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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乌草yin引
    原来女神童朱文伤在十二都天神煞下,浑身烧热酸痛,日夜呻吟,灵云、金蝉只得沿途雇用车轿上路。按照二老所指的途径行了八九日,到了莽苍山境,已是峰峦重重,万山绵亘,除掉翻山越岭过去,简直无路可通。灵云姊弟便将朱文安放在滑竿的网兜中,一人一头抬着,施展轻身本领。走到日落,差不多走了五六百里。朱文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黛色叁天,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灵云看在眼里,知是她思念yin魔,但就料不到她感觉到yin魔寻到,给她感应到那身上的yin气。
    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灵云对着当前情景,也幻觉起yin魔的气息,春心荡漾,将朱文揽在怀中抚慰。朱文在欲念思潮下又受着灵云这衷心至诚的爱拂,便把身子紧贴灵云怀中。
    yin魔见灵云与朱文欲念泉涌,真怕跟下去,会按捺不住,毁了她们,於是运起当年yin阳叟运送童男女回玄yin洞的千里户庭法术。灵云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辨五指,便知事有差池,一手将朱文抱定,先把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取出,放起护着三人身体。金蝉也立脚不住,滚到她二人身上。由此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足底下好似软得像棉花一样,坐起不能,只要一动,便似海洋中颠簸不停。
    朱文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刚要取将出来,三人同时听见有人在空中发话,是yin魔变声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如果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
    yin魔怕她们妄动,更施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住她们。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灵云姊弟身上睡去。金蝉也只打了一个哈欠,便自睡了。就连灵云自己也觉着精神恍惚,神思困倦起来,知道修道之人不应有此,定是中了敌人暗算,心中虽然明白,叵耐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开,一个哈欠,也自睡去。
    到了桂花山,yin魔收了法术,见两朵海棠春花,色艳诱人,虽不忍采撷,也先沾沾香粉,宽开她们衣着,享受手足之欲。yin魔把二女抚摸再三,吻闻香郁穴,舔啜yin蒂,品尝偏每寸肌肤。比较下,朱文虽容貌美绝,明艳的娇靥上滟滟地闪动着若有似无的亮泽,容光四射,小巧的鼻子露出淘气的个性,樱桃小巧的朱唇红润鲜亮,油嫩溜滑。身材纤细而又玲珑窈窕,但只线条流畅,骨肉匀净,细皮嫩肉。纤巧的笋乳却是金形兼木,在衣袍内有着撑得高高,奇峰峭拨的美境,但赤裸裸的现入眼帘,却是两乳间的乳沟太阔了,使金球似的基低各散东西,如木的丫分异向。乳晕上嵌着的两颗乳蒂,虽是淡柔清雅,鲜红若绛朱,可个别欣赏,却难兼收并济。两腿之间的方寸之地墨林稀疏,隐隐透着红光,却是yin唇虚松,yin蒂隐藏,道出yin力不盈,难经大嚼。
    灵云一如乃母,高贵娇美的外表下,yin质天生,只是长於成功家庭,自视极高,才把欲火抑压下来,仍是鸿蒙未凿。身形一样纤秀,弯弯上翘的玉乳也是火形带木,完美无瑕,只是少经手泽,未如其母的胀大,却是尖挺不垂又没有松弛。轻轻地揉抚,更觉到云英之身的弹性。摇曳着艳红乳蒂硬胀挺立,在搓捏下也微微翘胀湿润,更胜其母。吸吮着那淡红乳蒂,乳晕也随之扩大微隆,蒸蕴出几多浓郁的乳香,显示着春潮将兴未艾,更惹尝嫩的兽欲,在雪肤玉肌的映衬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肌肤也是雪白幼滑,温润透红,细腻腴软中只是少了一片yin光,另有一层奇异的光泽,富清新感觉。丰隆的耻阜比其母更触手腴滑,黑亮yin毛也是长荡,黝黑鬈曲,互相缠绕,更是yin唇比其母窄狭,yin水的气味不若其母被多了的浓烈,却另有一番清雅,重门叠户内yin核硕大如珠。yin魔越舔,欲火越高。幸好先天真气功能醒脑,警觉到要悬崖勒马,才替灵云等善後,再解除五行挪移迷魔障,飞身上上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深有百丈,因那潭中毒石喷发暗氛,再加上红花姥姥所封的云雾,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但有相层次的法术封锁,对高层次的无相血影神光看来,疏漏遍布,一无是处。神鳄虽恶,但气化了的yin魔,只是如风如影,无从触扑,yin魔如入无人之境。毒石外观彷若整块,实是罅隙多处,不过窄小如豆,毒氛浓烈,非人体所能穿越吧了。
    毒物所以害人,是因溶入人类体内,对细胞发生破坏性的化学作用。毒性过强,体内抗体清理不及,致重要器官严重受损,碍灭生机。先天真气本就促进代谢,所以辟毒;更零化为气後,自由自在,不受毒气纠缠,毒力於斯无有。yin魔透入石後,寻得遍地都是乌风草,从来未经采摘,因邻毒氛而长,抗体特盛,只偶有长穿石罅外,才为世人所知。yin魔施用无相剑光,在土纹间分割,撬起一大捆,带离毒石。看见前面有一大洞,穿洞而出,竟是红花姥姥的巢穴。红花姥姥见yin魔竟能穿潭而入,更手持乌风草,虽然自恃法力高强,横行霸道,也不敢小窥对方,按下问罪之心,更戴上娇媚面具,刻意讨好。
    原来红花姥姥本习魔功,根基有误。凑巧得了火凤凰心法,却另辟溪径:元胎不是升透灵台窍穴,而是必须经由穴花心导出,於yin沟中过体寄入yin侣窍内,竟成了她的致命缺憾。因为红花姥姥一族,生来貌丑,她又幼年得道,自视极高,引致从无渔人得问津桃花源泾,於今尚是老处女一名。所筑根基又是yin邪魔功,得不到宣泄,秽液丛积有年,厚阻花芯。得经时,穴已积秽成毒,必需乌风草以毒攻毒,清洗道,才能元胎过无害,成道飞升。
    yin魔虽得灵草,但此草何来,却是有口难言,欲求红花姥姥,认作历年屯积,以施救来临的同门。红花姥姥得天降福泽,内心大喜若狂,却得陇望蜀,料yin魔肉身竟能辟毒,举世难求,若借其身以寄胎,必道压群侪。於是矫情作态,诈称为难,软语恳求,道:“老身成道在即,门下只一弟子,本是入关後,净身扫窍之用。若借与贵同门拨毒,小友能不忌渎瞻秽躯,玉成老身吗?”
    yin魔本是有求於人,能说‘不'吗?红花姥姥强忍心头忐忑,满肚密圈,狼忙收下乌风草浸酒,命弟子申若兰带去。自己则把馀下灵草搅碎,碾磨为浆後,引yin魔入後洞静室内水池处,宽衣裸体。这老妖婆竟是慈云寺内,那尤物杨花同族。面貌之外,竟是一身玉也似的白肉,肤如凝脂,又细又嫩。yin魔当年匿入慈云寺,与杨花共赋男盗女娼,也曾陶醉在杨花的曲径通幽宝内。後来修为精进,相对杨花这凡女却真元丧竭,曲径萎靡,才忍心灭口。但比诸这老妖婆,却如小巫见大巫,再经火凤凰心经锻炼,萤萤肉光却能如火如幻,凭深厚的修为幅射而出,光是触动猎物视觉,已能令俘虏yin心大动。
    yin魔刚才舔渎了灵云、朱文,引动了体内yin气欲火,只是强压了下去。经此火辣辣的挑逗,迅即欲火燎原,一股热气闪过四肢百骸,猛然汇聚关元,巨挺得老高,坚挺炙红,又粗又硬,蠕动不已,gui头处则是热血汹涌,一股滚水般的力量在gui头激荡得六识模糊,知觉上仅存肉,胀扩如桩,火热中澎湃催爆,连何时给红花姥姥剥尽衣着,抱下池内,也茫无所忆。
    红花姥姥也为yin魔那惊人巨jing所震撼,腿间裂缝又热又骚痒,一股酥麻迅速导入心房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发涨,穴奇痒,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直痒得心裹麻麻的难受,但又不知那未经洒扫的穴会否破裂,仗着数百年修为,孤注一掷。细细抚摸再三那硕大gui头後,在yin魔耳边唤道:“小友不嫌陋体辱渎,奴家荣幸之极,但须抹药後,才荐席侍奉,如何?”
