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秦时下楼的时候偌大客厅只剩下简亦舟一个人，秦时不愿意深想简亦舟这么做的动机。从秦时的角度,她跟简亦舟就是一夜情,还是一场被遗忘的一夜情。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简亦舟莫名其妙的深情，她承担不起。
    秦时拉开椅子坐下,笑着看简亦舟,“你很介意女人的穿着？”
    “别人与我无关。”简亦舟坐的笔直，修长手指拿过牛奶放到秦时面前,沉邃目光落过去,“我只介意你怎么穿。”
    秦时瞬间有种灵魂被日到了的感觉，她怔怔看着简亦舟几秒。
    震惊让她头皮发麻,秦时按了按眉心,再抬头,踌躇片刻道，“我不是很……明白。”
    “名义上的女朋友。”简亦舟轻描淡写,“也是女朋友。”
    秦时的牛奶差点喷出来,哥们你的控制欲有点过分了。
    “通知你那个朋友过来。”简亦舟抬起手腕看表，道，“她有一个小时采访时间。”
    “已经在路上,九点能到。”秦时看简亦舟面前的茶没了,顺手给他加上了茶。
    敲门声响,秦时要起身开门,简亦舟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坐着,我去。”
    秦时抽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哦。”
    简亦舟大步走向出口，门口说话声音很低，秦时把牛奶喝完。简亦舟走回来把盒子递给秦时，说道，“你的衣服。”
    “谢谢舟哥。”秦时抽纸擦手，接过盒子。
    衣服是裙子，颜色——秦时审视半晌，得出结论，真他娘直男。简亦舟的助理应该挺恨自己的吧？灰扑扑的颜色，保守的样式。
    要什么自行车？秦时自己的锅，现在也甩不到别人头上。
    电话声响，秦时拿起手机看到陌生来电，犹豫片刻接通。
    “我是林琳。”对方开门见山，“秦总，我对风雨的剧本很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详细谈谈，至于片酬，我这边是可以让步。”
    秦时现在预算确实不多，现在一些演员动不动就天价票房，秦时是请不起。林琳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时是有些心动。
    “明天行么？明天早上我去见你。”
    “好的，我期待这次见面。”
    撂了电话，秦时打开包化妆，林琳愿意降低片酬进组？简亦舟的名气很好用啊。
    秦时下楼，电梯门打开她看到客厅开会小组。秦时顿了下，才走出去，简亦舟的目光落到秦时身上。
    “舟哥？”森文提醒简亦舟。
    简亦舟收回视线，看着文件，心不在焉，“按照许总说的办，我没意见。”
    森文：……
    你刚刚还反对呢？
    “还有事么？”简亦舟把文件撂到桌子上，说道，“没事可以走了。”
    森文：……
    他的老板有毒。
    “红姐说最近注意点，不要再被媒体拍到了，影响不好。”
    简亦舟点头，余光还在秦时身上。
    “出行还是要带安保，万一出事谁也担不起责任，再闹出三年前那事——”
    “森文。”简亦舟提醒他，“话多了。”
    森文站起来，收起文件，推了推眼镜说道，“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你不能单独行动。”
    简亦舟摆摆手，不耐烦道，“走。”
    一行人离开。
    秦时尬的不行，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简亦舟这么霸道总裁，秦时只有尴尬，他能分得清生活和电影么？
    “舟哥。”
    “坐。”简亦舟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秦时坐下，从手机里调出林琳的资料，“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简亦舟看了眼，并没有什么特殊，很平凡的长相，敷衍道，“还行。”
    “她去年爆了一部电影，观众缘还不错，演技也在水平之上。”秦时说，“你觉得她演周媛怎么样？”
    周媛是风雨的女主角。
    “让她试戏。”简亦舟没再往下看，把手机推回去，“我更倾向于纯素人，容易掌控。”
    “你认识她么？”
    简亦舟摇头，“没印象。”
    “那我明天跟她见个面，聊聊试戏？”
    “不用见，通知她过去公司试戏。”简亦舟淡淡道，“现在是他们求着你。”
    “会得罪人吧？”
    “她有架子就不要进组。”简亦舟拿起秦时的合同翻看，“不然后期也不好合作，看清楚你的位置。”
    秦时是有点没逼格了，时代传媒是她做起来的，但是掌权的人确实徐玉玉。秦时是个很好的员工，她可以做好经纪人的工作，可以做好制片人，但是她做不好老板。所以在出事的时候，那些人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她。
