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佛说
“所以，你原本的打算，是陷害那个校长，然后让警察找到突破口，再办你自己的事情？”商会里，姜韵听完了霍焱讲述的事情经过，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歪打正着，虽然还无法肯定，但是也可以让他们对那校长生疑，至少发现了一些破绽。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霍焱摸了摸下巴，与姜韵不同，他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校长还有潜在的问题。倒不是因为小混混的话和自己歪打正着的泼脏水，而是小道消息灵通的孙诚，无意间透露的。都说三人成虎，而且，以那校长贪婪的性格来看，不是什么好鸟。
“这算巧？我也是佩服你，这么胡闹。”姜韵很无奈，他们行事都只能算中规中矩，她是这样，她兄长、姬天麒他们，都是如此。只有一个霍焱，不守规矩不说，就刚刚那泼脏水的行为，完完全全的坏人啊，虽然歪打正着，但是……总感觉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循规蹈矩做事，挑不出毛病。”霍焱开口，道：“但是呢，我就不喜欢这样，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只不过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不一样。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校长没有沾染毒品，其他方面呢？”
“所以，权利是把双刃剑啊……”姜韵感叹，道：“你虽然行事偏激，但是至少在华夏还是有底线。正是如此，出于欣赏，祖器愿意给你最大的容忍。可是，祖器大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啊，万一在其他人那里落了口实……”
“那又如何？”霍焱一笑，道：“禁卫军在，老家伙在，就没人敢动我。等我到了红尘炼心，只有我动别人的事。我很喜欢一句话，天下人怎么看那是天下人的事，重要的，是我自己怎么做。”
“扯远了……”姜韵最怕和霍焱讲这样的大道理，总得来说，对霍焱而言就两句话，管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所以，姜韵打算说另一件事，“你之前遇到的那位好友，来到了商会，指名要见主事之人，我做不了主，就让她等你回来了。”
“慧宸？”霍焱摸了摸下巴，对门外的凝霜说：“凝霜，去请那个女和尚过来。”
凝霜嘟着嘴，打算反驳两句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霍焱不比她家小姐，而且混得不是很熟，一个丫鬟摆架子，总得来说，丢的还是姜家和姜韵的面子。而霍焱，未必就多给姜家面子。
“这丫头，有些意思。”霍焱一笑，自然能够轻易捕捉到凝霜的心理活动。说实话，他其实没有那么残暴的，偶尔吐槽一下他，他也是能够接受的。
“我可告诉你，你别给她带坏了。”姜韵白了一眼霍焱，凝霜心思单纯，最容易轻信他人。若是不怀好意之辈，更加容易上当。
“话说，这丫头什么来历？虽然天赋平平，但是……”霍焱摸了摸下巴，出于纯阳之体的敏感，总感觉凝霜有些特殊。
姜韵摇了摇头，道：“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至于天赋，正如你所见，只是一般。其实也好，就这样，省得被世间污浊。她是被姜家收养的，在没有遇到我之前，总是受到别的丫鬟欺负，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委屈……”
“小姐，霍公子，慧宸大师开了。”门外，凝霜的声音传来。
“请她进来吧。”姜韵开口。
慧宸进来，双手合十，对两人开口，道：“慧宸见过两位施主。”其实除了她，她身后还有两个光头，除了琉璃一族那个法号也叫琉璃的女子之外，还有一个光头，这就是和尚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和尚的气度，比那琉璃还好，虽然修为不高。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和尚，不是华夏人，而是日本人。
姜韵还礼，然后对凝霜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凝霜下去之后，霍焱似笑非笑的看着慧宸，道：“慧宸大师，又见面了。怎么这次还带了一个和尚？不介绍介绍么？”
“这位是贫僧在日本渡化的一位同道，颇具慧根，愿意随贫僧去往西域修行。”慧宸一笑，然后转头，道：“明凡，还不见过两位施主。”
“明凡见过两位施主。”那个日本和尚，用着蹩脚的华夏话，双手合十，对霍焱和姜韵行礼。
“日本人……大师你这墙根挖得不错么？其实，这我也是支持的，再努把力，让日本人全部出家，绝了代，我绝对支持。”霍焱一笑，有些仇恨，刻骨铭心。恨不能早生一百年……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施主，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为何不放下心中的仇恨。”慧宸双手合十，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啊，成佛，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回来么？”霍焱冷笑，道：“大师的话，恕霍焱不敢认同，仇恨，永远都不能真正放下，前人的血泪，我们没有资格代替他们原谅任何人。不出手，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还有，我杀人，从不用屠刀，但凭手中三尺剑，斩尽世间仇。”
