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斑驳影残破 五

    “我若是清净无为的待在着宫墙中又无所出，皇帝仙去后，恐怕那陪葬的就是我了。”长宁清楚得很，被要求陪葬的妃子，若非手眼通天，定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那小姐为何还要出去？在哪里生活不都是一样吗？”碧婉一语惊醒梦中人。
    长宁一阵恍惚，这宫墙之外的生活和宫墙之内有甚区别？她无心仪之人，也无要做之事，在宫内宫外岂有区别？
    “罢了，这些事情哪里想的清楚，徒增烦忧而已。”长宁轻轻踱步，“我倒是奇怪得很，这冷宫长什么样子？”
    她只站在门口，房屋倒不破旧，只是没有什么宫人，野草丛生无人打理罢了，院里没有什么人走动，倒是一房屋前种植了兰花，大抵是建兰吧，建兰花期长，耐寒。竟不觉走近了观赏。
    “你是？”
    长宁回过头去，向她施了一礼，“臣妾才人长氏。”
    “原来是长家的女儿，这般懂礼，只是这冷宫里的人，哪里受的你一拜？”她施施然一笑，“你儿时我见过的，是个伶俐的丫头，如今竟长成这般俊俏的模样。”
    想来自己有幸曾在儿时跟随母亲庆贺太后大寿，该是这时候见到的。长宁这才细细打量那女子，年岁该与皇后相差无几，可是皇后面色太过憔悴，眼前的人却是明朗康健，面色未施粉黛却依旧红润，身上缥色的衫子被洗的发白，却还是干干净净，发髻上只一只银簪，样式简单，却未失了韵味。
    “方才见此兰长的好，一时忘了规矩，惊扰了娘娘休憩，是长宁莽撞了。”长宁轻声回话。
    “你这孩子，可是新入宫的？”
    长宁点点头，“娘娘所言极是。”
    她轻声叹息，“你是比我孩儿还小些年岁的，当真是造孽。”
    长宁眉头微蹙，“娘娘，此地虽是偏僻，仍要慎言。”
    “你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浅笑，“这儿是哪？猫儿都不愿来看看的所在。”
    长宁又道，“娘娘才是心细之人，瞧那一丛兰花，被娘娘照看如此好。”
    “这地方一天到晚没有什么事儿，也就侍弄她们了。”女子释然一笑，“我孩儿还算孝顺，时常送些东西过来，我入这儿的时候孩儿托人送来的花种。”
    “不是娘娘的孩儿……”长宁小心问道。
    女子笑笑，“我那孩儿虽蠢笨了些，但却是有孝心的，唤作‘萧徵’”
    “原来是四皇子，那您便是宜嫔娘娘？”长宁惊道。
    “甚么宜嫔？”她轻笑，颇有些嘲讽的味道，“不过是没用的棋子罢了。”
    “是长宁不好，惹了娘娘的伤心事。”长宁知道，宜嫔曾是皇后的远方表妹，皇后嫡子溺亡后，便送来了她，想着她诞下皇子养在皇后名下，可谁知她却不愿，皇帝竟也未同意，谢家哪里再容得下她，略施小计，便把她送来这儿，皇后不得不养了较大的三皇子萧角。
    “母妃？”清爽的男声响起，长宁回头看，俊朗的男子，眉眼处像极了宜嫔，身上虽并无华贵，但气度万千颇有几分他父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