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课本
林汀汀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你。”看着周正泽的腿，目光关切，“你的腿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没事。”周正泽说道，“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汀汀一身肌肤白嫩，说话温柔的像是滴的出水，再看看周正泽也是生得俊朗，柳素素灵机一动，就有了离开的心思，好让两人私下交谈，“这位……”
“喊我林汀汀就是。”
“我叫柳素素。”柳素素说道，“汀汀，那不如你和正泽聊，我出去一趟。”
林汀汀对于柳素素的提议是有些意外的，唇瓣微微张开，白净的面颊飞上了淡红，神色窘迫连连摆手，“不用的。”
周正泽也似乎是被柳素素的提议一愣，面色一瞬间有些发冷，垂下眼半晌才说道，“等会就到了午饭时间，嫂子麻烦你做饭，等会好招待林汀汀。”
“那也不用。”林汀汀摇头说道，“我是到外婆家走亲戚，就在隔壁村子，等会中午的时候我还要过去呢。”
“那就留下喝杯水。”周正泽说道，“嫂子麻烦你倒点水，我腿上不方便。”
分明是郎才女貌却毫无一丝情谊，柳素素知道两人想要避嫌，所以也就顺势留下，帮林汀汀停好了自行车，等到了客厅里，林汀汀说的正是周正泽的学业，“昨天遇到高一带我们的蒋老师，她还在念叨，你不读书可惜了。”
周正泽的神色流露出一丝关切，“蒋老师的身体还好吗？”
“哎。”林汀汀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周正泽看了自己的腿，“等过两天我去看看蒋老师。”
“她要是看到你，一定高兴的不得了。”林汀汀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两点梨涡，让见着的人也像是吃了一块儿糖，从心里都带着点甜蜜蜜的滋味，“蒋老师一直都很遗憾，你为什么不继续读高中了，还在感慨，要是你继续读书，这里里外外考得过你的，屈指可数。”
周正泽略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虽然耽搁了，我还是想参加明年的高考。”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是对着柳素素说的。
林汀汀的眼里浮现出惊喜，“真的吗？”
关于要读书，她和周正泽倒是不谋而合，柳素素给周正泽倒了水，“要读书是好事，你有书本吗？”
周正泽看着柳素素，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长睫卷又翘，她的面容上细细的绒毛，他鼻腔里的呼吸轻柔地吹在她的面颊上，绒毛微微晃动，她的瞳眸大又圆，黑白分明，眸子像是清水里养着的黑水银，清澈地只倒映自己的影子。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把她看的清清楚楚，近到似乎可以轻易地低头亲吻她。
被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跳，喉结滑动，周正泽飞快地低下了头，低头的时候额头碰触到了她的唇瓣。
她的唇瓣好软，周正泽无须去看就知道她的唇瓣形状，还有娇嫩如同春日里蔷薇的触感和颜色。
柳素素因为这个意外同样是一愣，看到了周正泽通红的耳根，呻之一笑，对着林汀汀说道，“汀汀，正泽的成绩很好？”
林汀汀的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成绩很好的，所以不念书了真的很可惜。”她知道柳素素是周正泽的嫂子，刚刚在外面周正泽可是把钱都给了柳素素，他想要读书，一定要柳素素的同意，于是卖力地游说柳素素，“周正泽真的非常有学习天分，最强的就是数学，心算能力很强，看一眼就知道题目答案。当时他念到高一就不念了，不过老师说，他就算是直接参加高考，想读过师范学校，可以说是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好好准备一下，说不定还可以上本科。”
因为那一场运动风波，学生无心学习，老师无心教学，全国整体的教育水平都在倒退，像是这里，能够考上本科的已经是凤毛麟角。林汀汀想的是本科，柳素素想的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整个华国最好的两所学校都在京都，一个是清大一个是京大，柳素素在辍学前，曾对这两所高校充满了向往，既然重来一次，要去就去最好的大学。
再看看周正泽，成绩很好的他却不能念书，周家人或许对周正泽没有外人看到的宽厚，柳素素沉吟片刻说道，“读书是好事，我也支持他读书，就是有一桩事，也很久没有摸书本了，想办法在九月开学前，看看书，测一下水平才好。”
“确实是。”林汀汀说道，神色有些懊恼，“可惜我的书被我妈借给表弟了，不然就可以借给周正泽了。”
柳素素开口是存着向林汀汀开口借书的心思，没有想到林汀汀的书已经借了出去。
“不过，可以去找蒋老师。”林汀汀笑了笑，提出了建议，“蒋老师那里有书，她的教案写的详细，不要书也没什么打紧，只要周正泽去借，一定借的到。”
柳素素的眼睛一亮，“那过几天我陪着正泽一起去。”
林汀汀一愣，看了一眼周正泽的腿，“也好。”
柳素素摆摆手，知道林汀汀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是想认识一下蒋老师，也想借书看一看，有问题也好和蒋老师请教。如果有机会，我想参加高考。”
“你想参加高考？”林汀汀喃喃地重复，眼里掠过一丝不可思议，柳素素已经嫁了人了。想到嫁了人的柳素素都有这样的志向，她精神一震，“你之前念到高几？”
周正泽没有说话，心中替柳素素有些难堪，她不过是念了初一，初中都没有毕业，说什么要参加高考，这不是让人奚落？
“我初中没有毕业。”柳素素说道，“之前成绩不错，辍学之后也想办法偷偷看过书。”
林汀汀的面色有些尴尬，不过她性子温柔没有说出什么奚落的话，“那一起去看看，多读读书总是好的。不过参加高考，最后还是要插班，通过了考试之后，就可以插班上学了。”
从林汀汀这里得到了不少的讯息，等到送走她的时候，柳素素亲自把人送到村门口。
见着林汀汀骑车离开，周正泽开口说道：“初中的课本，不需要和蒋老师借，我明天帮你去借。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好啊。”柳素素点点头，其实初中的书本，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是周正泽的好意，她没必要推开。
接下来的两天，周正泽如同自己说的那般，去借了书本，在教柳素素初中课本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柳素素当年没有继续念书当真是可惜，她的记忆力极好，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在做题的时候举一反三思路开阔从不拘泥，唯有英语差了点，这和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英语有关。
“这番邦的语言还真不好学。”柳素素摇摇头，难得遇到了让自己头大的科目，她捏了捏眉心。
听到了番邦两字，周正泽失笑，笑过之后说道，“也不要紧，这一门很多人都是胡乱写的，光你那一手的英文字，起码卷面分可以得不少。”
柳素素的字写得好，周正泽也是这一次发现的，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论起年龄，柳素素比自己还要小几个月，只是因为是女子，柳家人重男轻女生生埋没了她。
“光是卷子可不够。”既然想要上最好的大学，就不能留明显的短板，柳素素想到了深市，这个改革开放走在最前沿的城市，那里应当是有外国人过来的，等到周正泽的腿好了，解决了所有的事，她或许应该去大城市看一下，赚了钱请个外教，好弥补这一块儿的短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有她的方子在，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周正泽重新走路。
周正泽不知道柳素素已经在想着离开的退路，他只是觉得柳素素做事认真，温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学英语，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柳素素扬眉一笑，“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