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简亦舟猛地上前一步,秦时及时拦住简亦舟,攥住他的手,“舟哥，你先别激动。”转头对这位有头有脸的秘书说道，“报告出来了么？会不会出错？”
    “还没有，初步判定。”
    秦时对简亦舟的爷爷没有感情,毕竟是刚认识,但这是简亦舟唯一的亲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明天。”
    秦时握住简亦舟的手，简亦舟想甩开，秦时用力握着,说道，“我们能跟爷爷的主治医生聊聊么？”
    “可以。”
    简亦舟阴沉着脸，他想脱离秦时,但秦时一直没撒手。
    医生办公室离这边有些远,秦时拉简亦舟过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秦时说，“不要想着挣脱我,简亦舟,我不是外人。”
    简英的晕倒是因为血糖低造成，他以前也有血糖低的毛病。可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医生给简英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简英的肝部有一块阴影。
    “可能是肿瘤,需要进一步确诊。”
    “能治好么？”
    “分良性还是恶性。”医生说,“在没出结果之前，所有的都是猜测。”
    “那我们还是往好的上面猜吧。”秦时说，“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医生看了看秦时，才开口，“是这个道理。”
    简亦舟一直保持着沉默，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秦时开口，“舟哥，你不要——”
    简亦舟转身把秦时抱进怀里，用力抱着她。
    “舟哥？”秦时开口。
    简亦舟不说话，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秦时心软了一些，抓住简亦舟的衣服，宽慰道，“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快门声响，秦时猛地推开简亦舟，抬头看过去。一个普通打扮的人拿着手机，跟秦时对上视线，秦时目露凶光，那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秦时拉上简亦舟羽绒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推到电梯间，大步朝拍照的人走去。这条走廊是只有一个出口，秦时这边。
    “你拍我干什么？”秦时尽可能做出普通人被拍的愤怒。
    “抱歉，我以为你是明星，我这就删。”
    能在这里住院多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人连忙拿出手机找到照片删除，给秦时看，“无意冒犯，我删了。”
    “删干净。”秦时说。
    他又把垃圾箱里的照片处理掉，秦时才说，“我不喜欢拍照，谢谢配合。”
    转身回去没看到简亦舟，秦时心里嗡的一声。拿出手机打给简亦舟，暂时无人接听。秦时的火气就冲了上来，她等不及电梯，直接从步梯冲下去直奔简英的病房。
    撞开门，简英正在测血压，抬头看她，“干什么？”
    “简亦舟没在这里？”
    “他怎么了？”简英蹙眉。
    “没事。”秦时点头，转身要走，简英叫住她，“你叫秦时？”
    秦时停住脚步，“是的，爷爷。”
    “你过来。”
    秦时着急找简亦舟，哪有心思过去跟他聊天，“我一会儿再过来跟你说话吧，我现在有急事。”
    简英居上位多年，谁都是言听计从，没见过秦时这么横的。
    “我还——”话没说完，秦时关上门跑了。
    简英：“……”
    秦时又打给简亦舟，这回简亦舟接通了，秦时怒气冲冲，“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跑什么？”
    “后面花园。”简亦舟说，“别生气，我就抽根烟。”
    秦时转身往花园跑。
    简亦舟确实在花园，冰天雪地里，他站在那里抽烟，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秦时的心情很糟糕，走到简亦舟的面前，抬头，“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还不接电话？简亦舟，我是什么？在你心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外人？”
    简亦舟漆黑的眼注视着秦时，秦时很烦，拿走他的烟掐灭扔到一边，“你现在说一句，你不需要我，我立刻走。”秦时站的笔直，抬起下巴，“简亦舟，我非常讨厌你现在的状态。”
    简亦舟猛地把秦时拉进怀里，俯身凶狠的吻下去，秦时的声音淹没在吻里。他的大手扣住秦时的头，吻的迅猛。
    结束的时候简亦舟眼睛发红，抵着秦时的额头，“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秦时被口水呛了下，捂着嘴咳嗽，简亦舟连忙顺她的脊背，秦时推开他的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不接电话算什么？”
