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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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虞秋乖乖跟在他身后。
    暮王府的护卫丫鬟要比堇宁王府多不少,但给她的感觉,这里却比堇宁王府更安静,仿若处处都透着庄肃威严,让她不由规规矩矩地,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这大概就是真正宗室府邸的不一样。
    他们进门后便一路往南走,后来往东拐,走了许久,他们才进入一处独院,当下独院里头的亭下坐着一个人。那人身披红纹滚边的鸦青色宽袍,以银色发冠束起一半长发,简单中透着精细的华贵。
    而那张脸也是极为好看的,长眉星目,挺鼻薄唇,瞧着英俊不凡。
    他正独自下着棋,有发丝落在胸前,透着丝丝的慵懒。
    关帆过去拱手道:“王爷,尹先生来了。”
    尹陌烨也朝其行了个礼:“王爷。”
    这人便是暮王霍淩淮,他落下一颗棋,抬起深黑如墨的眼眸看向尹陌烨:“你来得正好,陪本王下会棋。”他的嘴角虽隐约勾着一丝笑,身上却仍旧透着冷酷不近人的气息。
    虞秋抬眸看了看他,便又低下头。
    她第一感觉便觉得这人不是善类,让人不由望而却步。
    尹陌烨倒没拘谨,直接过去从霍淩淮的对面坐下,与之对弈。
    过了会,霍淩淮才难得看了一直站在原地的虞秋一眼,随之落棋道:“倒确实是个美人。”话虽如此说,他看她的那一眼却未有半点惊艳之色,仿若只是看了件还算名贵的物品。
    尹陌烨只浅浅地勾了下唇。
    霍淩淮吩咐:“给她安排个独院。”
    “是!”关帆应下后便对虞秋道,“姑娘请跟我来。”
    “嗯!”虞秋再看了看那对弈的二人,便跟在关帆后头离去了。她心下暗道,尹陌烨似乎与这暮王关系挺熟。
    关帆领着她往北走了段距离,便将她交给了一位被称为华嬷嬷的妇人,由华嬷嬷领着她继续往北走。这华嬷嬷的模样瞧着也像个管事,但不如堇宁王府的向嬷嬷那般咄咄逼人,她只本本分分做着该做的,路上也没与她说话。
    本是安安静静的氛围,后因迎面过来几位女子给打破。
    她们个个穿得极为好看,雍容得体,或华丽、或清雅、或鲜亮……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环肥燕瘦。她们大概是在漫步闲聊,后来借着灯光见到华嬷嬷领着一不男不女的人迎面走来,便都停止了话语。
    直到离得近了,华嬷嬷才朝她们行礼:“老奴见过几位夫人。”
    虞秋闻言暗暗惊讶。
    夫人……
    那这几位定然是暮王的妾室们,她倒是没看出来那么一个瞧着极为冷情冷性的人,会有这么多女人。
    这些夫人也是近了才发现眼前的虞秋竟是个倾城绝色的姑娘,便都惊讶。
    那站在中间的夫人问道:“这位姑娘是?”话语间,她打量着虞秋这身穿着,瞧那脸色,似乎是感觉这么好看的姑娘,却不会打扮,真是暴殄天物。
    华嬷嬷应道:“是刚被送过来的舞姬。”
    “舞姬?”另一夫人出声,语中透着些吃味,“这舞姬还真是好看。”
    华嬷嬷又道:“那老奴先送这位姑娘去落脚。”终究是王府的老嬷嬷,虽规规矩矩的,却也不必要真在几位从未真正服侍过王爷的侍妾面前顾及太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几位夫人也没阻拦,只在让了路后看着虞秋的背影。
    那刚才觉得吃味的夫人又道:“这等玉貌花容,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讨得王爷的欢心。”她姓胡,被唤胡夫人。
    另一头,虞秋跟着华嬷嬷没走多远,便被领进了一处独院中。独院不大不小,环境不错,颇为雅致。也悬了些绢灯,明亮清幽。
    正是虞秋打量着这独院时,华嬷嬷道:“姑娘去正屋歇息便好。”
    “好!”虞秋应下后自己过去了。
    她进入房间放下包袱,便去里间坐在了床边。这个房间很大,却也正是因为大,便更是给她空落落的感觉。
    当下她也睡不着,就坐在床上抱着腿发呆,颇觉迷茫。
    后来房门突然被敲,将她吓一跳,她抚了抚胸口,便问:“是谁?”
