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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心思

    张桐想爆锤石毅这混蛋一顿狠的,顺带再吐他一脸唾沫!这狗日的就不能念他点儿好?他就那么像半路截兄弟胡的人?还撬墙角,真正要撬墙角的人,还会和你提前打个招呼?那早就先下手为强,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了!更何况……
    张桐“呵呵”冷笑两声,斜睨着石毅:“你喜欢她,她知道吗?她答应和你谈恋爱了吗?撬你墙角?这墙角还不是你家的呢!”
    深刻,犀利,一针见血,忒扎心!
    石毅一口气没喘匀,噎得干瞪眼没话说。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说说他是怎么偷偷摸摸惦记了人家好些年却不敢表白的?
    好不容易缓过这个劲儿,他吐了口气,看着张桐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妥当,赶忙笑笑缓和一下气氛:“我脑子发昏,犯浑呢,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要真生气,我也不能替你难受是不是?”
    说着,他又很无奈:“你说谁还没个软肋什么的。站一边看兄弟的笑话也就算了,专挑兄弟的要害捅刀子你觉得合适吗?”
    “呵,你这是还反赖上我了?”张桐瞪他一眼,没带好气地怼了一句:“这不是你自己挑的头?你是自找的!你看我闲着没事呢!”
    石毅一通点头,虚心认错,坚决不改:“对对对,是我自找的。然后,指导员,你倒是和我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面上吊儿郎当的痞笑,可眼里满满的势在必得,警惕都快凝成实质了。张桐算是琢磨出来了,江月就是石毅的小尾巴,谁碰他就和谁炸,没得商量。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吃醋吃到飞起,都快酸死了!
    张桐深呼吸,还是觉得气闷得厉害:“怎么,作为指导员,我还不能关心关心连长的感情生活了?要不是看你怂得厉害,山头就在眼前了还不敢发起进攻,我操这心干嘛!”
    石毅起先不说话,歪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他扭着脸笑了几声,又回过头来,直视着张桐的眼睛,问道:“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胡七八糟的玩笑也没少开吧,怎么我今天刚提了个‘撬墙角’,你就急了?这可不是你指导员一贯的风格呀!”
    “撬墙角”的心,张桐说没有,他信,他也看得出来。但,要说张桐对某人一点儿情愫都没生,那就不见得了吧。
    一句话,张桐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石毅的脸也绷紧了,两人四目相对,眼里迸着火星儿,针尖对麦芒地瞪了好一会儿,忽然间,不约而同地笑了。
    张桐握拳在石毅的肩头使劲儿砸了两下,长叹了口气:“石毅,你小子,真他妈行!”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江月是有一些好感的。也许这点儿好感,暂时还没有上升到男女感情的程度,可若是没有石毅在,他一定会去争取一下。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哪怕石毅从从来没说过,单看他这两天的状态,也知道他那点儿心思早就根深蒂固没办法动摇了。世界上的好姑娘也不止江月一个,他干嘛就非得和自家兄弟争心上人?
    再说,就是想争,也没什么机会。单看江月对石毅的态度,也就那样,不像是有那方面的感情,但一对比,就知道两人到底就旧相识,举止言谈里透着那股劲儿格外亲近。
    张桐自问看人看事还是有点眼光的,就江月说话行事透出来的格局,等闲的人想往她心里钻,连个缝都找不着。没见石毅琢磨了这么多年,还不敢轻举妄动吗?这山头,石毅占了这么多优势要是还攻不下,那其他人就不用提,根本没戏!
    就自己刚兴起的这点儿小念头,赶紧掐灭了事,省得自个儿闹心不说,还影响兄弟之间的关系。
    张桐想得挺开,只不过,人的感情哪儿能说放就放,说收又能收拾得一干二净不露痕迹?他就想着,快点儿想个辙把这两人凑作对,石毅得偿所愿了,自己也就能彻底死心了。他哪成想,石毅这双眼珠子亮得和贼似的,还非得把事儿挑到明面上去。
    等等,不对!张桐回过味儿来了:“石毅,你这混蛋这是算计我呢吧!”
    石毅活动着又酸又麻的肩膀,靠墙笑着不说话,眼神却一点儿也没回避,默认了。他的确是在算计张桐。
    张桐了解他,他何尝不了解张桐?以张桐的性格,若是他自己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那一定会下意识地接近江月,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发展?可一旦这点事挑到明面上,张桐估计兄弟情义,那就一定不会和他争。
    他承认他不是东西,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只是涉及到江月,他真的大度不起来。小人行径,他也非做不可!
