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霍诗...

    飞机上，霍焱和莫子麒所坐的地方几乎是低气压区。两人都是各怀心事，霍焱在回想起往日和霍诗雅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久久无法忘怀，而莫子麒，在怎么想委婉的将这件事告诉霍焱，让霍焱不至于失控。但是一切事情的起因，是霍诗雅的死亡。
    霍焱，确实没有失控，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失控了。从下山开始，他最先接触的是霍诗雅和霍诗雨，从一开始，霍诗雅对他很好，即便是在霍家富有的时候，也从未摆过大小姐的架子，而且一直在充当姐姐的角色照顾霍焱。霍家没落之后，她也是一直默默无闻的肩负起对自己和霍诗雨的照顾。尽管天赋不怎么样，但是一直尽到了一位长姐的责任。
    回到潭州，霍焱和莫子麒直奔医院。下了飞机之后，莫子麒再接到了赤虺的电话，之前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赤虺的话还没说完，在那之后，霍战来过，以逆天本事留住了霍诗雅，或者说吊住了霍诗雅一口气，虽说时间依旧不多了，但是还是可以坚持见到霍焱最后一面。
    霍诗雅是被搅碎了生机，神魂皆灭，就是死了，除非是传说中的仙药或神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救回来。但是这样的东西，即便是真的有也不属于霍焱，甚至就算是霍战也没有那样的东西。除此之外，这样的生死是无法逆转的，众生有寿，终有尽时，这就是道。
    “姐姐。”霍焱来到病房，霍诗雨、杨君雨和赤虺都在，霍诗雨和杨君雨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至于霍诗雅，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没有丝毫神采，如果不是还有略微跳动的心脏，或许谁都会以为她死了，因为在她的泥丸宫，三魂七魄已经变成了碎片。
    “小焱。”听到霍焱的叫声，霍诗雅艰难的转过头，露出一丝笑容，说：“你来了，我也可以走了。挺了这么久，感觉挺痛的，以前看到你满身伤痕回来，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真的受了一剑才发现，真的很痛……”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霍焱眼角带泪，轻抚霍诗雅的头，转过头，道：“胖子，我记得天机门有种秘术，叫做续命术。”很简单粗暴的名字，作用一目了然，就是续命。
    “没用的。”莫子麒摇了摇头，别说这种逆天的秘术不是他能够掌控的，就算他知道，以他这种修为，也不能够施展。况且，续命术也不是这么使的，霍诗雅的生机尽灭，神魂破碎。即便真的活下来，随着岁月的腐蚀，肉身会逐渐腐烂，腐烂的肉身根本就保护不了霍诗雅尽碎的神魂。即便续命术真的能成，霍诗雅以后也会像一个亡灵一样苟延残喘。
    “我还有一粒玉续丹。”霍焱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拿出一个葫芦，在里面死命的找着。玉续丹确实存在，也确实有续命的功效，但是依旧救不活霍诗雅。而且，霍战将这粒玉续丹拿给霍焱续命的，是怕霍焱的纯阳之体超出掌控。但是，在慌乱之中霍焱没有找到，玉续丹并没有放在这里，而是被他珍之又重的放在了其他地方。
    “这是千年血参草，我帮你炼化。”霍焱拿出一根人参，催动幻世青火开始炼化，瞬间便将人参炼成了一团红色的液体，这是参草液，每一滴都能够救命，但是救不回霍诗雅的命。
    “霍焱……”看到霍焱这个样子，赤虺上前，打算阻止霍焱。血参草虽然非凡，但是霍诗雅这是生机尽灭，浪费了在将来可以为霍焱保命的灵药不说，还是做无用功。而且，霍焱这偏执的样子，挺让他难受的，如果他当时多了个心眼，也不至于如此了。
    这时候莫子麒突然按住了他。他当然知道霍焱做的是无用功，但是一直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霍焱这么做至少能够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尤其是最近他的亲人还在接二连三的死亡，面对死亡，普通人或许只是会难受，虽说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并不至于无力。但是他们是与天争命的修士，那种无力的感觉会更强，如果不发泄出来，霍焱很有可能会陷入癫狂。
    “随他吧，至少这样他还能好受一些。”莫子麒对赤虺传音。
    “小焱。”霍诗雅苍白的手抓着霍焱，说：“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你没有必要这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面对死亡，谁都是无奈的，你也不例外。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这个家，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霍焱挥手，将参草液打入霍诗雅体内，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姐姐会这么死亡，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的。”霍焱在心底呐喊，尽管已经成为了定局，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姐姐……”那声来自心底的呐喊最后发出了声音，因为他看到霍诗雅无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见一面，真的只是见了最后一面，连给霍焱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参草液霍焱甚至来不及帮助霍诗雅炼化，霍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诗雅的手无力垂下。
