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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个亿

    薄岚跟周恺言入场后,便吸引不少人上前攀谈,嘉格在东南亚的投资与影响力都非常大,很多人都希望能借此机会谈合作。
    当周恺言在开幕式上致辞完,他们很快就被一群人簇拥去新加坡官员那里应酬喝酒,而周恺言贴心的在聊天过程中慢慢支开薄岚,让她能有机会松口气放松一下。
    薄岚并不爱红酒,于是跟侍者拿了气泡水,走到一旁碰上老客户便聊起来。
    才讲没几句,一只厚实的大手拍了她的肩膀,她转头见到是秦嘉。
    “秦总。”
    “过来。”
    她思绪有些跟不上他的话,但下意识就与对方道歉,转身跟他走。
    秦嘉拿走她手上的酒杯,放去一旁走来的侍者盘子上,拉着她的手来到中间的舞池。
    当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上,脸突然凑近的剎那,她突然觉得空气异常稀薄,手掌的阵阵热度在自己腰侧蔓延开来,本来冰凉的丝绸瞬间升温,他的另只手牵住她的手,缓缓起舞。
    “你生日买了这件?”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用您多加的钱买的。”她的头有点沉重,但还算是意识清醒。
    “所以是我送的?”他说。“看来我眼光还不错。”
    薄岚从这句话里听出他的好心情,但这转变她一头雾水,本来抵触晚宴的家伙现在反倒享受起来,有心情开玩笑了?
    脑子昏沉加上全天的精神紧绷,让她脾气一时收敛不住,脱口怪罪:“秦总,你不该拉我跳舞。”
    “我不该?”
    “这有熟人,我这样跟你跳舞,别人会误会。”
    话才说完,薄岚就感觉男人的手迅速往上到她薄纱盖住的背上,并把两人的距离拉近,这下让她更窘迫,咬牙要退后却被圈得更紧。
    “你有被误会的本钱。”好半晌,他才低语。
    “……你什么意思?”她眉头轻皱。“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他凝视着她,她头一次无法马上读懂这表情的涵义,暗自怪罪今天身体不舒服影响判断力,她发现自己才是最先要离开去休息的人。
    “抱歉,我不舒服。”她挣脱他的手,往后退步时,一只脚瞬间无力,她重心不稳的霎那,她的手很自然地又抓住他的手,此时她腹部的绞痛迅速袭来,她大口喘着气,意志力告诉她不能在秦嘉面前示弱,于是决定松手硬撑离开。
    但她的念头才刚下,秦嘉就转了身,这角度刚好让她的额头撞到他的胸膛,那个几秒病魔战胜意志力,身体下意识地靠着他,咬紧唇不发出任何不舒服的声音。
    “薄岚?”他的音调平静,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
    这时周遭人也发现异样,侍者上前询问,秦嘉交代了房号,侍者就赶紧去找医疗组的来协助。
    “借口。”他沉吟。
    她意识濒临涣散,但这两个字却清楚地传进她的耳里,她抬起头,却被他的手掌压回胸口原处。
    “我说。”他的下唇肉轻轻的滑过她的耳沿,仿佛只是不小心。“找到借口了。”
    她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却感觉到整个人被抱起来,宽厚的臂膀与熟悉的香水味,对,这是她早上挑的,自己必须与他长期的共处一室,她就希望味道不要太难闻。
    薄岚觉得四肢无力,她甚至怀疑自己所有感官都失调了,眼前的男人仿佛不是秦嘉,秦嘉怎么可能会有耐心把自己抱回房间?又怎么会把自己轻轻放在床上?
    还有,那个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的男人是谁?然后对别人咆哮的人又是谁?