    yin魔才魂回魄复,也不在乎失态,更导气贯彻jing,横挥九叩作回礼,反客为主,赤诚相对也。红花姥姥目睹jing竟能随意控制,想到给它在内横撬上挑,可不知是否承受得来,真是触目惊心,也酸壁痒,强忍着春意,仰卧池边,展露着露湿的穴,捉手调教,细心嘱托yin魔把药浆抹入穴内壁,莫使有遗漏处。
    双腿之间的浅谷已经是湿润已极,煎熬的骚液自洞内汩汩直流,yin水泛滥成灾,原本紧紧闭合的yin唇不停地颤抖,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露出面鲜嫩粉红的yin蒂,在谷口前震颤着。一股淡淡的yin水味,异香扑鼻,yin魔但觉触手处,滑溜腴韧,有着气压觉是较低的清爽,也是杨花一样的曲径通幽,却柔韧得多,更有像有香氛经皮囊传入,清新畅快,隐隐感到磁场流转,与欲焰谐鸣,注炙gui头,重新陷入欲火模糊六识的迷茫。就是这般浑浑噩噩,把药浆糊入穴内,受着桃红鲜采的yin唇把幅射注入,替肉添温曾压,荡浪不休,觉得渐渐gui头像是伸张天际,嫌天涯狭窄,胀大回涌,好像带回团火在小腹内烧。热焚焚的烈火由小腹中升起之燥热向全身蔓延,烧得浑身发热。
    红花姥姥穴被糊得发热炙烫,玉门缩紧,酥痒难忍,一股更加强烈的酥酸快感,如电流击入脑门,眼前阵阵金星飞舞,伴随着刺痒的快美感,一阵阵酥麻的蚀骨销魂欲融化快感,电导般的窜流浑身细胞,这股滔天热劲冲撞得浑体酥麻浑身抽搐颤抖,不由自主地扭动玉腰,摆动不已。见yin魔更是迷糊,糊满了,还是一遍一遍的涂抹着,终於忍不住道的空虚麻痒,把yin魔扶上身上来,把yin魔巨对入道口处。yin魔巨受气招唤,竟一冲而入。
    刹那间,红花姥姥只觉得一根火烫的粗棒似已撑裂下体而顶入腹中,痛得她双目猛睁,张嘴尖叫,全身轻颤不已,激得她娇躯猛扭狂挺,双手双腿乱撑不止,叫作死去活来。子宫壁内娇嫩敏感的花芯,被硕大的gui头又深又重地冲撞得猛烈爆炸,如电流般冲击着她的全身,激起一阵阵的酥麻。这股滔天热劲猛顶一次,心房就颤动一次,波波的热力侵袭而来。红花姥姥只感到插在洞的巨越发的炽热,一波波自yin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
    疯狂的火焰愈燃愈旺,红花姥姥体内的深处,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一般,愈变愈热,被狂抽猛插,越捣越快。内曲径的膣肉被极力撬刮,弄得全身狂抖,壁紧急收缩,yin核外翻,从户里传出「叭唧」的yin水声。阵阵剧烈摩擦的强猛迫力将yin液化成泡沫,泌泌不绝,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红花姥姥承受着暴风雨般的冲击,蠕动、颤抖、抽搐,高氵朝不已,如醉如痴,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被吸了出来。在强壮的yin魔身下婉转娇啼,鼻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声音有着牵气的含糊,是从体内发出不堪承受的宣泄。只见她出气多吸气少,全身已是发软无力。恍如窒息般双目翻白,身体连颤,元yin狂泄而出,直至yin极阳生,有涌进来,一股元阳滚滚如火山爆发般的岩浆冲入子宫之内。yin魔全身火灼酥麻的烈焰冲超太虚,於瞬间被抽乾後,魂凝魄固,才知在红花姥姥身上,奸yin泄精,经历刻下从未有过的奇趣。
    红花姥姥掳获玄精,却对玄精的能沟通旧主,忠顺贯彻,一无所知,被挖尽了三生私隐。原来红花姥姥是杨花高曾姨祖。此族生来血脉专注。大动脉分支不匀,上动脉所赋不多,因此容颜少却滋润,难育美貌。下动脉偏私毛囊穴,所以胜人甚多,育成曲径藏幽宝,肌肤也可传电。红花姥姥初试奸yin,说幸是千载难逢。说不幸的是快感如潮浪汹涌,冲散三尸元神,全身乏力,未能操控真气施展火凤凰心诀,寄托元胎。其失误处,是任由yin魔主动冲击,乐极难控。
    红花姥姥决意晚上再续奸yin,以翻天覆地的女上男下,采取主动。半真半假的腻在yin魔身上,道:“垂暮之年,蒙赐爱宠,得尝千载难逢的性爱极乐,乐何幸之,无以为报,只有这身修为,聊表心意。待奴家安排妥善,於小友今夜助奴家冲散全身窍门後,一举过赠给你。万望莫要嫌弃。”
    yin魔窥知私隐,知要过渡的是元胎,再投入天火洪涛作火凤凰再生,也从玄精处得知心法弱点,先天真气正是它的克星,管教她形神俱灭,乐得装作自投罗网。要待看看朱文用药後,可有康复,才回来护法。暗中飞到申若兰所居的古桂坪时,恰好若兰负着朱文踪出。
    原来申若兰飞到福仙潭前,灵云等三人已同时醒转,地点却在一个山坡旁边。二女虽然未受奸yin,但经yin魔舌舔唇啜,难免留下津液,黏黏的若电若稠,有强烈的男性气味,虽验得身子未破,也又羞赧气急,更问罪无从,恨之入骨,怒目四顾,欲寻罪魁。这时天光业已大亮,照见这一座灵山,果然是胜景非凡,身旁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灵云想到此行目的,这至少还须二十天左右的行程,却於一夜间被搬到,料是前辈高人接引,才稍压仇愤,将朱文背在身上,直往红花姥姥所住的福仙潭走去。
    刚刚走上山坡,便看见西面山角上有一堆五色云雾笼罩,映着朝日光晖,如同锦绣堆成。也听有破空之声,飞来一个黑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猿背蜂腰,英姿勃勃,鸭蛋脸儿,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唇似涂朱,两道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光彩照人。这少女抢先开口道:“妹子申若兰。家师红花姥姥不久飞升,特命妹子带来一瓶乌风酒,代为施治。”
    灵云等当下随了申若兰,越过了两座山峰,到了一座四围俱是叁天桂树大森林。这古桂坪内一株大可八九抱的桂树,树身业已中空,便是若兰住处。若兰先从身上取出一个三寸来高的羊脂玉瓶,将瓶塞揭开,立刻满屋中充满一股辛辣之味,一手捏着朱文下,将瓶口对准朱文的嘴,把一瓶乌风酒灌了下去,才放朱文卧下。估道朱文至少要六七个整时辰才得醒转,而屋外俱有红花姥姥符篆护卫,埋伏无穷妙用,便直往山巅走去,欲先行探测福仙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高居山巅,宽才里许方圆,四围俱是烟云紫雾笼罩。离潭还有数十丈,便是一片溟檬,时幻五彩,看不出上边路径,再加上红花姥姥所封的云雾,更难走近。这潭深有百丈,因那毒石上面发出暗氛,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若兰要一试从义姊缥缈儿石明珠向她师父借来的于潜琉璃,擎着一团栲栳大的青光,照着山路,踪上潭边。若兰性傲,听说于潜琉璃可以照彻九幽,却只照得十丈远近,看见青光照处,下面七八丈远近处,有一块大石现出,便将身一纵,纵了下去,打算离潭底近一些,看看那神鳄到底是何形象。
    谁知脚还未得站稳,忽然下面卷起一阵怪风,接着从下面黑暗之中蹿起一条红蟒一般的东西。若兰久闻师父说那神鳄厉害,吓了一个胆战心惊。手松处,那一个于潜琉璃脱手坠落潭心,上面依然漆黑。金蝉把霹雳剑往下一指,两道红紫色剑光往潭中飞射下去。那妖物不敢迎敌,拨回头退下去,转瞬不知去向。于潜琉璃那一团栲栳大的青光,荧荧流转,半晌才得坠落潭底。若兰失去于潜琉璃,又羞又惜。潭上回复漆黑,幸好金蝉目力异常,拉了二女同下高峰。当下三人回转桂屋,已是下午申牌时分。才进屋来,便闻着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呕。
    那是三人离开桂屋後,朱文迷惘中忽觉周身骨节奇痛非常,心头更好似有千万条毒虫钻咬,口中又不能出声。似这样难受了一会,下面一个大急屁,接着屎尿齐来,叵耐四肢无力,动转艰难,又羞又急。忽然又是一阵奇酸,从脑门直达脚底,紧跟着又是一阵奇痛,比较刚才还要厉害十倍,一个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滚下床来。才得醒转,便觉身子轻飘飘的,好似被一个人背起出门,是若兰飞身由窗户进去,背着朱文飞出。一道青光过处,往林外而去。朱文被大风一吹,立刻身上清爽非凡,虽然头脑洋洋,有些昏晕,身上痛苦竟然去尽。
    若兰走到一个山涧底下,招呼跟随到来的灵云帮忙,由金蝉把风。灵云跳下涧去,只见朱文面如白纸,遍体污秽狼藉。若兰正替她把浑身衣履,一件件地脱了个干净。朱文闻着奇臭刺鼻,再看自己身上,竟是遍身粪秽,连若兰身上也沾染了许多,又是急,又是羞,索性装作昏迷,由她二人摆布。那碧泉如镜,水底满铺着极细的白沙,沙中有千千万万个水珠,不住地从水底冒到水面上来,结成一个个水泡。微风过处,将那些水泡吹破,变成无数圆圈,向四外散去。水中的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自由摆动,甚是鲜肥。水面上不时还有一丝丝的白气。灵云顺手往水中一摸,竟是一泓温泉。
    朱文身子还有些疲倦,觉着胸际清爽,头脑清明,知道已病毒全消,不知不觉中抬头往四外一望,一眼看见崖上有个人影一晃,猛想起自己一丝未挂,一着急,羞得“嗳呀”一声,扑通跳入水中,潜伏不动。若兰已看出一些形迹,因背负朱文,也闹了一身污秽,想到温泉中洗一洗,恐怕跟朱文一样被人偷看,又不好意思明言,便请灵云到涧上巡风。
    yin魔当然留在涧中,看着墨凤凰虽然喜爱穿黑衣服,但遍体却洁白无瑕,线条圆浑,有如大小不同的圆筒,圆球组成。一双浑圆乳房是半球形的涨起,嵌入圆枣的鲜红乳蒂,高高耸起,是金形兼土,有着五行金气的坚韧弹性。腿根突兀如半球,yin唇如圆条封闭穴,yin毛卷曲如圈,腰肢纤圆有力。yin魔虽然刚在红花老妖婆身上泄了个不亦乐乎,但先天真气回馈力强,欲火又再蠢蠢欲动,乘二女戏水之便,液化肉身,混在水中揩摩擦,虽无真个,亦可销魂。
    二女虽不见人,但男体总有异氛,牵引春思,对着初相识的同伴,多少都有点难为情,无奈匆匆洗吧,整上崖。却见庐山白鹿洞飞龙师太的三个孽徒,金莺、金燕、金驼三姊弟的三股灰光合击灵云、金蝉。
    那金驼原是红花姥姥订下的元胎寄身。红花姥姥曾许以申若兰为饵,将此山让与飞龙师太掌管,作为她的别府。但邪魔就是热衷权利,推卸义务,计划由那两个姊姊与若兰亲近,要趁若兰用内功时,用她们本门的迷药将若兰迷过去,由金驼摆布,企盼米已成炊,另替红花姥姥寻元胎寄身。可惜竟在商议下手时,被若兰听了去,一怒之下,施展红花姥姥的最利害宝贝,旗里烟岚,便有百十丈烟露云岚将金氏三姊弟擒下,浸在寒泉之中,就是适才洗澡的水涧後,原有的另一个泉眼,其冷彻骨。到第四日夜间,去放他们,却不知被何人救了去。
    金驼见申若兰带人探潭,而红花姥姥又弃他,独自坐关,知有变故,心中妒嫉,打算用九龙梭将三女打死。金蝉原是留在岩顶,见一个凹鼻红眼、披着一头长发、怪模怪样的人,摸出黑剑,正要暗算涧中诸女,忙放出霹雳剑破了九龙梭後,追进树林。金莺、金燕飞来相助金驼,两三道青灰色的剑光与红紫色的剑光绞作一团。灵云先到,因见金氏姊弟与红花姥姥颇有渊源,不愿伤他。
    申若兰本嫌金驼,娇叱怒骂,声到人到,身剑合一,神龙一般从林外飞刺进来。只听“嗳呀”一声怪叫,那三道青灰色的剑光,倏地破空遁去。朱文也从林外走入,听若兰恨恨的数落金陀。忽听一声怪叫道:“大胆贱婢!竟敢屡次伤我徒儿。今日叫你难逃公道!”
