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但他们其实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不愧是千藏的机关术。”红颜炼说完又有些不屑,“不过是水寒宫的那些个贱人,有什么好躲的?”
    千伶顿了顿后才道:“千藏……愧对水寒宫。师尊说,遇到水寒宫,能躲就躲。”
    云歌深有感叹:“谁叫当年傩坤祖师负了水寒宫第一代宫主呢。那些女人可是一看到千藏的人就要杀呢。”
    千伶看向了红颜炼:“不止如此,她们也是见到让她们不快的妖就杀,所以这些妖才这么害怕。传闻水寒宫一直在追杀你,这事不是谣传吧。”
    云歌有些惊讶地看着红颜炼,红颜炼冷笑了一声:“你知道的,这女人呀,没有了男人的滋润很容易变成疯婆子~水寒宫就是这样一个全是疯婆子的圈栏。”
    对此,千伶不置可否。
    洛释回忆着原著,随后道:“这一代的宫主名叫冷无霜,对武学很有天赋,不过无情冷血,稍有不悦,就会冰封千里,千里之内,无人无妖可存活。她们原本是隶属千藏一派,却因一段往事而与千藏势不两立,后迁至妖界,与妖王井水不犯河水。”
    云歌道:“洛兄你知道的可真多。”
    “哦,是吗?那请叫我江湖百晓生。”
    云歌对洛释的怀疑只是一瞬间的,他很快就被洛释带脱线了:“这名字不错,哈哈哈哈,那你说我叫什么好听?”
    洛释脱口而出:“你叫一瓢兄啊。”
    遍览《千藏》三千美女却独独钟情于美人师父的浪子云歌,被千藏迷戏称为“一瓢兄”。
    “一瓢?”云歌疑惑。
    洛释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不知是羡慕还是同情。说羡慕吧,小说连载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他和他师父修成正果,说同情吧,有那么多佳人心慕于他又有什么值得人同情的呢?
    说起来,这个冷无霜最后也是钟情于云歌的,所以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直接把云歌推出去好了。
    洛释很不厚道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红颜炼用心声问洛释:“尊上,听你这么说,那冷无霜很厉害?”
    “你被这个宫追杀了千年你居然不知道?”
    “笑话,手下败将罢了,我根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
    笑话,洛释做为一个看过原著的人能不知道她有多害怕水寒宫?
    “……”
    红颜炼被沉默搞得有些尴尬,只好承认:“好吧好吧,我们不谈这个。尊上,以您现在的实力,冷无霜斗的过您吗?”
    洛释心虚了一下,他根本没摸清魔释帝现在的实力是什么。
    不过按情节来看,第一部小说中的魔释帝斗不过暴走的云歌,而暴走的云歌斗不过第三部的冷无霜,但是第四部的冷无霜不及恢复实力的魔释帝。不巧的是,洛释作为一个心无大志的假魔头,到现在为止,他才收集到一块碎片,顶多顶多也可能只有第二部小说中的魔释帝的实力,打得过云歌是绝对的,但对阵冷无霜……心里真的没底。
    所以洛释委婉地说:“等实力恢复后,打败她不在话下。”
    红颜炼明白了,为了某人的自尊心,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云歌也问千伶:“师姐你这么厉害,打得过冷无霜吗?”
    千伶严肃地对他道:“水寒宫站在正邪中间,不偏袒任何一方,行事全凭喜好。师尊一直想与她们交善,为了两方和平已经斡旋了几十年。所以即使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是不能对她们出手的。否则……”
    话虽没说完,但云歌点点头表示他懂了。
    其实千伶还隐藏了一部分没说。
    事实上,千藏掌门为了和水寒宫交好甚至不惜派傩坤男弟子前去联姻,虽然都失败了……不过,千伶打量了一下云歌,忍不住想:“换做是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因为他可是那个人的后代啊……
    为了解决师尊的烦心事,必要时让师弟联个姻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吧?
    未来的掌门如此深(hen)思(bu)远(hou)虑(dao)地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洛千cp已经达成共识,可喜可贺
    云歌:??!
    ☆、爆
    千伶是不喜欢寒冷的,所以当逼人的寒气逐渐靠近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瞬间,身上就被盖上了一件长长的黑袍子,暖暖的,正是前些天看见洛释身上的那件。
    袍子很小心地落在她身上,紧紧贴合着她,带着熟悉的男人的气息,似乎残留着淡淡的体温,还有浓郁到不行的魔气——这是一件魔气化做的黑袍啊。尽管如此,千伶却没有因为对魔族气息敏感而打喷嚏,她好像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熟悉了这个气味,远在出生前。
    这气息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千伶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帽檐中,就连那粉嫩的唇也因为被帽檐的阴影遮挡着而叫人看不清晰。不过她轻轻对洛释道:“谢谢。”
    那两个字就像一颗软乎乎的糖,化在洛释心间,有点甜,有点黏。
    洛释的手忍不住偷偷地滑进了那件黑袍中,像是手上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钩住了那双细腻的小手指。
    千伶忍不住看向他,却见洛释一本正经地看着寒气到来的方向,而他的小指正勾着她的小指很不正经地晃来晃去。
    连洛释都忍不住自己鄙视自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般幼稚,但是当他发现千伶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着手时却又忍不住开心起来。心爱的姑娘和自己一起幼稚呢,这怎能不叫人心动?
