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山魈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玄元么？”蚩熊张着嘴巴，整个过程中居然会是以更为擅长战斗的姜哲为辅，干净利落。
玄元笑了笑，手持白色虎刀，轻轻一削，削去黑色人影脸上的黑雾，露出真容。这竟然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看样子老的甚至就要死去了，实在是想不到，刚才动手的居然是他。
“天麟，这是怎么回事？”姜哲看向正服下丹药调养的姬天麟。
姬天麟轻呼一口气，将刚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在霍焱离开后，姬天麟便想着与玄元几人汇合，于是便往北峰赶，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遇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先是劝阻姬天麟离开，姬天麟自然不愿，然后就成这样了。
由于老人突然出手，姬天麟没有防备，所以一击之下就被打伤了。好在是在这附近，姬天麟才活着赶到，因为老人打伤他后，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一个劲的追着他，招招致命。
“你是什么人？”姜哲问。
“不能去，不能去……”老人被俘后，只是重复这句话，再也不说其他，仿佛魔怔了一般。
“霍焱呢？”玄元看向姬天麟，如果霍焱在，根本就不会给老人出手的机会。玄元知道，他能这般轻易摆平的对手，对霍焱来说更加简单，他不想姬天麟一般，以为对方是个老人就会放松警惕。
“霍焱说他进去看看。”姬天麟回答，如今他越来越看不懂这里，也不知道霍焱怎么样了。
玄元点了点头，看向这个老人，对姜哲说：“这个人失去了神志，所作所为全部是潜意识操纵，所以在他这里，问不到什么。”
“活死人……”姜哲吐出三个字，概括了这个人的状态，介于生死之间，却没有死透，浑浑噩噩、不人不鬼的活着。
“为什么……这里会有活死人？”姜韵问。这种生物的产生需要很大的机缘，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正常，他是靠着一口怨气撑着，却有放心不下的事。”玄元一叹，“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投井的老人之一。进一步就成就怨灵之魂，化为冤鬼，彻底失去意识，成为一个只知道复仇、杀人的凶器。”
说完玄元看向姜哲，继续说：“看样子我们目前是无法破阵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四灵阵在支撑他们。”
玄元所指，自然是这样的活死人。这样的人聚天时地利，所以诞生之初便非常强大，不仅有种种特殊的能力，更是能够凭借潜意识驱使战斗。
所谓天时，应该是他们投井的时辰，正巧处于某种特定的时间。而他们身处四灵阵内，有四相之力支撑，这便是地利。而含冤而逝，使得他们的怨气无比强大，从某种程度来说，怨气也是一种能量，正是这种能量的结合，才成就了活死之人，此谓之人和。
像这种活死人有两个极端的说法。一种说这东西罪恶之力，幽怨滔天，连地府也不愿去收。另一种说法是这玩意可悲可泣，感天动地，以至于连天也怜惜他的性命，愿意让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至于民间，也有关于这个东西的记载，其中一种说法，这玩意就是僵尸的一种，最有名的便是春秋野史中记载的将臣。此乃其中大能者，不仅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更是拥有自主的意识。
姜哲点了点头，身为炼气士，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只要这活死人未曾作恶便不会杀之。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活死人也是可怜之人，上天都有好生之德，自然是会留下一条生路的。
其实，自从玄元知道霍焱单独进去后便坚定了不再破阵的决心。因为他深知霍焱的打算，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一方人马吸引对方注意，另一边隐藏在暗处。而这滔天雾气，一眼不能望穿，则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不过这个玄元并没有和其他人坦白，如果没有猜错，这暗处的一波人马，肯定就是霍焱。霍焱连姬天麟都没有告诉，肯定是想留下一个后手，所以玄元只能出手，用自己代替霍焱，不让对手们起疑。
至于这个可怜的活死人，玄元把他收入玉龙阵中。一来剥离四灵阵和他的关系，使得后来他们可以顺利破阵。二来蕴养活死人，能够让他恢复前世的记忆，拥有自主意识。就算不能达到将臣那般地步，也不会浑浑噩噩下去。
然后，一行五人下山，开始往迷雾中走去。不过他们却并不担心再遇到这样的活死人，一来这种东西实在难得，二来凭借四灵阵的能量，也蕴养不了两个活死人。
路上，姬天麟向其他人讲述了他和霍焱在离开之后的见闻，这么多人动脑筋总比他们两个好。
“玄元，你给我交个底，你究竟有没有能力对抗化气为神的炼气士？”之后，姬天麟把玄元拉到一旁悄悄问。他必须要搞清楚，假如霍焱不在，凭借他们的力量，能不能对付那几个人。
