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想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的想掐死她!
看到站在那儿的纪北川,顾君衍也是一愣。
再看看念安,啧啧,那神色……
不过,比起那晚,算是淡定多了。
“不是要去吃早饭么。”顾君衍走到念安旁,神情自然的开口道。
念安听着那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往侧院走去。顾君衍很是自然的上前去揽住她。
虽然很是自然的一个举动,却似是在宣誓主权般。
“这么晚,你们还没吃饭啊。”君衫在身后话语带着几分调侃的道。只是他们身影一走,她嘴角那笑就渐渐守住。
“看到她,心里是会难过多些,还是开心多些呢?”走到纪北川身旁,君衫看着始终面色冷沉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道。
这几天纪北川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了,前些日子还莫名感冒了。本也没多严重,可昨天却咳得出血去了医院。
君衫去看他时,他脸色苍白的让人难受极了。
她知道他见过念安了。
过了这么久,念安对他的影响依旧这么大。
纪北川是个没有心的男人,而他唯一的真心就是给了念安,可惜最终……
也没能有个结果。
昨天在医院,他身子状态很不好,可却坚持要出院,他那一众下属,每一个敢劝。也没人劝得住。
阿权这才给她打了电话。
她赶到医院时,纪北川站在病房窗边,身影孤傲的就如一尊石雕般。
后来她提议来静安寺。
了解念安的人都会知道这几天她会在那儿。
纪北川听到这话,一项冷沉无波的眸子果然恢复了些神色。她就知道,也只有念安能让他稍稍有些反应。
“这日天天气不错,找个清净的地方,可以写写生,顺便也帮你养养病。”君衫看着他笑着道。
原本阿权还担心他的身体,毕竟他身子之前受过重伤,本就不是很好。
“阿权哥,你放心吧,去外面走走,总比他呆在医院里好。”病房外,君衫跟赵权交代着。
赵权听着那话,也只能叹了口气道:“那就有劳君衫小姐了。”
如今少主的脾性越发的阴沉难测了,唯一能听得进去话也就是君衫小姐了。
君衫与纪北川昨晚收拾了下,今天一早就上山来了。
临出市区前,纪北川去了B大后校门的一家蛋糕店。
哪一家看着店铺有点老旧,一点也比不上京城那些名贵的连锁糕点店铺。
可君衫知道,之前在B大时,每年生日,他与她都会来这家蛋糕店。
她会选个蛋糕。让后纪北川付款。
然后,两人会在学校的荷花池旁的亭子里,一起吹蜡烛、过生日。
念安从小到大,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几个生日,尤其是她大了后,直到自己母亲的忌日就是在自己生日的后一天,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过生日了,只有跟纪北川在一起的那一年。
他每年还是会给她过生日。
纪北川订了一个奶油蛋糕。店里的一对老夫妻,比起之前在这儿读书时,似是老了不少。
但看到他,那位大婶还是有印象的。
“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女朋友如今该是老婆了吧。”穿着围裙的大婶看到纪北川是既吃惊又高兴的。
毕竟纪北川是B大的校草,像这种相貌,别说过了五年,就是十年八年,一般稍稍爱花痴的女性都是不会忘了。
反而是时间过得越久,也是记忆深刻。
纪北川听着那话,眸子一暗,脸色变得更为阴沉些。好在他外表一项都是冰冷的。这儿的大婶倒也没察觉到什么。
听到他说要蛋糕,她立马就放下手头的活,殷勤的去弄了。
“我记得你那漂亮的女朋友最喜欢吃奶油了,我给她多放点。”
此时还早,蛋糕店才开门纪北川就来了。
他看着店子外还是冷冷清清的街道,脑中闪过许多许多。
这条小吃街,他们那时经常来的,虽然好多店铺都已经换了,可这家蛋糕店还在。也许再过几年,这件蛋糕店也会没了。
属于他与她之间的那些记忆与印记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这个城市消失,最终也会从她心底彻底抹去。
想到这儿,纪北川心底猛然一窒,隐隐痛意在心底蔓延。
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安安该会过得幸福许多。他该高兴才对的。
纪北川在店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婶做好后,把蛋糕打包好给他,纪北川看着眼前的大婶,一项不善与人交谈的他,竟忍不住的主动开口道:“大婶,最近几年生意还好吗?”