    原本吵杂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了,她好像被喂下了止痛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脑子晕沉,口干舌燥,当她想要起身倒水时,一只手伸过来摸了她的额头,她用力地让视线聚焦在床边的人身上,但她可能是太疲累了,视觉仍然有些模糊。
    “躺好。”
    “我、我想喝水。”
    然后是一阵安静,她的手托着头,试图要再强调一次,就感觉手背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她张开手掌要拿,却没想到杯子的主人把她的手给压下来,把玻璃杯靠近她的嘴唇:“喝。”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牙齿不小心撞到杯沿,哀号一声,下一秒就听到重重的叹气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吸管放进杯子里,她才张嘴吸。
    “你妈刚打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我、我妈?为什么打来?”
    “她说要跟你过母亲节,看来你家过节的算法是独立的计算系统。”
    “今天算是母亲节没错,我不太过生日,但我妈怀胎十月生我,我就过这个。”她慢慢地躺下来,眼皮有点重。“我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回家。”
    “你明早直接回去,周三再去公司。”
    “明早?我记得明天要直飞墨西哥开会……”
    “你不用去,睡完一觉就回家。”
    薄岚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秦嘉会给自己放假?
    “你一定不是秦嘉……”她深深吸气,用两根手指拉开眼皮想要试图看清楚眼前人。“你是周总吗?”
    她没有立即听到回答,她撑着眼皮的手酸了,一放下来的同时就听到一阵不悦的语气:“我不是周恺言。”
    “但是你也不是秦嘉……”
    “为什么不是?”
    “因为你不可能有耐心陪我聊天,不可能低声下气的说话,也不可能……”
    不可能之后的话被堵了起来,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嘴唇,温柔又缓慢的摩擦,良久,这触感才消失。
    “也不可能……亲我。”她错愕地盯着眼前人,这个吻让自己头更晕了。
    “你的老板为什么会赚钱?嗯?”那只手轻轻的拨开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因为,我总是做别人以为不可能的事。”
    薄岚说不出话来,事实上脑子已经完全不能运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她发烧生病到产生幻觉吗?幻想出这么一个不可能在现实中会出现的秦嘉?
    “好好休息。”
    她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见他要离开床边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那人转头看自己,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或不耐烦,只是疑惑。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梦,她都需要人陪,在异国他乡生病,她其实很害怕。
    “能不能……再留一下?”
    他沉默数秒,才用了一种她无法判断的语气说:“我不会陪人。”
    “不会陪人……?”
    “我不知道怎么陪,我不确定你想要我做什么。”
    薄岚听得脑子混乱,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他微愠。
    “果然不是真的,秦嘉不会有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收回手,拉上棉被。“秦嘉也不会解释。”
    这话才说完,她就感觉床边深陷下去,接着那张脸突然凑到自己面前,与自己的鼻尖不到1公分的距离。
    “看清楚我是谁?”
    “秦、秦嘉……?”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动你,我没想到你发个烧会这么愚蠢。”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陪人,除非你要的陪是另外一种。”
    “陪还有分哪一种?”
    “薄岚,你如果隔天醒来,就会知道哪一种。”
    他是这么跟女人说的,这句话他自认说得非常明白,但女人的表情却依旧茫然,刚被自己轻吻过的唇微启,仿佛要说话,却又闭上了。
    “你就不能把话说得直接点吗?”女人对着自己不耐烦的蹙眉。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凝视她。
    这表情让自己想起了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与自己正面交锋时的样子。
    那时他罕见的起了一个念头,要让一个女人闭嘴有很多种方法,他通常都选择最有效的那种,而这个女人是自己唯一一个想改变做法去应付的人。
    在工作上,他用比对其他高级管理还要严苛的标准打压她、训练她,他要让她知道自己担得起她那句“王八”的气,因为他就是有本钱王八,但她是否能逃得了“三八”这个词,那就要看她的工作态度,将会取决于自己要把她放到什么高度。
    这五年,他喜欢她在外人面前对自己一本正经的唯唯诺诺,但私下相处时却带了不服输跟抗拒,这样的薄岚只有自己能拥有,任何一点都不能与别人分享。
    但是今天,她却越界了。
    她穿得太美,站在周恺言身边,完美无缺,所以他把人给拉回来,气她只对自己错误百出,本想回去再跟她算账,才发现她是真的病了。
    薄岚的美是因为他的关系,病了就更不能让别人注意。
    那都是他的,谁准旁人看了?
