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敢和我抢媳妇儿?!
房中点着烛火,那道黑影逆光而立,分外阴森!
一袭宽大的不像话的黑衣将那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上不见手,下不见脚,黑衣飘飘,无风轻摆,浮动开一室阴森鬼魅的气息。
而那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青面獠牙,目如铜铃,一道长长的红色胡子垂落到腰际,微风中轻轻摇动,像是一道血红的绸缎。
诡异,惊悚!
这是长空与流觞的第一反应。
在二人退后之时,一声低笑在风中响起,满满的都是鄙夷。
“切!瞧把你俩吓得!个子这么大胆却这么小!”
这声音……
长空与流觞表情一僵,再次看向那诡异的黑影,微微瞪大双眸,“小姐?!”
云千若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风姿滟韵的容颜,眼角飞扬,笑得恣意,“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娇弱!这面具不是挺可爱的嘛!”
长空与流觞对视一眼,然后,两人:“……”
可爱!?
那面具也能叫可爱的话,那黑白无常都能去当金童玉女了!
严重怀疑小姐的审美观!
“小姐,您让属下等来有何吩咐?”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两人齐声开口。
云千若一转身朝桌子走去,宽大的黑衣在风中飘舞,晃得长空与流觞一阵目眩。等他们好不容易适应这股眩晕时,云千若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一抬手,将一个包袱递给长空,“打开,一人一个。”
长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依言打开,然后,看清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时,俊脸一僵,眼角抽了抽,“小、小姐……这是?”
流觞凑过去一看,脑门上滚落一滴冷汗,“这好像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聪明!”云千若立刻赏给他一记赞许的眼神,拿起那个白色的马面递到他面前,“这个漂亮点的赏你!”
流觞:“……”
请恕他老眼昏花,实在看不出来这哪儿漂亮了?
纵然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流觞还是伸手接过了马面,拿在手里,就好像拿着一个血淋淋的马头……那种惊悚诡异毛骨悚然的感觉啊!
云千若继续拿起黑色的牛头递给长空,“大黑,这个配你最合适!”
长空:“……”
他不叫大黑!所以,这黑色的牛头跟他一点都不配!
然,未等他发表任何意见,流觞手一伸,拿起牛头面具直接戴在了长空的脸上,“小姐英明!这黑牛头最配大黑兄了!”
于是,秒变牛头使者的长空:“……”
云千若一手摸着下巴,一脸鉴宝的神情打量了长空几眼,“不错不错!这一身的黑袍连道袍都免了!”
长空:“……”
要不,他以后都不穿黑衣了?
云千若瞥了一眼旁边抱着马面笑得一脸欠扁的流觞,“愣着干嘛?戴上我看看效果。”
流觞笑容一僵,眨了眨眼,“小姐,我也要戴?”
云千若白眼一翻,手一扬,一件白袍落在了流觞的怀里,“顺便把这个也穿上。”
流觞一头冷汗,抖开了白袍,瞬间嘴角抽搐,冷汗如雨,“小、小姐,你确定这不是一件白色的麻袋……”
云千若娥眉轻挑,笑如飞花,“聪明!就是麻袋改的!而且是本姑娘亲自动手!”
流觞:“……”
麻袋……真的是麻袋……为什么他要穿麻袋……
左手马面,右手麻袋,流觞只觉生无可恋……
“活该!”
风中飘来两个字,冷冰冰,凉飕飕,掷地有声,万分鄙夷。
流觞脸一僵,转向长空,“没……良……心……quot;
长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转身,留给他一个高冷又嫌弃的背影。
流觞心在抽搐,脸更抽搐,看向云千若时,浑身都在抽搐,“小姐……我们打扮成这幅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样子是要去唱大戏吗?”
云千若眼角一抽,滑落三道黑线,“明明很霸气侧漏!什么不男不女?”
流觞以手捧心,“可男可女……雌雄莫辩……”
云千若忍住一脚踹飞他的冲动,拿起马面盖在他脸上,阴森道:“走!本阎君带你勾魂去!”