    现出一个中年道姑,生得豹头环眼,黄发披肩,穿着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着一个九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这飞龙师太手扬处,指头上发出五道青灰色的光华,去拿若兰。忽然一阵天昏地暗过去,一霎时满山都是云岚彩雾,分不出东西南北。一种极尖锐极难听的声音说道:“飞龙道友,我昔日誓言,原说不论何派的人,只要能拿得乌风草,一切便属於他。道友不服,明日福仙潭尽管由你们先行下去。明知自己不行,徒自欺负他们,何苦呢?”
    飞龙师太接着道:“你既谅我不能入潭取草,等我明日取草之後,再取这一班小畜生狗命便了!”
    说着,依旧一阵狂风过去,一轮红日已挂树梢,清光满山,幽景如画,宛不似适才双方引刃待发神气。灵云虽然忧虑明日仙草被她取去,顽石大师性命休矣,也只好同回前去拜谒红花姥姥。
    红花姥姥所居洞府就在福仙潭後,入洞後,也只听见一种尖锐声音说道:“你们天亮後可由这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那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那里有一块平伸出来的大石,石旁丛生着有数十jing素草,能避毒氛,可各取一jing,含在口内。先由他等替你们除了神鳄,那时他们无法破那毒石,必然前来寻我。等那先来破潭的人走後,才持宝镜照着下面,用紫烟锄去锄毒石。你们取得仙草以後,不多一会便要冒出地火,四周的山峰也要崩裂,须要急速离开。我也便在那时圆寂,若兰要趁我法身未解以前,将我法身掷入福仙潭内火葬,以後随他们回去便了。”
    这时因yin魔遁快,已回来多时,在丹室中为红花姥姥推窍过脉。老妖婆得yin魔玄精助长,比早上奸yin时更热力四射,一身白肉,似白非白,明润洁亮,触手如烫凝脂,肌理幼细,柔嫩若微。指尖搔处,若陷棉堆,但比棉絮多个连结力,紧紧纠缠,有着丝丝幅射,浴入骨髓,酸透心肌,似有香氛导入,薰醉众窍门,燃放欲火焚身,馀劲齐烧肉。
    此乃火凤凰心法的凤凰劫火,本就无孔不入,加上老妖婆肌理禀异,yin魔全无阻避馀地。每推一窍,劫火导入一分,欲火升温一级,jing如胀大一倍,回噬yin魔本体。众窍巡尽,yin魔已自觉如火团一堆,朵朵火星贯射天际,迫散出的红芒愈来愈盛,从周身千万个毛孔散出,青芒莹莹,紫雾霏霏,筋脉消溶,任老妖婆坐上身来,吞噬偌大jing,泌出的湿黏yin液沾满了棒身,散发出浓香,迷醉心神。
    那细嫩柔润的壁紧含巨,一圈圈的曲径肉环锁紧夹闭,紧时松的收合,转吐磨刮,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花芯一张一弛的阵阵痉挛,随着她小腹一起一伏,膣内开始上下蠕动,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把丝丝暖流,从gui头透入,冲激得浑身一阵酥麻。突然膣腔收缩,犹如铁箍般将肉jing紧紧夹住,巨被一股炽热火红欲焚的气劲罩住,若融化在火烫户中,浸泡在瀑布暴泻下的yin精,熔浆般流窜会yin,钻上背脊的中枢穴、神道穴,汇到顶门的百会穴聚集,殖入三尸元神,再交融窜穿全身经络,填充yin魔体内一切虚位,真的把数百年修为,尽数搬迁入yin魔的每个窍穴内,酿成玄胎魔茧,逐步接收yin魔法身,只留下原来的躯壳,在元神护持下,稳坐丹室蒲团上。
    功成已是翌日,可惜老妖婆未尝涉及先天真气,无法察觉到yin魔仍是保存着中枢完整,气化在欲火团中。此时凤凰劫火形迹未彰,魔胎行动仍是由yin魔作主,暗中跟下灵云等四人由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
    灵云等愈走愈觉黑暗,不时闻见一股瘴疠之气,中人欲呕。摸到姥姥所说的那一块平伸出潭腰的巨石,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兀自昏眩的头脑忽然闻得一阵幽香,立刻头脑清凉,心神皆爽,才察觉到石旁丛生着有数十jing素草,知能避毒氛,各取一jing,含含入口中。坐下了不久便见似龙一样的东西,直从上面投入潭中。潭底也倏地也蹿一条红蟒般的东西,与那条火龙迎个正着。四围黑气浓厚,两道红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那东西的首尾,斗了有一个时辰,兀自难分胜负。猛听潭上面大喝一声,又飞下一道青森森的光华,往那两道红光中只一绕,便听一声怪啸过处,先飞下来的那条火龙和那道青光,依旧飞回潭上。
    这时yin魔也知不宜气化,免得惊动老妖婆的元胎,突然传来英琼的第三次惊惶,却旋即平服。默运先天真气,沟通紫郢剑中元灵,传来英琼只是被困,得仙剑守卫。暂时无碍,便先行消灭老妖婆再算。
    忽见潭上先前那道青光,附着一团丈许方圆白光,同了一道较小的青光,飞入潭底。流星赶月一般满潭飞绕。yin魔见飞龙师太还不死心,於是潜入潭中,仗着元阳与芝仙元yin调合後,有辟毒之能,拨激毒石之毒气,喷起几缕极细的黑烟,倏地散开,化成一团浓雾,直向那三道青白光华包围上去。一声怪啸过处,那三道青白光华好似抵敌那黑烟不过,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飞回潭上。
    此时yin魔体内的老妖婆元胎,因尚未经浴火洗炼,虽受yin魔维护,总怕毒气侵蚀,亦知飞龙师太必寻她晦气,便提早化胎,先招yin魔回洞,再向金蝉唤道:“破潭的两个人还不下去,等待何时?”
    飞龙师太师徒因取乌风草不成,险些被那毒石所伤,虽然斩了神鳄,只便宜後来的人少了一层阻力,心怀不忿。知道红花姥姥运用元神出窍的当儿,身子不能动转,便用上一种极毒的妖法,乃万条毛虫所炼,名叫烈火毛虫,专攻人的七窍,却早已为敌人所料就。红花姥姥已在蒲团面前,安排下飞龙师太也不知的火凤凰经内的得意法宝,五火乾坤罗,以毒攻毒,将她千万条毛虫活活烧死,只给飞龙师太避过。
    飞龙师太愈加大怒,形同拼命,身剑合一,穿过红花姥姥胸前,原想将红花姥姥形神一齐刺死,却不知红花姥姥过渡元胎後,这皮囊已经只是枯骨。为怕飞龙师太扰乱劫火残墟大阵,即呼唤灵云、若兰回救。
    二女回转姥姥洞府,便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前洞业已塌坍。前面站立一个二尺来高、长得婴儿一般、浑身通红的女人,身上发出十馀丈的红光,与昨日林中所遇的飞龙师太及师徒四人苦苦相持。此是红花姥姥炼的婴儿,但也是yin魔原躯。
    灵云肩动处,一道金光如蛟龙一般飞上前去,抵住来人四道青灰色剑光。那婴儿便急忙往後便走,若兰追随那婴儿如飞转回後洞。飞龙师太见被阻,便从腰中掏出一个葫芦,将在庐山多年修炼的绿云瘴放了出来,远远便闻见腥臭触鼻。
    灵云不知破法,先将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放在空中,现出一块亩许方圆的乌云,相持阻敌。
    这时福仙潭内,自yin魔离开後,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金蝉抖擞精神,向若兰手中取过紫烟锄,朱文从身旁也取出天遁镜。才揭开那面乾坤镜袱,便发出数十丈的五彩光华,照耀潭底。在这天遁镜的光华中,潭底黑云尽散,紫雾全消,静悄悄的只西南角上有一块牛形的奇石,从那石的身上,不断地冒出一缕缕的黑烟。
    若兰关心那一块于潜琉璃,忙往潭底看时,那青光被这五彩光华一照,好似太阳底下的灯台,渺小得可怜。金蝉飞到那块于潜琉璃跟前,将紫烟锄夹在左臂,顺手俯身下去,拾将起来,揣在怀中,猛见地下有一摊血迹,依稀看出穿山甲一般的一条鳄鱼尾巴,直往地下慢慢陷落,那上半截身子,想是在被斩时早已入土了。
    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朱文见知道厉害,便将手中宝镜对准毒石。毒石黑气被镜上五彩光华近处一逼,纷纷四散,金蝉抡起紫烟锄往那石上砍去。那锄才着石面,便有一大团紫雾青光砰出。那石受了这一击,竟发出一种极难听的呻吟声,被紫烟锄劈成两半。金蝉用力一连就是十几锄,把这一块四五尺高的毒石连根锄倒,四散纷飞,和鳄鱼一样,慢慢陷入泥中。石後面长着数十根菜叶一般的东西,只是没有那般大,叶黑如漆,jing长二尺,又黑又亮,在那里无风自动。这就是稀世奇珍:乌风草,被紫烟锄连根掘起,挑在朱文肩上。
    事完出窟才听得沸汤之声,又觉身上奇热,忙将宝镜往潭心一照,只见潭心泥浆飞溅,热气上腾。一转瞬间,四围尽是泥浆,一圈大一圈小地沸涨飞沫。朱文猛想起姥姥嘱咐的话,喊一声:“不好!”拉了金蝉飞起。才回到适才站立的那块巨石上面,脚底下的泥潭已噗的一声过处,泥浆飞起有十来丈高下,沸泥中心隐隐看见喷出有火光。
    再找灵云、若兰二人,踪迹不见,知道此潭的四围山峰就要崩裂,又惊又急,欲待从原路回转姥姥洞府,已无路可通。幸喜烟云尽散,四外清明,二人只得飞身上潭。回望潭下,已是飞焰四张,泥浆沸涌,觉着站的地方也隐隐摇动。耳旁又是一阵轰隆砰叭的声音,知是四围山峰崩裂。朱文等正在着急,不暇再顾别的,双双飞向潭後,见姥姥的洞府业已震坍。绿瘴飞溅,冲洒着乌云神鲛网。
    朱文娇叱一声,手举天遁镜,照将过去。一照面便发出百十丈五彩光华,光华照处,飞龙师太的绿雾立刻在日光下化作轻烟四散。飞龙师太知道情势危险,只得错一错口中钢牙,将脚一蹬,带了三个徒弟,驾起剑光,破空逃走。後洞红花姥姥炼的元胎亦已转化操控,囚入火绫红劫衣,盖上火罗罩,红肜肜的被覆盖着,由若兰也背起,跑了出来。
    这时福仙潭业己崩裂,火焰飞空,高起有数十丈,照得半山通红。若兰跑向潭边,便把此元胎捧起,掷入火内。火海内劫火残墟大阵,得元胎发动,借天火逞威,轰隆哔啦之音不绝於耳,潭内火焰高举,上冲云霄,看去非常惊心骇目。
    忽听一阵呼呼之声,狂风大起,洞後火焰愈炽,热气逼人。若兰口中大叫道:“姊姊们快驾剑光逃走,这里顷刻就要崩裂了!”
