？快放开小星星的微博，即使你再怎么伪装，这么重的醋味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变态男友粉吧？’
大哥哥。
轰的一下，月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心跳怦怦砰的极快，伸手拿出电脑包里的笔记本，就开始追踪这条微博的发出地点。
王家别墅。
小星星抱着喜洋洋公仔，抹鼻涕擦眼泪的悲戚抱着沈菀菀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妈咪，你让大姨管管表哥，他把我的微博盗走了，还发布一些抹黑亮亮的言论！”
他要誓死捍卫亮亮的名誉！
沈菀菀难为的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乖，你大姨现在已经管不到景云了。”
一旦关扯到月亮的任何事，天王老子都管不到他。
要说月亮这孩子最近和景云到底怎么了，状态明显不对，她抽空得到学校打探打探。
“那怎么办？”
小星星放声大哭，愈加闹得厉害，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上了，“要不我们一起拿着水枪去逼表哥交出微博密码吧！”
话落，沈菀菀沉寂了一会，拿出平板，调到了体育频道，上面赫然正重播着陆景云夺冠的那一场散打。
小星星看着看着就不哭了，抬起头来问沈菀菀，“妈咪，晚上吃什么？”
房间内，登陆在网页上的‘亮鲸鲸的小星星’微博忽然显示异常，一双正在编程的修长十指顿住。
半晌，只手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平板。
“靠！”
历时足足半个小时，一场拼手速的解密入侵以自己的电脑反中木马病毒结束。
月亮看着那满屏的臭鸡蛋向她无情砸来，气的恨不得把笔记本砸了，幸好高昂的价格制止了她的愤怒。
“怎么了？”
月珍从厨房里端来夜宵，见她脸色铁青的对着……满屏看着就粘糊糊的蛋黄，不禁往下掉鸡皮疙瘩。
“小月，你现在的桌面越来越重口味了，和邻居王阿姨的差不多。”
“啪——”
月亮恶狠狠的阖上了电脑，埋头端起蛋羹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月珍看着这可怜孩子，还说不饿，碗都快吞下去了。
那头，男生只手枕在脑后，看着入侵成功的程序，嘴角缓缓爬上一丝笑，厚重了好几天的阴霾情绪终于被小女生那恼羞成怒的表情取悦了。
“小月，这趟去b城好玩吗？妈妈看了你那个节目，觉得那里风景真不错。”
月亮拿起碗底磕着蛋羹，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不好玩，那里有变态。”
“啊？有变态？你遇到了？那怎么办的？”
月珍一听，登时慌了。
月亮放下碗，舔了一下嘴，“珍珍，再来一碗。”
她喊了一个比变态还变态的名字，果然把变态吓走了。
*
新学期的开始，眠风一中按例组织了一场‘三百人动员大会’，简单的来说，就是把高一到高三的年级前一百名聚集起来，鼓舞一下高三即将要高考和高二要小高考的士气，动员一下高一新生未雨绸缪的心理。
地点定在学校图书馆旁的红色大会堂。
会堂不大不小，约莫也就五百多个位置，但装饰的十分宽敞舒适，各年级主任、班主任坐在第一排，台上落座着学校各位领导和固定麦。
按照这次会议受众的重要程度，高三坐在最前面，高一在最后面，可月亮却被从一排走下来的汪夏生生拉到了第二排。
本来这次会议，每班都要安排一个学生上去演讲，但是他知道月亮录制节目忙，假期里可能没空写稿子，便让沈娇娇上去了，可待会要拍照，蒋寒的年级第一在照片里，他的可不能被湮没在后面的济济人头中。
坐在第二排的都是各年级里即将要上去发言的同学，毋庸置疑的，也是眠风学生中最顶尖的佼佼者。
月亮刚被拉到前面，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高三区那里传来，笔直的打在她的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不过更令她始料不及的是，汪夏好死不死的把她按坐到了陆景云身边。
任她起来好几次，都被小声警告回去了，“坐好，又不用你发言，待会拍照过了就好了。”
“……”
她在这儿坐不好。
可是她担忧过盛了，旁边人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置之若空气才是最大的蔑视。
切~
月亮唇角讽刺的微勾，也不矫情的要回去了，大大方方的落座。
枯燥乏味的领导发言陈词，令一众学生们都耐不住寂寞的在下面窃窃私语，可自从月亮坐下，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第二排一年级的两位年级第一，周身散发着比冰魄还寒冷的气息，仿佛要凝结整个会议室。
无论是谁，朝这一对俊男靓女抛去目光，都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眉眼间散发出那种‘我身边没有人，有也不是人’的阴森气息。
就连汪夏蒋寒都莫名感觉身后毛毛的、亮亮的，他们把原因归咎于两个年级第一气场都太强，强强相对容易走向极端，极端的火热和极端的冰冷。
沈娇娇发完言，从台上走下来，全场掌声雷动。
