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业火
宋凝香不知道的是，在她的不远处，霍焱和玄元看着她的离开。
“你没动手？”玄元瞥了一眼霍焱。
霍焱摇了摇头，道：“现在出手就不好玩了。”
“你就不怕他们翻盘？”玄元很是不忿，自己费尽心思帮霍焱弄来情报，他居然不玩了。
“那怕什么。”霍焱无所谓的说：“北幽宋家，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插手。”窃人传承，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北幽宋家或许敢开罪一个和善的刑天传人，但是一个发狂的刑天传人，他们绝对不敢惹。
“你就吹吧。”寒玉翻了一个美丽的白眼，虽然她知道玄元的来历不一般，看那宋家女子的眼色就知道。但是，九州之地在虚空战场来说并不算多广袤，如果是姬氏轩辕一族和姜氏神农一族说这种话还好，霍焱就属于吹牛了。
霍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然后想起了程蝶衣，道：“这是程蝶衣，算是同门师妹。”
玄元点了点头，笑着对程蝶衣说：“妖帝夜白的陵寝，你应该拥有一枚钥匙吧？”
“你怎么知道？”程蝶衣大吃一惊，突然觉得玄元很可怕，他居然有种看透人心的能力。
“知道这些并不难，我精通术数，很多东西都可以算到。”说完，玄元看向霍焱，道：“看样子，虚空战场中有人插手这边了。”
霍焱点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宋凝香私自行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妖帝夜白的陵寝，那第四枚钥匙，在谁手里。”
玄元点了点头，这个也确实需要考虑。作为智囊，他必须要考虑所有的因素，确保自己这边所有人的生命。
“走吧。”玄元要好好谋划一下。
“你们先走。”本来霍焱打算一起离开的，不过，他突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决定等一下。
“那你师妹怎么办？”就在霍焱离开的时候，玄元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随你。”霍焱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把我当保姆了。”玄元以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然后双手结印，青光一闪，两人一鬼离开了这里。
夜朗星希，一片寂静。5号宿舍，这是女生宿舍，属于高一新生，霍诗雨便是住在这里。临近子时，这里一片漆黑，偶尔有几声女生嬉闹传来，接着便是宿管大婶的呵斥，声音最终被夜色吞没。
谁也不会注意到，宿舍楼前的草丛里，趴着一个胖子，目光盯着六楼，杀气弥漫。他叫唐仇，华夏最好的杀手，没有之一，他的目标，从来就不会失手。
“胖子，你在干嘛？”下一秒，唐仇发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转过身一看，这是一个和自己目标人物很像的人，不同的是，他是男的。
唐仇手中有一把刀，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杀手锏。每每遇到死局，那把刀总是能够帮唐仇翻盘。而现在，那把刀，架在了唐仇的脖子上。
唐仇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是怎么办到的，他只知道，对方的身手，超出自己很多。
“兄弟，你怎么发现我的？”唐仇赔笑，他现在算是明白自己那堂弟有多坑了。唐仇知道，别看对方和和善善的叫自己胖子，那是因为自己没动手，只要自己动手，脖子上那脑袋肯定会被削下来的。
“行了，胖子，我知道你的来历，你也别跟我打哑迷了。老实告诉你，你要刺杀的人，是我妹妹。”霍焱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兄弟，这是误会，我还没下手来着。”唐仇就比较冤枉了，他的确没想下手，至少现在还没想下手。
“你说，你这把刀能不能割破你的皮？”在霍焱看来，不得不说，这胖子真言说瞎话的本事太好了，脸皮太厚了。
“别，哥们，我说的真是实话。”万一真被这么干掉了，唐仇哭都找不到地哭，心中对那杀千刀的堂弟咒骂不停。可是面前这个少年，真心不好糊弄。
“真的？”霍焱其实没想杀他，如果真要杀他也不会这么多废话了。这胖子很有意思，而且，拥有炼气士的天赋，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炼气士。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唐仇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是他刚想动手，才发现，对方另一只手死死扣着他的手腕。而且根据对方传来的力道，自己如果再动，那手算是废了。
“姑且信你。”霍焱松手，把刀还给唐仇，道：“你走吧。”
“你放了我？”唐仇接过刀，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霍焱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敢对我妹妹出手，结果你是知道的。”