“咚--”
流觞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遥望苍穹,心肝乱颤,“勾、勾魂……”
然,回答他的是一道风声,云千若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流觞立刻爬起来,“小姐!等等!勾谁的魂?我只勾美女的魂--”
半个时辰后,江陵城最红火的青楼,吟香阁。
灯火阑珊,笙歌曼舞,袅袅香风,吟哦笑语,交织成一道荼蘼艳丽的景,熏的游人醉意熏熏。
合欢苑,吟香阁中最上等的雅间,此刻,阵阵调笑传来,混杂着男女轻喘吟哦,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珠帘之后,那足以容纳十几人的豪华大床之上,此刻,画面荼蘼,香艳不可方物。
七名身着暴露,衣不蔽体的艳丽女子,身姿娇娆如蛇一般将那个胖的像猪一样的男人围在中央,有人斟了美酒以口相渡,有人侧卧在他怀中,任君怜爱,亦有人,纤指如蛇,游走在他赤裸的胸膛,点燃一簇簇暧昧不清的邪火。
“爷~听说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那到时候,奴家等人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呀?”
一声娇嗔,一名身材火辣,妖艳媚惑的女子,双手如藤蔓般攀着郝建的脖子,娇娆的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蹭的人胃里翻滚。
“对啊对啊!爷,您不来的话,奴家会茶不思饭不想的!”
“是啊!见不到爷,那奴家还不如去死了干脆!”
“……”
女子一语落地,立刻传来阵阵娇嗔附和之声,郝建乐在其中,满面春风,抱完这个亲那个,一双手更是占尽了便宜,享尽了怀中温香软玉,“小心肝,你可是爷的解语花,爷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放心!爷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
说完,在那女子半裸的酥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惹得女子一阵娇呼,“爷~你真坏!可是你都要成亲了……”
“成亲怎么了?只不过是家里多了个美娇娘而已!爷还是爷!”
说着,又是一阵轻揉慢捻,惹得床上女子娇喘不息。
“可是,如果你那夫人她不准你来呢?”
“对啊!若是夫人善妒,限制了爷的自由,那奴家们可怎么办啊!”
看着美人们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郝建眼睛一瞪,大爷范十足,“她敢!她是男人还是爷是男人?爷把她娶回家那是让她温柔贤淑,好好伺候爷的,可不是让她管着爷的!”
众女对视一眼,齐齐娇笑,争相投怀送抱。
“爷!您真威武!奴家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比爷更威武勇猛的男人!”
面对众女的高捧,郝建瞬间找不着北,狼爪一伸,抱起一名身材妖艳的女子将她压倒在身下,淫笑,“爷最威武勇猛的是在床上!马上就让你……”
然,他话未说完,一股阴风呼啸而至,吹开了紧闭的窗,吹灭了房中点燃的红烛,甚至,将桌子上未及收去的杯盏酒樽都吹落了一地……
“噼里啪啦--”响声惊人!
“啊--怎么回事--”
“好可怕--”
大床上,翻滚纠缠的众女瞬间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暗夜中,混杂着瓷器碎裂之声,分外惊悚!
刚刚将美人扑倒正欲一逞兽性的郝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窗子,这一看不要紧,却差点吓破了胆!
只见,窗外月光森白,半扇窗都被那股阴风吹落,掉在了地上,一道黑影从窗子飘了进来,没错!是飘!非常缓慢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的飘了进来!
一身宽大的不像话的黑袍在风中狂乱飞舞,舞出一道道阴风,将房中的桌椅,屏风,珠帘都吹得摇晃不止,响声不断。
那黑影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上不见头,中不见手,下不见脚,只有黑衣和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飞舞……
“啊--鬼啊--”
一女瞪大双眼,惊呼一声,随即,两眼一翻,昏死在床上。
郝建被那一声惊呼吓得浑身一激灵,直接滚到了床的最里面,瑟瑟发抖的看着那道黑影,“鬼鬼鬼鬼爷……饶、饶命啊……”
“啊哈哈哈--”
蓦然,一道诡异的笑声从黑影中发出,阴森的让人毛骨悚然,又是一名妖艳女子抵抗不住这骇人的恐惧,直接昏死了过去。
阴笑声中,那黑影刷的一下转过头,一瞬间,一张恐怖骇人至极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长长的,足以飘到腰际的红色胡子,像鲜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那青色的面孔在森白的月色下散发着慑人的幽光,看得人心底发凉,还有那白森森的两排獠牙,看得人头皮发麻,心胆剧颤!
