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不会医术?
    闵应被自己灵光一闪的想法惊到。
    若她不会医术,那她这些方子怎么开出来的?
    她温琦玉,之所以被世人所知晓。
    甚至后来,传出得此女者得天下,都是因为她那无双的医术。
    难道,作者还有什么隐藏的剧情不成?
    如今的情况,容不得闵应多花时间来深入思考。
    他环视了下草棚内众人的脸色,将那张方子攥成团塞进了衣袖里。
    不动声色的站在穆雨棠前面,闵应将她挡在身后。
    用背在后面的手给她使了个赶快离开的手势。
    穆雨棠虽然不明白闵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话的告退了。
    “小的莽撞了,还望在场的各位贵人莫怪”
    “嗯”三皇子脸上已经带了不耐,摆了摆手示意穆雨棠退下。
    然后三皇子转过身,眼神中满含安慰的看向温琦玉。
    “我这就命人将那方子誊抄几份,这方子是你的,回京之后我就将此事禀报给父皇,这金陵的百姓必会念着你的恩。”
    三皇子没有在温琦玉面前自称过本宫,一直是你我相称。
    他身边的侍从也早就习以为常,闵应则是撇了撇嘴,未言语。
    已经走到门口的穆雨棠身子顿了顿,她转头看向闵应时眸子里带着急色。
    若三皇子真的按温琦玉那个方子里的剂量命人施药。
    就算这场时疫好了,这金陵也会多上许多的可怜之人。
    闵应颔了颔首,回了穆雨棠一个安心的眼神。
    示意让她安心出去,一切事情有他。
    温琦玉脸上带着淡笑,表情已经恢复了她一贯的自得如意。
    “谢谢三皇子信任”温琦玉福身谢道。
    可是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个让三皇子和温琦玉扫兴的声音。
    “三皇子,这药方的剂量若是不改,怕是会有大问题。”开口的并不是闵应,而是早就在一旁站着满脸急色的佘院判。
    他可能是为了让三皇子将他此话看的重一些。
    禀报完以后,久久未起身。
    “佘院判,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看佘院判一直躬身不起,刹时间,眉心中间就结起了个疙瘩。
    这个老东西又想干嘛?
    “殿下,这百姓之事不可儿戏啊”佘院判依然不肯起身。
    他是太医院素来有名的老顽固。
    固执起来,院使大人的话都不顶用。
    “还望三皇子三思”
    “嗯,佘院判说的颇有道理啊,殿下。薛大人,你说是不是?”
    闵应点头附和道,脸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之色。
    “嗯,是”薛启铭也点头称是。
    他刚刚也认出了穆雨棠,但是看闵应并没有与她相认的意思,也就没有贸然的开口。
    此时看到闵应的眼色才出声附和。
    三皇子听到薛启铭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
    他此时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到时被他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知道了,此趟金陵之行非但不能为他锦上添花。
    他说不准还会因此获罪。
    若是因此获罪,那么他以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就……按改了剂量的药方配药吧。”
    “三皇子?”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温琦玉福身礼还未行完,躬着的一条腿直接僵在了那里。
    她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琦玉,这时疫之事并非小事,不能儿戏……”三皇子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但一开口,又觉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臣女知道”温琦玉低下头,敛住了眼中的锋芒,银牙暗暗咬紧。
    闵应扬了扬眉头,给薛启铭使了个眼色,两人退了出来。
    “怎么样了?”穆雨棠还在外面偷偷候着,她得等一个结果。
    “唉……还能怎么样?”闵应脸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阿应,莫要欺负表妹”薛启铭上前就给了闵应一记白眼。“放心,三皇子用的是你改了剂量的方子。”
    穆雨棠听到这话,脸上的紧张之色才消退了下去。
    随即嗔怪的瞪了一眼早已看向一旁的闵应。
    “咳咳,走吧。薛大哥你刚刚有啥事要说来着?这天儿也不早了,还得给父王送封信。这一天,真是太忙了,太忙了”闵应摇了摇头,长腿一迈,跟身后着了火似的。
    ……
    “什么?老三还真将那治疗时疫的方子给弄出来了?”太子虽被禁足,但是这东宫之内还是日日歌舞升平。
    此时太子正半躺在矮塌上,任由舞姬将葡萄剥好送入他的口内。
    在他下首有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正跪在那里。
    “听说是那个什么郦国公家的六小姐开的方子,但是先前那药方好像有些问题,后来又被太医院的佘院判改良之后才在金陵……”
    “等等,你说什么?”太子一把将腿上娇若无骨的舞姬推开。
    也不顾美人幽怨的眼神。
    “郦国公府家的六小姐……”那男子试探的开口道。
    “郦国公府家的小姐?我记的那个六小姐好像是嫡出的?”太子握紧手里的琉璃酒盏,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殿下好记性”那跪着的男子一脸谄媚的笑。
    “废话,孤且问你,最近几日京中可有这温六小姐离京的消息?”
    “无,最近京中倒是风平浪静的很”不是这男子夸大其实,而是如今因为这北方战事告捷,还有这南方水患得到控制,京中最近,确实是平静的很。
    “是吗?那咱们就给京城的百姓来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太子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将手中的美酒扬首一饮而尽。
    “太子的意思是?”那男子脸上既有疑惑又带着几分惶恐。
    “蠢货,这个还用孤来教你。你出去问问,这京中谁家的闺秀小姐会在外面抛头露面,还是与一个外男。”太子将空了的酒盏直接往那男子身上扔去,正好磕在那男子的额头上。
    “是,是”那男子单手捂住额头上的口子,脸上还要忝着笑。
    ……
    第二日,这京中就传出了郦国公府的六小姐不知廉耻,随意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传闻。
    听说这人如今正在金陵呢,与三皇子和那荣王世子俱是不请不楚的。
    三人成虎,不过短短几日。如今的传言风向已经变成了郦国公家的六小姐与三皇子私奔。
    传言中还说三皇子受美色所惑,已经与那郦过公家的六小姐珠胎暗结。
    反正如今这京中说什么的也有,不过就是这三皇子和温琦玉两个主人公外加一个闵应这个打酱油的,都没在罢了。
    ……
    金陵这边,因为有了皇上亲派的三皇子负责时疫之事。
    这治疗时疫的方子也有了,闵应已经准备收拾收拾带人去广陵与荣王汇合。
    广陵知府与工部之人贪敛筑坝款项的事还未有个结果。
    此事若处理不当,说不准就会连累穆雨棠。
    闵应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毕竟她爹穆宏伯还有把柄,在这广陵知府的手上,就怕他们被逼急了眼,狗咬狗,牵连下去。
    若是单单穆宏伯,闵应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偏偏穆雨棠还是他的女儿,这就让闵应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世子爷,有急报”乐湛敲了两声门,手里拿着只鸽子,那鸽子的腿上用朱色线系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红线绑信,一般只有重要加急的信件才会用。
    这个时候,能是什么事?
    将信展开,上面寥寥几字。
    “怎么回事?怎么会死了?”闵应将信件放下,面上是让人看不出深浅的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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