    简亦舟沉默，秦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真他妈没意思，缓了缓情绪，说道，“报告还得一会儿，你回家换件衣服，我在这里守着爷爷。”秦时抬起手腕，“中午你过来换我。”
    简亦舟摸着秦时的手腕，没松。
    “听明白了么？”秦时强势，“天塌不下来。”
    司机开车送简亦舟回去，秦时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整理好衣服回去病房。简英正在跟秘书说话，看到秦时停住声音，“你先去忙吧，现在是你的假期。”
    “您——”
    “我孙子在。”简英打断他的话，“没事。”
    “那好，您有事通知我。”秘书起身离开。
    秦时接了一杯水，拿过去放到床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简英看了秦时片刻，说道，“他呢？”
    “回去换衣服。”
    “男人哪那么多讲究。”
    “他是公众人物，被拍到也不好。”
    林凤珠发信息过来，“中午回来吃饭么？”
    “不回。”秦时回应。
    “你跟亦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秦时差点把手机扔了，倏然抬头，“啊？”
    简英蹙眉，“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年。”结婚？秦时觉得扯的有点远了。
    “你母亲最近有时间么？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先订婚。”简英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特别不负责任，在一起一年就这么没名没份。”
    秦时现在特别理解简亦舟为什么在简英面前一言不发，不如不说呢。
    秦时又起身去倒水，喝完两杯，简英说，“要不就约初三吧？”
    秦时把水咽下去，“我回去问问我妈。”
    “亦舟那孩子话不多，但心肠挺好的，他跟你好，肯定会一辈子都待你好。”简英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们考虑下婚事。”
    秦时认真点头。
    十点半简亦舟就到了，他给秦时带了一份早餐。进门摸了下秦时的后颈，把早餐给她，“吃完我送你回去。”
    简英看到简亦舟，情绪似乎就放开了，他对简亦舟极其不客气。简亦舟也不说话，认他说去。
    简英的腹痛说来就来，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是速度迅速惨白，汗从额头泌出。秦时连忙去叫医生，简亦舟扶着他，“哪里疼？”
    “没事，疼一会儿就过去了。”简英说，“你别紧张。”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简英看着简亦舟，“你奶奶没看到你结婚生子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这是亲情绑架。
    简亦舟嗓子发硬，话却说不出来。
    “生个孩子，这世界上有人跟你血脉相连。那姑娘也挺好的，对你一心一意。”
    医生进门，简英拍了拍简亦舟的手背。
    简亦舟退到一边，秦时拉着他的手，抬头，“舟哥。”
    简亦舟回握秦时的手。
    来了这么一出，秦时也不敢走了，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报告是除夕拿到，确定了，早期肝癌，比预期的要好。做手术，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简亦舟不想让简英在医院过年，下午就把简英接回家了。
    秦时被林凤珠的电话催的站不住脚，没跟简亦舟过去，回家去了。林凤珠今年没留保姆阿姨，独自在家包饺子，秦时过去帮她擀皮。
    “你那个小狼狗不跟你回来过年？”
    “什么小狼狗？”秦时被林凤珠的脑洞打败了，“他比我大五岁呢。”
    “呦，真看不出来。”
    秦时思索半晌，开口道，“他爷爷想约你吃饭，你有时间么？没有就——”
    “有啊。”林凤珠说，“什么时候？我安排酒店？”
    秦时：“……”
    林凤珠说，“是要商量婚事么？我们家不缺钱，房子什么都有。他只要听话对你好就行，其他有物质上的需求，他们可以提。”
    她这个暴发户的妈！
    “你想的可真多。”秦时说，“小市民。”
    “呸！”
    电视在客厅里静静的播放，镜头扫过穿着整齐的简英，秦时指了指电视，“那个就是简亦舟的爷爷。”
    “扯淡！”林凤珠抬头看了眼，笑道，“拉个人就——”
    林凤珠抬头又看电视，电视里的老人在讲话，她默了几秒转头看秦时，“真的？”
    “是啊。”秦时说，“我是没有结婚的打算，但简亦舟只有这一个亲人，要不先订婚算了。”
    “简英是简亦舟的爷爷？”林凤珠懵了几秒抬头，“简英的孙子要跟你订婚？还来我们家洗碗？他吃没错药吧？”
    秦时扬起嘴角，想笑话林凤珠，“林女士，你——”
    电闪雷鸣一个字从脑袋里蹦出来，秦时直接跳起来，“我去！忘记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