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他真的很好

    “陆公子确定要趟这趟浑水么？”韩湛面无表情的看了舒眠一眼。他还是低估了这丫头，她竟然找了陆铭扬当帮手。
    “我他妈和你很熟吗？”陆铭扬看了屋子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快步往前走，被舒眠拉住了手臂。
    “别去。”舒眠知道陆铭扬是什么意思。
    他要为她出头。
    陆铭扬神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温柔的望着舒眠，轻轻开口，“好。”
    阮棠失神，神色近乎崩溃。
    舒眠现在只想带阮棠走。
    “怎么不叫林觉来？”韩湛低声嘲笑，“是怕林觉不会选择你，所以索性叫一个备胎？”
    “我他妈乐意当备胎，你管得着么？”
    舒眠听到这儿，眼眶一酸，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她狼狈的擦着眼泪，嗓音沙哑，“陆铭扬，我们走吧。”
    陆铭扬点头，狠狠的瞪了韩湛一眼，警告他，“少来招惹我。”
    韩湛嗤笑，“看来陆公子是要选择那条艰难的路了。”
    伴随着韩湛的话，保镖出来，挡在了陆铭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铭扬讥讽的笑了起来，“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现在发觉你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说着话，陆铭扬猛地抬手，揭掉了旁边一个人的面具。
    那个人显然没想到陆铭扬会有这么一手，愣了一瞬，真容露出众人眼前，立刻惊慌的捂住脸，“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那人一边喊着，一边朝外面跑了出去。
    陆铭扬顿了几秒。
    他只是想制造一场暴乱，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认识的人。
    刚才跑出去的那个男人，和陆铭扬曾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传说中的模范丈夫好爸爸。
    真是讽刺。
    陆铭扬快速的看向四周，神情满是警告。
    这群人担心自己的身份再暴露，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冲散了保镖的控制圈。
    韩湛怒极反笑，“陆铭扬，你真有种。”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陆铭扬不屑的冷笑，“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韩湛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与此同时，陆铭扬握紧舒眠的手，快速的从包房离开。
    上电梯，透过钢板的反光，陆铭扬看到被餐桌布包裹着的阮棠。他眉头紧锁，直接动手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也不尴尬，“给你。”
    阮棠苦笑着摇摇头，“谢谢。”
    出来做了丢脸的事情，本来就见不得人，这会儿要什么面子。
    陆铭扬坚持了一会儿，见阮棠实在不接，只好重新穿上。
    金碧辉煌这样的地方，哪怕有女人光着身子出去，也不会奇怪。所以走在大厅时，其他人虽然诧异，却也没有投过来过分的目光。
    阮棠低着头，望着脚尖，微微失神。
    上了陆铭扬的车，三个人沉默无言。
    陆铭扬的车漫无目的的，绕着这个城市开。
    静默了许久，阮棠的眼泪，啪嗒掉在了舒眠的手背上。
    给舒眠的感受，是异常的滚烫。
    舒眠顿了一瞬，抬起头去看阮棠。
    那么坚强洒脱的阮棠，那么有主见的阮棠，双目血红，眼泪在眼眶内打转，硬生生撑着最后的倔强。
    舒眠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阮棠，然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一把抱住阮棠，失声痛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天真，去了韩湛的公司，就不会招惹了韩湛。她大意了，忘记了韩湛是多么阴晴不定的恶魔。可她真的没猜到，韩湛会从阮棠身上动手。
    阮棠还那么年轻，却要经历这些。
    听着舒眠哭，陆铭扬觉得心都要碎了。他透过后视镜，担忧的看着和阮棠抱在一起的舒眠。
    “不是你的错。”阮棠哭着笑了起来，伸手去帮舒眠擦眼泪，“这和你没关系。”
    陆铭扬沉默了一小会儿，打着转向灯，把车子停在路边。
    “你们聊，我就在附近。”陆铭扬打开车门走下，轻声叮嘱舒眠。
    然后，他走到马路对面，点了一根烟，靠在墙壁上，深深吸一口气，在黑暗中吐出白色的烟雾。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车，始终没有移开。
    “是我的错。”舒眠有些失态的摇头，“那个男人，他有病态的恶趣味，他只是为了戏耍我，才会在我朋友身上动手。”
    这次是阮棠，那下次是谁？
    是罗莉吗？
    舒眠呼吸一紧，险些窒息。
    “真的不是你的错。”阮棠嘴角挤出一抹艰涩的笑容，“是我妈把我卖了。”
    从很早之前，就把她卖了。