最骇人的是,此刻,那‘鬼’一对铜铃大小的眼睛正阴测测的盯着郝建,一只眼睛是金色的,另一只眼睛是银色的,两只眼睛一同盯着你,会让你觉得血液都停止流动,浑身都被冻僵!
郝建被那只‘鬼’的双眼盯着,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连牙齿都在咯咯打颤,“鬼鬼鬼爷……您您您……啊--”
恰此时,那道黑影一动,瞬间漂浮在大床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郝建,吓得他一声惨叫,险些昏死过去。
“你就是好贱?”
鬼影漂浮在大床上空,森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郝建,用那种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问道。
郝建吓得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颤巍巍的点头,“是是是是……我……”
鬼影一动,一只白骨森森的鬼爪伸到了郝建的头顶,阴声断喝,“贱人!你好大的色胆!连本阎君看上的女子都敢觊觎!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郝建被那只突然伸到面前的鬼爪吓飞了半条命,浑身颤抖缩成了一团,跪在床上一个劲的磕头,“饶命啊……阎王爷爷饶命啊……小的我不知道您就是阎王爷爷啊……您不要杀我啊……阎王爷爷,小的我给您老人家磕头啊……”
果然,生死攸关之际,这求饶时口齿都变得利索了,然,云千若听着那声‘阎王爷爷’,浑身都在抽搐!
你妹!
她有那么老?!
心中抑郁,云千若一鬼爪拍在了郝建的头顶,“死肥猪!!谁是你爷爷?要叫本君阎君大王!”
郝建被那一爪子拍的,三魂七魄都快吓得离家出走,哪敢有半句怨言,卯足了劲的磕头,“阎君大王……阎君大王……大王饶命啊……”
云千若暗自翻了个白眼,红胡子一抖,缠住了郝建的脖子,勒的郝建瞬间翻白眼,“阎、阎王大王……饶命啊……
云千若阴森笑道:“你有那贼胆抢本阎君的媳妇儿!还想让本阎君饶命!?可能吗?”
郝建被吓得心肝乱颤,五脏六腑都在剧烈颤抖着,然后,他想到了一句话:如果现在晕过去,是不是就不用害怕了?
可惜,云千若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金银双眼一瞪,一股阴风呼啸而出,“牛头马面,把这几个晕死过去的丑女人拖出去喂狼!”
下一瞬,风中一股阴风飘过,一黑一白两道鬼影飘了进来,二话不说,拿出两只麻袋,三下五除二将床上昏迷的众女装了进去。
马面飘到云千若面前,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郝建,用那种诡异的令人发指的声音说着:“阎君大人,这个胖的像猪一样的丑八怪要不要一起装了去喂狗?那几只母狗很挑食,只吃男人!”
郝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即便真想晕过去,他也死死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清醒着,“阎阎王大人……不要啊……小、小的我不想去喂狗……”
云千若摆了摆鬼爪,“他还没晕,那狗不吃。”
马面立刻开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没事!打晕了就可以了!”
“不不不要啊……阎王大人饶命……”
郝建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差点瘫在了床上,只能颤抖着一个劲的磕头。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一摆手,豪气万千,“牛头马面,你们先把这些丑女丢出去,本阎君亲自审他!”
“是!阎王大爷!”
马面一福身,声音娇媚阴森的抖落了云千若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扛着麻袋离去,郝建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剧烈抽搐的心肝,颤巍巍的开口,“阎、阎王大爷……您您您方才说小人抢了您的媳妇儿……小、小人冤枉啊……小人纵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抢您的媳妇儿呀……还请阎王大爷明鉴啊!”
云千若鬼爪一抬,又在郝建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好大的色胆!抢了本阎君的媳妇儿居然还敢狡辩!本阎君看你是在人间呆腻了!”
说着,云千若一鬼爪朝他的脖子掐去,吓得郝建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床上,然后,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房中……
云千若:“……”
三道黑线滑落眼角,云千若一瞬间飘开十米,面具之下那漂亮的小脸都扭曲到了一块儿!