    外面响起一姑娘的声音:“奴婢是华嬷嬷派过来服侍姑娘的。”
    虞秋不需要人服侍,但她觉得独自一人呆在这偌大的独院中,确实太冷清,便起身过去开了门。
    那丫鬟见到她,立刻福了个身:“奴婢小桃,见过姑娘。”
    虞秋站到门旁:“你进来吧!”
    小桃站在房里,问她:“姑娘可是要沐浴?”
    虞秋正想洗澡,只是不知该找谁,当下正合她意,她便点头:“好啊!谢了。”
    “姑娘客气。”小桃便退了出去。
    房里就又只剩虞秋一人,她坐在桌旁托腮看着烛火,乖乖等着水被送来。
    她虽无聊,却不敢出去乱走。
    不想这时外头突然响起脚步声,她心下讶异这水竟是送来得这么快。但她起身过去开门,看到的却是王府的两位夫人,其中一位便是那胡夫人。
    她们见她刚好开了门,便走过来颇为不客气地直接进了房。
    这气势让她觉得有些不妙。
    那胡夫人打量着这房间,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听说姑娘虽只是舞姬,却是独自一人住一院,未想还真是,姑娘住得可还习惯?”
    虞秋应了声:“还好。”她心觉无论她们想干嘛,她都受着便是,反正她只是暂时呆在这王府,要不了几天,甚至明天就可能离开。
    跟胡夫人一起的这位夫人姓王,王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虞秋身上,一时并没有说话,目光更为不善。
    胡夫人从桌旁坐下,问虞秋:“姑娘是打哪来的?”
    虞秋想了下,应道:“亲戚送过来的。”
    胡夫人冷哼了声:“你与我们王爷认识?”
    虞秋摇头:“我今日第一次见。”
    “那你怎么不住舞苑,住这里?”那王夫人该是个心直口快的,“你怕不是勾引了我们家王爷?才得此殊待。”
    “行了。”胡夫人瞥了王夫人一眼,“许是姑娘背景不简单呢!”这话里似乎有话,也不知是在指什么。
    虞秋自觉情况太特殊,便只道了声:“我没有勾引王爷。”
    王夫人打量着她这愣头愣脑的模样,忽然道:“瞧着虽长得好,却也不像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就连衣服都不会穿。若真也成为了王爷的妾室,怕不是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守活寡的。”话语间,她语中便有了怨气。
    胡夫人闻言变了脸色,立刻道:“你胡说什么?”
    王夫人赶紧捂住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便语含不甘地嘟囔道:“我还不是因为这事心里不舒服,时刻挂着,便不小心说出来了。”
    本来只是过来探探情况,看这被特殊对待的虞姑娘可是“敌”,如今这事被抖出来,哪还有脸继续待下去,胡夫人便重重地哼了声,起身甩袖直接离去。
    王夫人瞪了无辜的虞秋一眼,也没留下,走到门口时,她还不忘回头道:“守活寡的可不止我们,这王府里,王爷所有的女人通通和我们一样,谁也不比谁可怜。”想来她是怕人觉得她可怜。
    虞秋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暮王的女人真全在守活寡?
    但与她无关的事,她也没多想,又去到桌旁坐下发呆等水。
    常悦书院中,尹陌烨来到西北角,他见楚惜的房间终于点着灯,便踏了进去,直接进入楚惜的书阁,当下楚惜正坐在案桌后头倚着靠背椅假寐着。
    尹陌烨看着他,道:“已经把她送去暮王府了。”
    楚惜淡应了声:“嗯!”