玄元苦笑，道：“妖帝冢你也看到了，徐氏一族那个化气为神的炼气士一掌就把我制服了，霍焱也是凭借禁术偷袭九死一生才解决了他。至于我……你更是想也不用想，虽然妖帝冢后我们都有进境，但是对付化气为神的炼气士还是差一大截。”
说完，玄元顿了顿，道：“不过那个洋和尚，我还是有几分把握，如果我和你联手，未必不能解决掉他。”
听完姬天麟是愁云惨淡，己方最强的两个，才能勉强解决对方最弱的一个。这算什么，还没开始就输了，不过好在其他人不清楚情况，看到玄元以那种残暴的方式解决一个把姬天麟打得半死的活死人，以为玄元与霍焱一样皆是以弱博强的高手。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霍焱每次的增长都是飞跃式的，而是刑天一脉本身就是擅长战斗的传承。对他来说，化气为神也未必如同洪荒猛兽一样可怕。”玄元看姬天麟士气低落，安慰道。
其实也算不了安慰，既然霍焱有把握去望源村，说明他有全身而退的本事。之前霍战在所以霍焱肆意妄为，而今霍战去了虚空战场，所以霍焱也变得谨慎一些，他敢独入虎穴，必然有一定的资本。
姬天麟点了点头，道：“但愿吧。”
两人的交谈没有让其他人知晓，之后玄元和姬天麟走在队伍最末，不时窃窃私语，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而前面蚩熊和姜氏兄妹，也有些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里面还有一个化气为神的炼气士的关系。
其实另外一个被道家封印的修士，姬天麟也不敢确定他的来历和修为。道家一直秉承道法自然，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被道家所封印的多半不是好人，修为也不算太高，不然也不可能两百年都挣脱不了伏妖咒。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五人一蛟踏入了迷雾之中。迷雾中存在着一股淡淡的妖气，如果不是玄元，甚至都发现不了。这么一来，几乎可以肯定，里面有一只妖了。
“妖……”姬天麟听到玄元这种近乎肯定的语气，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因为，妖的种类包含太多。像妖族这样先天灵智已开、化为人形的生物，后天开灵智、拥有兽的体型这样的生物，还有妖物，都是属于妖的种类。
“不能确定种类么？”姜哲皱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不能确定里面的东西，会很被动的。
玄元摇了摇头，说：“气息太少，分辨不出。不过我比较倾向于妖物，也只有这种东西才能自如的控制同样天生地养的四灵阵。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用了其他的方法控制四灵阵。”
玄元想，如果此时霍焱在就好了，他体内有同样天生地养的三种灵火，必然可以分辨出是否是妖物。这样一来，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如果是妖物，我倒想到了一种。”姬天麟一笑。
“这么说来，我也有一个猜测。”玄元也是一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两人的默契而笑。
“山魈。”姜哲替他们说出了他们的猜测。
“不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十二个陶瓷碎片中存在不同的气息。”玄元点头。
山魈乃是鬼怪的一种，在昊天一脉的典籍中记载，山魈食百物、融神魂，造成了气息的多样性。而山魈被伏妖咒封印后，体内各种气息剥离，这才导致了姬天麟的那种错觉。
如此一来，便是最好的解释。在明朝中叶，邵阳市望源村中，出现了一个屡伤人命的妖物山魈，道家炼气士听闻后，使得神通与之搏斗，然而实力悬殊，只得使用伏妖咒将其一分十二，以坎术地支阵法镇压。
而出人命的地方就是望源村，这也解释了老人们为何不肯填井，填井会破坏地支阵法，使得镇压之法失效。而老人们大多都是恪守古规的守旧之人，听闻这个传说长大，所以才会如此坚持。
然而，人算不过天算，古井干涸，使得坎术失效，山魈魂魄屡次出来作乱，使得老一辈与年轻一辈的恩怨达到了一个顶点，加上洋和尚屡次蛊惑，这才酿成这么一个悲剧。
玄元几乎都可以推演到事情的一切发展，前提是那个封印确实是妖物山魈。只不过玄元依旧有些想不通，山魈怎么会突然之间害死三条人命，这怎么也说不通。要知道，两年前以山魈的本事也只能勉强害死一个孩子。
想不通的事玄元也没多想，反正要进去了，到时候就会解开迷雾。如果知晓了对方的来历，哪怕只是推测，都有应对的办法。
“那个洋和尚……为什么还会待在里面？”玄元看了一眼迷雾深处，十年了，就算修炼，也没必要在里面待十年。况且西方的道统与华夏不同，不存在闭关这么一说。
而且，望源村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有什么目的？背后之人始终没有蛛丝马迹。
这个两个谜团未解，玄元总有些不痛快，不知道为何，玄元总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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