你妹!
这只肥的像猪一样的蠢货也就这么大点出息了!居然……失禁!
此刻,牛头马面也飘了回来,看一眼飘在窗户边的云千若,马面狗腿的问:“阎王大爷,您咋不进去?屋里热啊?”
说着,抬起他那宽大的白大褂给云千若扇了扇,云千若一脚踹过去,“去好好教育教育那只肥猪!”
马面谄媚一笑,立刻飘了进去,离得近了瞬间闻到了那股异样刺鼻的味道,顿时,嘴角一抽,回头看向云千若,“阎王大爷,小的有恐尿症,还是让牛头来吧!”
说着,他直接又飘了回来。
“噗--”
惊闻此语,云千若嘴角一抽,双眼一黑,险些一头从半空中扎下来。
恐、恐……
咳咳!
这比她还能胡说八道的死孩纸!
云千若扶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牛头,踩他!”
长空:“……”
牛头……
现在,他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怀念大黑这个名字了……
心中小小的抽搐了下,长空直接飘过去,一拳打向流觞的马面!
流觞眼角一抽,捂着脸飘开三米,“牛头!床上有只猪在等着你采呢!”
看着内讧的牛头马面,郝建默默地瞪着双眼,心中却在祈祷:踩吧!打吧!干吧!干死一只少一只,如果都死了,那他就得救了!
然而,他的心愿并未实现,长空一脚踹飞了流觞,然后,飘到了床边,手一抬,将郝建拎了起来,再一扔,将他丢到了地上。
云千若飘到他面前,声音阴测测的传来,“好你个肥猪!本阎君的媳妇儿轻衣美人也是你能肖想的么?你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惊吓了半天,也呆愣了半天的郝建,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的看着云千若,“阎王大王……原来,您媳妇儿是纳兰轻衣……啊!”
话音还未落地,云千若隔空扔来一物,正中郝建头顶,砸的他脑袋一缩,一声哀嚎。
然,那物从他头上滚落,咕噜噜落在了他脚边,然后,他低头一看,瞬间吓得魂不附体!
“骷、骷、骷髅……”
那郝然正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骷髅头,白森森一片,两只黑漆漆的眼洞正对着郝建,吓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本阎君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这小小凡人能叫的?马面,掌嘴!”
“好嘞!”
一声谄媚阴森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下一瞬,流觞如鬼魅般出现在郝建面前,未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左右开弓,两只白骨森森的鬼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郝建揍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头!
郝建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停地哀嚎,不停地求饶。
大约掌掴了一百下,云千若抬手制止,阴森诡异的金银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郝建,“本阎君阅遍了冥界女鬼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早已失了兴致,如今,好不容易在凡间物色了个绝色小美人,还想着过两日,本阎君投胎到凡间来与她双宿双飞,洞房花烛,却没想到,本阎君这还没投胎呢,就蹦出你这么一头猪来,竟想抢走本阎君内定的媳妇儿!牛头马面,你们说,本君该这么虐死他?”
云千若那番话,说的阴森入骨,一时间,房中阴风阵阵,如同幽冥鬼界。
郝建听着她的话,双眼一愣一愣的,脑中缓慢的转动着。
原来居然是这么回事啊!
感情这阎王在阴间呆久了,把阴间有几分姿色的女鬼都给睡了一遍,如今,已经对她们提不起兴趣,便想到了人间的绝色佳人!
那这阎王死老头子也是看上了纳兰轻衣的美貌?
只是,和他争,他毕竟是阎王啊!掌管人间生死薄!他的小命都还捏在阎王的手里,这争得过吗?拿什么去争?
美人固然重要,可是,能比命还重要么?
况且,美人没有了,还可以再找,人间佳丽三千,又不是只有纳兰轻衣一人!
还是保命重要!
思及此,郝建瞬间五体投地,扣头不已,“阎王大爷饶命啊……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没有觑视您的夫人啊……”
云千若转了转眼珠,语气一如既往的阴森恐怖,“没有觑视?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都已经上门提亲了,还决定下个月初一成亲,居然还敢撒谎?真当本阎君是吃素的么?马面,揍他!”
