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女人的小心思
悦悦和小如的保姆是华远树在两年半以前更换的,当时是林静言刚出车祸不久。小如被华家强行带回家,她对整个华家都有仇视感,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妈妈不管怎么哭都被人强行扯开,接下来没两天她就从别人的谈话当中听说林静言车祸去世了。
小如当时的精神是崩溃的,曾经指着华远树的鼻子骂他是凶手,甚至几天不吃饭,被摁着强行打营养针。到了后来,悦悦每天都小心的陪在小如身边,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在很多时候都有心电感应。小如在悦悦的陪伴下,慢慢接受了现实,开始吃饭睡觉,只是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小如的身体恢复了以后,华家就安排了骨髓配型,成功以后悦悦进行了手术。两个孩子在我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没完没了烧伤治疗时,也在与病魔做斗争,在同一间病房躺了差不多三个月。
这一场大的磨难以后,两个孩子彻底变成了心贴心的亲兄妹,彼此之间的默契让大人都觉得惊讶。
也就在两个孩子刚出院时,华远树通过专业机构挑选了保姆和营养师,甚至在选保姆的时候,特意要求会一些儿童心理学的。现在的保姆叫刘小溪,大学学的是学前教育,同时有营养师的证,还略懂一些儿童心理学。华远树看她长得眉清目秀,举止落落大方,又受过良好的教育,给她开出了月薪两万三的高工资,并且管吃管住,在华家的大别墅里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每个月有三天假期,逢年过节都有过节费和礼物之类。他以为,只要把待遇提得高高的,保姆自然会尽心带孩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关于小如和悦悦在我住院期间都经历了什么,没有人和我说起。今天,我这是第一次从华远树嘴里听说,当我听到两个孩子在病房里互相鼓励,手拉手一起走过生死关头时,眼泪控制不住的刷刷流。
我现在很冷静很理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权衡利弊,但是听到孩子的经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控制不住。
“这么高的工资,她为什么还不满意,你说到现在还没说她是受什么人指使的,为什么要在我们背后说这些孩子。心理学是一把双刃剑,别人心理有问题,它能帮人;别有心理没问题,它能见缝插针的做心理暗示……”我没说下去,叹气压住自己的眼泪才又说,“我不知道她对小如和悦悦心理暗示了什么,但可以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华远树犹豫着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用和我一样的语气叹了气道:“有件事我需要和你实话实话,关于女人的。”
这种桃色新闻大概是人都会感兴趣,我耳朵嗖一下就竖了起来。之所以我这么感兴趣,是我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不想让华远树看出异样。
“那就是在我与江薇薇结束婚姻关系时,刘小溪曾经对我有过暗示。”华远树说。
他一说完抬头就看到我一脸疑惑,不得不把话说得更加直接:“这么说吧,她在家里过节时制造过喝酒过多走错房间的失误,然后我当时很清醒,就直接打开门,把她赶了出去。”
听完他的话,我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原来还是关于男人女人的那点儿事。
“后来呢?”我问。
“后来,她第二天向我认真的道了歉,说自己真的是喝多了,事后酒醒了很后悔,而且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保证以后不会了。”华远树说。
“所以,你就原谅了她,让她继续做了下去?”我问。
“嗯,从那以后,她真的没再做什么,规矩了很多,对孩子也更加上心了。”华远树说,“所以我就真的以为上一次她只是喝多了,没想到……”
我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眼睛里的泪痕对他说:“可能对于男人来说,永远拒绝不了的就是一个女人说对你有好感吧。”
华远树的脸微不可察的一红,说:“不是这样的。”
我没再揭穿他,他的表情说明就是这样的。我记得原来和一个关系不错的男同事聊过他,他说所有的男人都拒绝不了一个长得清清纯纯的女孩对自己说喜欢自己,再加上一点不计名份,不讲未来的话,什么样的男人都要缴械。华远树虽然见过太多的女人,但他仍是男人。
“她是谁的人?”我没再纠结这个小问题,继续追问。
“我的一个竞争伙伴,她甚至在我的书房里装上了窃听器。我说怎么有几单生意到了关键时候,突然就转了风向,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华远树说到这里,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平常的语气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接下来呢?”我问。
