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冥玖是被南忧抱着回去的,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太过于舒服,回去时冥玖已经睡着了。
裴印坐在院子里饮酒,看见他回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余光瞥见他怀里的冥玖时,脸色大变,立马起了身。
“谁让你碰她的!给我放下!”裴印大吼道。
“……”南忧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满的不屑。
裴印几步走过去,伸手捏住南忧的胳膊,企图将冥玖从他怀里抱过来,奈何南忧丝毫没有给他机会,捏了个诀,瞬间移到了冥玖房门口。
“妖术!?”裴印大惊失色,他方才在南忧瞬移之时,听见了铃铛的声响,“你不是灵兽吗?怎么会妖术?”
瞬移之术是最简单的术法,不管是仙、妖、魔或者冥界之人,最先学会的术法便是瞬移。
本来瞬移之术都是一样的,但这代妖王,将铃铛声响融合了进去,变成了新的瞬移之术,此后便作为了妖界独有的术法。
据裴印了解,妖界的瞬移之术,除了妖界之人,并不会外传。
南忧没有理会他,用脚开了门。
冥玖在他怀里皱了皱眉头,南忧手移到她背上,往她体内输入了些仙气,冥玖轻轻“哼”了一声,又再次安稳的睡着了。
从冥玖房间出来时,裴印还在院里等他,为何他会知道裴印是在等他,而不是在做别的事情,是因为裴印盯着他的眼神,那恨不得将他撕碎的视线,让他丝毫忽视不了。
“不知裴印仙君有何贵干?如果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南忧伸了伸懒腰,闭眼揉着胳膊,“这胳膊真是酸的很,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裴印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如果眼神能伤人,南忧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南忧径直从他边上走过,余光瞥了他一眼,看到自己想看的后,心情更是爽快,哼着小曲,往他的房间走去。
冥玖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忽的从床上坐起,满身冷汗。
她梦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那人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笑,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冥玖心头,当她想要开口问那人一句时,一张网从她边上掠过,朝着那人迎面而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天地之间一片血红。
直到天边泛白,她都没有再睡着。
“往昔”的药效已经过了,冥玖没有去找屠浮,最近茗湘的记忆,她想起来的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了,怕全部想起来后,自己就不再是冥玖了。
“咯吱——”房门被人推开,冥玖闻声,闭上了眼。
那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若不是冥玖修为不同以往,她是绝对感觉不到有人走到了她床边的。
现在这个时辰,会不声不响的直接推门进她房间的,冥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南忧,只有他才会这么无聊。
正想着要不要捏个诀,吓他一吓时,那人开口了。
“湘儿。”
是裴印的声音。
冥玖忍着想要捏诀离开的冲动,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真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湘儿,我好想你啊!”
不知为何,他说完这句话后,冥玖刹那间便没有了意识。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南忧一直坐在她床边,从太阳出来时到太阳落山。
他今早醒来后,便在小院里等冥玖起床,但等了很久都不见屋里有动静,起初他没有多想,从酒窖里拿出了一坛酒,边喝着边等她。
半个时辰后,冥玖房门传出声响,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抹影子快速离去,南忧霎时黑了脸,他在空气中嗅到了裴印的气息。
忘了已经有多久他没再有过这种想将人撕裂的感觉,但他忍了下来,径直冲进冥玖房内,在她床边跪了下来。
“冥玖!冥玖!你醒醒!!喂!!!”南忧一把抓住她的手,扯着嗓子吼道。
不管他怎么吼,冥玖都没有丝毫反应。
扣住她手腕,检查了一番之后,确认她无碍,南忧这才放下心来,拉过窗边的椅子,坐在床边守着她。
这一守便是整整一日。
司命抱着回缘站在院里的桃树上,透过窗子,将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星君,冥玖仙君……啊嚏……这是怎么了?”回缘摸着鼻子问他,期间刚好打了个喷嚏。
司命伸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给她顺毛:“无事。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回缘想起早些时,南忧进屋之前的神情,皱眉问道:“神君,你可知裴印方才在屋里都做了什么吗?”
司命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
回缘:“……”
上次她将她听到的事,告诉冥玖,司命没有责怪她,甚至连提都不曾提起过。
冥玖醒来时,南忧在她床边受得已经睡着了。
刚醒来有些恍惚,她回想到失去意识前,裴印说的话,顿时一阵恶寒。
“还好,现在你又回来了。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就永远陪着我吧。”
失去意识之后,她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没有梦也没有幻境出现。
这让冥玖很是怀疑,裴印今日找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想了很久,依旧是毫无头绪。
南忧那边发出了声响,冥玖扭头看过去,只见他额上渗出了些许细汗,呼吸也渐渐紧促了起来,看着就是一副做了恶梦的样子。
冥玖将手伸到他边上,轻轻将南忧搭在床头的手握住:“南……咳……”
太长时间没开口,冥玖的声音干涩的吓人,她咳了一声,又开口道:“南忧,南忧,醒醒!”
南忧早在她将手伸过来时就醒了,等她把话说完时,他睁开眼的瞬间,顺带着反过手将冥玖的手,扣在了手心。
“做恶梦了?”冥玖问道。
“嗯。”南忧弯腰将她扶起,“睡的可好?”丝毫没有要提自己梦到了什么的意思。
冥玖借着他手上的力起身,等她坐好后,南忧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句,再没别的话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