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乌孙
“这件东西……”最后，霍玉在一件鎏金兽首壶边上发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霍休的这些后辈都见过，老爷子对于这个东西也并不宝贝，可以说谁都能够碰一下。而且看过了，是赝品，看着年代挺久远的，其实是作假的，最多二十年，鎏金的，不值钱。
“有什么问题么？”霍去病最先注意，然后就看呆了，这件东西，应该是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世知道这件东西来历的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了，但是，这件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霍去病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东西应该已经深埋地下了。
“怎么了？”霍焱看过去，霍玉发呆倒好解释，她在大学时期就是学历史的，现在从事的工作都与之有关，看到一些奇特的东西，很正常。但是霍去病不应该啊。
“听师弟说你是学历史的，那么你是不是看出了这东西的来历？”霍去病问霍玉。
霍玉点了点头，说：“如果按制造风格来说，这应该是公元前一百多年西汉时期的作品，制作手法应该是西域的风格，而且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乌孙，因为我们正在研究乌孙，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了，但是，上面的兽首却不是乌孙国的，反倒是……”
“那个东西叫貔貅，是龙之九子之一，有着开运、辟邪、镇宅、化太岁、促姻缘等作用，身如虎豹，首尾如龙，色亦金亦玉，头生一角。”霍焱解释，这种神奇的物种，于五千年前一战中灭绝，但是在虚空战场存在，归于万族之内，并非妖族。
“不错，我在虚空战场也听说过，貔貅一族与华夏交好，甚至在华夏一些弱小的分支，把他们当成图腾在膜拜。”那三个来自霍族的老人点了点头。
“这东西，是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他第一次准备出使西域的时候，我刚出生，待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封为冠军侯了。随后第二次出使，是我死的前一年，乌孙派人过来，他们学习了我们的文化，铸造了九件这样的壶，分别是龙之九子的形象，以示友好。当时，皇帝陛下赐予我一件，正是这件。第二年，我就病重，弥留之际师伯以无上手段将我封印，葬下后，师伯又把我移到始皇陵。记得这件东西，应该陪我葬下了，也许我记错了吧。”霍去病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乌孙和西汉还没有正式建交。
“等等，冠军侯……”其实霍玉没注意到其他的，在霍去病说自己封为冠军侯后，后面的话都没有仔细听，因为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研究西域的历史，难免会研究张骞出使西域的故事，就绕不开匈奴，而提起匈奴，就绕不开霍去病。
“不错，我正是冠军侯霍去病。”霍去病点了点头，这里都是霍焱的家人，没必要隐瞒。
“冠军侯……”一石激起千层浪，霍焱虽然之前介绍过霍去病，但是众人只当是与霍去病同名同姓而已，未曾想，这是真实生活在西汉时代的古人，而且还是在现代都有着偌大名气的古人。要知道，就算是霍焱在当时也是吃惊了好一会。
“冠军侯，你能给我签名吗？”霍玉走到霍去病身边，很羞涩的说。
“玉姐，别犯花痴了，这件事搞定，我连嬴政的签名都给你搞到手。”霍玉这个样子，霍焱还是第一次见，其实也不算奇怪，研究历史的，对这样的人物，自然怀有别样的情怀。
“这个鎏金兽首壶，是个赝品，年份最多三十年。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出这么多，再多就要问我的老师了。说起来也巧，他们现在就在新疆，挖掘乌孙的遗迹。”霍玉定神，道，“其实这也说不上奇怪的，一件赝品而已，应该和你们要找的东西无关吧。”
“也不一定，如果按照年份来说，是对得上的，正好是那些人叛族的时候，而且，如果这是汉武帝赏赐给霍去病将军的东西，被霍休收藏了，必然有深意。”霍族的老人说。
霍焱也点了点头：“与其说巧合，我倒认为是必然，这么一件赝品，谁也不会注意到，或许爷爷把想说的都写在上面了。有时候，信息的传递不一定要靠文字的。”
“如果说的话，确实有问题，皇帝陛下把这东西赏赐给我之后，我一直没有给外人看过。西域的铸造手法本身就巧夺天工，一般人模仿不来，而且，历史发展到现在，遗失了很多东西。别说这东西在史书上都没有记载，就算有记载，也没人能够模仿描摹出来。只有一个可能，以现代的科技，见识过我的那个壶，才能够依葫芦画瓢造出来，这样的话，细微之处应该会有些差别的。”霍去病也点了点头，这东西是汉武帝赏赐给他的，所以他最有发言权。
