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祖传的补碗手艺
小马一开始听到这胡茬男说碗是假的，眼睛一瞪就要骂娘……可转念一想，胡茬男好象也不是存心要糊弄他。
心头怒火一去，脑子里就飞快地转起来了。
他也在这行里混了有些年了，像这只碗做得如此地道的赝品还真不多，况且他这价格还便宜……倒是个机会！
小马笑了笑，掏出了两百块钱说道：“那行，我就买个玩玩。”
胡茬男喜滋滋的将钱收起来，完成了交易正想走，小马却又把他给叫住了。
“兄弟，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样卖碗，不但赚不到什么钱，搞不好还要被警察抓起来！毕竟你这个算是贩卖假货……属于诈骗！”
小马先弄了个大帽子给胡茬男戴上，吓唬吓唬他，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套他的话。
这胡茬男泥腿子出身，文化水平低，这脑子可没小马好使，没两句就被他把实话全套出来了。
胡茬男叫胡斌，汝南人。
胡斌的祖上流传下来一门手艺——补碗！
“我家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绝活和秘方，都是祖辈们摸索的，就是利用山里一种虫卵熬制成的胶水，可以混合瓷粉粘合瓷器，早年在锔匠手里抢点生意，我这三脚猫的手艺不行，我爷爷做得那才叫天衣无缝呢！”
俗话说：古玩行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而胡斌说他祖传的手艺，似乎是个套路，但在小马和一直旁观着的何信来说，倒是没有一点胡编的成分……
胡斌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祖上是做什么的。他说的这个“补碗”的祖传绝技，其实就是一种瓷器造假作伪的手艺。既然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这手艺的价值所在，又怎么会存在着杜撰的可能呢！
至于说胡斌来燕京卖碗，背后还有一个催人泪下的乡村爱情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傻呵呵的胡斌说着挺高兴的，旁人听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小马甚至腹诽着胡斌这个二愣子，好好的童养媳妇生生被他搞成了妹妹。
胡斌读书不好，平时就是在村镇县城等地跟一帮小痞子混，父母为此颇为头疼。
他邻家有个小女孩叫小敏，从小就喜欢粘着他。两小无猜，两家父母也曾经戏言订了个“娃娃亲”。
女孩考上了县中，成绩优秀。而胡斌则整日里厮混，两人的生活轨迹渐行渐远。
“后来，魏叔魏婶来我家说要退婚……”胡斌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愧悔之色。
他父亲为了这事气得大病一场，胡斌也因此一气之下报名参了军。在他们那种穷乡僻壤，想要出人头地，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就只有参军。
参军后他渐渐懂事，心里想好了要回家乡孝顺父母，并且想着可以娶了这个小姑娘做媳妇，所以探亲假时去女孩家提亲。
“小敏的老师说她的成绩很好，可以考大学。我魏叔看我在部队混的不错，就想着让我俩早点订了婚，等我退伍就结婚……小敏死活不干！”
从胡斌的言语之中，任谁都能看出这小子的痴情，而胡斌后来果然为了帮助小敏圆一个大学梦，直接回部队转了志愿兵，而且还资助了女孩从高中到大学的所有费用。
“这上大学也真是花老钱了……小敏三年大学欠了三十万！”
听到胡斌这么说，在一旁的何信心里一沉……上大学可花不了这么多钱！以何信的猜测，这女孩很可能是被“校园贷”给套住了。
胡斌却并不知道这些，还在那边掰着手指算账：“上次我来一下子就卖掉了二十只，这次来我一共带来了三百多呢，这就是六万多，加上我的退伍金就差不多了……”
听到胡斌卖碗，是为了替女朋友还债，小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小胡！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少见……你要是还了这笔债，你那妹子将来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啊！”小马说完了这话，胡斌傻呵呵地乐了，脸上带着一丝甜蜜。
可小马脸上又挂上了一层忧色，叹了口气说道：“可你想过没有，照你这么卖，一个才几百，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后你还要回老家造房子，结婚……一大笔开销等着你呢！”
小马这么一说，胡斌的脸也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
看到铺垫的差不多了，小马立刻撺掇道：“小胡，你跟我干吧！我保你能赚大钱！”
“跟你干？干什么？”胡斌有些茫然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啊！卖碗啊……不过不是你这么个卖法！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有路子……像你这样的碗一个能买好几千！”
“就你上次卖掉的那二十只碗，你知道买下这些东西的人一转手卖了多少吗？”
“这市场上外行遍地走，人傻钱又多，只要编点故事，腌菜坛子我都能当成古董卖出去……”
小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何信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由得生起一片阴霾。胡斌祖传的造假手艺，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来，要是这事情真的照着这个剧本发展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当受骗了！
“你这不是骗人吗！这我不干，我卖这些碗的时候，都跟人说清楚了，这都是假的，所以才卖这么便宜，要是都像你这样，假的当真的卖……不行！我不干！”
胡斌虽然有点傻，但这人本性还是很淳朴的，小马的这些话立刻引起了他的反感。
而小马听到胡斌这么说，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不是骗人了？你做的假货，已经流入了市场，到时候老子去检举你，抓你个诈骗现行……判个五六七年的没跑儿！”
胡斌当年也是在市面上混过的，小马如此威胁他，他的脸色一变，突然暴起朝着小马的面门就是一拳！
“你个骗子！还敢威胁老子？老子打不死你！”
胡斌这么一动手，小马一开始虽然被打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和胡斌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