    尹陌烨继续又道:“这些年,你对她的心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这份情不是假的,你真舍得把她推于江以湛?”
    楚惜睁开眼,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不是女人。”
    尹陌烨自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默了会后,又道:“只希望你能绝情到底,别到时会后悔。”
    “你多虑了。”楚惜起身往对面里间走。
    这时尹双突然跑了进来,她看了看楚惜的背影,便问尹陌烨:“师兄,秋秋呢?被送走了?”
    “嗯!”尹陌烨瞧了里间那边一眼,迈步离去。
    尹双眼睛瞬间红了,咬唇跟了上去。
    次日,风和日暖,昨晚虞秋因再次失眠而睡得晚,以至于当下日上三竿,却仍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似乎有要睡到晌午的架势,哪怕窗外啾啾的鸟声不断。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虞姑娘……”
    好一会儿后,虞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揉着眼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她打着哈欠问道:“谁?”
    “是奴婢小桃。”
    “小桃?”虞秋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便立刻坐起身。
    这里是暮王府。
    她便不得不压下疲惫的感觉过去开门,眼睛仍旧有些睁不开。
    小桃看了看她这一眼睁一眼闭的困顿模样,道:“姑娘,华嬷嬷让奴婢带你去舞苑与其他的舞姬一道练舞半日。晌午的时候,堇宁王便会过来。”
    听到这话,虞秋陡然被吓精神了:“什么?这么快?”
    江以湛只朝他们微微颔首,便从主桌入座。
    戚韩则以主人的架势,豪爽的嚷嚷着:“都快坐下,放开来吃,放开来喝,放开来玩。”
    这话一出,都笑了起来。
    有坐得靠前的人出声道:“二公子还是老样子,没个正形。”此人为良国公府大公子易恒,是个好武的,曾也浴血沙场一些年头,如今在京卫指挥使司任职。
    有其他人附和:“说起来,二公子才刚二十吧?皮些倒也正常。”
    戚韩坐在江以湛身旁,看着颇为热闹的宴席,时不时与人说说话,心情不错,正是他拿了块点心搁嘴里没什么形象地啃着时,转头不经意见到江以湛正单肘抵着桌子轻按额头,双眸微闭着。
    江以湛虽是这宴席的东道主,瞧着却似乎在状态之外。
    戚韩便问:“二哥这是头疼?”
    这时站在江以湛身后的亲信姜风,嘟嘟囔囔地出声了:“要我看,下次还是别弄这种宴席了,王爷压根就不是个爱热闹的,吵都吵死了。”
    戚韩抬眸看向明明比他还皮的姜风:“你觉得吵?骗谁呢?”