    张桐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压都压不住,朝着石毅肚子上就是一记重拳:“次奥,真他妈心黑,有种!”
    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他觉得自己一番用心还不如去喂狗!他拦着石毅,本来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看怎么给你撮合一下,哪儿知道是好心不如驴肝肺了。
    张桐动了真火,一点儿都没留手,石毅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五官扭曲成一团,退后半步靠着墙,然而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不说话,也不还手,就这么看着张桐,态度相当明确:是我对不住你,不管你动口还是动手,我都认。
    张桐被石毅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给气笑了。他喘了又喘,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抬腿又给了一脚:“看你那点儿出息!”
    石毅咬牙闷哼一声:“你要那么有出息,还有这桩破事儿吗?”
    那言外之意明摆着:对,我是没出息,栽在她身上了,连自家兄弟都要算计一下;你有出息,那你怎么还起了念头?大哥、二哥谁比谁强到哪儿去?
    张桐出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就想石毅说的,这还真是桩没法说理的破事儿!发展成这样,能怪谁?
    怪江月?人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知都不知道背后有人怀着这些弯弯绕的肚肠。
    怪石毅?但凡有心气的男人,看着有人觊觎自己的心上人,都没法忍。真说起来,他耍的这点儿小心眼,能算什么事?况且他做了,他也认了,的确不光明,也称得上磊落。
    有一点张桐得承认,哪怕石毅这么算计了他,另一方面的目的也还是想保住兄弟之间的情义。要是使了其他办法,说不定就真的撕破脸了。
    那只剩怪下自己了,可那也没道理呀!遇见一个好姑娘,难以避免地动了心,有错吗?顾忌兄弟的存在,知难而退,打算替兄弟助攻,简直古往今来第一好“情敌”了,也没什么不对吧!
    他也没不要脸,想着要石毅领他主动退出的情,事实上他真打算就当什么都没有过的。
    张桐一拳砸得墙体都似乎在颤动:“一笔烂账,算不清楚!”
    石毅捂着肚子挺了挺腰,气还喘不匀:“指导员,还有气尽管往我这儿撒,和那墙头较个什么劲,不嫌手疼啊。”
    “行了行了,一副落毛鸡的模样还要充凤凰展翅的架子,膈应谁呢!”张桐看着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还逞个屁的强啊,能站直吗?”
    听他这么说,石毅就知道他火气下去了,自己紧提着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一放松下来,那不着调的语气又冒出来了:“我就知道,指导员嘴硬心软,心疼我呢!”
    这可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张桐鼓着气给他脸上来了一拳:“滚!”
    这一拳他留手了,最起码,石毅还能龇牙咧嘴地嘟囔一句:“打人专打脸,没安好心。”
    张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也懒得和石毅计较了,说到底,他自己先就想开了,还犯得着和这吃醋吃到鼠肚鸡肠的家伙一般见识?话都明着说开了,两个大男人,再为这个别别扭扭,没什么意思。
    这一页就算是揭过去了。多年的交情摆在这儿,两人连尴尬都没怎么有,就又勾肩搭背去了。
    跳出局外,张桐再看石毅,就觉得很可怜了。从上军校认识开始,这人就又狂又傲的,沦落到宁愿背后耍些他自己都看不上的小手段也不敢直接表白的份儿上,那真是惨(xi)不(wen)忍(le)睹(jian)!
    石毅一只胳膊扶着张桐的肩膀,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指导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这指定得难受上好一阵儿了。”说着,他撩起衣摆,果然看见小腹好大一块儿乌青。
    张桐知道自己的力道,不会真留下什么严重一点的伤,也够石毅好好喝一壶的。他斜眼瞟了一眼,淡淡道:“活该!”
    石毅讪笑两声,自己也觉得这两个字很有道理。只不过,就别指望兵痞有什么脸皮了:“指导员,你得对我负责。”
    张桐朝着江月宿舍那边扬了扬下巴:“找她去给你负责去,我昨天晚上看她从卫生队拿药了。”
    “诶?”石毅愣了一下,惊诧地看着他。
    “怎么,不懂?”张桐没好气地反问,冷笑一声,“不懂就算了,活该你单身!”
