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秦时慌忙塞了两颗饺子,拿起手机起身,“我有工作，先走了。”
    “我送你过去？你这腿往哪里去？”
    “我让陈薇来接我。”秦时说，“你回去吃饭吧，不要跟着我跑了，下周末我回来。”
    “那慢点。”
    秦时抱了下林凤珠，转身大步出门,直接打给朱瑜。朱瑜接的很快,秦时说,“能不能查出来爆料的是谁？”
    如果只是为了黑简亦舟，没必要拍房间里,直接拍简亦舟和自己同框不是更有力度么？何必着急着把这部戏推出去？想干什么？
    这熟悉的碰瓷方式,秦时不愿意用最大恶意去揣测自己手里的人。
    “可以,加钱。”
    “行。”秦时走出小区招手拦车,出租车停下来,她走上去。
    “其实现在顺水推舟也没什么不好。”朱瑜说,“早晚要官宣,简亦舟那边没撤热搜,说明他们也在看局势。”
    秦时默了几秒,“你怎么都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干什么狗仔？”
    秦时：“……”
    “反正这事儿我要查。”
    秦时回到住处，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这才鼓起勇气重新打开微博,找到简亦舟的页面。
    他最新微博还是那条自拍,下面评论又多了四万,大部分都在科普时代传媒的黑料。
    “哥哥不要接时代传媒的戏，珍惜羽毛。”
    “舟哥，我们等了这么久是为了你能浴火重生，而不是沉入地狱。”
    操，时代传媒什么时候成地狱了？
    秦时握着手机，莫名其妙心里难受了一下，她这几年练的铜墙铁壁。对于这些舆论攻击丝毫不在意，但现在却觉得手机千斤重。
    简亦舟今天下午说的那句，娱乐圈没有长盛不衰。
    秦时发短信给简亦舟，“对不起。”
    简亦舟没回。
    他也没有控评，到凌晨已经发展到整个热搜都是时代传媒与简亦舟。
    简亦舟沉淀三年，所有的观众都期待他能带着重量级的作品重新现世，结果他合作的对象是时代传媒。
    一个走快餐商业路线的娱乐公司。
    秦时只睡了四个小时，电话铃声响，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我是秦时。”
    “查出来了。”
    挂断电话，秦时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进浴室冲了个凉水。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叹口气，转身出门换上t恤和牛仔裤。
    秦时的脚已经消肿，可以脱离拐杖。八点半，秦时到熙园，她在小区门口盘旋几分钟，才走了进去。
    手机叮的一声，秦时迅速拿起来看到简亦舟发微博了。
    秦时头皮发麻，简亦舟这个时候出来说什么话？
    “我会尽力拍好每一部戏，不负众望。”
    秦时脑袋发懵，昨天媒体还只是猜测简亦舟是否要接这部戏，跟秦时吃饭能说明什么？简亦舟现在直接承认，这是两种概念。
    秦时发微博的时候团队在身边么？他现在在家还是在公司？
    秦时拿出手机打给简亦舟，很快那边就接通，低沉嗓音落过来，“秦时。”
    “你在什么地方？”
    “家。”
    秦时说，“我这就到了，我想跟你当面谈谈。”
    房门没关，秦时推开门进去。“舟哥？”
    简亦舟从楼上下来，他穿白色t恤，黑色的家居服，戴着窄边眼镜。修长挺拔身材，白皙的肌肤，秦时呆了几秒，反手关上门，道。“跟你当面道歉。”
    “早晚要官宣，现在放出来也没什么不好。”
    秦时脸上更热，简直要烧起来。
    “过来，吃饭。”
    简亦舟在对面坐下，秦时看他。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眸深沉。秦时咬了下嘴唇，坐下来，道，“我手底下的人曝出去的，她真是疯了。”
    简亦舟给秦时盛粥，看了秦时一眼，“你很意外？”
    这不是秦时惯用的伎俩？炒绯闻，碰瓷，炒热度。
    秦时压抑的喘不过气，简亦舟敲了下桌子，道，“不吃饭？”
    秦时垂下头吃饭，“谢谢。”
    简亦舟还盯着秦时，喉结滚动，简亦舟垂下视线，嘴角扯出个很浅的弧度，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饭吃到一半，敲门声响了起来，秦时抬头。简亦舟起身握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吃饭，径直走向门口。
    秦时被简亦舟握的地方火辣辣的烧，她把粥咽下去，就听到门口女人锐利的声音，“你还真不嫌那个秦时臭！”
    秦时脑袋嗡的一声，她放下勺子抽纸擦手。