“阿弥陀佛……”慧宸双手合十，强忍着出手的冲动。霍焱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总有些钻牛角尖的意思。
“大师是打算把他带到西域么？小心再养出……”霍焱一笑，笑容中的意思，和他后面没有说的话，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没有明说，给这“无怨无仇”的和尚几分面子。这就是霍焱的偏激了，钻起牛角尖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无妨，佛法无边，总能够感悟的。”慧宸一笑，并不介意霍焱的冷嘲热讽。相较于霍焱一棍子打死，慧宸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人心，总有一些善意，无论岁月如何洗礼，都无法洗去。
“佛法无边……”霍焱似笑非笑，道：“我俗人一个，无法领悟佛法精妙，自然而然，也不太敢相信。谁知道，西域日后，会不会培养出一个令华夏头疼的敌人。”
“这位施主，凡尘俗世，皆如贫僧头上三千烦恼丝，一同散去。”那明凡，用蹩脚的华夏话，对霍焱说：“出家人，众生平等，五蕴皆空。贫僧心中，恶念尽去。”
“怎么说呢……”霍焱摸了摸脑袋，道：“别怪我翻旧账，很多年前，一群相信主的人，在华夏烧杀抢掠，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神爱世人，人人平等。其实我也不相信什么人人平等，不然，怎么会有和尚、菩萨、罗汉、金刚、佛祖什么的，不都是僧人么……”
“阿弥陀佛……”明凡哑口无言，众生平等，和人人平等，其实就是一个意思。霍焱不是指桑骂槐，也差不多了。无法反驳的史实，更是无法反驳的称呼。
“众生皆为佛，佛有众生相……”慧宸双手合十，代替明凡，反驳霍焱。不说服霍焱，根据霍焱言语间表现的意思，是要彻底绝了这个和尚乃至他的国家修行的路了。很偏激的一个人，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形容……
“这么说，我也可以为佛了？和尚，你怎么不拜我啊？”霍焱一笑，他不是不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有善就有恶……
“阿弥陀佛……”慧宸也是哑口无言，杀心这么重，哪里有半点佛的慧根……慧宸倒是想渡化霍焱，先不说能不能打过，就算打过了，也是为西域带去一个祸害。以慧宸对霍焱的了解，没有族人的约束，世间再没有任何规则能够约束霍焱了。
“我看，你们就是普通人，贫僧什么的，不过是标新立异而已。”霍焱冷笑，道：“众生皆为佛，那你们，又何必出家？又何来入世？”
“咳咳……”姜韵咳嗽两声，道：“慧宸大师，你造访商会，不知有何贵干？”再任由霍焱这么说下去，和尚都要还俗了……
慧宸双手合十，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总算绕过去了，开口：“贫僧是想来讨一个人情，再渡一人入西域……”
“大师，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华夏，我并不反对你传播佛法，但是凡是总得有个限度……”霍焱打断了慧宸，道：“当然，你若是能够觉得我有慧根，西域也容得下我，我是不介意的。但是，其他人，我就介意了。”
霍焱也好，炼气士也好，都可以看到佛教在华夏生根开花。毕竟，如果是道教那种平静淡然、只求今生的修行，未免让人太过绝望。佛教讲究来世，六道轮回，善有善果，自然是更容易让人接受。这样的结果，炼气士或者佛教也都乐得看到。
但是，并不是说，佛教，便能够肆意渡化华夏族人了，渡化和信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算是一道底线，慧宸可以渡化那个琉璃一族的少女，可以渡化那个法名明凡的和尚，但是华夏一族的族人……
“霍施主，这是机缘，施主为何不成人之美。”慧宸并不死心，那是一个好面子，她不想放弃。
“我成你之美，谁成我之美？”霍焱摇头，道：“大师以为霍焱阻他佛缘，可是他，就真的与佛有缘？那他为何是我华夏一族的族人？又为何不生而为佛？都是人说的，我还说，他与刑天一脉有缘。可是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他的路，不该由别人选择。”
渡化，就是在他人心中埋下一颗佛的种子，有点像道心种焱的意思。不过比道心种焱的动辄要人性命不同，渡化更侧重潜移默化一个人的思想，改变一个人的意思。佛门手段各有不同，但是总归是殊途同归，让其信佛，归纳佛门。
其实，也不能说好，不能说不好，对人而言而已。如果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仅仅是毫无信仰的人，就有些强买强卖的意思。退一万步说，真的与佛有缘，可是什么是缘，也许慧宸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一个人有慧根而已，但是那也仅仅是说他聪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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