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伫立的圣诞树巍峨高大，闪闪发亮，成了她琥珀色瞳仁中晶莹的星星点点。
    他含笑俯视她，眉目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漆黑如墨的桃花眼底，唯一映着的，是她精致漂亮的乳白色面容，小巧的鼻尖透着微微粉色，像只小兔子。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作虚影，两个人对望得入神，身边有人“不合时宜”咳了咳：“娜娜，你也不介绍一下？”
    她恍惚回过神来，依然就着抱住他的姿势，扭头道：“妈妈，Kevin，这是徐医生，我……我朋友！”
    醒悟到刚才情不自禁抱他，贺郁娜连忙收回手，“徐医生，这是我妈妈，”又看另一边，“这是Kevin，我妈妈男友。”
    她有意没说Kevin是华盛顿大学的校长。
    徐清瑞一一打过招呼，李红梅见他礼貌得体，心中欢喜道：“那Kevin，我们先回去，让他们在附近逛逛。”
    “啊你们这就走啦……”贺郁娜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侧身看了他，“……徐医生，你怎么突然来西雅图了，吓我一跳。”
    他一笑：“亲自来给你送圣诞礼物啊。”
    她往他身后瞄了瞄，空无一物，“礼物在哪？”
    又见他温柔含笑，脸都变成火烧云，低头吭哧了几声：“你过分了啊……居然说自己是圣诞礼物！”
    “是我的话就不要了吗？”徐清瑞像是有些失望，收敛起笑意，“那我还是回去……”
    “哎！我没有说不要！”贺郁娜连忙双手一伸，呈大字拦在他面前，“不许走，刚落脚就想走，没门儿。”
    徐清瑞见她像是炸毛的小猫，重新笑起来，拍拍她头：“嗯，不走。”
    她不知是太过开心还是怎么，竟然突然舒了好长一口气：“真好。”
    “哪儿好。”
    “今年的圣诞，是我来美国之后最好的一次，”她一字一句，很认真，“比我收到卡宴车钥匙的那次还好。”
    十足的孩子气，逗得徐清瑞笑意愈发明显：“嗯，以后的每一年，都会这么好。”
    “徐医生。”她微微仰头看他。
    “嗯。”他轻声，看近她琥珀色眼底。
    “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她弯眼一笑，“附近就有一个，我每年圣诞都要去坐的。”
    前些年，她和妈妈刚来这边，第一个圣诞节时，她哭着说想回北京，妈妈就耐心哄着她：“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好不好，不仅会让娜娜一整年的运气变好，还会让娜娜回北京的心愿成真呢。”
    后来，每次看完圣诞亮灯，再去坐旋转木马，就成了一年一度的习惯。
    更是她身在异乡的一丝安慰。她知道她属于北京，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那片红色的土地。
    身边的男人眉眼温暖，给了她这个冬季最大的慰藉，“好，我带你去坐旋转木马。”
    “我还要喝柠檬味的奶茶。”
    “好，给你买。”
    她笑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徐医生你对我太好了。”
    徐清瑞见她开心，把饼干碎掉的事往心里埋了埋，决定不提了。
    夜幕落得恰到好处，旋转木马的彩灯缤纷闪烁，亮如水晶，宛如梦幻童话。
    西雅图冬日的晚风并不算太凛冽，拂过徐清瑞的细碎发梢，而他的眉眼星光熠熠，在光影交叠处凸显出更为立体的面容轮廓，俊朗得宛如外国石膏像。
    她不觉看的入神，抱着旋转木马一脸期待：“徐医生，等下直接去我家吃饭吧。”
    徐清瑞轻微一怔，随后笑着点头：“好啊，当然可以。”
    她笑意更加明媚，等旋转木马停住，等不及地跳下来，雀跃不已：“我去招辆taxi回家，早知道你会来，我自己就开车过来啦。”
    远近的霓虹灯照耀着，光从她牛奶般细滑的肌肤洒下来，整个五官都是玉莹莹的，因为夜色，琥珀色的瞳仁比平时深了些，更显的流光溢彩。
    她笑意盈盈，上了车还一直瞅着他傻乐，前面的司机正好是华人，便也跟着笑道：“小姑娘看着像中国人，和男朋友过来旅游的呀？”
    “嗯，我们从北京来的。”见徐清瑞被误认为自己男朋友，贺郁娜愈发乐哈哈起来。
    司机感叹一声：“我来西雅图有两年了，还一直没见过你们这么标致的华人情侣呢。”
    “……咳。”徐清瑞忍不住，低声清了清嗓子。
    贺郁娜笑眯眯：“师傅您别打趣了，他容易害羞。”
    “哎哟，差点忘了，还没问你们去哪儿呢。”
    贺郁娜说出地名，司机唉哟一声：“这个地方是西雅图的富人区噢，连比尔盖茨的家都在那。”
    贺郁娜打了个哈哈，没继续深聊。
    等到了她家，贺郁娜早已跑下车去敲门，徐清瑞跟在后面，还特意检视了自己的衣着，不料她失望地啊了一声，回头道：“糟了，我妈妈和Kevin出去了。这下可好，没人做饭怎么办。”
    徐清瑞笑道：“没关系啊，我会做饭。”
    “？？？”贺郁娜震惊脸，“徐医生你其实是哆啦A梦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我长得像那只蓝色胖猫吗？”
    贺郁娜弯腰从花盆底下摸到备用钥匙，捋头发至耳后，朝他回头嘻嘻一笑：“不像，一点儿不像，你这么帅。”
    “……”
    进门后开了暖气，贺郁娜顺手脱掉了大衣，朝沙发上笑着一指：“徐医生你坐啊，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吃的。”
    徐清瑞应了声好，坐下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去追随她的身影。
    她身材是真的好，曲线紧致，又尤其爱穿紧身牛仔裤，衬得一双腿又细又长，从背后看过去，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偏生今天连高领毛衣也是修身的，肩颈手臂线条流畅，并无一丝赘肉，纤瘦的一只站在那儿，几乎让人控制不住抱她入怀的冲动。
    她并不知道徐清瑞在默默瞧她，一边走一边伸懒腰，腰间细嫩的奶白色肌肤暴露无遗，徐清瑞下意识撇开目光，又听见她远远道：“嗯……现成的还真没有，徐医生，要不你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拿来做饭的。”
    他便跟过去，站在她身后看冰箱，“洋葱，胡萝卜，鸡胸肉，小番茄……家里有意面吗？”
    “大概有。”贺郁娜脚步一移，微微踮脚去看旁边的橱柜，“嗯，有的。我看看有没有黑椒酱……”
    她此刻离他极近，动作间频频擦到他的胸膛，少女独特的甜味果香一阵阵袭来，徐清瑞嗓子眼儿有点紧，“娜娜，你先去烧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