“玉姐，你说以现代的考古技术，能不能还原一个这样的鎏金兽首壶？”霍焱问。
“完全还原自然做不到，但是到可以模仿个大概出来，不过一定要原来的壶，不然的话仅凭文字的描述，是做不到的。”霍玉沉吟片刻，道：“其实，考古界未必能够还原，但是我知道，有种人必然能够还原。”
“古董贩子。”霍焱都没有经过大脑就想出来了，这样说也许不够具体，但是意思是这个意思，这种人对古董的认知超过了一般的学者或者教授，看一眼便知道古董的底细。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造假高手，古董行业里那诸多的赝品，都是出自他们的手中。
“我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霍玉说，“因为我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所以我认识不少这样的人。”因为霍玉对历史有很浓厚的兴趣，所以经常出入古玩市场，认识这样的商人也就不足为奇了。她在里面吃过亏，也得过好处，因为样貌不差，所以也结交了一些人。
霍焱摸了摸下巴，道：“这样，霍族的三个人还是顺着我爷爷那条线查下去，看看我爷爷之前的经历。师兄，你带着诗雨去新疆，顺带去一下你的陵寝，确定鎏金兽首壶的来历，然后去查查乌孙。我则和玉姐去查查这件赝品，看看是不是有人仿造。无论有没有结果，三天之后，我们在新疆会合，去乌孙。”
“好。”最先离开的是霍族的三个老人。他们才是最急的，因为现在他们发现不止一伙人盯着那件东西，如果动作慢点，很有可能失去先机。但是现在也不能确定东西是不是在乌孙，不过存在于乌孙的可能性很大，现在只能这么瞎猫碰死耗子了。
“乌孙……”霍去病和霍焱都摸着下巴，对于乌孙，其实霍去病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国家在西域三十六国中不像月氏、大宛那样有名，也不像楼兰那样神秘，在史书中也未曾留下浓墨重彩之笔，投汉、投匈奴，在两个强者政权中苟延残喘着，并不算出彩。而乌孙正式和西汉建交的时候，霍去病病逝两年了，对于这个西域小国，印象并不深。
“其实，如果我在当时有我舅舅一般长命，西域到底存在几国，还是两说。”想了很久，霍去病开口，“当时，我的姨父，他绘制了一张宏伟的战图，那时候我舅舅虽然年长，但是领兵打仗，不深入敌后还是没有问题，我正值盛年，横扫匈奴，给了那位皇帝陛下极大的信心。当时的大汉也是兵强将广，除去我和舅舅之外，能征善战、领兵打仗的将军不在少数。”
“但是，没有如果。”霍玉激动的说：“在现代，有人对你的评价就是上天派你来消灭匈奴的，匈奴已灭，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继续回到天上化为最明亮的将星。”
“这都是历史了，事实是，师兄没有死，继续活着，他依旧会成为人间最明亮的一个将星。”霍焱打断了他们，倒不是嫉妒自己的姐姐对自己的师兄那么推崇备至，这毕竟是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乌孙、西汉都成为了历史，没必要这么揪着不放。
“但是，我记得当年我舅舅说过，乌孙当灭。”霍去病道：“我舅舅虽然沙场征伐，但是与我不同，他没有我那么重的杀气，尤其这句话是在他和陛下勾勒战图的时候说出来的，乌孙有妖，天降陨石灭之，未尽，当戮。我从来没见我舅舅说过这么重的话。”
“所以，如果推算正确，那件东西在乌孙的话，卫青将军所说的妖和天降陨石都与之有关了？”霍焱看到霍去病点头，想了想，道：“这么看来，那件东西也未必是件好东西了，这件东西决不能被外人得到了，否则新疆多半会不得安生。”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一明一暗，你们在明处，我和诗雨在暗处，相互照应，出了事也不至于焦头烂额。”
霍焱点了点头，道：“诗雨目前的修为不差，如果是对付像霍族这样的金丹修士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些，西域炼气士少有涉及，对于我们来说，西域三十六国现在同样神秘。还有，诗雨，跟着去病哥哥，你也要注意一些，不要给他添麻烦。”
“我有一个弟弟，还没有过妹妹，正好，有个妹妹给我添些麻烦也不错。”霍去病哈哈一笑，摸了摸霍诗雨的头。
霍诗雨并不反感，事实上霍去病和霍焱很相似，只不过没了霍焱那种不靠谱，还是师兄弟，所以霍诗雨一直以来都把霍去病当成了哥哥，或许不如霍焱那么信任。和霍去病一起倒没什么不愿的，反正这里的事霍诗雨也插不上手，倒不如跟着霍去病去经历一番。
“你也小心一点。”然后霍去病带着霍诗雨也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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