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贵客

    夫子回想起了年轻时候的青葱岁月，仰头又喝下了一口烈酒。
    “在武纪国还没建国之事，人类、蛮族、妖怪都活在一起，相处融洽。蛮族较之人类，身材魁拔，寻常成年蛮族的力气，就能和人类炼体八重境的武者相仿，天生就是做劳力的好手。一些家族商会，建房凿矿，都会优先雇佣蛮族来做工。”
    “当然，这并不代表蛮族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们当中一样有智者的存在。”
    有人问道：“既然蛮族可以和人类共同生活，和平共处，那为什么在太祖建国之时，他们又不愿俯首称臣，继续平和生活下去？”
    夫子道：“因为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武纪国大统一的国度彻底建立起来之后，他们会被彻底奴役。他们可以给人类务工，可以和人类共存，但他们不想有朝一日生活在彻底由人类掌管的天下。”
    “于是，在蛮族首领的带动下，他们试图破坏武纪国大统一的形成，他们的初衷，只是希望纷乱无国的社会形态继续保持下去，但他们此举却违背了天下大势，彻底走到了共同人类的对立面，所以他们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
    “他们被太祖的大军驱逐到了西北极地，成为了放逐的一族。”
    夫子叹息道：“西北极地，冰天雪地，生存环境恶劣，他们在那里生活的非常艰苦。不过他们终究是蛮族，即便是在极地，也能够繁衍生存。”
    “当年我和太祖，连同帝师、以及十二武学圣地的至强者，在西北极地设下了一条防线结界。”
    “只可惜防线结界每过十年，便会破开一次，可以让蛮族大举通过。他们被驱逐在极地，就算可以生存繁衍，但对中原故土，还是念念不忘。毕竟，这里也曾是他们的家园。”
    “今年正好是第五个十年。蛮族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又会大举进攻。据悉，已经由蛮族的先锋探子离开了极地，在西北五城出没。然而西北五城现在流民失所，极难管辖。正因为此，西北五城的大雪灾，才会被朝廷以一种近乎无情的政策对待。朝廷不能为了救灾，而把蛮族给引放进来。”
    “……”
    高台上的夫子款款而谈，没有讲述什么大道理，但这天下大事从他口中说出，却给了众人新的一种理解与思路。
    他把蛮族之所以被驱逐在西北极地的原因，和朝廷无法大力救灾的原因娓娓道来。
    宁永康做为听众之一，却对夫子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些鄙夷的嘀咕道：“说了半天，还不是白废话，这天下可不是他夫子说了算的。有圣上和国师主持大局，他只需要辅佐出力就是了。”
    身穿白衣的太子回头看了眼宁永康，不悦道：“永康，你是觉得我们在此地都是来听废话的吗？”
    “啊？”宁永康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当即连连摇头否认道：“太子，我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夫子既然开堂讲课，那就应该讲点有意义的道理才对。”
    “那你觉得什么是道理？”太子问道。
    宁永康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道：“比如国师曾说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觉得就很有道理。”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是国师的名言，当初他为了消灭打击炼尸门派，就曾说过这句话。后来炼尸门派也果然应了这句话，被打压的彻底消失，就算有苟存者，也是不敢抛头露面，活在阴影之下。
    宁永康忽然灵机一动，卖弄道：“我觉得，当今圣上给剑门天师顾毅赐予太子太傅的官位，就是应了国师的这句话。圣上召集十二大天师入京议事，对付蛮族是假，收服十二武学圣地才是真。”
    他觉得他看穿了事情的本质，而且这件事情，他也曾听他的父亲，宁国舅在府上和其他人私底下谈过。
    说这番话，纯属是为了在太子面前卖弄，想让太子高看一眼。
    不料太子听完之后，却是面色猛地一变，呵斥道：“给我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太子太傅那是本太子的老师，顾天师竟然能被父皇敕封为太子太傅，必然是看重了其能力，有资格教导本太子。岂是你说的这般利益不堪？”
    宁永康吓了一跳，自知失言，连忙低头认错。
    太子脸色稍缓，沉声道：“大道理，都是从事情上体现出来的。夫子是何人，他的格局与眼界何其远大？就连国师在他面前，也得自称学生。你可真是块朽木。他的道理，要你自己参悟才行。”
    “还有，我虽还未与顾天师见面，但他已经是太子太傅了。当朝一品，太子之师，可不是你能随便妄论的。”
    “是，是。”宁永康有些惊恐，不断的点头应声。
    就在此时，高台上走上一个青年，正是苟不教。
    他来到了夫子身后，轻声说了一些什么。
    夫子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目光在底下上万众人之间巡视，笑道：“刚才听我的弟子说。今天在大家伙中间有一位贵客，也来听我这个老头子唠叨了。”
    众人纷纷左右环顾，有些好奇，是什么人，能让夫子停止讲课，迫不及待的指出。
    宁永康送了一记马屁道：“太子，夫子说的贵客一定是你了！”
    “若是我父皇来了，或许在夫子算是贵客。”太子瞥了眼他，有些没好气的道。
    随即，也有些好奇地道：“会是什么人？”
    夫子爽朗笑道：“顾掌门，你刚来京城，就能来书院看我这个老头子，实在令我开心。还请现身一见，不要在底下和其他人一同听老夫胡扯了，这会让老夫汗颜的。”
    众人闻言，具都大吃了一惊！
    夫子所说的顾掌门，岂不就是那个剑门掌门人，顾毅天师？
    顾毅竟然就在他们的身边？
    有一个中年男子指着顾毅这边道：“顾天师，夫子他老人家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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