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家也在说这件事,许平安挺高兴的:“要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许家也在说这件事，许平安挺高兴的：“要真是这样，那太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许奶奶不太信这个，她活了几十年，还一个人在这种年代把孩子拉扯大，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她还是看重自己家攒的粮食，坚信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许如意也有点纳闷，真有能随便吃的食堂，怎么后来还会饿死人呢？难道是没办成？正琢磨着，听到自己被点名了。
    “都是如意找到的，如意特别厉害，能找到好多吃的。”许如意最近的囤粮行动已经让她成功收获“迷哥”一枚。
    陈容容也笑着说：“这孩子最近跟个小老鼠似的，只要看到什么能吃的都朝家里搬，还每天都去数数看看，真是个小财迷。”
    许奶奶可不嫌弃自己的财迷孙女，把如意搂到怀里，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财迷好，财迷好，这才是能过日子的，咱如意以后是个能过日子的。”
    如意：。。。。。。
    六月的第一天，终于下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尽管如此，大家并没有放心，流经村里的小河水量也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粮食减产是注定的了。
    没几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穿得像模像样的，据说是什么领导，来了以后直接去了村长家。
    如意家离得远也不知道具体经过，反正过了两天村长就用大喇叭把全村人召集到晒场上开会了。
    如意也跟过去听，会议的中心思想就是两件事，第一是要建公社，各家各户要把粮食交到公社仓库，村民都被编进生产队，干活按工分算，吃饭就吃食堂，自己家不许开伙，自留地也要收回，不许自己种了。
    第一件事才刚说完，村民们就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意思，咱自己家的粮食为什么要交上去，还要给别人吃。”
    “那食堂要是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以后不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那地里现在种的东西呢，该不能都收上去。”
    前面说的什么公社，什么生产队，大家其实都没听懂，就最后两句吃饭和自留地的事听懂了，对他们来说这才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有的人觉得占便宜，有的觉得吃亏，闹哄哄的一团乱。
    “安静，都别闹腾了，还要说事呢。”村长把一个破铜锣敲得“哐哐”响。
    “第二件事，因为国家要炼钢铁，要超过那些外国人，所以，家家户户的锅和铁器要全部捐出来。正好以后要吃食堂，用不着锅了。”村长想想又补充了后一句。
    “那不烧饭不还要烧水么，那也要用锅啊。”
    “啥是铁器，镰刀和锄头算么，交上去以后还用什么啊。”
    “那可是咱自己花钱买的，什么时候还回来啊？”
    这时候的人都挺爱国的，尤其是面对外国人的时候。
    但锅是自己花钱买的啊。以前锅是铁匠铺子里买的，后来没有铁匠铺子了，要锅得去供销社买，那可是需要什么工业券的，没人去买，都是自己家的锅修修补补，一口锅打十几个补丁的都有。
    再说了不吃饭你总要喝水吧，不喝水你要烧水洗澡吧，怎么也不能没有锅啊。还有那镰刀，那锄头，都没了拿什么收麦子拿什么刨地铲草。
    村长也有些纳闷，那些来指导的领导说的是全部铁器都收上去，带铁的都要上交。可他自己也觉着镰刀什么的不应该收，要不然怎么种地呢。
    “先把锅交了，等村里食堂弄好，都把锅交上来，其他的以后再说。”村长打算下次去县城办公室问问清楚。
    不管怎么样，公社是建起来了，食堂也定下地点，就在村里放粮食的仓库那里。修两个大灶，上面的大铁锅还是专门用了粮食换的呢。
    夏收收上来的小麦，交了一部分公粮，又换了两个大铁锅，还剩下不少。毕竟是一个村子集中起来的粮食，看着还是很可观的。
    本来还说要各家各户把自己家的存粮交上来，但是遭到强烈反对。村长才刚一提这件事，马上人群里就闹闹哄哄的，随便一听，说的都是没粮食，都吃完了，现在整天去挖野菜，就等着夏粮发下来呢！
