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时从露台翻出去,开车去接简亦舟。简亦舟在服务台附近低头玩手机,秦时付款拿东西,扫了一眼,差点没把袋子砸到简亦舟的头上。
丫有病啊!
“走了。”
简亦舟跟在秦时身后,两人都没说话,上车秦时把东西扔到后排,说道,“你的车呢?”
“不用管。”
秦时把车倒出去,看了简亦舟一眼,灯光下,简亦舟从脖子到耳朵通红。这样他还保持着面无表情,秦时眯了眼,“你没有用过电子支付?”
“没有。”简亦舟嗓音低沉。
“现在谁还用现金?”秦时一想到后排那一袋套,就差原地爆炸了。
简亦舟注视着她,漆黑的眼沉邃。
秦时被看的没脾气,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道,“回去教你用电子支付。”
阳光越过车玻璃落进来,跳跃在简亦舟苍白的皮肤上,简亦舟摊开手。他的手白的几乎透明,秦时看了看他,猜测那个药应该不是开错,简亦舟身边一群人保护,不会发生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焦虑?焦虑很正常,现在很多人都焦虑。
“你不喜欢晒太阳?”
简亦舟把手放回去,“还好。”
“你现在体重多少?”
“65KG。”
他穿正装加外套能遮一下,可他现在穿的是丝质的衣服,特别贴皮肤。瘦的就很突出。
“风雨的男主角形象要饱满一些,你得增肥。”
“嗯。”
太瘦了,秦时又看他,一米八八的人一百三?他是纸片人么?
昨晚他们差点滚成了,秦时摸过他是有肌肉的,纸片人的肌肉?
“你有营养师么?”
“有。”简亦舟转头注视秦时,“你要监督?”
“具体还得看导演,我只是建议。”秦时才不想永远跟他捆一块,她又不是闲得慌。
车到别墅前,简亦舟推开车门却没有下车,他的手搭在车门上,回头,“你要走?”
秦时靠在座位上,手指划过眉心,抬眸意味深长道,“你都买了,不试用?”
秦时说不清心里那是什么,简亦舟很少去人多的场合,上次在机场他的焦虑与不安,秦时能感受到。
刚刚在超市,他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他在玩手机,可手机屏幕上什么都没有。他孤零零的站着,一大老爷们那么单薄,孤立无援的站着看着挺招人疼的,虽然他干的事很傻|逼。
之前她猜测简亦舟的心机,似乎高看了这个人的情商。
没有开灯的客厅昏暗,喘息声更加清晰。简亦舟把秦时压在柜子上,咬着她的脖子,动作大了,秦时闷哼,简亦舟才控制力度。
“去床上。”秦时说,“桌子很硬。”
衣服散在楼梯上,秦时并不喜欢接吻,简亦舟似乎乐此不疲,秦时觉得自己挺双标,对简亦舟就是格外纵容。有身份的原因,也有其他的。进入的时候,充盈感让秦时软了腿,她攀住简亦舟的肩膀。
简亦舟猛地到了最深处。
秦时搂住他的脖子。
简亦舟抱着她压到了床上。
每一个房间都挂着厚厚的窗帘,隔断了他与光的接触。他们在昏暗的空间,炽热的碰撞。简亦舟吻得很深,毫不保留,秦时只觉得身体和灵魂都在接受着撞击的激荡。
极致的疯狂。
结束之后,秦时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起身打开灯点了一支烟。她的腿不受控制的在抖,简亦舟的手落在她的腿上,抬起头。
很轻的笑,他漂亮的眼微眯,浓密睫毛如同羽扇。凝视着秦时,他眼里有光。
笑屁笑?
秦时拉过毯子遮住自己,抬手把长发撩到一侧。简亦舟抽出手,揽住秦时的腰,道,“还好么?”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
秦时掐灭烟扔进烟灰缸,枕着手臂躺在另一边。“嗯。”
简亦舟没有抽烟,他只看着秦时,片刻后。秦时抬手盖在简亦舟的眼上,道,“困了,我睡一会儿。”
眼睫毛刮过她的手心,秦时心里痒痒的,闭上眼收回手。
秦时以为自己会睡不着,闭上眼,很快就陷入沉睡。她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黑暗,秦时揉了揉头发,打开灯找到手表,晚上八点。
秦时赤脚踩在地板上,翻简亦舟的衣柜,找到一套男式睡衣拿着走进浴室。洗完澡套上睡衣出卧室,客厅亮着灯。秦时下楼看到开放式厨房,简亦舟背对着自己,他穿棉质衬衣,踩着同样淡色拖鞋。
挺拔修长的身材,秦时系上睡衣带子,下了台阶。
简亦舟似乎听到声音,回头,“你醒了?”
