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手术失败,温暖死了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还没结束。
    苏半城守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心里也变得不安起来。
    他明明就咨询过，说是一个多小时手术就能结束了。
    而现在四个多小时了还没结束，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院长。
    “喂！你们医院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眼球摘除手术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了，怎么这都四个多小时了，还没结束？”
    “什么？四个多小时了，还没结束，这怎么可能？”院长接到苏总的电话，急了，赶紧停下手边的工作。
    起身，往外走去。
    “苏总，您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苏半城挂了电话，转过身去，手术室的门突然间被人给打开了。
    周梓淇手拿着一份病危通知单，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故作无知的问了一声，“请问谁是乔温暖的家属？”
    “我是！”苏半城疾步踱上来，“什么情况？她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乔小姐在手术过程中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经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这是乔小姐的遗物，她临死之前亲口交代，让我交给您。”
    “你说什么？她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苏半城听完医生的话，打死他都不相信。
    手术前那个女人还在拼命挣扎反抗，吵着说她不要摘除眼球，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直接蹿上前去，一把捉住周梓淇的衣襟，暗黑的眸子咄咄逼视着他。
    “说！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配合她，又要玩什么花招？一个眼球摘除手术，怎么可能会丧命？”
    “抱歉，苏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作为一名医生我是不可能拿病人的生死开玩笑的。我们真的尽力了，请您节哀！”周梓淇显得很冷静，不管苏半城怎么闹，他都没受到任何的恐吓。
    他能为温暖做的也只有这些，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做好它！
    苏半城脑子里乱成了套，他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眼圈涨得赤红，挥起拳头，猛地一拳往周梓淇的脸上打了上去。
    “什么狗屁医生，连台小手术都完不成，我特么的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周梓淇直接被打趴了下去，右眼直接被打得又青又肿，鼻子也在冒血。
    他安分的爬起来，掠去鼻端的鲜血，认命地承受着，没去激怒苏半城。
    “苏总，请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亲自调查清楚，该追究的责任一定会追究，保证给您一个最好的交代！”院长赶过来，见苏总在发火打人，赶紧冲上来制止。
    看在院长的面子上，苏半城的火气方才收了一些。
    思绪回转，他逮着一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小护士就问。
    “乔温暖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乔小姐的遗体还在手术室里，马上会有人过来把她推走……”小护士被吓得浑身打哆嗦，小声地哝哝道。
    “妈的，谁都不许动她！我是不会让她死的！”苏半城心里狠狠地一抽，松开手，径直往手术室里冲了进去。
    就在他冲进手术室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小护士牵起一块白布，从脚上缓缓地往乔温暖的头顶上面盖去。
    “住手！”苏半城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小护士看到苏总冲上来，吓得赶紧松手，退开了身。
    其中一名小护士，支支吾吾地道，“苏总，乔小姐她已经……”
    “闭嘴！她不会死的，出去，全都给我出去……”苏半城冷冷地咒骂着，将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跟乔温暖。
    乔温暖面色惨白，纹丝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右眼上面包裹着一块纱布，而那块纱布早已经被鲜红色的血液浸染透了，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白色的部分。
    除了她的右眼，她的头部右侧也全被鲜血给染红了……
    整个上半身下面全都被鲜血染红，就连手术台的脚柱子上面，也有血液滴落下去……
    看到这一幕，苏半城的心口一揪一揪的痛了起来。
    “乔温暖，谁允许你死的，你给我起来，快起来啊……你的眼球我会赔给你，还有你的孩子，我也不会抢走他，只要你给我活过来，听到没有！”
    “乔温暖，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别再睡了。”
    苏半城嘶声力竭地喊着，这一刻他后悔极了。
    早知道会把乔温暖逼成这个样子，打死他都不会挖掉她的眼球。
    喊了很久，乔温暖都没有醒来，苏半城彻底地绝望了。
    双脚发软，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瘫软下去，双手举起来，抱住自己的头。
    心里十分自责，一下一下地往床沿上面撞着。
    “对不起……”
    终于，他把心里面最想说的三个字说了出来……
    ——
    过了几日。
    苏半城从悲痛中稍许缓过神来，他原本是想帮乔温暖举办丧礼，却被乔家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把乔温暖的“遗体”接走，回乔家去办。
    乔家人知道事情的内幕后，拒绝苏半城去参加丧礼，且又跟他们苏家断绝来往。
    即便是遭到了拒绝，苏半城还是找到乔温暖的墓地。
    担心乔家人见到自己会动怒，他便坐在车里一直等到乔家那边的人都走光了，这才走下车去。
    天色不好，乔家人在的时候还没有下雨。
    谁知道，苏半城走下去的时候，天色大变，突然下起雨来。
    冒着雨，他一步一步地往墓园里走去，直到走到贴着乔温暖照片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雨越来越大，豆粒般大小的雨珠砸在苏半城的脸上。
    很快，他俊郎的脸上全都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注目许久，男人的衣服以及裤腿上，全都被雨水给打湿。
    苏半城的身子，依旧笔挺的立着，朦胧的眼眸盯着墓碑上的那张小小的长方形的照片看着。
    继而，他将手臂落下去，站在她的墓碑面前，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她临死之前让医生交给他的手机。
    划开手机屏幕，当即进入录音库。
    苏半城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在录音库的音频上面轻触了下。
    乔温暖温柔细腻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半城，原来爱你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呵呵，我要死了，从今往后我终于不用再爱你了，解脱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还有来生，但愿老天爷不要再让我们遇见，我再也不要爱上你这个恶魔……如果你还有那么点良心，那就请你不要再去骚扰我的家人，也不要因为我的死去怪罪任何人。因为这是我自愿的，我宁愿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