    于是另一边成功看见此时的尊上笑得像个傻孩子的红颜炼:=_=
    寒气越来越近,花生婆婆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白霜,而鸡妖的血早已结冰了,此时才听见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在街道的那头出现了一抹冰色,蓝莹莹的水晶马车伴随着马车上的铃铛慢慢驶来。
    等到马车靠近时,众人才看见那马车晶莹剔透,四角挂着银质铃铛,四面坠着飘飘的白纱。若是风一吹过,便能看见马车中铺满了雪白的皮毛。马车的后边尾随了一长串的白衣女子,她们不苟言笑却十分美丽,而马车两边各有两位美丽佳人撒着雪白的花瓣,那些花一碰到地上就凝结成冰晶。是以马车所到之处,没有哪块地方不布冰雪。
    而拉着马车的兽只是形状如马,它们混身白毛,唯有尾巴是黑色的,最特别的是它们有一独角在首。
    洛释忍不住道:“独角兽哦。”
    千伶则说:“四蹄如虎爪,应是驳马。”
    洛释又轻轻笑道:“小千伶,你说出场的时候干嘛非要撒点花拉点人凑个气势?不累吗?”
    千伶正经道:“水寒宫这是在表示她们的宫威和骄傲吧。”
    洛释忍不住道:“我觉得第一次看见千伶的时候……千伶你那时的出场就很好。”
    “我?”
    “嗯……那时候阳光很好,穿过树梢时照在你身上,金色和绿色也搭配的很好,你身上是金色和阴影,你身后是雾一般的绿林。然后你背着药篓俯视着我,我的鼻尖全是泥土和野草的芬芳,看见你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林间的精灵……”
    洛释回忆到这里,也不管形容得苏不苏,笑着道:“没有鲜花也没有马车,你额间有亮晶晶的汗珠,可爱而真实,就连询问我的时候都有一种清泠的温柔。”
    随后洛释下了结论:“这个出场就很好。”
    千伶头上那朵掩藏在帽子下的小花忍不住动了动,它软软地趴在花环上,就像是听酥了身子一般,随后它精神抖擞,兴奋地拉着一片羽叶转了个圈,仿佛有了很好的主意。
    千伶似懂非懂,不过秉着你来我往的原则,很实诚地说:“其实我是因为看见地上有一片毛绒绒的白色才走过去的,我问你的时候你抬起头,我就看见了红色的眼睛,和兔子一样。有没有汗我不知道,但是有泥土,一脸的泥土和杂草。”
    闻言,云歌很不厚道地笑了。
    洛释瞪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地看天。
    他差点忘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有多狼狈了。这样狼狈的第一印象怕是会一直留在千伶心理了吧。洛释觉得有些悲桑。
    可是千伶柔和的声音继续补充道:“这样的出场也很好。”
    洛释愣了愣,随后他咧开嘴很没有形象地傻呵呵地笑了,他忍不住握紧了千伶的手,又开心地晃了起来。
    正在洛释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千伶身上时,水晶马车路过了众人所在的位置。
    而马车内,案几上的那块暗紫色水晶闪烁了起来。
    车内哪双原本紧闭的眼忽然睁开,又密又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冰冷的黑眸。
    “停车。”
    这是一个冒着寒气的声音,简短的两字一出口,洛释便觉得呼吸一滞,肺腑中充满了冰凉的的气息,就连他的背部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
    他本能地察觉了危险。
    周围的妖更加战战兢兢。
    冷无霜不是一个喜欢磨叽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所以她的出手通常暴力而直接。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秒,也正是在这一秒钟内洛释的魔气爆发推开了包括千伶在内的一干人,紧接着轰隆一声,地面横空出现了巨大的冰笋,它们挤开了顽固的石板,碎冰与碎石四溅,千伶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到了一边的摊子上,听见了巨响之后是噼里啪啦的东西溅落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大家只能察觉到一片空白,但是冰冷的气息却是排山倒海压制而来的。
    “不!”
    这声惨叫是花生婆婆爆发出来的,黑气爆发的时候她被推倒了一边,花生也散落了一地,可是还是有不少的花生被冰冻在了冰笋中。
    千伶这才怔怔地看向那冰笋,小山一般的冰里有一团向四周蔓延的黑气,黑气包裹着什么她已经无法看清了,只知道那爆炸一般的黑气似乎张开了无数条触手推开了众人,唯独他被落了单。
    千伶知道那团黑气是谁,她怔怔地起身,双手轻轻地颤了一下。
    她总觉得这团黑气中有一双红色的眸子在看向她。
    千伶忍不住走了过去,呆呆地将手放到了冰块上。
    “咖啦”
    冰块裂了开来,随后一股脑地倒了下来,千伶被云歌一把拉住退后,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黑气四分五裂,忽然觉得难以呼吸。
    她素来是知道世事无常的,却也不曾料到之前还在对她微笑的人此时竟会化作地上的一摊碎冰,她只是觉得难以相信,却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难过。
    她咬了咬唇,傻傻地看向悲痛的云歌:“洛释呢?”
    云歌此时的反应比千伶快了很多,他难以置信,却又出奇地清醒:“师姐,洛兄他……”
    “他不会死。”
    红颜炼冷冷道。
    碎掉的只是尊上的一丝神识,他还有其他□□。只是尽管如此,红颜炼还是十分愤怒。
    “该死的是这个女人。”
    红颜炼狠狠地瞪着马车,马车里的那人却只是平淡地看着紫色水晶不再闪烁,随意道:“起行。”
    马车边上的侍女道:“宫主,还有一伙人……怎么处置?”
    “随便。”
    只要正主杀了就可以了。
    侍女皱眉看了看红颜炼,又对驳马道:“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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