    薄岚这时突然笑了一声,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不要答案了?”
    “唉,空有高智商,讲个话都不会,我不舒服没力气等。”
    “……”
    刚被自己吻过的唇讲出这么放肆的话,他居然觉得挺有意思。
    “说得多,不如起而行。”
    他毫不犹豫地把嘴唇压上她,此时女人的嘴唇刚好是打开的,双唇粗暴的辗压后,舌头就伸进去翻天覆地,她喘息着,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她不敢把自己放开,因为自己已经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她腾空,唯一能支撑的物体就是他。
    早就想这么吻她,只是她平常能做太多事情了,有用的女人就是要摆在最好的位置上,虽然自己一直想要品尝她的味道,但始终没有动手。
    她就如同上好的佳酿,特质是越陈越香,展现出的优雅瓶身与香气,就已经足够表现出他的品味、衬托得起他的地位,她不需要被拆封。
    但今天却忍不住了,看来不喝一口,都差点忘记自己是酿酒师了。
    而没想到喝了这么一口,就让他醉得没脾气,他从没有伺候过任何一个人。
    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呢?
    ---
    薄岚是被太阳光给照脸上才醒的,头仍然有点沉重,但已经好很多了,取而代之的麻木跟酸痛感,是来自身体上的。
    她伸手钻入棉被里,才发现没有摸到任何常见的遮蔽物,她猛然挺身弹起,没有看到地上凌乱的衣服,她环顾四周才看到不远处椅子上迭好的套装跟贴身衣物。
    薄岚转头看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伸手摸了一下是凉的,所以那个人可能早就走了一段时间了。
    她慌乱的裹着棉被跳下床,然后迅速地跑进浴室,从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色痕迹,她胸口位置更是惨不忍睹,有些甚至还瘀青。
    她伸手掩嘴,大口吸气又吐气,转身走进浴缸里冲澡,想要洗掉身上这些明显的印记,可脑子里开始窜出一个个关于昨晚的片段,她双手撑在磁砖上,无法静下心思考。
    记忆里,那家伙说过从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过,是她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动作,又或者是谁先把战火点燃,她只感受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这场欢愉而跳跃,她很好的被撑开,很完全的包容,又很享受的接受原始律动所带来的极致。
    她似乎替那家伙擦掉额头上的汗,为什么忍?她好像恬不知耻的问过这个问题,可最后她没有获得嘴上的答案,而是被悍然推入的存在感搞得天翻地覆,然后他似乎比自己还克制,不知道是看自己生病只能承受的了一次,还是真的体贴?
    她洗好后便赶紧换上衣服,接着走回床头柜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超过退房时间,她拨电话下去柜台,得到的答案是:“秦先生替您延长一天。”
    薄岚打开手机的行事历,这时间秦嘉应该已经抵达墨西哥了,没意外按照行程表,这时候是开会中。
    自己没同行的话,随行的男秘书应该会跟去,于是她传了讯息询问目前状况,几分钟后电话就打来了。
    “薄姐?你还好吗?”
    “我好多了,现在会议怎么样?”
    “秦总没有让我跟去,他跟副总过去而已。”
    她静默几秒,不认为秦嘉不需要人伺候,但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于是暂且放下疑虑:“我明白了,我今天会回去,秦总给我放了两天假,我周三进公司。”
    “这件事秦总有交代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
    挂了电话,她紧绷的肩膀还无法放下。
    薄岚从来没有想过,在29岁生日的这一天,会跟老板有了另一层关系。
    如果要用文艺点的方式阐述,那大概是两人有了“解扣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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