    懂,懂,怎么会不懂!石毅回过神来,眼睛越来越亮,眉毛都要飞到太阳穴去了。他身上有伤,江月那儿有药,他正好去找她,上个药,说个话,还可以和她卖卖惨,说不定她还会心疼一下……计划通啊!
    “够兄弟,讲义气!”石毅反手锤了一下张桐的肩膀,“但是,她为什么会去卫生队拿药?”
    张桐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全军两百多万人,谁去训练场上狠劲儿练一天,身上能没点儿伤?更何况,那女孩子皮娇柔嫩的,能和一帮糙汉比吗?
    一看张桐的表情,石毅懊恼地咋舌:“我又犯傻了!不过,还有一点。指导员,你说这大晚上的,我过去找她,合适吗?”
    合不合适,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张桐面无表情地甩开石毅的胳膊,自己回营房去了。有这工夫,他还是先去好好哀悼一下那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夭折了的爱情吧。
    石毅站在楼梯口,往左边看看,那是通往江月宿舍的路,往右边看看,那是张桐往回走的路。走哪边儿?
    严格来说,他这个时候去找江月,那肯定是不太合适的。就算是纯洁的战友情,也架不住和“男女有别”四个字沾边儿,哪儿能没点儿避讳?
    但是吧,他就是真去了,其实也没什么。首先,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没谁会来抓这小辫子;其次,他是连长,和江月又是老相识,得空去关心问候一下新来的女同志,顺带叙叙旧,也说得过去;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就是去了,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完全不会有什么说不清的麻烦。
    石毅仰头假模假样地犹豫了一下,就朝左边走去。走到宿舍门口,他又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儿,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江月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正在做俯卧撑。她早听着有脚步声过来,停在门口,也不在意,口中继续记着数:“七百二十一,七百二十二……”
    敲门声响起,她停了下来,一滴汗水吃不住重,从额角滑了下来。她眨眨眼,汗水刚好沿着睫毛落在眼睛里,涩得她牙根都开始发酸。
    她一边儿从地上爬起来,在旁边的水盆里涮涮手,一边儿问:“谁呀?”
    门外是石毅的声音:“是我。”
    江月挑了挑眉,没想到是石毅过来:“你等一下。”
    她拎过军装外套,系好扣子,揉着还是不太舒服的眼睛,拉开了门。她一抬眼,就见石毅左脸上,眼睛下边颧骨的位置上有一块儿青,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你这又怎么了?”
    石毅抬手摸了摸脸,不太自在。听听她说的什么,“又”怎么了,合着她就记得他是惹是生非的急先锋了。怎么就不多问一句呢?
    江月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怼他的话都是现成的:我这么认为有错吗?你自己不都承认了嘛!
    她把石毅让进屋里,把门开到最大,才转头笑吟吟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灯光下,她浸了汗水的脸亮晶晶的,两颊因运动发热而透出浅浅的红晕,鲜活得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还带着晶莹的晨露。石毅脑子里一瞬间莫名闪过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儿热。
    他忽然迟钝起来,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回答她合适。他有些慌张地挪开眼神,无意间发现靠墙的地上有几张报纸平展放着,上面有斑驳的水迹,便随口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江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哦,你说这个呀。没什么,我刚刚做俯卧撑呢,看得多长时间,才能把报纸湿透了。”
    在限定的时间内,通过运动,浸湿几层柔韧的报纸,或者是身上厚厚的军装外套,这算是特种部队里惯用的一种惩罚手段。她这么干,是为了给自己加码的。
    “这是,你们……”石毅停顿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问道,“你们平常都这么练吗?”
    他犹豫了一下,用了“你们”比较隐晦的代词。他心里有些难过,也不是说伤心痛苦的那种,就是想要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做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能做什么,那种无力的难过。
    他知道江月的能力,知道江月自己也并不会以此为苦,事实上说这对江月也就是小事一桩。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替她觉得苦,哪怕她并不需要,甚至没办法理解。
    本来不寻常的事,她为什么就能轻描淡写不当回事儿呢?那是不是说,她经历的,远比他能够想象到的更残酷?所以,他很想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一类的人,都和她一样呢?