    “你不用上赶着贴任何一个人。”
    秦时磨了磨牙，刚要发作，简亦舟抬眸直射过来，“我说的不对？”
    “对。”秦时点头，扯出个狰狞的微笑，“对极了，向舟哥学习，以后保证不那么low的到处倒贴。”
    简亦舟放下合同，“不高兴？”
    “没有，我高兴的很。”秦时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站起来说道，“舟哥，你的访谈来了，我出去接下。”
    “去吧。”
    秦时出门呼出一口气，简亦舟一针见血，戳的她浑身血窟窿。外面空气闷热，她还没走出长廊就看到越野车直冲过来，一脚刹车停下，森文从副驾驶下来。
    抬了下眼镜，看向秦时，“秦总。”
    茱莉下车一眼就看到秦时，夸张的惊呼，“秦时，你这穿的什么鬼？”
    森文的脸已经阴的不能看了，礼貌自持的转身抬手示意，“这边请。”
    “谢谢。”茱莉到秦时身边，幸灾乐祸的上下打量，抬手揽住秦时的肩膀，“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牌子的？怎么穿这家的衣服了？跟老妖婆似的。”
    “把你的老字收回去，不然我躺着出去。”秦时冷着脸甩开茱莉的手，大步走了回去。
    茱莉扬眉。
    不化妆上镜太苍白，五官会模糊。化妆需要一段时间，秦时走出去到露台上抽烟。身后的门响了一声，她回头看到森文。
    颔首，收回视线弹落烟灰，烟灰缸置于木架上。
    “舟哥本来打算退圈。”森文说，“他现在什么都有，没必要再来蹚这趟浑水。”
    院子一汪池水，夏莲盛开热闹。远处蝉鸣声，落入耳中。秦时依靠在栏杆上，看向远处，深吸烟雾，半晌后才道，“他怎么了？”
    “三年前他在机场跟粉丝发生冲突有印象么？”
    秦时点头，转头看森文。
    森文点了一支烟，深吸，抹了一把脸说道，“他没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他是奶奶带大的。之后网络发酵，媒体去灵堂上闹事，舟哥又多一条打记者的罪名。
    秦时知道这件事，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作为吃瓜群众，秦时唯一的感慨是简亦舟的团队够牛逼，这么大的事之后压的一点水花都没有。
    简亦舟还是那个少年成名，一直在神坛上的简大佬。
    “他一意孤行非要拍你的戏，为了你复出。你也知道你是什么体质，他早晚要重新陷入舆论的旋涡。到时，你又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你的意思，要我现在跟简亦舟解约？”
    森文突然发脾气，把烟掼在地上，“你有没有心？他那么抗拒都为你站出来，你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你有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本来可以避免。你为了炒作把他拉出来，你能不能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下问题？你们在一起，你们的私事我不想干涉，但你能不能多关注关注舟哥？”
    不是，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秦时听的一愣一愣。
    不过秦时听明白了，简亦舟现在心理状况不是很好。
    门猛地被拉开，秦时抬头看到满身戾气的简亦舟。简亦舟依旧穿的那套黑色衬衣，漆黑的眼里蕴藏着浓厚的情绪。
    “舟……舟哥？”森文站的笔直，整个人都傻了。
    简亦舟径直走到秦时面前，攥住秦时的手腕。他非常用力，秦时也吓到了，“舟哥？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没说你的坏话。”
    简亦舟没有看任何人，他拉着秦时就走，走的飞快。
    冷硬的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简亦舟应该没听到什么，而且森文也没说错话，他干什么？秦时没闹明白简亦舟的操作，就被扯进了电梯。
    他按下三楼按钮。
    “舟哥。”
    秦时觉得手腕应该要青，他的力气非常大。
    简亦舟转头把秦时推到电梯墙壁上，大手落下去垫着秦时的肩膀，漆黑的眼注视着秦时，“他……跟你说了什么？”
    简亦舟嗓音低沉沙哑，似乎紧张。
    “没有，什么都没说。”秦时说，“就是聊下工作流程。”
    “不要听，谁的话都别听，我很正常。”简亦舟垂下头，嘴唇落在秦时的额头上，他说，“闭眼。”
    秦时整个人都懵了，简亦舟的手上移，扣住秦时的后脑汹涌的吻就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