    言还未了,先自腾身而起。灵云等三人见若兰那般惶急,不敢怠慢,飞身便起。这时脚底已在那里摇动,一转瞬间,轰隆一声巨响过去,接着劈啪劈啪,好似万马奔驰的声音,无量数的大小石块树木望空迸起,满天乱飞。不是三人飞起得快,险些被那碎石打着。
    三人立在空中,见适才站立的那一个山坡,平空陷了一个无底深坑,一大股青烟由地心笔直往上激射起来,迎着日光,变成一团火云。接着地底喷出数十丈高的烈火,泥石经火化成液体,飞溅滚沫,许多树林溅着火星,烧成一片。那一座红花姥姥所居的洞穴石室,已不知去向。再望福仙潭那边,业已变成一片火海。那未经喷火之处,经这一番大地震後,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拨起,有的凭空震动。
    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也难敌天地之威,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火海。人为的崇楼杰阁,那得不容易变成瓦砾荒丘。只是劫运未临,仗些微之力,易变了丝毫山石,便自夸人定胜天,驱策愚顽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作成他的帝王美梦,就欲与天公共比高。到头来还不是和尚打秃伞:人是孤家寡人,四大皆空;所谓权杖,只是假象,实则一条烂木吧了。
    天地自有规律,物极必反。相距不远,有两个小小的峰头,竟是岩石幽奇,花明柳媚,居然丝毫没有受着地震山崩的影响。四人到了上面立定,往来路一看,只见数十处烈焰飞空,砂石乱飞,天已变成红色,幸喜还是逆风,大家已是热得遍体汗流。
    忽见福仙潭内火焰越来越大,一会工夫,腾起一块亩许大的彩云,停留不散。倏地一道红光,往空冲起,红光中一个遍体通红、奇形怪状的赤身女子,由那块彩云笼罩着,直往四人站立的那座山峰飞来。灵云等三人疑是火坑中出来怪物,正要准备放剑。若兰哭道:“姊姊们休要造次,这是我师父啊!”
    那红光中女子是红花姥姥,也是yin魔。劫火残墟大阵熔解了元胎法体,可惜拣上yin魔为寄生,功亏一篑。三尸元神不敌先天真气,中枢重由yin魔操控,红花姥姥元神在天火中全无退路,为yin魔吞并,尽得红花姥姥根基。操控完善後,由天地劫火焚化渣滓,才见火凤凰展翼,冲出废虚,径天飞去。
    yin魔飞到四人头上,含笑向着下面点了点头。然後电闪星驰,往西南方去赶往解救英琼。日光底下,依稀看见一点红星,转瞬不见。
    第十五节yin窃红珠
    原来英琼自石明珠走後,重新搜洞寻那发光来源,到天明也终无所得,无奈动身赋归。全洞猩、熊也明白恩主不能久留,依依不舍地跟在後面,送出去约有二三十里的山道。走到未末申初时分,上了一座高峰,远望山下桃柳林中,仿佛隐隐现出人家,已离村不远。众猩、熊也知道不能再送,都齐声哮叫,停步不前。英琼便自迈步下高峰,却见那个老猩猩却紧随自己身後,觉得奇怪,便招呼它近前问道:“你还老跟着我做什麽?”
    那猩猿用手朝英琼指了指,朝它自己指了指,又朝前路指了指,抓耳挠腮了一阵,忽然迸出一句人言,学英琼所说的话道:“要跟你回去。”
    原来这老猩猿本猩群中首领,早通人性。又加上那日英琼给它的是一枝成形何首乌,在这几天工夫,渐渐化了颈边横骨,这时一着急将横骨绷断,居然发出人言。英琼看它神气非常着急诚恳,又爱又怜,不忍拂它的诚心,到底初从妖蛇转身,童心未退,又苦山行无伴,且待到了有人家所在,再作计较,便对它道:“你生得凶猛高大,非人类一族,人类给你吓坏,就是你的不该,要是想法害你,我就没法办了。你且随我走到人家所在,先试一试,如果通行得过,你就随我前去,否则只有等将来再说吧。”
    要扮作人样,对人类就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忤逆人类的立场。猩猩也知道攀炎附贵是必受歧视,闻言点了点头,与英琼结伴,高高兴兴,又往前行走。到了前面一个山涧,忽然一阵腥风大作,卷石飞沙,那猩猩向空嗅了两嗅,长啸一声,将身一纵,已到前面相隔十丈远近的一棵大树上面。英琼正在诧异,忽然对面山坡之上跑下来许多猿鹿野兔之属,亡命一般奔逃。後面狂风过处,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浑身黄毛,十分凶猛肥大,大吼一声,从山坡上纵将下来,两三蹦已离猩猩存身的树不远,一眼看见英琼,立刻蹲着身子,发起威来:圆睁两只黄光四射的眼睛,张开大口,露出上下四只白森森的大牙,一条七八尺长的虎尾,把地打得山响,尘土飞扬,抖一抖身上的黄毛,扑身上起。却在离地五六尺高处,被两足倒钩树上横枝凌空的猩猩,探身下来用两只钢爪一把将颈皮捞个正着。
    那老虎受了暗算,连声吼叫,拼命般想挣脱猩猩双爪。那猩猩更是狡猾不过,将那虎头直往那大可两三抱的树身上撞去。那老虎虽然力大,却因身子悬空,施展不得。猩猩撞它一下,它便狂叫一声,只撞得树身摇摆,枝丫轧轧作响。英琼只觉着好玩,便由它去撞,因本身也是妖蛇,可没有人类对畜牲那种深刻的痛恨,也不上前帮助将虎杀死。
    那猩猩比人还要高大许多,加上这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的重量,何止六七百斤,那树的横枝虽然粗大,如何吃受得起。猛的喳一声,树枝折断,猩猩堕下,竟然骑上虎背,两只钩爪往前一凑合,扣紧虎的咽喉不放。那虎被猩猩撞了一会,头已发晕,又被猩猩扣紧咽喉,十分痛苦,大吼一声,一个转身,前爪往前一探,蹿上高冈,如飞而去。英琼恐猩猩受害,急忙在後追赶。追过了两个山坡,到了一个岩壁後面,看那猩猩业已倒在地下,那老虎前爪扑在猩猩胸前,旁边立着一个红脸道人。
    这道人正是那巫山神女峰妖人yin阳叟的师弟鬼道人乔瘦滕,也与yin阳叟一样的学会一身妖法剑术,比yin阳叟还要作恶多端。那白额猛虎本是他守洞之物,今日出去猎食,忽然看见一个美丽女娃,便想按照往日习惯,衔了回去,与它主人采补,不想中了猩猩暗算。那乔瘦滕闻得前山虎啸不似往日,知道那虎必遇强敌,正要去救,那虎已背着猩猩回来。猩猩被他用拂尘一指,立刻倒下,那老虎打算缓一缓气,再行咬吃报仇。英琼赶了来,见猩猩在虎口之下,也无暇分辨青红皂白,紫郢剑一挥,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把栲栳大的虎头,立刻削了下来。
    乔瘦滕见英琼手上发出来的紫光,竟与昔日长眉真人所用雌雄双剑无异,大吃一惊,忙将身子後退,手中拂尘朝着英琼一指,用了颠倒迷仙之法。英琼立刻觉着头晕,幸而千年根基尚在,忙一凝神,并未栽倒。乔瘦滕才知来者不是平常之辈,不禁又恨又怕,不敢造次用飞剑迎敌,只暗中念念有词,先用妖法玄女遁将这周围十里山路封锁,才狞笑骂道:“大胆丫头!我已下了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逃。快将来由说出,随我回归仙府取乐,莫死到临头,悔之晚矣!”
    英琼得了人身,也习染了人类女性对奸yin的心态,只偷偷摸摸的去勾搭,无不欢,但对宣诸於口,则认为是奇耻大辱,气愤下连人带剑纵将过去,骂一声:“妖怪休走,吃我一剑!”