秦时走过去,“你在做饭?”
简亦舟迅速把菜谱扔回抽屉,“煮粥。”
秦时:“……”
秦时的头发还湿着,斜靠在柜子上,从神态到嗓音都慵懒。简亦舟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长了些,松松散散的性感。
简亦舟看了她片刻,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取了一双拖鞋走过来弯腰蹲下去,“抬脚。”
秦时眯了眼,有些好笑。
抬脚,简亦舟给她穿上拖鞋,又重新洗手准备他的晚餐。
“我得回去了。”秦时说,“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继续留在这里没意思。
“吃完饭再走,我送你。”
“不用。”秦时说,“我开车过来的。”
“那吃完饭再走。”简亦舟坚持。
简亦舟很认真的做饭,秦时再走有点太渣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秦时靠在柜子上,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母亲,“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
热油碰到肉发出声响,秦时抬头看过去,简亦舟怎么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做饭画面感太爆炸了。
牛排滋滋响着,香气四溢。秦时从冰箱里翻出一盒酸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简亦舟停顿片刻才关火,回头注视秦时片刻。
秦时以为他要说什么,简亦舟又收回视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刀细致的切牛排。他做这些的时候,用的是非常严谨的态度。盐要精确到粒,牛排粒拿尺子精准的测量。
三十多岁的男人,小孩似的。
白粥,蔬菜牛排沙拉。牛排老了些,良心话,不是很好吃。粥也马马虎虎,秦时喝完粥,道,“明天中午有时间么?”
“有。”
“和盛科刘总吃个饭,盛科是风雨的第二大投资商,他要见你,我不能得罪人。”
“你安排。”
秦时抽纸擦手,“那我明天来接你,需要跟你的经纪人打招呼么?”
“不用。”
秦时不能穿简亦舟的睡衣回去,她捡起自己的衣服上楼换上,下楼换上高跟鞋走出门。夏夜风是暖的,炽热的空气。头发很快就黏在皮肤上,秦时拉开车门上去。别墅的灯光隔着厚厚的窗帘落出来,秦时收回视线,打了把方向车开出去。
下车的时候秦时揉了揉腰,简亦舟的体力不错,挺能折腾。秦时的腰都快被幹断了,简亦舟的极度消瘦,并不影响他的力量。
开门开灯,母亲睡的挺早,秦时扔下包和车钥匙。简亦舟做的饭确实不怎么样,秦时吃的胃里难受,她拉开冰箱找水。听到哗哗水声,秦时拧开水喝了一口,水声依旧在。秦时忽然回过神,扔下水瓶转身大步跑上楼。母亲的房间反锁,秦时狠狠的拍门,“林凤珠!”
房间里有水声,却没有回应。
秦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用肩膀狠狠撞击着门,实木的门纹丝不动。钥匙呢?备用钥匙呢?秦时冲下楼把抽屉全部拉到地上。
翻不出钥匙。
秦时读大学的时候,林凤珠自杀过一次,那一次秦时知道秦峰与出轨。秦时找不到钥匙,脚下一崴,她踢掉高跟鞋换上运动鞋又冲上楼用尽全力踹门。
那个药秦时为什么会认识?她的母亲一直在吃。
门哐的一声巨响弹开,秦时冲进去,洗手间的门没关。一地血红的水,林凤珠躺在浴缸里,水漫出来,满地鲜红。
秦时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塞满了棉絮,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秦时扑过去按住林凤珠的手,她已经昏迷。血不断的涌出来,浴缸里的水鲜红。
秦时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挂断电话,秦时把林凤珠从水里捞出来。她死死攥着林凤珠的手腕,电话响了起来,秦时连忙接通,她六神无主,“到了么?”
“是我,简亦舟。”简亦舟道,“怎么了?”
“不要占线,我在等救护车。”秦时挂断了电话,她抽过浴巾狠狠缠在母亲的手腕上,她不敢去试母亲的呼吸,她用力抱起母亲出门。
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十分钟的路程,秦时抿了抿嘴唇。林凤珠还能撑十分钟么?她为什么要这样?离开父亲不好么?那个渣男。
秦时攥着母亲的手,电话又响,她拿起来接通。
简亦舟的声音落过来,严肃的命令,“不准挂电话,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准确地址,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