一听说要挨揍,郝建差点吓破了胆,头磕的碰碰响,“不要啊……阎王大……啊啊--”
可惜,他求饶的话在瞬间化作一阵惨叫,流觞打人最是在行,拳打脚踢动作神速,直揍得郝建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片刻之后,郝建已经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浑身上下多处骨折,趴在地上哀哀的叫着。
云千若抬起白森森的鬼爪捋了捋长长的红胡子,“马面,你说,这个觑视本阎君媳妇儿的猪,该怎么发配他?”
流觞眼珠一转,立刻谄媚的开口,“回禀阎王大爷,孟婆那里还缺一个倒夜壶的鬼差!”
鬼差!?
郝建一听,瞬间抬起了头,满脸惊恐的看着云千若,“阎王大人饶命……我不想死啊……”
做鬼差……那不就是做鬼吗?
他都已经被揍的这么惨了,居然还要被灭口!?
思及此,郝建磕头磕的更厉害了,“阎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纳兰……不知道夫人她是阎王大人的媳妇儿……小人马上解除婚约……小人以后再也不敢觑视阎王夫人……一定离她远远的……还请阎王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云千若眼珠子一转,阴测测的开口,“解除婚约啊?”
郝建一听,觉得有戏,立刻磕头,“对对!小人马上回去解除婚约!小人以后见了尊夫人一定退避三舍……绕着走……”
流觞立刻飘上前一步,一脚踹到郝建的肚子上,“猪一样的东西!阎君的夫人还需要你来解除婚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郝建被踹翻在地,连哭死的心都有了,“小人错了……小人不敢了……一切都听凭阎王爷爷发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
云千若暗自眨了眨眼睛,眼底划过几分满意,流觞立刻开口,声音如阴风般慎人,“阎君,孟婆说了,她最近尿频,需要一只胖鬼倒夜壶,就这只很适合!”
郝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除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云千若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满头黑线的看了流觞一眼,阴测测的道:“孟婆不喜欢男鬼!”
流觞立刻阴笑出声,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獠牙,“这都不是问题!直接把他阉了就是!”
惊闻如此噩耗,郝建险些吓得双眼一黑,昏死过去,但是,想到之前昏过去的那些女子的凄惨下场,愣是咬紧了牙关硬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阎王……大老爷……阎王……爷爷……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云千若抬起一只鬼爪在眼前吹了吹,那白森森的骨架直看得郝建肝胆俱颤。
“看在你诚心悔过,态度良好的份上,本阎君就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郝建一听,愣了三秒钟,随即满脸激动,“谢阎王大老爷……谢阎王爷爷……小人感激不尽……”
“阎君,这小小凡人竟敢觑视您的夫人,就这么饶了他的狗命?也太便宜他了吧?孟婆很想要个胖鬼倒夜壶的!”
流觞适时开口,让郝建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云千若歪头想了想,对着‘马面’挥了挥鬼爪,“孟婆需要个胖鬼倒夜壶这事,就交给牛头去办,随便找个死胖子阉了,然后再杀了,给孟婆送去!”
郝建一听,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高声呼道:“多谢阎王青天大老爷……”
云千若点了点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郝建瞬间又惨白了一张脸,“阎王大老爷……小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死了啊……”
“这样啊……”云千若鬼爪拖捋着红胡子,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在郝建紧张的眼神中,缓缓开口,“你也可以拿钱消灾!你家不是金子多吗?就来两麻袋吧!”
流觞眼前一黑,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扭头看向云千若,一颗心都在抽搐。
说好的来草菅人命干正事的呢?这怎么劫起了财?
长空默默地抬手,本想擦一下眼角的冷汗,却摸到了牛角,本就僵硬的俊脸,更加紧绷如铁。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小姐都没改掉贪财的本性!
他很想问一句:阎王也缺钱么?也需要到凡间来打劫么?
然,郝建一听可以破财消灾,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没问题!没问题!阎王爷爷您要多少都没问题!小人这就回去准备!”