    鬼道人乔瘦滕不知紫郢剑在英琼手上,只能伸出紫光,非yin魔先天真气发动不能飞出,见对面这道紫光,恰似长虹一般飞来,自料难以迎敌,立刻隐身而去。英琼追到道人立的所在,已不见道人踪迹,只见四外古木森森,日光斜射入林,薄带一种灰白颜色,果有些鬼气。英琼、猩猩就被困在林内。
    经了一夜工夫,忽然一阵旋风过处,把地下砂石卷起有数丈高下,恰似无数根立柱一般,旋转不定,鬼道人乔瘦滕已将九天都篆yin魔大法布成。但见愁云漠漠,浓雾弭漫,立刻分不出东西南北,四面鬼声啾啾,yin风刺骨,旋风浓雾中,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跳舞,渐渐往英琼立处包围上来。那猩猩一声狂叫,早已晕倒在地。英琼也觉一阵阵目眩心摇,四肢无力,本想用手中宝剑朝那些女鬼斩去,谁知两只手软得抬都抬不起来,这才害怕起来,爆发出第三次惊悸,传讯到福仙潭的yin魔。
    那紫郢剑端的是仙家异宝,竟自动地发出两丈来长的紫光,不住地闪动,那些女鬼跳离英琼身旁还有两丈远近,便自停步不前,退了下去。英琼不由放宽了心,胆力顿壮,叵耐手脚无力,不能动转,否则何难一路舞动宝剑,冲了出去。
    鬼道人乔瘦滕也只敢在相隔十数丈外吆喝,不住击响令牌,命那些女鬼往英琼立的所在冲上去。那些女鬼冲到英琼立处两丈以内,便好似有些畏惧神气,拨回头重又退了下。鬼道人乔瘦滕见女鬼不敢上前,十分恼怒,不住把令牌打得山响,也只是冲上一次,又再退下一次,扰攘了多时,也是终归无效。
    这九天都篆yin魔大法原是非常厉害,一经被这妖法包围笼罩,给女鬼沾上身来,鬼多势众,众口铄金,有鬼讲无人讲,经谎言潜移默化,说上了千遍便成真理,连偷情生下的孽种也可奉成神的独生子,其厉害可想而知。受囚者的意识、思想被改变於无形,於不知不觉间,被惑弄终生,甚至枉送性命。偏偏英琼虽然道力不高,却经千年修炼,内里元灵稳固,外有长眉真人的紫郢剑护身,震慑女鬼。道人无先天道法作根基,不能引用元灵,只能以女鬼代之,糟蹋了此先天妙法,虽然将英琼困住,竟是丝毫侵害不得。
    鬼道人乔瘦滕见纷扰良久,终归妖法无灵,无法驱动女鬼,不由无明火起。
    既不能以条文教义,迫人生吞活剥,操控思想,便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所以宗教之争,比国与国的疆土之争更惨烈残忍。鬼道人再不管英琼死活,狠狠心肠,将头发分开,中指咬破,长啸一声,朝前面那团浓雾中喷了过去,便有数十道火蛇飞出。只有火才能彻底销毁乾净,不致蔓延,所以宗教的刑杀,莫不以火为尚。
    危急中,yin魔正好回噬了红花姥姥的火凤凰元胎,遁射到来,从yin阳叟所遗下的意识中知道这道人便是要寻找多年的师弟鬼道人乔瘦膝,那yin阳天书第三卷就是给他偷了,但无初二两卷作基楚,只能摆个样子,所以驾驭女鬼不力。yin魔以先天真气发动紫郢剑,英琼即觉得手中的宝剑猛然用力一挣,一道十几丈长的紫光长虹脱手飞去,直往斜对面雾阵中穿去,接着耳旁便听一声惨叫。这刹那间,那数十条火蛇已迫近英琼身旁丈许远近,英琼便觉灸肤作痛,在这危机一发之间,倏地紫郢剑斩罢瘦膝,再飞回阻挡火蛇。yin魔亦连忙入洞寻那天书第三卷,蓄意任英琼暴露在危境中,摧残六识,磨灭心志,待由天书中,学来九天都篆yin魔大法,即可奸撷英琼。才在後洞找到天书,便听得外间惊天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英琼目眩神惊。
    英琼缓醒过来,已是夕阳衔山,瞑色清丽,愁云尽散,惨雾全消,自己手脚也能动转。相隔十数丈外,一株大树旁边,那鬼道人业已身首异处。那猩猩也被雷声震醒转来,蹲在自己旁边。面前立定一个云被霞裳,类似道姑打扮的美妇人,绿鬓红颜,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十分端丽。这便是妙一夫人苟兰茵,为恋奸情热,放下一切,寻找失踪的小奸郎yin魔,感应到那赠送给yin魔的飞剑剑气,驭剑飞来。在上空看见紫郢剑诛杀鬼道人乔瘦膝的长虹紫光,知神剑出土,急忙发出太乙神雷,轰散妖法,救起英琼。
    妙一夫人见紫郢雄剑竟落入一个少女手中,颇非师尊所说的承袭道统之人,诧然问道:“姑娘所佩的紫郢剑,乃是吾家故物。适才我在云中看见,疑是来迟了一步,被异派中人得了去。不想会落在姑娘手中,可算神物有主。但不知姑娘是否在莽苍山赵神殿中得来的呢?”
    英琼不禁慌了手脚,连忙用手握定剑匣,答道:“正是在莽苍山一个破庙中得来。你说是你家的旧东西,有何凭证?这样宝贝,就算是你的,如何会把它弃在荒山破庙之中?我九死一生才能到手,颇非容易呢。”
    说完,连忙呼叫“紫郢回来”,但连喊几次,竟自无效。妙一夫人笑道:“此剑本是长眉真人炼魔之物。真人飞升以前,嫌它杀气太重,才把它埋藏在莽苍山中,一个人迹不到之所,外用符咒封锁。曾说过此剑颇能择主,若非真人,想得此剑,必有奇祸。总算你赋禀福泽甚厚,才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待我收来你看。”
    说时,从身边发出一道十馀丈长的金光,迎上前去招唤,不料那道紫光竟反戈相向,与那道金光绞成一团。这时天已黄昏,一金一紫,两道光华在空中夭矫飞舞,上下飞腾,照得满树林俱是金紫光色乱闪,宛似两条蛟龙在空中恶斗,越发纠结在一起,由紫郢剑中元灵传达出长眉真人印在剑中讯息。
    原来光大峨嵋门派,必须有应劫的护法。美人蟒的煞气正是适当的选材,兼之“栖云门户”正当太元洞咽喉,才费尽心力收服它。传毕讯息,那两道光华便自分开,金光倏地飞回妙一夫人身旁则不见了。那紫光竟停在空中,也不飞回,也不他去,好似被什麽东西牵住,独个儿在空中旋转不定。妙一夫人也觉奇怪,知有能人在旁,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紫郢速来!”
    接着用手朝空中用力一招,那道紫光才慢腾腾飞向妙一夫人手上落下。妙一夫人随即递与英琼,叫她急速归鞘。然後朝那对面树林中说道:“哪位道友在此,何妨请出一谈?”
    言还未了,英琼眼看面前一晃,站定一个矮老头儿,是有名的嵩山二老之一矮叟朱梅,嘻皮笑脸的对妙一夫人说道:“果然你们家的宝剑与众不同,竟让我栽了一个小跟头儿。”
    原来自长眉真人仙游後,紫郢、青索双剑失踪。暗中觊觎双剑者甚众,只朱梅敢当面劫夺,却不知剑内隐有元灵,已认yin魔为主。朱梅真气乘隙抓剑,即为元灵抗拒,惊动洞内yin魔。在先天真气支援下,元灵本可挣脱朱梅真气,但yin魔颇想暴露朱梅所作所为,故意令仙剑徘徊。朱梅虽则恶行败露,却因素来佯狂装疯,也就轻易的打了过场。妙一夫人早对他就心有所疑,虽知自己得yin魔玄精助长修为,精进後已不弱於他。适才招剑时已拼出高低,但衡量得失,不宜揭破,连忙招呼道:“原来是朱道友。怎麽如此清闲,来到此地?”
    朱梅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知道我是闲不惯的,路过飞熊岭,看见下面山脚下昆仑派的赤城子,一条左臂业已斩断,元气耗消很重,驾不得遁,在那山脚下躺着挣命等救星,已有多天光景。借我丹药之力,复原回去。行时说出他把一个小女孩名叫李英琼的,留在莽苍山破庙,托我无论如何代他前去寻觅一个下落。
    原来yin素棠路过峨眉,看见一个小女孩天资根基都非常之厚,本想将她带回山去,收归门下。忽见一只大飞来,认得是祖师座前的神佛奴。yin素棠知那向来不讲情面,连忙隐身退去。回山以後,越想越觉难舍。知道赤城子昔日与神佛奴曾有数面之缘,便命赤城子代劳一行。赤城子把那小女孩带走,偏偏中途遇上了个生事的,只得将那女孩带到钟鼓楼上面。我听他说那小女孩的禀赋几乎是空前绝後,有些不信,代那小女孩袖占一课,竟是先忧後喜,卦象大吉。按卦象中那女孩走的方向,一路跟踪来到此地。料不到竟是真人的紫郢剑二次出世的得主,想是异派中杀劫又将要兴了。”
    英琼还未知妙一夫人是斩断蟒首之人,因无先天真气之能,感应不到红珠就潜藏在妙一夫人体内,见妙一夫人已功能发出太乙神雷,不弱於苦行头陀。自己道力有限,连剑也难保防,须有能托庇的靠山,更知若能得传人类的峨眉心法,才能事半功倍。千年妖蛇,眼界不差,知朱梅表里不一,绝非可托之人,即跪在地下,求妙一夫人收归门下。朱梅本是为她而来,见奇葩有主,内心气翳,却外容挂笑道:“见天下许多好资质,都归入你们门下。令徒这样好的根基禀赋,将来光大贵派门户,是一定的了。”
    妙一夫人也知朱梅妒恨,借语警醒英琼,笑道:“根基虽厚,还在她自己运程及修炼,世途险诈,哪能预料呢?此地妖人已死,不知有无馀党。你我索性斩草除根。道友以为如何?”
