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旧案

    杨真虽然在平时工作中颇为出色，但毕竟年纪轻、资历浅，又没有什么靠山，平日里在警队里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凌建国对他的格外赏识，更是让很多年纪大的老资格刑警心中不爽。
    在这个关键时刻，杨真一个看似荒谬的说法，立刻被在场的众人列为胡说八道、哗众取宠的行径。
    凌建国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没关系，你说下去。”
    这个时候，哪怕再荒诞不经的假设，他都想听一听。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有为的下属，从来不会说没有用的废话。
    杨真向凌建国点头表示感谢，稳定下心神，沉声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但是要知道有一句名言，在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无论是多么的难以置信，无论看起来是多么的荒谬，那必定是最接近真相的。”
    杨真站起身，将一个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文档，投影出来。
    “大家请看。”杨真指着投影幕布道：“这是七名被害人尸体被发现时的现场照片。”
    “这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就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根本没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也不知道让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会议室中众人议论纷纷。
    杨真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每个尸体的身下，都有一些血液在地上，而尸体中却没有。”
    “噗嗤……”
    “呵呵，这不是废话嘛……”
    “好像我们不知道一样……”
    一些老警察实在憋不住，笑着出言讥讽。
    凌建国眉头一皱，威严的眼神四处一扫，会议室里顿时恢复了安静。
    杨真轻咳一声，仿佛没听到一般，平静地继续说。
    “那么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尸体搬走后，留在地上的血液似乎是某种图案？”
    说着，杨真点动鼠标，切换成另一份文档，其中是七张尸体移开后的现场照片。
    这一次，没有人说话了，虽然心里仍有些不以为然，但大家都学乖了，等他说完再质疑不迟。
    说实话，这些照片大家都看过，但没有人在意。凶杀案现场的血迹，多数是用来判断是否为第一现场、作案工具、作案手段等等。这些在现场勘查笔录中，都有记录，并没有人在意过什么图案。
    众人认真地盯着图片看了很久，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尸体移开后，留在地上的那一大片斑驳的血迹，看上去毫无特殊意义。
    杨真早料到会是这样，他点击鼠标，画面再次切换。“这样再看呢？”
    “咦？”
    “这是什么……”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七张照片中，地面上的血迹分别形成了七个诡异的图案，很像电视里道士画在符箓上的那种复杂的图案。
    凌建国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些照片不是这样的。”
    杨真点点头，答道：“我拜托现场勘查的兄弟分析了下这些现场留下的血迹，发现这些血迹……有两层！”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瞬间变得一片肃静。
    在案件发生后，在座的很多人都到过现场，却从来没有人考虑到这一层面。听杨真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仿佛忘记了刚才的那些质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杨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解释：“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第一具尸体发现的时候，我正好在现场附近。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尸体被搬开后，地上残留的血迹被尸体后背的衣物沾走了一些，但在中心部位的血迹已经比较干了，但周围的血迹相较之下却比较湿。”
    “拜托现场勘查的兄弟小心地去除那些比较湿的血迹之后，剩下的就是这些图案了。七个现场我都查了，都是如此。虽然这两层血迹都是被害人的，但根据尸体死亡时间和血迹干涸程度的推断，凶手是先抽取被害人的血液，画好图案后，在其上将人杀害，最后才用大量血液再次泼洒上去，应该是故意遮掩那些图案。”
    在座众人已经开始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毕竟这些都是老刑警了，侦办过无数的案件，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只是这种情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
    见杨真竟然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不由得脸上纷纷浮现出了一丝钦佩。
    凌建国首先开口问道：“那这些图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杨真看了他一眼，挠挠头道：“其实我不清楚具体的意思，但我已经拜托我一个朋友去问了。他的爷爷，是个算命先生……”
    听他这么一说，会议室中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这一次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恶意，只是大家觉得问个算命先生是不是不太靠谱。
    杨真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先别笑，据说那老先生在建国前很有名，过去受到冲击后就不敢对外宣扬了，但我朋友说他是有些本事的。”
    “有结果了吗？”凌建国问道。
    “结果倒是有了。我朋友给我回了邮件，据他爷爷说，这些图案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似乎是和一些邪教的祭祀仪式有关。”
    “邪教？”凌建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玩意儿弄得不好，可是会有巨大的负面影响的。
    “这个所谓的邪教祭祀仪式有什么线索吗？”凌建国又追问道。
    “根据那位老先生的说法，这种祭祀仪式一定要在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在阴气最重的地方才能进行。而明天，就是冬至夜。”
    杨真点开另一张图片，继续说道：“根据他的说法，明天晚上就是最有可能实施最后那步的时候。而阴气最重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墓地、殡仪馆、医院之类的地方。”
    只见那图片上是一幅全市地图，上面标出来十几个小红点。
    “医院、殡仪馆之类的地方，由于人比较多，所以我觉得应该可以排除。我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墓地。大家看，这是全市所有的墓地所在。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那我们采取预先蹲守的方法，就一定能抓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