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城外多娇
陈君寻情不自禁地走进了爱的漩涡。此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秦粉。是的,他不能因为秦粉的出现而对傅忆娇的爱有任何减少,那是十年风风雨雨刻骨铭心的爱,很苦,很累,苦里又有甘甜的回味,于寂寞的午夜漫漶心田,就像当年他偷偷夹那块小甜饼给傅忆娇时那种默契,总能拨开岁月的皱襞,找到那种幸福的碰撞。
傅忆娇赔情似地预付着笑声,这样,即使陈君寻不悦,也不会责怪于她。想了想,她说道:“你的话太深奥啦,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非常笨的女人吗?有些东西我听不懂。”
陈君寻说道:“懂得谦虚就是个好孩子。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总是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清醒。”
傅忆娇一听,嫣然一笑:“越来越深奥啦,你的格言能聚一本书。外面正下雨,你那里下雨没有?”
陈君寻说道:“嗯,一样的无晴。”
傅忆娇一听,又忍俊不禁,“那你还不快点钻进你的狗窝。”
陈君寻问:“你呢,你要一起睡吗?”
傅忆娇说道:“我呀,我一直躲在山洞里听你说话呢,听山谷的回音,好啦,不许你再浪费了。”
陈君寻明知傅忆娇为他考虑,这时故意说道:“浪费?我的感情一直都在合理支付。”
傅忆娇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身旁有镜子吗?对镜子照一照吧,你一直都在浪费表情呢!好啦,你现在不如去做梦吧,在梦里再和我说话。”
“可是,要是我在梦里胆子大起来,比如变成——”
说到这里,陈君寻故意敛住口,不往下边说了,他在等待傅忆娇的想象。傅忆娇心领神会,却道;“随便你怎么去做,但你醒来不许告诉我。太晚了,你真该好好睡一觉,一个人在外很辛苦,你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陈君寻说道:“我会的,为了你。”
谁知傅忆娇说道:“谢谢你的狼心狗肺,拜拜。”
打是亲,骂是爱,陈君寻挨了骂,心里比蜜还甜,这时,他说道:“拜拜,睡得甜一点。”
傅忆娇又撒起娇来,说道:“好的,我听你话还不行吗?我很快就会做梦的。晚安。”
爱人的可怖之处在于心灵出轨时对自己的配偶没有任何负疚的感觉,这时的婚姻即被宣布死亡。
傅忆娇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酣甜过。这次阴阳颠倒的夜生活里,陈君寻彻夜未眠,而她这个单眼皮美人反而变成睡美人,果然,做起一个甜蜜的梦来。
一方面因为野男人陈君寻给予的爱情滋润,另一方面因为丈夫袁金林出差在外,傅忆娇从中得到了不少轻松,她的心情亦如春日一样灿烂。
这天是礼拜天,她想念袁重和袁哲了,就坐公交车去学校把他们接了回来,等到中午,两个孩子吵闹要吃炸鸡翅,她就挈带他们去了“肯德基”。
“妈妈,你身上有零钱吗?”
快到“肯德基”门口的时候,袁哲忽然问。
傅忆娇不解,反问道:“你要零钱干吗?”
袁哲抬手指向前头一位衣衫褴褛跪在路边讨钱的老人,“那位老奶奶好可怜。”
傅忆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抚摸一下袁哲的头,掏出两杯硬币,分给袁哲和袁重,然后,悄悄说道:“放进老奶奶跟前破旧的茶缸,然后绕过老奶奶,从她身后走过去。”
“为什么要绕她后边?”袁哲问。
“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论年龄,你们比她的孙子还小,应该给她磕头才对,所以,不可以不懂礼节。”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不愧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袁哲“嗯”了一声,这时,袁重推了他一把,说:“你先去。”袁哲就跑过去了,将手里那枚硬币丢进老奶奶的碗里,然后向袁重招手,“你的呢?哥哥,你也拿过来呀。”
袁重有种胜利者的姿态,这时,就听他说道:“我才不呢,我的留着打游戏机了,到时,你可别跟我抢。”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从这对孪生兄弟幼小的心灵上,完全可以找到两个不同的答案,事实上,这更应该是一道多选题。因为本初的善恶之分,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注定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傅忆娇见袁重不仅不做好事,反而嘲笑弟弟,这时,她扭了一把袁重的手,轻呵道:“就知道玩!”