    矮叟朱梅笑道:“我是无可无不可的。”
    三人带着一个猩猿,就此迈步前行,到了迎面的一个大石峰,峭壁下面有一个大洞,便是妖人巢穴。进洞後数丈远近,当前是一座石屏风。转过石屏,便是一个广大石室。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七个火头,照得合洞通明,如同白昼。壁上面张贴着许多春画,尽是些赤身男女在那里交合,知是妖人采补之所。
    那猩猿生来淘气,看见油缸旁立着一个钟架,上面还有一个钟锤,便取在手中,朝那钟上击去。一声钟响过处,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数十来个青年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好似不知有生人在旁,若无其事,如醉如痴地跳舞盘旋了一阵,成双作对地跳到石床上面,正要交合。妙一夫人忽然大喝一声,运用一口五行真气,朝那些赤身男女喷去。
    那些赤身男女原本都是根器丰厚的青年,被妖人拐上山来,受了妖法邪术所迷,神志已昏,每日只知yin乐,供人采补真yin真阳,至死方休。被妙一夫人这一声当头大喝,立刻破了妖法,一个个都如大梦初觉,倏地明白过来,看看自己,看看别人,俱都赤条条一丝不挂,正在相勾相抱,谁也不认识谁,在一个从未到过的世界中,无端竟会凑合在一起。略微呆得一呆,起初怀疑是在作梦,不约而同地各把粉嫩光致赛雪欺霜的玉肌轻轻掐了一掐,依然知道痛痒,才知不是作梦,多数发觉自家身体上起了一种变化,也只能惊慌失措,从羞恶之心与惊骇之心,涌出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那矮叟朱梅觉着去救这些垂死枯骨没有什麽意味,在众人忙乱的当儿,便带着这猩猩走到後洞,捧了一大抱男女衣服鞋袜出来。这一干男女俱是生来娇生惯养,几曾见过这麽大的猩猩,又都吓得狂叫起来。那猩猩颇通灵性,知道这些人最怕心善面恶的东西,便将衣履放下,急忙纵开。众人见了衣履,都各自抢上前来,分别认穿。穿着完毕,还剩下一大堆,想是那些衣主人已被妖道榨乾而死了。若能死在yin沟之际,也可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胜於眼前被救的这一班男女,虽然都还是丰采翩翩,花枝招展,可是大半真元已亏,虽得与家人团聚上三年五载,终归痨病而死。
    衣丛中藏有一个麻布小幡,上面满布血迹,画着许多符篆。这混元幡是邪教中是厉害的妖法,看这上面的血迹,就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面了。二仙各怀鬼胎,俱想题打发对方。朱梅心切混元幡,全心全意在移转妙一夫人视线,才未有行法搜洞,给yin魔匿藏在後洞秘处,翻阅yin阳天书。妙一夫人则因yin魔身上怀有她赠传的飞剑,与她息息相关,感应到yin魔藏在後洞,心怕朱梅撞破,忽略了混元幡的存在。
    妙一夫人望着,众男女一个个眉目清秀,泪脸含娇,将家乡问明,准备天明後分别将他们送回故乡。只有一个少女,年才十五六岁,生得非常美貌,跪哭哀诉道:“难女裘芷仙,已然失身,无颜回见乡里兄嫂。除掉在此间寻死外,别无办法。恳求大仙派人与兄嫂送一口信,说明遭难经过,以免兄嫂朝夕悬念。今生不报大仙大恩,还当期诸来世。”
    说完,又叩了十几个头,站起身来,一头往石壁上猛撞过去。英琼敏捷,抢上前去,将她抱了回来。妙一夫人才留神往她脸上细看,不禁点了点头,知非凡品,便道:“你身子受污,也无须乎寻死。我看你真yin虽亏,根基还厚。你既回不得家,待我将你送往我一个道友那里,随她修行吧。”
    裘芷仙急忙跪下谢恩,叩头不止。这时已是天光大亮,忽听一声长啸,外出取水的猩猩从洞外飞蹿进来。英琼正要责问,忽听洞外连声鸣,不及再顾别的,纵身出去一看,果是神佛奴正要离地飞起。英琼高兴得忘了形,将身一纵,竟纵起十馀丈高下,刚刚抓着神佛奴的钢爪。
    这神佛奴访友回归,飞过莽苍山,偶然看见山涧之下有个大猩猩用瓶汲水,本来淘气的神佛奴便想将它抓住,开个玩笑。那猩猩也是通灵之物,知道不好,没命般朝洞中跑回,倒把英琼引了出来。神寻着了英琼,当下又慢慢飞翔下来。妙一夫人以此时无暇带英琼、芷仙同走,正好由神带着二女一兽回到峨嵋暂住。这神一个腾挞,扑向猩猿身上,舒开两只钢爪,就地将猩猿抓起,冲霄而去,眨眨眼冲入云霄,往峨嵋方向而去。
    妙一夫人便领了英琼,走到前面坡下无人之处,先将练剑的初步功夫的许多要诀一一指点。英琼天资颖异,自是牢记於心,一教便会。妙一夫人传完口诀,日光业已满山,便把洞中男女一齐唤出,按照路途方向,与朱梅分领一半,将各人送回家去。朱梅看众人俱已真yin尽丧,魂魄已游墟墓,救她们苟延残喘反倒受罪,那还有心肠去送这些垂死枯骨,离洞稍远後,即向每人点了一下叫她们毫无痛苦地死去,立即遁回洞内寻那混元幡。
    yin魔与英琼这珠气原体口交後,把珠气炼化,亦与红珠息息相关,感应到红珠在妙一夫人体内。得红珠反射,亦知瞒不过妙一夫人,料其必定重返。在二仙送众人出洞後,匆匆藏过混元幡,依yin阳天书施法布置後洞,隐入九天都篆yin魔大法。此法得初、二卷为基,再非虚有其表,更受先天真气为导,不具外形,搏之无所在,亦无所不在,不是一般後天道法的层次。这些都是化形来往,不是英琼、芷仙所能知觉。神道行高深,瞬息千里,於二仙离去後不久,即以送罢猩猿回转,乘载二女回山。
    妙一夫人匆忙送遇难者到山下村落,雇好骡马山轿,打发这十个青年男女上路,即见到灵云、金蝉、朱文、若兰四人走来。
    原来若兰看见姥姥已然成道,尸解而去,便随灵云送乌风草上嵩山复命。在空中御剑飞行了不多一会,忽听空中一声鹤唳,竟髯仙李元化为取此草而来,并叫灵云等无需回转九华,径往峨眉飞去,便能在路上遇着她母亲妙一夫人。四人飞出莽苍山境时,金蝉眼尖,看到夫人作别村民,便进入小村集来。夫人忙使眼色止住,然後进山而去。四人也追了上去,说出红花姥姥遗言,引若兰入派。妙一夫人见若兰根基甚厚,颇为嘉许,当时答应收归门下,并告之英琼现在途中,叫四人与她见面後,一同回到峨嵋。
    妙一夫人交代子女徒儿後,脚一蹬,驾起一道金光,凌空而起,飞回鬼道人乔瘦膝的洞穴。yin魔感应到妙一夫人重回搜索,即赤裸了身子,聚体中yin气入肉jing,令一柱擎天,筋络狰狞,带有九天都篆yin魔大法。於妙一夫人破灭禁制时,施五行挪移迷魔障自罩。
    妙一夫人重获宝贝,兼色相撩春,欲令智昏下竟察觉不到先天真气掩护下的九天都篆yin魔大法的法气波动,即时宽下衣着,为yin魔解法後,即扒上yin魔身上。夫人自经多次yin战都降伏在yin魔胯下後,虽然yin趣无限,但就意识下对被动的受着长驱直插的攻击,抵触了心底下的女强人本色,感到抗拒,要满足主动的企求。正是人如其名,普通话音的《狗婪yin》般,四肢撑地,纤腰衬托出丰腴的臀部,跷起突出,耀目生光,也不套尽yin魔劲,自行把yin唇的缝隙紧匝yin魔gui头,轻旋厮磨中摆动那又翘又挺的圆白的粉臀,以东珠大的yin核并力澌磨,依循着一种自然韵律的孺动,应和着yin蒂的需求。
    yin蒂是女性神经最多,感觉丰富敏锐的性器官,平时被yin蒂包皮包裹着,藏在道穴口上缘边,距离有远有近,接近缘边的就是道生得高,容易被jing擦得到,每次奸yin都可体会肉体满足的高氵朝,无需姿势迁就。所以相书称之为贵格。那些yin蒂距离较远的,实是道穴口生得低,jing抽出插入穴就磨擦不到yin蒂,女方则要把向身後拗腰,翘起玉臀把yin蒂送到yinjing去接受刺激。拗多了成为惯性,就有着一个鸭子般翘起的尾臀,也因这样一拗就是做成了用耻骨压下及屈弯yinjing,令其血气流通受到阻碍,支持力就差多了,因而把玉臀弯翘的妇女定为yin贱。
    yin魔气血强劲,受得了屈压的,就欣赏到这曼妙惹火的蠕动,那鸭子屁股的玉臀,随着扭动不停的柔幼纤腰,一圈圈的团团转,牵扯到腴软娇躯的每一部分都在颤动。下压yin魔颈项的笋长翘乳峰是火形兼木,有如火焰一般燃放欲火,在yin魔眼前yin荡的晃荡起伏,由欲火之火的尖挺乳蒂发出深红亮光,划起波谲云诡的晕虹,陪衬着乳球的雪白,更加勾魂夺魄,激动yin魔体内欲火汇聚gui头,更是结实膨胀,令的磨擦更是感觉锐敏。虽无激烈的爆炸,但那yin核的快感,加上那震荡的乳蒂一下一下的摆摇,频频搔扫到yin魔胸膛,闪烁出点点电磁,殛传穴花芯,令壁道臃胀,更渴求侵插,却被不甘雌伏的意识强抑下,方便了九天都篆yin魔大法的渗透,逐渐令夫人神意昏沉,全身发软,不得已上身伏下,贴拥yin魔,连心跳也被听得真切清楚,鸭子屁股更耸立撩人。澌磨得更迫切,快感更急骤。一双柔软滑嫩的火焰玉乳,更被yin魔握入掌心,深捏软韧的肉堆内,揉搓得五指收紧,令乳蒂传来磁殛更强,臃胀壁的渴求更是逼切,半张的樱唇吐着火热的气息,软软的停下圈动。
    yin魔悉时反攻,环手拥抱,挺上冲,快速的劲插,直捣入夫人穴深处的花芯,乘夫人狂嗥中,六识震撼失神的刹那,激射玄精,透入五行挪移迷魔障,麻醉夫人神魂。夫人迷糊下,yin窍迅速纳吸元阳真气,使得玄关炉内元yin滚滚撤防,真yin与真阳两气鼓荡融合,妊结灵胎。