    姜风环胸抱着剑,翘了翘下巴,哼了声,道:“我为王爷觉得吵。”言罢他想了点什么,忽然施用轻功迅速离去。
    戚韩为江以湛倒了杯温茶,正欲递过去,舒缓婉转的奏乐声忽然响起,缭绕于整个院中,清耳悦心。
    他面露喜色,将茶杯搁在江以湛面前便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个风姿绰约,水裙风带的姑娘以配合乐声的独特节奏,婉若游龙般不徐不疾地饶过戏台,踏到宴席的中央,随即翩跹而舞。
    忽然,舞团散开,虞秋柔美妙曼的身影,仿若摇摆的柔枝嫩叶般出现在众宾客的眼前。
    绕是当下她以面纱遮脸,仍是让人惊艳。
    惊艳过后,有人低低出声:“还真是跟个仙女一样。”
    戚韩定定地看着舞态生风的虞秋,就算是他这个大神经的性子,也能看出她的舞姿舞步究竟有多娴熟,就仿若练过许久似的,足以见得她的功底有多深。
    真是让他觉得惊喜。
    奈何主桌离她颇远,直让他想凑近瞧瞧,却不得不忍住。
    殊不知怕给自己惹出麻烦的虞秋看着跳得游刃有余,其实这心里却是紧张得死,连看人都不敢,心里只默念着那两百两银子。
    所有人都在赏舞,只江以湛对此无兴趣,仍撑着脑袋在假寐。
    这时姜风像个猴子似的突然从屋上跳下,窜到江以湛身后,他将手中药瓶搁在江以湛身前,道:“王爷,药。”
    江以湛缓慢睁眼看向眼前的药瓶,眸中划过一道冷色。
    姜风虽没看到王爷的神情,也能从对其的了解上猜到王爷是什么心情,便不由有些瑟瑟地后退了些距离。
    好在后来王爷还是拿起药瓶直接就着瓶口将里面的药给吃了。
    仰头间,他寒凉的目光不经意间在虞秋身上落了瞬。
    他拿起之前戚韩为他倒的茶喝下送了送喉间的药,便微垂着头亲自再为自己倒了杯,他仍以手肘抵桌,打量着手里的杯中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韩有注意到江以湛看了虞秋一眼,便颇为自豪地趋近道:“感觉那主舞如何?是不是很不错?我跟你说,她其实是临时替补的,连练舞的时间都没有,却能比谁都跳得好。”
    不想江以湛闻言却是隐约在喉间溢出一声冷哼。
    戚韩见二哥终于有反应,却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疑惑惊讶之余,不大乐意了:“二哥这是何意?”
    江以湛抿了口茶,应道:“无意。”
    宴席中央的姑娘们看似在和谐地配合着跳舞,却各有心思。
    有些姑娘本是想看虞秋出丑,不想她竟能比顾音音跳得还好,尤其是她那身子软得出奇,跳出的效果更显自然轻盈。
    如此便不乏服了她的人。
    没人注意到,虞听燕与邵芊芊眼神交汇了一次,邵芊芊眨眼后,虞听燕便暗暗勾了下唇。
    本是身在前头领着姑娘们以同一个节奏起舞的虞秋,在其他人岔开时,踏着莲步又缓缓在后退,随之虞听燕和邵芊芊在旋转间,一前一后的挡在虞秋面前。
    以邵芊芊为掩护,虞听燕借着旋转的舞姿,成功扯下了虞秋的面纱。
    虞秋诧异,看了眼已经去到她旁边面不改色的虞听燕,她心下自然气的,却又不得不佯装无事地继续跳下去。
    宾客们本就因她蒙着面,而对她的脸心怀好奇,当下见到这等绝色,便更是亮了眼睛。
    虞秋又如何感觉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暗觉心慌。
    一直单手托腮,在认真赏舞的戚韩面露不解之色,嘀咕道:“这是怎回事?不是说跳舞之时,不想让人见到自己的脸?”
    听到戚韩的话,手握茶杯的江以湛再次抬眸朝虞秋看去,看到翩若惊鸿的虞秋那张柔美的脸,他的眼帘微不可觉地动了下。
    他就这么看着她,将手中杯子搁在唇边抿了口茶。
    他的目光没再移开,只一直锁定着被许多男人感兴趣的她,微眯的眼眸中透着令人看不透的意味不明之色,隐约间似流动过什么。
    虞秋能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不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目光的存在感太强,隐隐像针在扎着她似的,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甚至是恐慌,不由想将脸埋到地底下去。
    站在路旁,她拍了拍包袱里所剩无几的钱,心道果然还是她太单纯,想像大海捞针一样找一个人,岂是一点两点的钱便能够。
    所以她得回去再好生攒上一笔钱。
    于是她便开始找地方雇马车,因着她已将瑜都逛了个遍,便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倒也省了不少事。
    行走间,她突觉不对劲。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在人群扫了一圈,却又看不出所以然。
    她心怀疑惑地继续前行,暗道怎会感觉似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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