“哎,最近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这街上开了几家蛋糕店了,我们这店铺门面看着老旧,生意是……算是勉强糊口吧。”大婶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
纪北川看着她那头发上很是明显的几缕银丝,沉默了会儿,道:“以后会慢慢好的。”
说完,他付了钱,转身出了店子。
……
“不是说饿了吗?怎么吃这么少?”
坐在侧院石椅桌上的顾君衍与念安安静的吃着早饭。
虽然起来晚了,但是寺里的师傅们还是给他们留了早饭。
厨房里留着粥、素馅包子、馒头、咸菜。虽然不是很丰盛,但也不少。
顾君衍吃了个素馅包子,只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而一旁的念安,则是低头小口的喝着粥。
一小碗粥喝了半天都没喝完。
“要不我去房间给你拿点好吃的?”顾君衍见她吃东西似是吃的很痛苦的样子,一碗粥喝了半天都还喝完。
“不用了。”念安听着那话,眉头蹙了蹙朝他瞪了眼。
那种东西自己在房间吃就算了,哪有还拿出来招摇的!
“那你吃个包子。”顾君衍拿个了包子给她。
念安看着那包子,她吃不下。她把包子放在一旁。顾君衍立马就又拿过来塞给她。
“怎么,他来了,你连饭都不吃了?看着他都能精力充沛了是么!”顾君衍见她那样,一直忍着的他忍不住的发火道。
看看她那模样。跟了丢了魂样!
念安听着顾君衍那话脸上更是难看了。他就那爱戳她痛处?
“顾君衍,在这儿我不想跟你吵。”念安拿起自己碗筷,准备回厨房。
顾君衍确实一把拉住了她,“还是因为看着他是跟君衫在一起,所以,你心里很难受?”
“……”念安听着那话,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跟谁在一起跟我有关系么?”
她都已经嫁人了!他与谁在一起,又关她何事!
念安挣脱了顾君衍手,快步往厨房去了。
进了厨房,念安把手中的碗放下,长长的吐了口气。
是因为他和君衫在一起,所以她难受吗?
还是单纯见到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痛?
念安在厨房里呆了会儿,等她再出去时,君衫和纪北川也一起过来了。
“哥,你怎么会闲情来这儿呀?”
屋外石椅上,君衫与顾君衍坐这儿,而纪北川则是站在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下。
与那边唠叨的两人,隔出了一段距离。
他总是这样。不喜与人交谈。向来也不合群。
在哪儿好似都是独来独往。可那是没有她的情况下。
在B大的那些年,她追到他后,到哪儿她与他都是形影不离的。
“呵,我还不能来这儿呢?”顾君衍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么不滋味呢。
他老婆在这儿,他作为老公的还不能陪着一起呢?
“我就是有点意外而已。”君衫拉纪北川来的时候,真没想到顾君衍也会在这儿的。
顾君衍与念安之间的关系,哪怕在长辈面前装的再好,但君衫始终不信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有什么意外,今天是你嫂子的生日,我陪着她是应该的。”顾君衍说着,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念安。
而念安听着那话,也是微微一诧。他会知道她生日?
嫁给顾君衍这些年,她的生日都很低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儿静安寺里与静安师太她们一起过。
结婚五年,他从来不会记得她的生日,更不会有陪她过生日的自觉性。
如今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念安也不知道是该觉得讽刺还是……还是感动呢?
“原来哥你这么有心啊。”君衫见气氛有点尴尬,忙笑着打趣道。
而顾君衍则是示意她过去坐。
念安走过去坐在顾君衍身旁,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纪北川抬头朝她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随后又撇开。
此时的她与他,连打声招呼的立场都没有。
“你怎么会来这儿?”这话是顾君衍问的。问的君衫。
君衫听着那话笑了笑,“我无聊来写生的呀,想着念安在这儿,正好来瞧瞧她,听说这儿后山腰上有一个月牙湖很是好看。我们一起去哪儿画画、写生吧。”
君衫言语中带着几分期待的道。
而念安听着那话却是抿了抿唇,看着君衫,“月牙湖?你怎么会知道这儿有个月牙湖?”