    阮棠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小时候还缠着妈妈问过，结果一巴掌被打在床头柜上，磕破了皮。那时候她就蒙了，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然后，当妈妈看到她出血的时候，立刻就把她送去了医院。阮棠靠在妈妈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酒香气，精神恍恍惚惚。
    她以为妈妈是后悔了，是在关心自己。
    其实，她妈妈只是害怕她留疤，害怕她不值钱而已。
    她妈周旋在许多男人之间，说的好听些，是拥有众多裙下之臣。说的难听些，就是交际花，是高级暗娼。
    后来，她妈妈被东城评选为三八红旗手，接受采访，标题是坚强的新时代女性。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阮棠，长大后才发现，这些事情到底多么讽刺。
    讽刺的近乎可笑。
    可她妈妈当真了。
    陷入了一种无穷无尽的欲望中。可她年老色衰，不再值钱，自然就把主意打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阮棠不是没想过自杀，可她只要有不正常的举动，她妈立刻就会把她关起来。
    听完阮棠说的话，舒眠陷入了恐慌中。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让舒眠胸口宛如被无数虫子撕咬，疼得她不得不弯下腰。
    “别担心我。”阮棠对舒眠挤出一抹笑，脸颊还挂着泪。她画着精致的讨好客人的妆容，遇水都不化，让她现在看起来多了一抹高贵冷艳。只是眼眸里的悲切，怎么都消散不去，“后来我遇到江卓一，我就不想死了。”
    阮棠抬起头，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希冀，“我希望自己能像他那样活着。潇洒，自由。”
    “他……”舒眠迟疑了一瞬，把自己想说的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
    阮棠不以为意的擦了眼泪，神色趋于平和。
    她太久没哭泣，都忘记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可哭过之后，那些堆积在心口的压抑，也淡了许多。
    “他知道的。”阮棠艰难的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见到一个老男人纠缠我。他亲自帮我动手，教训了那个老男人。”阮棠暗淡的眸子再次亮了起来，“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我不敢去反驳那个男人，可我又急切的想要诅咒他去死。当时我就那么矛盾的站在原地看着大打出手的江卓一，忍不住想，原来我的人生，也是有英雄的。”
    “我就那么的爱上了江卓一。”阮棠的神色越发怀念，“他带我飙车，带我吃路边摊。甚至……在我主动脱衣服的时候，他却生气的把我裹在了被单里。”阮棠紧了紧身上的餐步，“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怎么用身体去讨好别人。”
    舒眠沉默听着。
    这是一个让她悲伤的故事。
    她觉得很难过。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脏。”阮棠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因为江卓一，他把我捧在手心里，把我当做小公主一样宠着。”
    舒眠蜷起两条腿，头靠上去，安静的听阮棠的倾诉。
    她甚至不敢有任何联想。
    不敢去想，这么多年阮棠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怕自己再次忍不住心痛的哭出来。
    “可他不知道我现在仍旧在做这些……”阮棠顿了一下，“或许吧。”
    她好想逃离这个城市，和江卓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不用再受母亲的牵制和恐吓，她妈知道她和江卓一谈恋爱的时候，大发雷霆，要求他们分手。
    阮棠不听从。
    她妈妈就雇人去各种找江卓一的麻烦，甚至在某次江卓一赛车过程中，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就差一点，她就永远的失去了江卓一。
    阮棠记得，那次是她第一次忤逆母亲。阮棠拿着刀片，割自己的手腕，告诉她，她如果去对付江卓一，就会永远的失去自己这颗摇钱树。
    最后交涉的结果，还是阮棠输了。
    因为她有了江卓一，因为她不想死。
    她不得不妥协，继续做这些令人作呕的勾当。
    有些时候，阮棠觉得自己精神分裂成为两个。有一个，迫切的想要靠近江卓一。另外一个，抱着残破的躯壳，努力和江卓一撇清关系。
    她想自私的要求江卓一丢下他那些兄弟，带她走。
    可阮棠做不到。
    因为她爱江卓一。
    就只能无休无止的忍受着循环的折磨和痛苦。
    舒眠无声的抱着阮棠，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都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的。”阮棠眯起眼睛，“我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
    只是不知道，有一天，江卓一会不会嫌弃她。
    像她一样，觉得她比地上的污泥还要脏。
    “阮棠。”舒眠下定决心，抬起头，“让我帮你，好不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阮棠会崩溃的。
