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不然呢？”田小狐一头雾水，不是包还能是啥玩意儿？
    “……”胡萌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那足足260平米的大平层中硕大的衣帽间，里面摆满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名牌包包，有点儿不能相信它们和面前的破无纺布袋子，竟然是属于同一种功能的物品。
    “作为一位女性，你活得真够不拘小节的哈？”胡萌又回忆了一下田小狐经常穿的廉价运动套装，忍不住叹息，“你有空的时候，能屈尊好好捯饬一下自己么？可惜了你这张还算凑合的脸。”
    田小狐对着古董柜上面镶嵌的精致镜子，里面的人天生柳叶眉、杏核眼、微挑的眼角，笑起来眼睛下面的卧蚕微微鼓起来泛着桃花红、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润光泽，小鼻子玲珑挺直、唇色淡红水润……
    “我觉得我的脸挺对得起观众的啊……”田小狐迷茫。
    “……我说的是你的衣着打扮！”胡萌咬牙切齿，对于这种明目张胆在老前辈面前炫耀青春逼人的小妖精，她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村里的老年人说，衣服么，没磨破了露屁股就行了。”田小狐耐心辩解。
    “你听村里的老人说……”胡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把几千年的道行交代在这儿，“我跟你没话说了，赶紧走……别把我气死。”
    田小狐被嫌弃得莫名其妙，只能归结于胡萌大概是因为更年期什么的导致情绪不稳——活了好几千年了，更年期也正常……吧？
    还好命大的田小狐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不然依胡萌的火爆性子，她今天肯定出不了古董店的门儿。
    把胡萌气个够呛的田小狐一无所觉，如获珍宝地捧着烂的如同狗啃的《基本术法和阵法大全》，美滋滋地回家用功去了。
    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了胡萌的夸奖很有道理，田小狐好像在这方面真的天赋异禀——只不过是粗粗翻了一遍，她就有些明白这些术法是怎么回事了，那些妖力走向条理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透彻了解理论之后，剩下的就是实践练习了。
    不过田小狐的出租屋显然没有地方适合她练习，而且已经下午了，她要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了，正直的模范员工白泽可不会允许她“消极怠工”。
    清洗着新鲜鸡爪的时候，田小狐的脑子里还在琢磨净水咒，一个不小心，水管还没开，一团水球凭空漂浮在了洗手池里。
    愣住了的田小狐呆了没一会儿就思路清奇地开始欢呼：“……以后不用交水费了！！！”
    准备烧开卤汤的时候，田小狐又乐颠颠地用了火球术，小气吧啦地试图把煤气费也给省了，不过她那点儿妖力只够断断续续地放几个乒乓球，对于那一大桶的卤汤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过乐观的田小狐也不失望：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水费也是钱啊！
    说起来，净水咒的水是哪儿来的？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应该是哪里偷来的吧？遵纪守法的好妖精田小狐心想，这样挖社会主义墙角，是不是不太好？
    晚上出摊时间，热情工作的白泽非常意外地看见了更加活力四射的田小狐，这可挺不容易的。
    “我通过考试有希望啦！”田小狐美滋滋地汇报。
    真题什么的，对于经历过高考的田小狐根本是小菜一碟。死记硬背么，谁不会？虽然时间是紧了点儿，但是田小狐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这几天不睡觉了，她是妖又不是人类，这点儿疲劳度还撑得住。
    最让她开心的是原本束手无策的术法和阵法竟然有了学习题库，眼看有希望省下一大笔罚款了，实在是普天同庆。
    看出田小狐心情愉悦的人显然不止白泽这么一位。
    “咦，今天老板好像特别开心啊。”
    “说起来，我觉得今天的炒饭甜滋滋的。”
    “放糖多了？”
    “不是那种甜……就是，让人吃了心里甜甜的那种……”
    “别开玩笑了，一个炒饭还能让你吃得心情雀跃啊？那让米奇林餐厅情何以堪？”
    正在排队的单甜甜和顾念对视一眼，觉得这两个妹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今天单甜甜又约了顾念一起来吃饭了，要说顾念还是比较少出门的，这一点看她的外貌就看得出来，她的肤色里有种不见阳光的白，瘦得也有些过分。
    顾念有些矜持地站在队伍里，身上精致的白色蕾丝连衣裙一看就不是淘宝款，她的样子和乱糟糟的油腻夜市显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她自己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排队，让人感觉，怎么说呢，就如同白富美拎着几十万的爱马仕去挤公交车一样，让有点儿眼力的围观群众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你好，要点儿什么……哎呀是你们啊。”田小狐已经认识她的老顾客单甜甜和她的好朋友了，有段时间她还破例每天叫跑腿服务专门给顾念送外卖呢。“老顾客一人多送一只虎皮卤蛋哦。”
    “谢谢。”顾念脸上泛着得体的笑，“我要一份炒饭、两只凤爪还有一碗芒果西米露。”
    现在她的饭量已经正常起来了，都拜田小狐所赐，不过也只限于这家的饭，其他的食物她还是有些不太吃得下，因此最近其实每天都有来报道。
    “吃得完吗……”田小狐还算是对顾念有印象的，所以也比较很清楚这位老顾客的饭量，眼见这么瘦瘦小小的妹子越吃越多……总觉得有点儿怕撑着她。
    白泽突然上前来，一巴掌上去轻轻拍了一下田小狐的脑袋：“老板，你开饭店的还怕客人吃得多？什么毛病？”
    田小狐捂住脑袋，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你还知道我是老板？”不过被白泽提醒了一句，她觉得自己的确管多了点儿，赶紧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做饭去了。
    白泽则守在一边，有点儿上心地全程服务单甜甜和顾念，甚至等人家吃完了还送出去几步远，嘴里还招呼着：“下次一定要再来哦。”
    这不太正常的情景让敏感的田小狐有点儿侧目，差点以为白泽看上了人家。
    等单甜甜她们俩走了之后，田小狐按奈不住好奇地打听：“你怎么好像有点儿在意那两个妹子？姐弟恋可要不得……再说按人类身体的话你还没成年呢……”
    “胡说什么呢！”白泽一本正经，蹭到田小狐身边悄悄道：“你没发现吗？那个瘦瘦的姑娘，眉宇之间有些阴鬼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