“我师兄告诉我的啊,哦,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师兄,是我在日本拜的师傅,国画大师鸟山纤会先生门下的。”
君衫话语很是自然的解释道。
念安听着那话,嘴角却是笑了笑,这是她见到他们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那笑,看着纪北川眼中,却是明了的。那笑是嘲讽的。
“原来是这样。”
君衫与她同念的B大,但是她从B大毕业那年,她与纪北川分手,随后她接受景枚,嫁人顾家。而君衫去了日本读研。
而纪北川与她分手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要回日本。具体更多的,他不肯告诉她,只说分手,只说让她忘了他。
他一直都是个无情的男人,她一开始就知道,但却没想到最后他的无情与狠心会是对着她的。
所以,跟她分手后,这些年君衫在日本是为了他,而他与君衫……
念安深吸了口气。
再多的她不愿再去多想,也不能再去多想。
有些事情,想的太清楚会是会让人窒息的。
“是么?有个月牙湖?”一直沉默的顾君衍,阴沉的脸色上忽然勾勒起一抹笑意。
那笑,不熟悉他的会觉得是淡淡温和的,而熟悉的他,会感觉到那股森森的冷意。
“既然如此,我们去玩玩好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顾君衍接着又道,说完就看向一旁的念安。
月牙湖……
一个纪北川与她知道的地方。
所以,也该是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回忆吧。
所以,曾几何时他也陪着她在这儿过生、在这儿上香、在这儿为她母亲祈福……
不能想。有些事情,对于顾君衍来说,同样是不能多想的。再想下去,他怕他忍不住想要掐死眼前的这女人!
最后,由于君衫的提议,顾君衍的“鼓动”,他们四人就一起结伴往后山腰上的月牙湖去了。
从这儿到后山腰路程可不是不短,而且要先翻过一座山,再往下走,才能到。
“要不要我背你?”才走了会儿,顾君衍看着念安的脚,有些担心的道。
虽然早上起来她说依旧消肿不怎么疼了,但他还是爬走山路会弄到她脚上的伤。
“不用。”念安摇头。她用手遮着头顶的太阳,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先让我看看你的脚。”顾君衍拉住她。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与他都是有过去的人。
他们从结婚起,就没有隐瞒过彼此什么,他不能因为她的那些过去就去迁怒她。
所以,心里再不痛快,他也只能忍着。
“不用了。”念安被他拉住,眉头蹙起。这人怎么没事又来找事的。
“怎么呢?”走在前面的君衫与纪北川见他们在后面似是争吵般,扭头过来问了句。
她看着一旁纪北川的神色眸子隐隐有些担心。
“她昨天脚扭到了,我得看看她脚的情况。这丫头就爱逞强。”顾君衍说着就一把脱了念安受伤的哪只脚,想看看她脚有没有肿。
而念安显然不习惯这样。她与顾君衍在外的亲密都是装出来,可最近好似不在外,两人也变得亲密了许多。
“还说没事,看看早上才消肿了,如今又红肿了一片。”顾君衍看着念安的脚眉头皱起。就连站在前面不远处的纪北川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别去了。”从来几乎都没开口过的纪北川忽然声音有些冷的开口道。
说着他准备往回走,君衫欲开口叫住他,可最终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的。
纪北川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念安脚受伤了,他心里一定心疼死了,可偏偏他还没任何立场去关心她。
“没关系,我……”
“没关系,我背着她就好。”
念安与顾君衍几乎同时开口,只是她那话被顾君衍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安安,也是想去看看的吧。”顾君衍看着念安笑着道。
念安听着那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点想去,可又……
这几年她来静安寺,也都会忍不住去湖边坐坐,尽管那儿的回忆让她每次都忍不住的心头一阵刺痛,可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去看看。
她看得出来,其实比较想去的是君衫。包括顾君衍也想去看看。
这样的四人结伴着实尴尬。可却没法拒绝。
后来,念安被顾君衍背着。
在这种事情,她永远是执拗不过顾君衍的。
她不能当着君衫他妹妹的面与他吵、与他闹,她更没法当着纪北川面与顾君衍说那些话,她不希望他看到她过着的日子是这样的。
“师兄,要不……我们别去了吧。”
跟在念安与顾君衍身后的君衫看着纪北川那神色,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虽然在君衫看来顾君衍这样背着念安是很平常的,可是……可是为何,她那么害怕,害怕纪北川会难过。
她带他来,原本是想着念安在这儿,他看一眼念安,可能就会好许多,哪怕那种好,像是饮鸩止渴般,可她也希望他能开心点。
纪北川没说话。他目光看着念安背影。她乖巧趴在那男人后背,那男人似是跟她说什么,她偶尔会在他背上动一动,扭头似是在瞪那人。
那模样就好比好多年前,她趴在背上那样。
不不不,在他背上的念安从来都没有那么乖巧的,她会故意在他后背乱动,她会故意扯他头发、勒他脖子……
所以,他总是不愿意背她。而她却总是有一百种方式骗上他的后背,然后,就开始了她的“报复”。
“让你不愿意背我,那我就在背上赖着一辈子都不下来!”