    “不。”阮棠很固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傻丫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事实上，我和我妈已经达成了协议。”
    舒眠顿了一下。
    “她说，这次之后，就再也不会强迫我了。”阮棠轻轻笑了笑，“我想相信她一次。”
    舒眠谨慎的思考了片刻，“那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来见我。”
    “好。”阮棠答应的很快，她看着舒眠哭花的妆容，心里一软，忍不住用力抱住舒眠，“你当时以为我怀孕的时候，可真傻。”
    那是阮棠第一次看到，一个陌生人那么惊慌失措的担心她。并且，努力维护着她。
    当时阮棠就想了，这一辈子都要和舒眠当朋友。可她真的很担心，真相曝光的那天，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恶心。
    现在终于把一切都说出口了，阮棠终于开始松一口气。
    陆铭扬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很浓重的烟气。
    几乎是条件反射，舒眠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她顿了一下，准备解释，陆铭扬立刻就走了出去，然后用力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这样，就能驱散烟气一般。
    阮棠望着窗外的陆铭扬，轻轻握住了舒眠的手，“他真的很好。”
    找到一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真的很困难。
    现代人，都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什么人能做到，一个电话就到。不计较回报的付出，不计较后果的为了另外一个人身先士卒？
    舒眠抿唇不言。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阮棠声音轻飘飘的，“人都有欲念，都会想要更多。如果有些心动，那就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他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陆铭扬已经重新钻了进来。看到两个女孩走在看自己，陆铭扬挑眉，痞气开口，“怎么，今天才发现我长得帅？”
    阮棠噗嗤一声笑了，她转过身去看舒眠。
    以前她都没有去注意身边的男人，没有发现，陆铭扬原来是情商这么高的一个人。
    舒眠心口闷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陆铭扬的时候，会觉得说不出话来。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舒眠只得翻了一个白眼，“开车吧，你这个小嘚瑟鬼。”
    “好的。”陆铭扬以手遮眉，帅气的扬起嘴角。
    舒眠看着陆铭扬的样子，心里更不舒服了。
    在阮棠面前，陆铭扬还算是有分寸。至少，没有继续叫她老婆。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明明说过了，自己喜欢林觉。
    当备胎有意思吗？如果她知道林觉把自己当备胎，她一定会弄死林觉。
    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
    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她提前打电话给陆铭扬，已经是个错误。她不是不知道韩湛是什么人，为什么……选择告诉陆铭扬。
    如果陆铭扬出事了，她怎么办？
    韩湛那个人是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对陆铭扬出事。何况今天离开之前，韩湛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不打算放过陆铭扬。
    舒眠一颗心七上八下。
    没有发现，自己暂时的把林觉是否在那个包房里的事情丢在脑后。
    事实上，在当时混乱的状况下，她选择了阮棠。
    阮棠今天这副精神状态，不能回家也不能找江卓一。舒眠本来打算带着阮棠去自己租的地方，谁知道陆铭扬直接开车，把她们俩带到了自己的别墅。
    舒眠皱眉还没开口，陆铭扬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你们两个女孩在外面不安全，我这儿还可以，房间多。”
    舒眠忍不住小声嘀咕，“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人呢。”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要侮辱我的人格！”陆铭扬忽然较真起来，“我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对你动手的人吗？”
    话说到这儿，陆铭扬忽然盯着舒眠，“妆怎么花了？对了，你们女人睡觉之前是不是还要敷面膜用护肤品？我这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送。”
    “不用……”舒眠话还没说完，陆铭扬转身就走了。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陆名扬的背影。
    阮棠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算了。”