    当然也有人会四处倒腾给自己家创收，比如许如意家，家里空房子里还挂着一排肉呢。也有人家里老人精打细算，粗粮掺野菜，去年的粮食吃到今年还没吃完。
    但那又怎么样，难道拿出来给那些吃完自己家粮食的人吃啊，想都别想！如意第一个不同意。
    如意家的两个锅都交上去了，本来想只交一个，后来许奶奶想想，自己家又不是没来过人，村里不少人都知道自家有两个锅，不全交上去到时候再惹出什么麻烦就糟了。
    所以许家现在只有一个大瓦罐，用来烧水，烧的特别特别慢，要等好久好久水才能热，而且还总担心它会烧裂了。
    不过许如意对食堂还是非常满意的，真的可以随便吃啊！
    虽然菜的味道不好，但是蒸的是白面馍馍，没有上次在国营饭店吃的包子那么白，有点黄黄的，但真的是纯白面，是村子里夏收的麦子磨的。
    如意一口气吃了四个馍馍，本来还怕别人会嫌她吃得多，结果抬起头了发现没人关注她，大家都在埋头吃，许强已经在吃第七个了，许奶奶也不甘示弱在吃第五个，还在自家带的盆里放了好几个，要带回去给在家看孩子的陈容容。
    村里的人都差不多，连话都懒得说，生怕自己少吃了。最后村里五个女人蒸出来的馍馍被吃个一干二净，稀饭桶也都刮得干干净净。大家吃完还说明天多蒸点，今天都不够吃。
    吃完回家，如意又看到仓库里的粮食，跟昨天差不多，看着还有很多。
    食堂的馍馍虽然好吃，菜实在难吃，大锅菜油少盐少，还好家里有肉干，如意回来就拿肉干吃，还给不好意思的许平安抓了一把。
    奶奶做的五香肉干真好吃，决定了，明天还要去打猎，继续做肉干！
    许强也在跟许奶奶商量，要不再去买个锅，家里的瓦罐用着实在是太费劲。
    “还是算了，现在锅都收上去，供销社都不一定有锅呢。”许奶奶对这种事算的很准。
    “不去供销社，我也没有工业券啊，去王叔那里看看，他那说不定有。”王勇路子广，又是做生意的，肯定能搞到。
    “那得多贵了，不划算，还是算了吧。”家里囤了不少粮食和肉，但现钱少，指不定什么时候要用到呢，还是别花了，瓦罐慢点就慢点吧。
    如意在一旁听到了，知道是大人在为钱发愁，忙说：“明天我就去山上，再抓一只野猪，这次卖了换钱。”
    “野猪都在山里面呢，上次逮到一只就算走运了，哪来这么多野猪啊。”都好几年没野猪的影子了，肯定是都跑到深山里去了，如意虽然力气大，但没野猪你力气再大也逮不到啊。
    许强和陈容容都没当真，许平安却特别相信如意，说：“如意说能逮到肯定能逮到，每次如意到山上都能找到好多野鸡野兔，上次那只野猪就是自己跑出来的。”
    许强还是没当真，不过许奶奶有点相信，自己孙女自从好了以后不止力气变大了，运气也变好了。
    以前自己男人到处下陷阱也没像如意一样一次抓那么多，她听许平安说过，那野鸡野兔就跟排着队似的往如意跟前飞。这次说不定还真能逮到野猪！
    “如意啊，明天你要去山上就下午去，别上午去，上午去隔得时间太久肉再坏了。”许奶奶交代如意。
    许强一听就知道许奶奶也相信如意能打到野猪，本来想说什么后来想想算了，自己泼冷水干嘛。
    “明个我也去，跟如意他们一块上山。”许强早就想看看女儿打猎是什么样的，听许平安说的好玄乎，还是自己去看看。
    “好啊，爸一起去能多打点。”如意虽然力气大但只有两只手，许平安力气又有限，这次许强一起去绝对能多打点东西回来。
    “对了，你去把板车推出来修修，”许奶奶说，“说不定能用上。”要真能打到野猪还得用班车给拉到镇上去。
    “好嘞。”许强去杂物间拉板车。
    许爷爷以前逮到野猪都是用板车拉到镇上，后来许爷爷死了这板车也就用来拉拉粮食，现在隔了十几年终于再有机会能拉野猪了。就是太破，半路上说不定就塌了，许强得赶紧补补修修，加固一下。
    第二天又是吃白面馍馍，两天吃的如意就快忘了以前的窝头是什么味道了，村里好多人跟她的感受一样。几顿白面馍馍吃得村里人连雨水少都不像往年那样担心了。
    食堂里的菜都是从各家菜园子里拿的，以前有的人家家里人少菜够吃，比如如意家，就吃自家的菜，挖的野菜都喂鸡了；有的人家家里人多没分家，自家种的菜不够吃就挖野菜吃。
    现在都吃食堂了，挖野菜的人就少多了。野菜本来就不好吃，吃起来有点苦，六月份的野菜更是老了，比原来还苦，能不吃当然没人愿意吃。
    如意刚刚清醒还没改造菜园子的时候也吃过两天野菜，味道不好，后来她让自家菜园子里一根藤挂好几个果，她家就没再吃过野菜了。所以现在大家都不用吃野菜了，她觉得挺好的。
    不过有时候她又想这样吃不就等于把自己家的菜分给那些本来应该吃野菜的人了么，那等菜吃完了自己家不就得跟着吃野菜了么？
    算了，到时候自己再多种点菜就是了，给食堂也种点，看在它每天发白面馍馍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