    简亦舟的眼已经显出阴冷，嗓音冷的浸了冰，“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结束。”
    刘红刚要说话，越过简亦舟看到房间里的秦时，她顿了几秒，嗤笑出声。摇头，半晌后道，“很好。”
    刘红转身大步就走，简亦舟关上门。
    “值得么？”
    简亦舟单手插兜抬头看秦时，淡淡道，“吃好了？”
    简亦舟不是刚出道的新人，一腔热血，没有理智。简亦舟出道十几年，他应该更理智的处理这件事。
    “为了我？”
    “不是。”
    简亦舟路过秦时的时候，似乎想搭一下秦时的肩膀，临到头又落回去，“与你无关。”
    秦时如鲠在喉，找简亦舟不知道是对是错。简亦舟发微博，是对还是错？秦时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晚上不去我爷爷家了，我要飞一趟s市，你跟我过去。”
    秦时抬头：“有事？”
    “把导演和编剧签下来，尽快推进流程。”简亦舟睨视她。“现在不尽快推进项目想什么呢？你是制片人么？拖得起？”
    秦时：“……”
    “经验丰富？”
    经验丰富是秦时和简亦舟刚接触时候，她吹的牛。
    “我这就去订机票。”秦时说，“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这个项目做黄了，我弄死你。”简亦舟不轻不重的威胁。
    秦时：“……”
    他慢吞吞的走回去，拉开椅子坐下。
    “我的时间和钱交给你了。”
    秦时办事速度是很快，简亦舟吃完早饭，她已经跟法务那边把合同沟通出来，放下电话说道，“舟哥，那我先回公司一趟，中午我来接你。”
    “嗯。”简亦舟点头。
    秦时快步出门，简亦舟推开手边餐具，靠在椅子上。视线追着秦时出去，手指搭在桌子上轻敲了下。
    秦时消失不见，简亦舟拿起手机打给刘红，“红姐。”
    “刚刚不是很嚣张？”
    “剧本我接了。”简亦舟道，“我就会负责到底。”
    “发微博这种事，你可以先跟我们商量，非要这么冲动？”
    “非得这么发。”简亦舟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她会看。”
    短暂的停顿，简亦舟道，“刚刚你的话过分了。”
    “不要跟我提过分，她敢毁了你，我能做出更过分的事。”
    简亦舟不说话，取了一支烟咬着，打火机蓝色火苗卷过香烟，燃烧的烟雾缓缓的融入空气之中。
    “金医生说你有一段时间没过去了，药也停了？”
    “不想吃。”简亦舟轻声道，“我会吃成废物。”
    ————
    秦时在路上接到陈薇的电话，陈薇说，“白鹭来公司了，想问问你需不需要签合同，她一直在等剧本。”
    “签什么合同？”
    “风雨的女主角，不是你定的？”
    秦时嘴角上扬，扯出冷笑，“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啊？怎么了？”
    “那么喜欢炒作，回家慢慢炒吧。”秦时的手指敲过手机壳背面，砰的一声，随即道，“重新找女主角，按照流程。”
    “她干了什么？”
    “陈薇，你的工作内容就是照办。”秦时冷静提醒她。
    “……哦。”
    秦时靠在座位上，不到五分钟电话又响，她拿起来看到陌生来电。迟疑片刻才接通，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落过来，“你好，是秦总么？”
    呦，谁会对她这么客气？
    “我是秦时。”
    “我是林琳的经纪人，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林琳？刚凭着一部电影拿到了金马影后，跻身于一线小花。秦时确实跟她通过电话，之前要找风雨的女主角，秦时想找林琳。可连林琳本人都没见到，只跟她的经纪人通了电话就被毫不客气的拒绝。
    “你有事？”
    “之前你提了风雨的女一号，林琳一直在看剧本，她对这个剧本兴趣很大。”
    啧，之前不还嘲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拿这样的剧本去侮辱他们家林琳？
    秦时脸上保持着微笑，道，“是么？”
    简亦舟发微博承认，那时代传媒的逼格立刻就上去了。简亦舟不拍低成本的戏，现在能蹭上简亦舟的女主角，逼格上去一截。
    “要不然这样，我们见面聊？电话里很多事说不清楚。”
    “今晚我要去s市，不在——”
    “那正好，林琳在s市拍戏，要不我安排你们晚上见个面？”经纪人热情似火，亟不可待，“我们详细谈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