那些话语,哪怕过去了那么久,依旧可以清晰的在他耳边回响去。
一辈子么?
一辈子那么长,谁能知道没多久,他与她就分道扬镳。
如今她在别人的背上,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而他只不过是个可笑的前男友。
“师兄,你……你也背过念安吧。”这本是君衫心里默默念着的话,可却一不小心问出了口。
当然,她知道纪北川不会回答她这种问题的。
在日本这些年,与他在一起的很多时候,她说许多,他都不会回应她几句的。
“这条路,每一段,都背过。”纪北川话语淡淡的道。
有次她在去月牙湾玩的时候,她在水里玩了会儿,忽然月事来了,肚子疼的厉害。
他背着她一路快步的往寺庙赶。
而她却是帮他擦着汗,说没事了,没那么疼了。
她说:“阿川,看你这么着急这么担心我,我觉得好受多了。”
他知道,念安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哪怕与他在一起后,很多时候她依旧会故意惹出些事,试探他,看他在不在乎她。
有时那任性的模样,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可偏偏他被她迷住了,他认定了她。
因为她跟他骨子里是一样人。
他们都是没有家,而又极度缺爱的人,所以,骨子里冷漠而又高傲。
他的冷漠是外露的,而念安是藏在心底的。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与念安和好?”君衫听着纪北川那话,心中有些难受,可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她早该习惯了。
纪北川与念安在B大,两人在一起不足四年。
而她在日本陪在他身边都已不止四年了,可她始终没法走进他心里。
他的心,除了念安,不会再留有任何位置给别的女人了。
纪北川听着君衫那话微微一愣,他看着她,好一会儿开口道:“她如今是你嫂子。”
还是亲嫂子。
念安可是君衫的亲哥哥的媳妇,如今她居然说这种话来,也不知道顾君衍知道了会不会要气疯了。
“我知道,可……可如果念安心里也还有你呢?你会……”
君衫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她不想纪北川每日过的更个行尸走肉般,冷漠的跟个躯壳样,可另一面,她心底也是害怕的。
如果他与念安复合了,那么她是不是就是彻底没有机会了,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她愿意,我不会……不会再丢下她。”
纪北川沉默了许久,看着前方的背影,眼神带着几分冷沉道。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他无论如何也没发再丢下她一次了。
君衫听着那话,脸色一白。
但她知道纪北川那话是认真的,有些话他不会轻易开口,可一旦开口了,就是已经下了决心了。
……
“不累吗?”
长久的沉默后,念安忍不住的开口道。
“关心我?”顾君衍听着这话,嘴角浮起笑意。
念安听着那话,觉得没法跟他交流。
“背着比你重的包裹,爬山路可不比这短。”顾君衍见她没出声,自顾的开口道。
难得她肯主动理他。
“是在军营的时候吗?”念安知道他曾经在军营带过。
顾家的子孙无论是从政从军还是从商,都是要在军营里脱一层皮再说。
“是啊,安安去过吗?”顾君衍好奇的问道。
“去过几次,不过爷爷也就叫我打过枪。”
倒是没给她弄那些残酷的体能训练。
“难怪君衫他们总说爷爷偏心。”顾君衍听着这话笑了笑。
“难道君衫也体能训练过?对于女孩子爷爷应该没那么严厉吧。”
“可不是,君衫虽然没跟我们哥几个这样,但是也是被训着跑过去圈的。”
顾君衍想起君衫每次到了军营就哭着要回去的情形。
“我也跑啊。”念安不服气的道。
跑圈她也不是没跑过的啊。
“是么?”顾君衍笑了笑,一时之间只觉得他与安安好似很少能有这种时候。
可以心平气和的闲聊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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