“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只是小如和悦悦的保姆需要你费心帮忙挑一下,我相信女人做这个一定比我选得好。还有就是在保姆到岗以前,你能不能帮忙带几天孩子?”华远树问。
“完全没问题,只要我有时间。”我说完补充了一句,免得华远树以为我也是别有用心,刻意要讨好孩子。
在商场上的人,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回到帝都,保姆刘小溪就被辞退了,至于辞退以后她能去哪里,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事了。我所关心的是,每天下午能不能去幼儿园接两个孩子下课。华远树特意给我的接近两个孩子的机会,我不能给白白浪费了。
沈末和谷心自从日本见面以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每天上班,接孩子,然后在华家陪玩到华远树下班,如果他能和我一起去接孩子,我们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亲子餐厅吃饭。我和华远树之间的所有感情交流,都是以孩子为中心的。华远树有时候会说一些觉得我对孩子好到让他汗颜之类的话,但对于我的表现,他十分满意并且喜欢。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是,好保姆并不是给好工资就能请得到的。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试用了三个保姆都不满意,后来中介机构都有点无语了,反复问我想要怎么样的,在我细数了要对孩子好,要时刻了解孩子的需求,不能发脾气要有耐心以后,中介甩给我一句话——你这找的是亲妈不是保姆,小姐,保姆只是一份工作,做得差不多就行了。
这话直接把我撅了回来,我不得不再换另外一家中介去要推荐,同时把工资又往上调了一千块。
这样的待遇真的搞得我都想去当保姆了。
华家的保姆还没到位,我每天在华家呆的时间就格外多,每天晚上到家都差不多是十点左右,每次都在华远树家里吃饭。
刚开始关云珠还会问我要不要回去吃,到了最后都懒得打电话确认了。程墨倒是不忘记揶揄我说什么人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每到这个时候,关云珠都会打断他的话轻斥他在胡说什么的,然后再问我有没有吃饭,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我以为这种状态程家的人都接受了,心里正松了一口气时,关云珠在一个下午突然约我喝咖啡。
我在办公室接到关云珠的电话有点怔,干笑了两声问:“妈,您有什么事儿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正忙着呢。”
“我知道你忙,就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一下忙完了下来坐一会儿。我这个当妈的,想要见自己的儿子女儿还要提前预约了?”关云珠在电话里说,她语气里都是不高兴。
我一听马说:“好的,我现在安排一下手里的事儿,马上下去,等我几分钟。”
关云珠这才算作罢,淡淡的应了一句好。
放下电话,我马上给程墨打了过去,直接问刚才妈是不是找他了,程墨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问:“你现在叫妈还叫得挺顺嘴嘛,确实是来找过我的,我正忙就让她等着了,一肚子气摔了两个茶杯走了。怎么?去找你了?自求多福吧,关女士生起气来,那是相当的可怕。”
“好吧,有什么绝招没有?”我马上问。
“装病,或者真病,发烧闹肚子,什么都可以。”程墨倒是不藏私。
“行,那先这样,我下去看看。”看了一眼表,时间过去了三分钟了。
“对了,好像因为最近你天天往华远树家里跑,老妈意见很大,很生气,在你不在家的晚上,她已经反反复复和老爸说了好几次什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了。”程墨说,“所以你性子软一点儿,好好哄哄关女士。”
“谢谢提醒。”我撂下电话马上下楼。
到咖啡厅的时候,看到关云珠穿着深紫色的香奈儿小套装,化着精致的妆,一个人坐在圆桌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咖啡。她的身影从我这里看过去,真的有点孤单。
“妈,我来了。”我在她对面坐下来,看了一眼桌面说,“我给您买几个爱吃的小甜心?”
“爱吃的小点心?”关云珠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你妈我喜欢吃什么吗?约你喝个咖啡都差一点被拒之门外。”
“怎么会,我刚才确实是在忙交客户的一个方案,不信咱们上去看看。”我笑着说,“好啦,妈,您大人不讲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关云珠看我这样俯低称下,话又说得软,脸色稍霁,淡淡的说:“好啦,不和你计较,今天晚上陪我吃饭,我订好位置了。”
我一听有点着急,等一下我还要去接小如和悦悦放幼儿园呢。我斟酌了一下词句准备推辞,手机猛的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程墨,我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事要提醒我,马上接通。
“阿紫,沈末出事了。”程墨的第一句话,把我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