    江月没有正面回答:“这又不是什么专用的方法,你想这么练,也可以啊。”
    石毅想要苦笑。其实,一样还是不一样,也没什么差别。一样,只能说明他的推断是对的,不一样的话,那还不如一样呢!
    没有人是天生下来就能事事都比别人强很多很多的。她能力过人,那她一定付出过加倍的血汗;她比常人更坚强,多半是因为,她感受过的苦痛比别人更多。
    石毅凝视着江月的脸,她一副未经磋磨的纯然,看不出一星半点儿负面的情绪。
    印象里,她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入心的。不是没有情绪波动,她会喜悦,会生气,会伤心难过,会烦恼憎恶,但,所有的这些,就像是风里的烟雾,不会过多停留,一吹就散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缘故。他不敢。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死缠烂打,到底能在她心上占据多少位置。他了解她越多,就越发觉得不可能抓住她。
    江月被他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地方了?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找我到底干什么?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石毅一肚子的多愁善感被她两句话怼飞了。他就是个傻子,瞎琢磨这些没有的干什么。抓住抓不住,他得先伸手啊,就算抓不住,他就不能紧跟着她了?石头还有焐热的一天呢。
    “我不乐意去卫生队,听张桐说看见你拿药了,借我用用。”
    “就这个?”江月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来看他了,“那你干嘛一脸复杂难言的伤怀感慨?要不是知道你哪儿都没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甩了,需要我好好安慰一下,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真相了的江月转身去柜子里拿药,石毅看着她的背影,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简直是暴击!石毅恨不得什么脸面自尊都不要,捂着心口找张桐去哭一场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该敏锐的地方不解风情,不该犀利的地方偏偏万箭穿心。
    江月拿药回来,就见石毅脑门上明晃晃地挂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根本不遑多让,完全看不懂他在搞什么。
    “给你,用完了给我拿回来,我晚上也得用呢。”把药放在桌上,江月就开始赶人了。
    石毅丧着一张脸,靠着椅背,耍赖似的一把掀开上衣下摆:“我自己使不上劲儿,得你帮我把它揉开。”
    江月嗤笑一声。就知道不能给他好脸,惯得他!
    “你要是嫌吃饭累得慌,是不是还得我嚼碎了喂给你呀?”江月拧着眉毛瞪他,“赶紧滚蛋,别碍眼!”
    “你要是愿意喂我,那我肯定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还得去放几挂鞭炮庆贺一下。”石毅死赖在椅子上就不动弹了,眼巴巴地看着江月,“咱俩什么关系呀,我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问一句,还要撵我,这么狠心。”
    “狠心?”江月提高声音夸张地反问一句,就开始挽袖子。动了手才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狠心。
    “等等!”石毅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没往后躲,向前一步抓住江月的手腕,“你这是怎么弄的?”
    江月挽起的袖子下,从手腕往上乌青淤紫斑斑驳驳。她生的肤白,骨架也小,平常那一截小臂像是嫩生生的莲藕,现在就越发触目惊心。
    江月眨眨眼,本来也没真硬到哪儿去的心不由得就软了。虽然,她觉得他完全就是紧张过度,但一番好意也不能不领情呀。
    “看着夸张了点儿,没那么严重。”江月放低了声音,“你先放手。”
    石毅冷哼一声,非但没放手,还直接把她拉过来,按在椅子上。他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气势汹汹地拧开药瓶,倒在手心里抹开,按着她的手臂按揉。
    江月看多了他嬉笑模样,他乍一深沉严肃起来,有点儿不太习惯,竟然也随着他摆布。她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一时间也很难分辨清,那是伤处在疼还是药酒灼烧,抑或是,他掌心的温度。
    石毅站在她面前,垂着头。她这个角度,抬头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颌,还有不带一点弧度的唇角;低头,她越看越觉得他上药的手法特别眼熟。
    她忍不住抿嘴轻笑,扭头往窗外看,笑着笑着就出了声,肩背带动着手臂微微发颤。
    石毅埋着头,哑着嗓子粗声问道:“想起什么了,怎么笑成这样?”
    江月咬着唇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仰头看着他。石毅察觉到她的目光,与她眼神相对,不动声色。只是轻颤的睫毛足以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沉稳。
    江月心头忽然一动,忍不住轻声喟叹:“小乔儿,你真的,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大家不要着急
    石毅:我为你辗转反侧,你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江月: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
    张桐:我就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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