    yin魔迷控了夫人後,便施展交沟催眠大法。把jing调整为粗而短,jing球柔韧特大,jing颈更幼,适合妙一夫人那些口大唇厚之辈。轻抽慢送,浅入浅出的用jing球一下一下奏弹妙一夫人的yin唇。溶化般的快感一波波的自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令身心松弛,有说不出的舒服畅快,任缓缓注入的yin气令血脉奋张,作舒适後的微爆,生生不息。整个人酸入肉,酥入骨中的感觉,一浪强似一浪扩展上夫人灵台,若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泥,有着轻飘飘的浮游感和麻痹的快美感,恍如坠入了云腾雾浪中,完全迷失了一切。
    这类轻拢慢拈的法,才是女性的最高享受,符合阳亢yin柔的先天之道,只是最难操控。难的地方是要用力适中,过轻则趣减,过重则不适,随女方经脉本身的劲量的不停变动,而加重或减轻,这都不是yin侣对方可感觉到的。所以贵夫人多养小白面,就是因为不敢对权重财丰的夫主提出要求,但就对被饲养的娈童可任意指使。
    yin魔的先天真气,就是最善触感对方的脉息,才能无须yin侣示意,即能恰好到处,令妙一夫人酥淋得神魂飘荡,意识开始模糊,发出低微的唔唔春声,及无意识的呵欠呓语。yin魔知是时候,湿吻妙一夫人,以形制形。女性在交沟中,下口唇影响上口樱唇,在高氵朝下,樱唇也感空虚缺乏,能夹攻之,壁更显翻搐匝捏。於夫人极乐下,yin魔从舌尖相碰缓缓透入美人蟒的基因,布满夫人浑身百穴,接拥红珠,聚丹成丝,经由尖化了的肉伸达花芯,沟收过来。红珠是千年内丹,外人得之只能修炼作第二元神,不能并化,只会熔会於本体。在本体基因牵引下,悄悄的溜滑出妙一夫人花芯,进入yin魔体内。
    在妙一夫人迷迷糊糊下,yin魔赶紧炼化红珠,恰巧在妙一夫人醒来时收功。
    妙一夫人仙体通玄,立即察觉灵胎暗结,心灵上可真波涛起伏,惊喜交战。若弃胎,心中不舍;但交代孽种何来,可费杀思筹。终觉奸情比天贵,暗骂句小冤家,只要人长隐在身边,把命给了你又何妨!已无心理会红珠之失,亦绝不想到yin魔竟有窃珠能力,只顺口问他何以独自离去。
    yin魔则撒娇纠缠,力诉说那两个老矮子如何可憎,对那佯狂装疯的两个老矮子非常抗拒。要求如一般同门,修那三千外功。自来枕头状威力无边,妙一夫人当然不肯也得肯。兼且人在外,幽会可就方便得多了。只嘱咐yin麽善用剑气与她心灵相通,便赶回东海助三仙炼剑。竟两次忘了处理混元幡,给yin魔藏了起来。
    第十六节通凿凝碧
    yin魔经火凤凰心法,兼并了红花老妖婆的元胎,重塑的是根基,对修为无即时补益,但已在熔化红珠後,虽未能尽化珠气,已突破第三层的气化进入第四层的微化,能使外蜕隐隐现现,无必要脱壳。得详叁yin阳天书的《隔体采补》大法,弭补血影神光必须借yin交过体的缺憾。更得知混元幡收的是元灵,有相之幡物只是强行以後天真气,束压元灵而寄存幡内,本应以先天真气养育,才能无处不在,但必须增长修为後才能应用。
    九天都yin魔大法虽能彻底消化yin侣的真元血髓,但若非对方自愿,弄来的真元必有缺憾,或成内患。正如买卖婚姻,心头上只是负担着一种责任拘束的阻力,不能把另一半放在心灵上的最高处。一有外来因素,必是别人占先,在别人才是人的思维下,那另一半就是不被当是人。不能依心奴役着那另一半,就成冲突的压力。压力越大,心灵越是怨怼外向,终必是思想控制不住心灵,不知不觉间出卖了那另一半,更认为是冠冕堂皇。邪教则不禁滥交,无所谓责任拘束,所以根基不稳,元yin莠芜不纯。
    但正派的女仙则上手甚难,初见时都重外貌,能交好後才识重才。要对方上吊,不能无辉煌的外表了。於是局部蜕化了yin阳叟女身躯壳,分拆了绝美的面貌,以女身继承了慈云群姬皈依的温香教圣母。男身则自名〈冯吾〉作神的独生子,愚弄众生,利用宗教作幌子,勾引些有根器的绿林妇女。
    从凤仙的遗识中,遗下不少绿林荡女的全盘资讯。因为守法良民不会得到赃官之助,只有不法之徒,才需要玩弄法律,供其贪墨。所以忠良退避三舍下,出入尽是男盗女娼。凤仙耳濡目染,习以为常,更颇有艳名,是当地所有三姑六婆的珍宝,得其穿针引线,直可对闺阁私隐了如指掌,无往而不利。所以妙一夫人虽告之众女已迁峨嵋,yin魔则不急於回山会合,免对yin业修为大不方便。
    yin魔飞往长沙途中,峨眉是必经之地。才飞近峨眉六七百里,即见朱文骑着神佛奴,飞得比驾剑光还快,直过了峨眉山,再飞出去好几百里,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大山中。朱文下了背看见不远处一座洞府,洞门紧闭。yin魔先天真气搜查洞内,也不觉洞内有甚真气,未解神之意,却被神觉到真气流动,跑将过来向朱文蹲下,待朱文骑上,就往回路飞去。不多一会便遇见金蝉赶来,一同骑上背,飞到峨眉山脚解脱坡侧的解脱庵落下,会见一个年老佛婆。那老佛婆把朱文错当作了英琼,把这许多情形说了,也为yin魔隐身庵檐下听得了去。
    原来庵主广慧师太於五日前坐化後,英男到峨眉後山投奔英琼,而英琼已为赤城子虏去多日。到第三天上,英男又到後山,遇见一个中年女道姑,自称她是女剑仙yin素棠。这yin素棠听赤城子回报说她所要收归门下的李英琼,遗落在莽苍山中一个破庙之内,急忙驾起剑光,沿途跟踪寻找到此,见英男根骨甚厚,硬要收做徒弟,带上山去修道。英男因听师父说过yin素棠不是好人,执意不肯,但yin素棠法术厉害,不由英男不从,只得勉强拜师。但英男还是老想拖延,等英琼回来,费尽许多唇舌,编出一套花言巧语,假对yin素棠说,她与英琼情同骨肉,舍不得英琼。yin素棠本来是为英琼而来,果然大合心愿,居然被哄信了,但是却不准她多延,只能再等两天。英男恐英琼回来寻她无着,特到後山留下一信。到这天早上,被yin素棠带走了。
    朱文、金蝉回转,见了英琼道出经过。众人意料那那神领朱文去的洞府,想必便是那道姑的巢穴。英男留下的信,却是给芷仙藏在身畔。
    原来神两翼飞程,本比剑光还快,只因身上背了芷仙这个凡人,禁受不住天风,只得慢慢飞翔,不再高飞,就在离地二三十丈高下,朝前飞去。忽然见山凹处有一只梅花鹿,倏地加快速度,两只钢爪将那鹿拦腰抱起,仍旧往上飞行。那鹿知道性命难保,便用头上大角回头朝神颈间触来。这角长有三四尺光景,差点没碰着芷仙的身体。惹得神性起,两只钢爪用力一扣,一齐伸入鹿腹。
    在强者的语言,当然不会认为任意虏劫为不当起因,但争命的挣扎却是罪大恶极,该死有馀。而且受害者的主人出来讨公道,也是死有馀辜。
    鹿死前的哀鸣从山凹旁引出一个非尼非道的女子,神想是也知下面的人难惹,正加速度往前飞走。那个女子见那依旧朝前飞行,心中大怒,急忙念诵口诀,将手中执的那柄长剑朝空掷去,脱手便是一阵黑烟,夹杂着一溜火光,朝着神身後飞来。神两爪松处,放下那只死鹿,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直往前面逃面一个低坡飞去。慢说芷仙胆战心惊,就连英琼也觉得头晕眼花。飞出十来里地,神才落地,等到英琼扶着芷仙跳将下来,敌人飞剑已然赶到。
    神一声长鸣,冲入烟火之中,一个回旋,已将敌人飞剑抓入爪中,掷将下来。英琼已将身旁紫郢剑拨在手中,忙将手中剑纵身往上一撩,十馀丈紫色寒光过去,将敌人那口飞剑削为两截,火灭烟消,坠落地下。芷仙受了这一番大惊恐和剧烈震撼,竟是手脚疲软,无力再上背飞行。这时天交正午,那神倏地又冲霄飞起,转瞬不见踪影。
    忽然从身後树林子内走出一男三女,就是追来的妙一夫人子女、齐灵云、金蝉、朱文和墨凤凰申若兰。未等招呼打完,忽然一阵狂风过处,飞砂走石,天昏地暗,耳旁又是鬼哭啾啾。金蝉、朱文、若兰扬手,便三道红紫色、一道青色的光华和两道金光,朝英琼头顶上飞来,英琼慌忙将紫郢剑朝上一撩,与两道红紫色的剑光迎个正着,其馀那三道光华反投向英琼身後而去。朱文也照起天遁镜,发出数十丈长、亩许方圆的五色火光,把天地照得通明。光到处风息树静,雾散烟消,依旧是光明世界,馀下紫郢剑与霹雳双剑如同蛟龙在空中翻腾,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英琼正觉着有些诧异,耳旁又是一声女子的惨叫,忙回头看时,离自己身後十来丈远近,躺着适才在空中看见的那个非尼非道、披头散发、奇形怪状的女子。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男子,业已望空逃去。那也适时飞回,追赶那男的去了。从头上飞过去的那几道光华,正往回飞去。众人也相继收回紫郢剑和霹雳双剑,互通姓名,果是同门师姊师兄。
    神佛奴也飞了回来,爪中抓着一个鹿的天灵盖,两个鹿角还附在上面,那角红得像珊瑚一样,横枝九出,非常好看。那百忙中擒取那鹿,原来为的是这一双鹿角,真是人间珍宝,对无自保能力的生物,只会惹来横祸,甚至丧身殒命。六人一,一齐往峨眉飞去,直飞到天黑,才到了峨眉後山降下。
    这时候已是星月交辉,天已二更向尽。那大猩猩早在洞门口徘徊瞻望。芷仙受了惊悸,又在背上坐了这一天,已是头晕腿酸,周身如同散了一样,看见洞中有一个石床,也支持不住,把置在床上给英琼的信藏在身畔,原想倒下去稍歇一歇,竟自睡着。
    英琼不知时机紧急,到天明才请神往接英男,误了英男躲入凝碧崖的机会。那朱文自从品尝了yin魔肉後,心有所系,对青梅竹马的金蝉,总是看不顺眼。见面就是拌嘴,无理取闹,词穷则乾生气。可怜金蝉还不知女人心如海底针,藏处浪涛暗涌,危可灭顶,捞得到也管教针尖刺肉,伤痛流血。心变了,则彷若毒蛇,越是美得五彩斑斓,其毒越劲,扑火的飞蛾却越是痴缠。