她走到二排时，在月亮身旁停顿了足足有两秒钟，满眼的‘你坐了我的座位快起来’，可彼时沉浸在冰天雪地氛围中的月亮并没有注意到。
汪夏见势转身朝她挥手，示意她朝后到班里归位。
沈娇娇捏着发言稿的手指青白交加，一言不发的朝着后排走。
终于轮到陆景云上去发言。
他前脚刚走，月亮便重重呼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一直在憋气。
因为一贯的尿性，她一靠近他，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荷尔蒙清香，但激起她靠近的**和飘飘欲仙都已经是过往了。
现在她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会想起那晚在水房他的凶狠眼神和浓烈烟草味。
虚伪。
明明是个烟枪不良青年，却偏偏把自己伪装成清远高傲的三好学生。
最好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否则肯定检举揭发他。
“天呐，他就是陆景云啊，怪不得那么帅，刚才一直想和他搭话，不过他气质太冷了，不好意思上去搭讪，等他待会下来，一定要要qq。”
“对啊，他就是那个ko掉咱们会长的新晋校草，颜高条顺还是新一届的年级第一，不过咱们要小学弟的qq，会不会被人说成老牛吃嫩草啊？”
“哪有，我们也就大两岁啊，女大三还抱金砖呢。”
“你想的还挺远，这位新晋校草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不近女色。”
台上，男生清冽醇厚的嗓音一出，身后便传来几个小女生少女心爆棚的窃窃私语。
月亮听得真亮，不禁嗤笑出声，又一群像自己当初一样又蠢又傻的无知少女要掉进渣男的陷阱了。
要说老天爷在捏他的时候，还真是瞎了眼，给了一个十全的大脑和外貌，却安了那么一颗黑心。
思及此，月亮看着灯光底男生流光溢彩的英挺五官，不禁想起昨天开学前，她打开电脑，屏幕上还是一个接着一个臭鸡蛋砸来，恶心的她连饭都吃不下去。
这王八蛋到底给自己安装了什么无赖病毒，怎么解都解不开！
她那本电脑可一万多，要是废了她非得……阴死他。
陆景云发完言，底下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珠玉在前，下面无论是哪个学生代表上去发言，大家都没了兴趣，第二排第三排的小女生均感兴趣的朝陆景云看去。
就连后面频频递过来的纸条都堆满了男生旁边的挡板。
月亮只是无意扫了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张。
‘学弟，能不能和你旁边那个板着脸的吴莫愁商量一下，让我过去坐会，请教请教学习方法。’
月亮的脸‘唰’的一下，比那无边夜色还黑。
不经意的，男生余眸好像还瞥了她一眼，将那张纸条拿过去，摊的更开了。
在月亮眼中无异于最大的挑衅。
恶心！
她咬着牙，看着就坐在前面的汪夏和蒋寒，忽然心生一计，疲惫的伸个懒腰，猝不及防的将男生手边伸出的挡板打翻，一众捏的圆滚滚的纸团都滚到了蒋寒脚边。
蒋寒奇怪的俯身捡起。
月亮感受到侧脸那道冰窖般阴寒的目光，扬眉冷笑，语道里水波不兴，“不好意思，胖人就是动静大。”
蒋寒一摊开纸条，果然不高兴了，转脸把陆景云眼前的纸条都给收走了。
这些个小女生，怎么不分成绩好坏，都想勾搭他们班的陆景云。
再看看月亮多好，这种把和自己一样优秀的学生当成阶级敌人才是促进学习的最好方法！
“学弟，学弟，我可以问一下你的企鹅号吗？就告诉一下。”
身后排，两个高三学姐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吱声，那声音捏的比林志玲还嗲嫩两分。
月亮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2200467772”
“谢谢，谢谢你。”
两个小女生感激万分的声音传来，月亮心中又是一阵讥笑，又是什么爱沙尼亚吧。
小女生在脑海中过了两遍这个q号，渐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会如此熟稔的说出一个编造的q号，就像……
出于好奇，她在兜里盲搜了这个号码，然后微微低头朝右兜里望了一眼，上面赫然显示出一个熟悉的昵称——一只鲸鱼海底藏。
好啊，好。
当初假装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见他肯说出q号，现在渣男本性暴露了，开始到处勾三搭四了。
不过和她也没关系，单纯的恶心。
她手机的光芒传入了身旁男生的眼，陆景云左手指节轻轻的动着，像在挡板上跳了一支优美的舞。
摄像来拍照，拍到月亮脸色黑的如同锅底。
照一拍完，月亮一秒未停留就走了。
汪夏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身影，微微无奈的朝蒋寒摊手，“月亮好像不太喜欢景云啊。”
蒋寒轻笑，“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互看不顺眼往往是互相吸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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