走进“肯德基”,袁重和袁哲挑了炸鸡翅、甜筒、土豆泥和墨西哥鸡肉卷,只有蔬菜汤是傅忆娇为他们选的。然后,她就选个靠近窗口的位置让孩子坐下,她跟着也坐了下来,与孩子面对面,眼望他们贪馋中的幸福表情,她这位年轻的母亲的脸庞流溢着一种爱情隔壁的幸福。
可巧的是,这时,她的昔日恋人韩功课也来到“肯德基”,旁边跟随身怀六甲的妻子池怡。
池怡是“肯德基”的常客,直到坐下来,她才看见神态自如微笑着欣赏儿子吃相的傅忆娇。
池怡知道丈夫和傅忆娇的过去,一见到这个女人,她的食欲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觉。等到韩功课问她鸡翅放不放辣椒,她却走过去说道:“走吧,我想吃面。”
韩功课有些不解,说道:“你这人是秋后生的,天上的云啊,说变就变?”谁知池怡的嗓音突然拔高,说道:“腥气重的东西,放辣椒粉又能起多大作用?我没胃口!”
韩功课这才看见傅忆娇,正逢傅忆娇听到动静抬头张望,目光不偏不倚,恰好与他撞到了一起。
傅忆娇见到这个洞房花烛夜嗾使社会流氓用弹弓打她家玻璃的跳梁小丑,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慢慢移回孩子身上,“吃慢点,当心噎着,来,喝两口蔬菜汤。”她说。没办法,她不像那个小泼妇池怡,她想骂韩功课,可她造不出合适的句子啊。说着,就见她将蔬菜汤往袁重和袁哲的面前挪了挪,一面,不忘守卫着成熟女性固有的矜持。
韩功课明知池怡是说傅忆娇腥气重,这时他忽然偏向这个昔日情人,仿佛心灵突然失火似的,冲池怡大声嚷道:“没有胃口,你干吗哭着喊着来这里?公司那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当我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闲得皮痒痒啊?”
这就如先时罗建业跟白美玲拌嘴时那样,夫妻双方,只有有谁精神出轨了,心里装着别的异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念想厮混怎奈机会甚少,望眼欲穿,配偶拦路,一句话不合适,就会向配偶找茬发火,这是所有婚姻出轨人的通病。罗建业是,韩功课也是。
众目睽睽之下,韩功课连珠炮似地,一点面子都没给池怡留下,好像故意表现给傅忆娇看的。
池怡被敌人的炮火一直压着,瞅准对方喘息机会,她刚欲张口,这时韩功课眉宇紧皱,一摆手,说道:“想吃面,你自己去,不想吃就回家,我到车里等你。”
说完,他手一甩,转身便走。
池怡被憋得眼里噙满泪花,这也是她自找的,算是她侮辱人家的报应吧。但女人就是女人,明明受的是男人的气,却非要满腹仇怨地迁怒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池怡也不例外。
显而易见,丈夫的心理天平倾向了傅忆娇,他的火气都是因为傅忆娇引起的,那个狐狸精,到哪都让人不得安生。
池怡暗骂傅忆娇,灰蒙着脸色离开了。等她上车,她好想兴师问罪,可一想到肚子里的胎儿,她又有些忌惮,这时她心说:好你个韩功课,你生气时我偏不生气,你想吵架呀,我偏不给你机会,我若生气了,一定要等到你心情好转,到那时当心我收拾你不留一点情面。
像她这样,真就属于高明的女人了,尤其傍的是大款,更应该这样做,这就有点像被包的二奶。
她这种心理疗法果然有效,不久,她的心气就消弭殆尽了,反过来主动赔笑,橡皮脸还带着弹簧,面也不吃了,要韩功课带她去“雕刻时光”看看开业前的准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