    两个人走到浴室门口，阮棠想洗澡，舒眠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一起吗？”
    她们大学三年，关系相当要好。但是从来不在一起洗澡，以前舒眠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好。”阮棠笑着按了按她的鼻尖，“不用这么谨慎的跟我说话。”
    到了浴室脱下衣服，舒眠才发现，阮棠手腕上的伤疤。怪不得，阮棠夏天一定要戴夸张的首饰。伤疤约莫五厘米长，横穿了手腕。可能是呵护得当，如果不仔细注意，看不出一条浅色的肉粉痕迹。
    只有当事人，才会格外的介意。
    舒眠咬着嘴唇，垂下头。
    “以前我很讨厌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阮棠立刻转移了话题，笑着鞠了一捧水，丢在舒眠的肩膀上，唤起她的注意，“但是我一直都没什么想要的，如果江卓一不主动一点，我可能就像个行尸走肉。就像刚才的陆铭扬，你觉得麻烦他，其实他乐在其中。”
    看出舒眠神色里的纠结，阮棠耸耸肩，做出一副看开的样子，“我只是觉得陆铭扬很不错。”
    比舒眠暗恋的那个对象靠谱多了。
    一个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没有安全感，时刻处于提心吊胆之中。
    舒眠又不出声了。
    长久之内，对林觉的喜欢，已经深埋在血肉中。
    割掉好痛。
    她舍不得。
    有些时候人都是固执的吧，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舒眠和阮棠洗澡的时候，陆铭扬看了一眼浴室，走的很远，拿出手机打给朴助理，“有人跟踪我。”
    电话那端，朴助理霎时紧张起来，“那我要报警吗？”
    “不用。”陆铭扬冷冷的看着窗外，“帮我雇几个道上的人，越狠越好。”
    ***
    第二天早上，舒眠和阮棠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陆铭扬早早就坐在客厅里，表情凝重。
    经过一夜的时间，三个人已经默契地不再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一夜没休息好？”舒眠狐疑的看着陆铭扬。
    陆铭扬难得的没有贫嘴，而是目光凝重的看向阮棠。
    阮棠一怔，“和我有关系？”
    “你昨天的样子，被拍下来了。”
    阮棠猛地退后一步，脸色惨白。
    “我已经让人撤你的照片了，但是流传的太快……”陆铭扬嗓音低下去，“抱歉，还是没有完全阻止。”
    阮棠艰难的笑了笑，“这和你没有关系。”
    “是谁……”舒眠死死的咬着嘴唇，“是韩湛对不对？”
    陆铭扬摇头，“目前不确定。”
    舒眠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阮棠。如果昨天，她没有拉走阮棠，那今天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至少……
    那只是少部分人知道，现在大多数人都看到了。
    阮棠该怎么活？
    舒眠猛地冲了出去。
    她要杀了韩湛。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可她至少能为阮棠做些什么。
    “傻丫头。”阮棠嗓音沙哑，有压抑的哭腔，“你去有什么用？”
    杀了一个人渣，把自己的人生也赔进去？
    阮棠拎着客厅放着的陆铭扬买的新衣服，转身无声的回卧室去换。
    舒眠着急的跟在阮棠身后，她怕阮棠想不开。
    阮棠却只是换了衣服，立刻打电话给江卓一。
    江卓一没接。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阮棠惶恐的睁大眼睛，第一次在舒眠面前表现的失去了主心骨，紧张地抓住舒眠的手，“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说过，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的！”
    舒眠竭力保持着冷静，去安抚阮棠，“说不定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
    “他绝对不会不接我的电话。”说到这儿，阮棠就要往外面冲，“我要去见江卓一。”
    舒眠慌张着安抚她，“你要相信你们的感情。”
    说着话，舒眠对陆铭扬使眼色，要他一块拦下阮棠。
    谁知道阮棠还没出去，小六的电话打了进来。
    阮棠赶紧接电话，“江……”
    “老大他刚才忽然就冲出去了，大嫂，怎么办，他是看了……看了……”小六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阮棠却已经知道，江卓一看到了她那种照片。
    她绝望的扯着嘴角，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他有没有说过去哪儿？”
    “我只听到老大说，要杀了那个女人。”
    阮棠打了一个激灵，顾不得挂断电话，疯了一样的往外面冲。
    因为刚才阮棠打电话时，舒眠就在身边，所以她把电话里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那也就是意味着。
    江卓一要去找阮棠的妈妈。
    舒眠下意识的抓紧陆铭扬的手，“你和我一起。”
    “别担心。”陆铭扬用力反握，“一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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