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不久之前台钟敲了八下。小美和叶静在床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连续剧《鹿鼎记》，音响调得很响。
    叶梅则在床口边上摊了一条席子躺在上面，和躺在床下床下的我互相对视着，我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叶静，你今年十八岁了，和柳青青同岁的，对吧。”叶梅道。
    “不会真的要把叶静介绍给我做女朋友吧。”我心中暗道。
    “恩，过了年十九了。”叶静道。
    “不是做姐姐的说你，你看实人家柳青青，早就和毛头谈朋友了，今年年底还准备结婚了呢。”叶梅道。
    “没办法啊，谁叫我书读的时间多呢。哎，姐，我记得以前好像是三少在追柳青青的，怎么柳青青和毛头在一起了？”叶静道。
    “什么，三少追过柳青青？那就是说三少也喜欢柳青青？想不到柳青青还是个香饽饽，人人抢着要。不过你别说，她脸蛋长得漂亮，身材又不错，这样的女人没人追才怪呢。”我的脑筋一瞬间转了数转。
    “呵……这个你也知道啊。”叶梅有些惊讶的道。
    “那当然了，我和柳青青是小姐妹啊，她有什么事情是不会瞒我的。姐，她也和你很要好的啊，想当初她第一次来那个的时候找的就是你。”叶静道。
    “你连这都记着啊？那还是你们读初一时候的事了。”叶梅笑着道，端的是人面桃花，“柳青青的妈妈嫌三少家穷，舍不得把闺女嫁给三少，就托姐做介绍人了。况且我看柳青青对三少没什么意思的。”
    “小姨，你刚才说柳青青姨什么第一次？”忽然小美插了进来。
    “小美啊，小美，你这可是自个在讨骂了。”我心中暗自好笑。
    “大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看电视。”叶梅笑骂着。
    “哦”小美老大的不高兴。
    “叶静，你别把话题叉到人家身上去呀。姐要和你说正事。”叶梅道。
    “什么正事？”叶静问道。
    “姐给你介绍男朋友吧，小伙子长得帅气，人也老实，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叶梅道。
    “姐，你又要来取笑我了。”叶静的语气有些难为情。
    “是真的，前一阵他就住在我们家的，他可是支贫的干部呢，和你一样岁数。”叶梅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时小美又七嘴八舌的插了进来，“妈，是不是阿豪叔？他人很好的。”
    “对啊叶静，连小美都说他好，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已经和你姐夫结婚了。”叶梅道。这次小美总算没挨叶梅的骂。
    “好的，姐。你认为不错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叶静想了想道。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脸一定是红红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姐挑个日子，你来和他见见面。”叶梅道。
    接下去我又听到叶梅姐妹俩聊着，说的尽是些她们以前的事，我对她们老家的情况也有了些了解。叶梅的老家在刘家塘，离菊香嫂和柳青青的老家李家宅没多少路。父母早已去世，叶静现在住在伯父家，伯父家里还有一个刚结婚没多久的哥哥。老屋则是空关着。
    “妈，外婆家的蚊子好多，比咱家多多了。吵得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还是自己家里好。妈，咱家房啥时候造好？”小美忽然问道。
    “还一个月吧，造好房子你和奶奶就可以搬回来住了。”叶梅道。
    “姐，很晚了，我要睡觉了。”叶静在床上说话了，“小美，你也睡吧。”
    “不，我要再看一会。在爸爸的外婆家没电视看的，我很久没看了。”
    “小美，把电视关了，好睡觉了。妈明天还有事情呢。你明天早上还可以看的。”叶梅道。
    “哦。”小美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要昏昏欲睡时，感到身子被人推了推，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叶梅，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小美？叶静？”叶梅低低的叫了两声。床上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回应，此刻她们正做着黄梁美梦呢。
    “机会来了，我终于可以脱身了。”我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叶梅慢慢的站了起来，又低声叫了两下，叶静和小美还是睡得沉沉的。她朝我招了招手，我会意的从床底爬了出去。
    站在床前，看着正在熟睡的两个人，小美的睡相差得很，四仰八叉的占掉了大半个床铺。叶静脸朝里侧睡着，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睡裙，露在睡裙外的两条洁白的，如同睡美人般的漂亮。秀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使我只能看到她的颈部和下巴，她颈部的像雪一样洁白。我的心底涌起一股想要看看叶静的冲动，不由得呆呆的看着她。
    “快点出去，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叶梅低声说道。见我不动，连忙将我往外推。
    “咿呀”一声，小屋的门被叶梅打开时发出了让我心惊肉跳的声音。我连忙加快脚步走出了小屋。“终于自由了。”来到院子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雨中的新鲜空气，回想起今天的遭遇，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撑好雨伞，别把身子淋湿了。”叶梅打开雨伞递给我，关切的说道。那眼神就像一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让人不忍离去。
    “我走了，嫂子。”看着叶梅娇艳的脸庞，我心里一动，几乎忍不住要扔掉雨伞，再一次将她搂在怀里。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冲动，转过身来。
    出了叶梅家，来到了老街上，街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钟了，只知道现在已经很晚，小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我匆匆的脚步声和雨水从屋檐上滴落到石阶上发出的滴答声。
    撑着雨伞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走着，昏黄的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街道的青石板上湿湿滑滑的。走着走着我想到了美琴婶。“这次可真的对不住美琴婶了，自己还和美琴婶说得好好的，晚上回去吃饭，还要陪她过生日。”我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自己的承诺扔到爪哇国去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果美琴婶现在还在等我，我该如何面对？如何解释？”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到了毛头的家门口。
    推开院门，我走了进去，院子里一片黑暗。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过一阵高兴，毕竟不用直接面对美琴婶了，起码今天晚上是可以应付过去的。
    进了小洋，感觉这时肚子有点饿，傍晚时候在叶梅家里吃的一个面包根本不管用。来到下客厅的餐桌前准备拿些东西吃。因为毛头家的菜都是放在桌子上，用台罩罩住的，平常肚子饿时我也经常这么拿菜吃的，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打开台罩一看，里面有七八个菜，其中有一个糖醋小排和一个松鼠鲈鱼是我最爱吃的，还有一盘葱油鸡腿块也是我比较喜欢的。看的出美琴婶为了做这些菜费了些工夫。看着桌子上满桌的饭菜，一口没动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我有种悲伤的感觉，“王豪啊，王豪，虽然美琴婶是毛头的女人，但她并没有对不起你，而且为你做了这么可口的饭菜，你只知道满足自己的，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辜负了美琴婶的一番好意。”我的心里顿时陷入了无尽的自责。
    “咕噜、咕噜”这时肚子又在不争气叫开了。“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填饱肚子再说，至于美琴婶，还是明天向她解释吧。”想到这里，我拿了块鸡腿吃了起来。“真香，美琴婶做饭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吃着鸡块，我的心里又有一丝疑惑，“毛头的老爸出去这么久了，到现在没回家，我住在毛头家这么些日子还没见到过毛头老爸打电话过来，不会真的在外头包了吧，看来美琴婶被毛头上了倒也是毛头老爸咎由自取。”
    填饱肚子，我抹了抹油渍渍的嘴唇，心满意足的往上走去。转过梯拐角，我隐隐闻到了一股酒味，越往上走，酒味越大。“哪来的酒味？”我心中暗自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