唐仇点头，开玩笑，早知道对方来头这么硬，他是不会出手的。身为蜀中唐门中的高手，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群人，实力远在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之上。而面前的这个人，显然应当是其中之一。
霍焱哼着小曲回家，这个唐仇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嬉皮笑脸的，眼神中却有一股和自己很像的狠辣。虽然说自己可以杀了他，但是杀了他终归少了一个乐子，不如留下来，自己的红尘炼心想必会很有乐趣。
霍焱推开门，发现自己屋内所有家具都被移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红绳。显然，这是玄元的手段，他又在推演。
“话说，你就不怕心力交瘁吐血而亡么？这已经是你一个月第二次使用天地方圆了。”霍焱小心翼翼跃过红绳到玄元的身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玄元，真的会心力交瘁导致某种不好的后果，更严重可以会影响他的前路。
玄元看了霍焱一眼，道：“没办法，如今涉及到了虚空战场以内的势力，不得不用心。”
“这是……”霍焱很快发现，这密密麻麻的红绳，比上次还复杂，玄元能够布置都算厉害了，更何况还需要理清。
“围绕妖帝夜白，我推测出了至少六股势力。”玄元指着红绳，对霍焱说：“首先是我们两个，其次是寒家，还有宋凝香一行。其中可以确定，我们三方都是拥有一枚青铜钥匙，我们的是在你师妹手中，宋凝香的钥匙不知道从何得来，寒家的是寒玉的。”
霍焱点了点头，道：“另外，还有一方势力掌握着第四枚钥匙，姜家、天璇、妖族，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姜家常年盘踞，必然知道此地特殊之处，而天璇门下，亦有弟子来此，不排除也是为了妖帝夜白。”
玄元点了点头，霍焱的到来，也减轻了他的一些负担，两个人这般思考，总比一个人好。
“此地与湘西相距不远，未必九黎一族不知道，所以这也在考虑当中。”玄元补充，“加上如果有虚空战场之中的势力参与，未尝不会有姬家的谋算。”
霍焱摸了摸下巴，道：“我们现在的问题，北幽宋家是否参与其中，又是否有妖族大能对姬家施压。如果这两点确认，我们是弱势一方，趁早把钥匙扔了。”
玄元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对，这里是姜家的地盘，姬家是不可能参与进来。”
“算了，虚空战场中的争端，让他们自己解决，这点与我们无关。”霍焱摇了摇头，如果不存在姜家或姬家，玄元插手霍焱是没二话的。但是，这两股势力参与进来了，玄元就没必要出手了。
玄元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霍焱在这里，他想插手也插不上手。霍焱一直很反对玄元插手任何与姜家、姬家有关的事情，这和玄元的道心有关，只是身为玉皇，他怎么可能不参与，一切都是命。
霍焱知道，玄元心有不甘，和霍焱不同，玄元心系苍生，而虚空战场中，很多势力都不属于华夏。但是霍焱也无奈，他只是一个人，玄元也是一个人，还不足以改变任何事情。
而这时候，红绳突然起火，火势很快，先是一处，然后是全部。这是一种黑青色的火焰，并不属于霍焱。
“因果……”霍焱喃喃自语，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挥手，焚天赤焱飞出，与那青黑色火焰对抗。
霍焱认出了这种火焰的来历，这是因果之火，无业而生，属于业火。这并非释教所认为的那种业火，这是冥冥之中存在的一种东西，神秘且复杂，甚至连霍焱的师父也可以造成伤害。
这种火焰，无根无本，如鬼魅一般，没有来历，没有主人，没有固定的颜色和形状，普通人沾染到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然而，古往经来，死在其手上的，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大能者，还有普通人。
这种火焰的记载，来自于虚空战场的一本杂记，如果不是霍焱天生与火亲近，也许也不会记住，关于它的来历太少了。只知道这种玩意恒古以来便存在着，据说曾经烧死过仙。
青色表妖、黑色表冥，这是死去的妖族大能。这是霍焱唯一能够认出的，表明这般杀机与死去的妖族有关，显而易见，是妖帝夜白。
焚天赤焱艰难的抵挡着业火的侵袭，业火并未对霍焱造成伤害，这是冲着玄元去的。仅一瞬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霍焱也只能够死死地挡在玄元前面，只希望那上面的记载不是在糊弄自己。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待玄元反应过来，霍焱已经到了自己的前面。玄元知道霍焱很艰难，顿时准备运转元力，给那火焰以教训。
“你别出手。”霍焱制止了玄元，业火最大的特性便是针对人，如果玄元再出手，定然会助长业火的气焰的。
霍焱双手结印，一朵红色的莲花盛开，包裹着所有业火，道则之力流转。九瓣花瓣上烙印着天然的九只神兽，龙吟虎啸，震耳欲聋，这是大道之音。
花瓣合拢，把所有业火包裹，逐渐化为一枚种子，飞到霍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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