    霍焱有些抓狂，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的很可怕。霍焱守着霍诗雅的尸体，想着她会睁开双眼，但是始终都等不到她眼睫毛动的那一刻，逐渐冰冷的**，也冰冷了霍焱的心。
    虽然如此，但是霍焱还是强忍着悲痛，让霍诗雅入土为安。暂时，他还不能悲伤，杨君雨失去的是女儿，那是她从身上掉下来的肉，霍诗雨失去的是姐姐，陪伴了她十五年，最亲密的人。相比之下，自己真的不算什么。
    霍诗雨和霍振刚葬在了同一个地方，都在宁乡，自始至终都在瞒着霍休，用的是霍雄刚的地，那片地方并没有征收。对于霍焱来说，入土为安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传统。葬下的那一天，杨君雨和霍诗雨都哭得死去活来，英年早逝，无论对谁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尤其，她们还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
    很无奈，霍焱听着自己母亲和妹妹的哭声，心中不是滋味，但是没有办法，很无力。他可以轻易的让一个人死，却没有办法让人生。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们，无力的他只能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不断的在心中默念度人经，期盼着来生，尽管是一个连他都不相信的悖论。
    霍雄刚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尽管以前确实做了很多的混账事，但是现在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曾经霍焱在他眼前，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今天，他才突然明白，这个侄子也是一个普通人。
    “节哀顺变。”或许这句话，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剩下的，霍雄刚也不知道怎么说。
    霍焱没有说话，对于大伯的安慰，他很感激，但是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对于秦隐，霍焱承认，忽视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当他为一株路边草，没想到，这株路边草，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姐姐。所以，霍焱想让秦隐体会到比兰托更疼的痛。
    “你打算怎么办？”等霍雄刚离开后，莫子麒和赤虺一起到了霍焱这边。他们算是霍焱的兄弟，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兄弟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复仇。
    霍焱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很疑惑，疑惑的是自己修道的意义。原以为，自己强大起来，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更好的未来，但是现在，自己的家人接二连三的死亡，霍焱真的不知道，自己修道有什么意义。看到自己的家人那么伤心，他很困惑。
    “你怎么了？”莫子麒看向霍焱，他认识霍焱这么久，还没有看到霍焱这么秃废。甚至于就算是赤虺，也没有看到过霍焱这般颓废，那颗修道的热忱之心，早已随着霍诗雅的死亡而变得冰冷。霍焱的心志，一直是他们所见过的人中最坚定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霍焱摇了摇头，说：“暂时就这样吧，我想陪着我母亲和我的妹妹。胖子，你和我师兄一起回虚空战场吧。至于我，短期内是不会去虚空战场的，你跟着我也没什么意义。”
    莫子麒看到霍焱这个状态，不由得有些皱眉。他来华夏其实说有目的也没什么目的，主要是为了历练，虽说有些别的目的，但是那个目的早已没有和霍焱的友谊重要了。而且霍焱在这种时候叫他离开，他是不会离开的。
    莫子麒想说话的时候，赤虺突然拉住了他，说：“你自己冷静冷静也好，我们就先离开了。你是刑天一脉唯一的继承人，你的责任你必须清楚。”说完，赤虺就拉着莫子麒强行离开了。
    “什么意思？咱们就这么走了？”莫子麒满脸不忿，这算什么事？明明都是来帮他的，结果被他赶走了。自然，他是不甘心的，当然，担心的因素还是居多的。
    “你才认识他么？就算他暂时有些想不通，但是迟早会想通的，我们就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赤虺说，“既然他这么说，给他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好。”
    “那我们就这么离开了？”莫子麒还是有些不甘心，因为霍焱的状态很不稳定，这么任由着他的话，有些担心。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赤虺对此很有自信，“而且，我们确实需要离开，徐福的一个直系后代，徐族现在除了秦隐、徐福之外唯一的一个族人，现在就在虚空战场。而且，这个人还是秦隐的妻子。我们的目标是她，至少，把她逼到华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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