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两难
杨真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因为他知道，这些感觉意味着他体内的魂力快要耗完了。
“是不是魂珠有了变化？”不管他多着急，白无常说话永远是慢悠悠的。
杨真闻言赶紧答道：“是啊！在靠近鬼魂之后，魂珠突然发出明灭不定的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很想知道白无常是怎么知道的，但并不敢多问，想必这位大人自有大神通。
“呵呵。这说明你找对了。”白无常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道：“你只需用令牌打散那鬼魂，令牌便能吸收并提取出魂力，用以补充自身和你的魂魄。
停顿了一下，白无常继续道：“至于那魂珠嘛~在消灭掉鬼魂之后，能吸收它的灵魂碎片，在补充能量之余，更能提取碎片中的灵魂精华反馈给你，对你可是大有好处哟。”
杨真见他又卖关子，不由得苦笑着问道：“白大人，恕属下无礼。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灵魂碎片和灵魂精华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能有什么好处呀？”
“呵呵呵呵。小友不必心急，待你消灭鬼魂之后，便马上能够亲身体验，岂不比本座说给你听更直观吗？”白无常悠然地回答，丝毫不在意杨真的焦急。
“……”杨真对这位大人是彻底没脾气了。虽然还想问些问题，但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再浪费时间了。
“多谢白大人……”杨真恭敬地道谢。
不管怎么说，这位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
而且，不像阳世一般，这位阴界大佬神通广大，抬手就能要了他的命，杨真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举。
“呵呵，你加油吧。本座还急着赶回去拿个快递，网购的东西到了。回头再联系吧。”
说着，白无常切断了通话。
“……”杨真又是一阵发愣，阴界竟然也能网购？！还有快递业务？！
突然很想知道白无常大人买了啥呀！
虽然杨真和白无常说了不少，但现实中时间只过了一瞬间，令牌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似乎和现实并不同步。
见杨真突然愣在原地，陈起灵和金龟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问，只是好奇地看着他手上那忽明忽暗的魂珠。
“杨哥，这……是什么呀？”陈起灵好奇地问道。
这东西就算陈大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金龟子在家已经见过一次，杨真不告诉他，所以没有着急问。此刻见陈起灵也认不出来，忍不住嗤笑一声，作高深莫测状，让他误会去吧。
陈起灵压根没朝他看，而是瞪大双眼认真地盯着魂珠看。
虽然不知道是啥，但他本能地感觉这不是凡物，其中隐隐散发出的气息和杨真上次变身时很相似，虽然此时非常的微弱。
杨真的意识霎时回到了身体内，看到身旁俩人都盯着魂珠看，他赶紧将魂珠收了起来。
同时，他站起身来，一拉陈起灵和金龟子，朝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一边不忘安慰小女孩道：“甜甜乖，哥哥们有点事情要说。”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眼神又恢复了无神的状态，继续开始沿着湖岸来回游荡着。
三人走到一旁，见小女孩并没有注意他们，杨真先开口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金龟子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要么别管她，要么就灭了她，你选吧。”
陈起灵面色阴沉，情绪很低落，也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三人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局面。
按说遇到孤魂野鬼，陈起灵这个驱鬼家族的继承人，应该是毫不犹豫的消灭掉才对。
毕竟，他们家族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灭掉这些留恋人世间的鬼魂。
因为这些孤魂野鬼一旦心存怨念，难保不会伤害到活人。
就算不主动攻击，它们浓郁的阴气一样会使活人不舒服，严重点便会生病，甚至会导致死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从根本上来说，鬼魂和活人，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物种了。
即使它们曾经也是活人……
可是陈起灵面对这样的小女孩，而且是个毫无攻击性的鬼魂，一时真的下不了手。
金龟子倒是无所谓，他并没有以保护世人为己任的高尚情操，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而杨真，此刻是最难的一个。
他悄悄内视，发现体内的魂力已经所剩无几。
刚才和白无常那通传讯，几乎耗尽了魂力。
强烈的眩晕感和虚弱感一直在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只能咬牙强撑着保持清醒。
现在的他别说战斗，连将令牌保持幻化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忍着不适感，运起阴阳眼四处观望，除了小女孩，附近却没有发现有其他鬼物。
杨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根本不够再去别的地方找另一只鬼来消灭。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过那小女孩，那他就会在不久后因魂力耗尽而彻底魂飞魄散。
另一个，则是无视那可怜的小女孩，痛下杀手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自己便能得救。
怎么办？怎么办？！
杨真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再不作出决定，也就彻底不会再头痛了。
但是作为一个刑警，保护老百姓是他的天职，他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下杀手，即使她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我来！”
杨真和陈起灵转过头，怔怔地看着金龟子掏出困神索和一叠符箓，大步朝着小女孩跑去。
“等等……”杨真伸出手想阻止，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弄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陈起灵咬着牙，看看杨真，又看看那小女孩，终究还是没有做声。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消灭那小女孩的鬼魂，杨真便会魂飞魄散！
在这一刻，陈起灵还是选择了杨真，就算仍怀疑他和阴界鬼物有什么关系，但眼前的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那个小女孩……终究只是个鬼魂而已……
杨真只能虚弱地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金龟子祭出困神索，将小女孩牢牢捆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