    就因朱文以食相奚落金蝉,为金蝉反唇相讥而恨极。这种藐视对方的心态,而又因某种需求以加以克制,更要表演出巧言令色的人,内心的压力是会做成无理性的爆炸,把事事针对说成好意劝上几句,对不愤的说理话,就认为是反倒来说她,又编不出道理来,必是一怒离去。
    朱文独自出外,命猩猿摘花。金蝉为情所系,也追出讨好,见猩猿愚昧,未能照朱文所要的小横枝采了下来,无奈自动请缨,朱文似嗔似喜地看了金蝉一眼道:“你采来了,我偏不要你的。”
    对一个被藐视的人,当然自尊自大,凡事抗拒,才显得她的至高无上,甚至违逆本意,两败俱伤,竟然接过猩猩手中那枝长梅。那猩猿也非常淘气,仗势欺人,也学言学语,对金蝉道:“偏不要你的。”
    恼得金蝉怒起,上前举拳便打。吓得那猩猩连蹿带纵,飞一般跳下山崖,无影无踪。朱文心中没有金蝉的地位,当然一切事物都从别人的立场作观点,心底下就是看他受凌虐而後快,对猩猩的恼人举动,自是赏心悦目,对金蝉的气结那会有顺眼之处,又无理据可申,便不再理会金蝉,回身便走。这时若兰寻到,誉为女性最高荣耀,忍不住要笑出来,高声说道:“天都不早了,大师姊她们叫回去开辟凝碧崖呢。”
    这时神业已飞回,并未接到英男,只衔回一件白色半臂。众人只道神言语不通,因遵妙一夫人指示,要英琼引路,把凝碧崖通栖云门户这条甬路打开,便使朱文代英琼到解脱坡去看上一看。众人则按照妙一夫人指定的方向进去。那里原来是半间石室,尽头处石壁非常坚固。众估量地点已对,便由若兰取出紫烟锄,向那石壁上面打去,立刻紫光闪闪,满洞烟云,大的石块随着飞迸。不消十几下,已将这数尺的石壁锄了一个六七尺长、二尺来宽的石门,昔日原是後洞门户,那块石壁是从别处移来封闭的。洞内只有两丈多的面积,还是个斜坡,下临绝壑,旁边便是那万丈深潭,云雾弭漫,看不见底。
    地洞中一块丈许方圆、三四尺厚的大石盖在上面,四围俱是符咒。锄下去後,金光闪闪,任你半边大师镇山之宝,那石还是纹丝不动。灵云连忙率领大家跪倒,默祝了一番。祝罢起身,眼前一道金光亮处,石上符咒竟然不见踪迹,那块大石也应手而碎,现出一个石洞。灵云见下面黑洞洞的,而偏偏朱文、金蝉竟然不在面前。原来适才朱文骑走时,金蝉本想跟去玩玩,还可借此与朱文赔话,因怕姊姊拦阻,特意走在众人後面,偷偷地溜之大吉。众人无法下去,只得等他二人回来,就等了两个时辰,朱文、金蝉才回来,也把yin魔引来了。yin魔隐身在旁,看看奠教之圣地凝碧崖是否一如传说的全山聚宝。
    芷仙听朱文所说情形,才想起昨夜进洞时,曾在石桌上捡起一封信,上写“琼妹亲拆”。因彼时身子困倦已极,一倒头睡着,便把此事忘却。听得英男昨晚尚在庙内,今早才被那道姑逼走,才知自己误了人家,不由又羞又急,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只说信在床褥底下,回洞内一转才把身上的信那出去。
    灵云志在凝碧崖,说是无需忙在一时,便把英男的事压下,领众人重又进石洞,由朱文持着天遁宝镜前导。那洞只容一人出入,顶又不高,及至走下去有数
    十丈远近,忽然觉着空气新鲜起来。绕了几个弯子,走到尽头,原来已出洞口,,面前是一座峭壁。那洞口上下半截,平伸出去,上面只露出宽约数尺的一个孔洞,只见云雾弭漫,也不知离上面有多高。再走到崖侧,往下一望,下面也是层云隔断,看不见底。众人起初估量那里一定是美景非凡,充满了好奇之想却走了好一会黑路,好容易前途才出现一些光明,尽头处却是寸草不生,枯燥无味的一个死崖口。除了灵云年长,相信妙一夫人不是别有用意,便是自己同众人还未走到地头。英琼是去过的人,已知道这里决非凝碧崖。馀人大半失望。若兰失声笑道:“这里就是凝碧崖麽?外头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洞内又是这样黑洞洞的,我们又不是要逃走避难,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来居住,有什麽意思呢?”
    金蝉将宝镜向下一照,霞光到处,下面云冲散,一双慧眼,早看见底下一个广崖,崖上下丛生许多奇花异草,嘉木繁荫,溪流飞瀑,映带左右,果然是一个仙灵窟宅。众人虽然看得没有金蝉那般清楚,也看出下面的山光水影,一片青绿,别有洞天,果然无愧“凝碧”二字,只是无路可通,英琼、芷仙难以上落。忽听顶上鸣,佛奴从上面崖旁那数尺圆的孔洞中,束翼翩然而下,英琼拉了芷仙骑上背。那将身往下一扑,横开双翼,朝孔洞中斜飞而下。四人驾起剑光,飞身下去,一会工夫,便已着地。
    这凝碧崖乃是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四时常春,十分幽静,端的是仙灵窟宅,洞天福地。只见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崖高有七八十丈。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棵大楠树,高只数丈,树身却粗有一丈五六尺,横枝低极,绿荫如盖,遮蔽了三四亩方圆地面;树後崖壁上面萝披拂,满布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卉,触鼻清香。绿苔痕中,隐隐现出有丈许方圆的“凝碧”两个方丈大字。
    左侧百十丈的孤峰拨地高起,与凝碧崖并列,姿态玲珑生动,好似要飞去的神气。右侧崖壁非常峻险奇峭,转角上突出一块形同龙头的奇石,一道二三丈粗细的急瀑,从天半的石端飞落。离那奇石数十丈下,又是一个粗有半亩方圆、高约十丈、上丰下锐、笔管一般直的孤峰,峰顶像钵盂一般,正承着那一股大瀑布。水气如同云雾一般,包围着那白龙一般的瀑布,直落在那小孤峰上面,发出雷鸣一样的巨响。飞瀑到了峰顶,溅起丈许多高。瀑势到此分散开来,化成无数大小飞瀑,从那小孤峰往下坠落。峰顶石形不一,因是上丰下锐原故,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帘子,有的粗到数尺,有的细得像一根长绳,在空中随风摇曳,俱都流向孤峰下面一个深潭,顺流往崖後绕去。水落石上,发出来的繁响,伴着潭中的泉声,疾徐中节,宛然一曲绝妙音乐。听到会心处,连峰顶大瀑轰隆之响,都会忘却。
    那溅起的千万点水珠,落到碧草上,亮晶晶的,一颗颗似明珠一般,不时随风滚转。近峰花草受了这灵泉滋润,愈加显出土肥苔青,花光如笑。瀑势到此分散开来,化成无数大小飞瀑,从那小孤峰往下坠落。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帘子,有的粗到数尺,有的细得像一根长绳,在空中随风摇曳,汇成一道清溪,流向孤峰下面一个深潭,顺流往崖後绕去。水落石上,发出来的繁响,伴着潭中的泉声,疾徐中节,宛然一曲绝妙音乐。那溅起的千万点水珠,落到碧草上,亮晶晶的,一颗颗似明珠一般,不时随风滚转。近峰花草受了这灵泉滋润,愈加显出土肥苔青,花光如笑。
    那凝碧崖深居峡底,四面环绕高山,崖壁上面有一个洞府,是长眉真人准备光大门庭时开辟出来的太元仙洞,洞中的石头,本是一种透明质地,日夜光明,最宜修道人居住,可通往栖云洞内。除飞的云路,蛇窜的峭壁,洞门外西面还有一条隐密秘径,直通後山飞雷岭髯仙李元化洞府旁边的一个已经闭塞的石洞之中。
    灵云便领众人同上高崖,去寻那座太元洞府,忽听泉声聒耳,如同雷鸣一般。众人往前面一看,对面崖壁下面有一条长涧,宽有数丈。中流倏地突起一座石峰,石峰上面丛生着无数的青松翠柏,四围俱是大小孔窍。涧中之水,被那小石堆分成十数条银龙,从崖侧奔腾飞涌而来。流到那石峰根际,受了那石的撞击,溅起几丈高的水花落下。再分流绕过石峰,化成无数大小漩涡,随波滚滚往下流头奔腾澎湃而去,好似那中流抵柱都要被冲走。水撞在石缝孔窍中,收翕吞吐,响成一片黄钟大吕之声,与刚才瀑布的鸣声,又自不同。若兰见那石峰体态玲珑,屹立中流,一任下面奔流冲射,自一动也不动,又雄美,又好玩,心中高兴,飞身一纵,便到了石峰上面,才见到那要寻的洞府在崖下去不到十馀步。
    那洞宽大宏敞,正对着那座中流砒柱,洞门上藤萝披拂,丛生着许多奇花异草,上面有“太元洞”三个大字。里面钟乳下垂,透明若镜。就着石洞原势,辟出大小宽狭不同样的石室,共有一百多间。走到洞府最後,是一间两三亩宽的石室。往南走去,果然发现一条甬道。越走光线越暗,便由朱文、金蝉用天遁镜在前照着行走。又走了二十多丈远,业已到头,镜光照处,石壁上面写着“栖云门户”四个篆字。一锄下去,那石头竟似豆腐块似的,随手而落,开辟出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门户,正齐那篆字下面,恰好篆字当成门额。那石壁竟有三尺多厚,外面正是适才由上面下来时,到此无路可通,後来驾剑光下去的那个洞口。
    yin魔气化了法身,随众人穿流洞天福地,不是无所依恋,只是修为有别,又不敢采撷女同门的道基,留此无益有患。兼且神似有所觉,频频不知所图的冲身过来,看来是气化的法身避得开视线,但神的修为日久,嗅觉特别灵敏,对气味的析别力强,不受愚惑。yin魔的无相先天心法,最是心无挂碍,在其善舍,任它青山绿水自成天地,自身有自身的去处,继续往长沙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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