云千若诡异的金银双眸看着他,语气阴森森的开口,“本阎君就给你回家准备的机会!倘若你敢耍花招,哼哼!本阎王亲自送你去孟婆那!先阉后杀!”
“不敢不敢!小人绝对不敢耍半点花招!”
郝建忙不迭的磕头,然后,眼前一股阴风飘过,已经熄灭的烛火再次点亮,只不过,房中已经不见了那三道鬼影!
郝建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伸手摸了摸头,“这是我在做梦吗?”
居然见到了书中记载的阎王和牛头马面?
“应该……不是真的吧?”
“天亮之前若不把事办好,明晚三更就是你的死期!孟婆在等你……”
然,郝建话音方落,风中便飘来一道阴森诡异的声音,听得他一阵毛骨悚然,立刻磕头不止,“阎王爷爷放心……小人这就回去准备……”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他怎么会惹到了阎王爷?
都是纳兰轻衣那个扫把星害得!
郝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行,天亮之前要办好这事!他要去退亲!他不要被先阉后杀给孟婆倒夜壶!
屋顶上,云千若目送着郝建连滚带爬的滚出房,用信号弹召来属下,火急火燎的赶回郝府。
“马面,你去跟着,必要时显显灵,可别出什么差池。”
流觞摸着脸上的马面,语气一如既往的阴森鬼魅,“阎君,您这是担心那两麻袋的金子飞了么?”
云千若眼角一抽,一鬼爪拍过去,“本阎君当然是担心轻衣美人的终身大事!”
流觞眨了眨眼睛,语气愈发夸张,“阎君,您不会真的喜欢美女吧?”
云千若:“……”
居然敢怀疑她的性取向?!
她可是个正常的淑女!喜欢美男!对!她喜欢的是风美人!
云千若咬牙,伸手一指流觞,“大黑,踩他!”
长空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过去。
一个时辰后。
郝建按照马面的指示,命人将两麻袋黄金送到了指定的地点--城外乱葬岗!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一是为了吓一吓郝建等人,二是为了增加逼真效果!
郝建对此果然深信不疑,要把金子送到乱葬岗的,那不是鬼还能有什么?
而且,他还亲眼目睹了马面使者手拎两袋黄金摇身一变钻进了一座坟墓中!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郝建以及他的狗腿子们,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愈发坚定自己遇见了鬼的事实,当下根本不敢耽搁,直接杀回府,准备退亲一事。
待众人走后,流觞灰头土脸的从坟墓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哎--小姐如此贪财侯爷知道么?为了这两袋金子居然让属下钻坟墓……天理何在?简直惨绝人寰!”
他话音方落,一只手从坟墓里伸出来,一巴掌拍在流觞脑袋上,“你还抱怨?哥几个在这里挖了半天的坟!”
又是一只手从地底下伸出来,搭在了流觞的肩膀上,“就是!你就知足吧!下次跟小姐说说,咱换个差事!你挖坟,我们钻!”
流觞眼角抽搐,拍开那一左一右两只手,“你们居然还想有下次!?”
两个脑袋冒了出来,满脸鄙视的看了流觞一眼,异口同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咱少主那贪财本色,你还想这是最后一次啊?”
流觞:“……”
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悲惨大道……
侯爷那么正气凛然的一代豪杰,一代枭雄!为什么偏偏……就生出小姐这么个贪财阴险的主儿?
此刻,正被流觞鄙视着的云千若正在回曼陀山庄的路上,长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脸上还戴着那诡异的牛头面具。
其实,他很想取下来,可惜,云千若不准,理由是:阎王出行,身边怎么能没个小鬼跟着?
长空表示无语,然后,看着云千若戴着那么个青面獠牙胡子血红的面具,脚步带风的走着,心,更加的抽搐。
小姐,这究竟是什么嗜好?
“小姐……”
长空刚一开口,云千若就一记阴凉的眼神飘来,“没门!现在不能摘下!”
对上那张诡异阴森的面孔,长空:“……”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小姐,属下是想问,您明天启程么?”
闻言,云千若一怔,随即想起来,原定计划的确是明日启程去宛城的,但是……
轻衣的婚事还没搞定,虽然已经十拿九稳,可她一走,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则,她答应过明日让轻衣和容初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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