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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宗师之道

    昂首阔步以优胜者之姿步离校场,可是仍未到达门口已经有一批人首先从人羣当中溜出来截着凤韩两人的去路。
    截路的共六人,为首者大概廿五至三十岁左右,他正是围剿赵梓橦不果,更被凤红邪打得重伤的英伟汉子,而在他身后的正是当日侥幸逃走成功的五位高手。但反常地为首者和从人似乎都没有流露出恶意。
    “在下察罕帖木儿,恭喜凤公子一战功成。”
    凝望着察罕帖木儿的凤红邪也微微报以一笑算是回礼。
    “帖木儿与公子可谓不打不相识,原本在下仍在迷糊那里钻了个如此可怕的高手出来,原来就是凤公子。哈,当日一战在下确是由衷佩服。”
    在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眼中暗紫精芒一闪而过,似是向察罕帖木儿说明想动手就即管放马过来的意思。反而察罕帖木儿仔细打量没有掩饰奇丽美貌的韩巧巧后,不由自主被她结合媚态与天真的特殊气质深深地吸引了注意力,也忍不住露出惊艳和赞叹的眼光,但同时亦为她的修为和武艺而再次暗自吃惊。
    “请问这位是否白莲公主?帖木儿在此见过了。”
    “小婢只是主人身边的丫环,公子有礼。”
    看着这位名花有主的绝色美女,察罕帖木儿流露出可惜的神情,可是凤红邪却暗赞他的胸襟,因为他已不像他身后的随从般,竟可以全然没有一点妒忌之色。
    “察罕兄找凤某人何事?”
    察罕帖木儿微笑着亲切地派人为凤红邪开路前行,而他也在旁开始侃侃而谈:“在下想向公子要个人。”
    凤红邪立时知道他的目标仍是为了赵梓橦,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只淡然微笑道:“敢问察罕兄身居何职?”
    “白身。”
    “白身?!”
    看到凤红邪和韩巧巧的吃惊表情,察罕帖木儿也忍俊不禁。
    “在下的确是白身,只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理由,才要来多管朝廷的闲事而已。”
    凤红邪和韩巧巧又再互相对望一眼,旋又望向了察罕帖木儿。如非他们找不出此人说谎的理由,他们必定不会相信。
    “无论阁下是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也请恕凤某不能遵从。”
    意外地,察罕帖木儿没有任何的怒意或不高兴,反而会心微笑,笑得非常真诚和满意之余竟更带着一点的赞扬敬重,惹得凤红邪再次摸不着头脑时,也对此人的来历越来越感兴趣。
    “既然凤兄如此说,在下也总算尽了力,也可以算有个交代了。”
    此时韩巧巧那双明亮眼眸仍是不能释怀而带着浓厚敌意,察罕帖木儿徐徐叹气解释:“凤兄和韩姑娘必是非常好奇,为何在下与敝部下象是对俩位没有什么恶意吧。其实我们今次所做的事,只是照某位大人的指示而行动。既然对凤兄无可奈何,我们也只好收手。另一方面,对我们域外人来说,一向是强者为尊与及敬重勇士。上次以众敌寡亦斗不过凤兄,我们只能怪自己本事未到家,但实在没理由对凤兄杀败了我们手足而怨怪,这是我们这班域外粗人的习惯。”
    听到察罕帖木儿这番不类中土人的豪气说话,凤红邪不由被勾起了当日和他在森林内战斗的情形,他抵挡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及所用的内功路子亦象是演曲做戏一样重新在脑海中展现。加上他自称自己为域外人而非蒙古人,以及指有某位大人指示时暗含了一种不屑和轻视,凤红邪开始找到线索推考此人的背景。
    “凤兄请别怪在下多事,现在天下虽乱,但元朝政府内仍有能人,更有你们看不通的实力。如果想明哲保身的话,站得远一点会比较好。”
    凤红邪知他暗示叫自己别卷进去白莲教的叛乱之中,在轻轻叹气时身旁的韩巧巧已是一面不屑地瞪了察罕帖木儿一眼。若不是有凤红邪在此,韩巧巧可能已鼓其如簧之舌和察罕帖木儿对着干了。
    虽不知察罕帖木儿是什么人,但由他一直陪同步出天宝宫门口为止,抱括了一班高官大员在内竟没有一人够胆上前说话,凤红邪心知他背后的靠山定必是硬得不能再硬。
    当他们上次交手的情形在脑海之中一丝不漏重覆了三,四次之后,倏地想到了一点事情。他的武功很强,但就连识见高明如韩慧君的记忆与及凤啸天的口述亦没有提及,那他的武艺很大机会亦不属于中土任何派系。仍与衰落的蒙古元朝政府有密切关系的外族宗师级高手怕没有几人,他的来历已经呼之欲出。
    心中一动再动,当想到什么之时又发现有人已在他们身后追来。
    “帖木儿就送凤兄到此,希望他日我们是朋友而非敌人。”
    凤红邪忽然傲然一笑,非凡样貌之上满是坚定不移的自信和豪气,催运内功后眼中清澈无比地直望进察罕帖木儿的眼里去。在旁的察罕帖木儿一呆,突然泛起自己象是全裸的被凤红邪看通看透的恐布感,脑中亦不由幻想起一个人的轮廓。除了凤红邪外,就只有脑海这人曾给予他这份可怕的感觉。
    一瞬间就似是和察罕帖木儿的精神接上,更似可以读到他的脑袋在想什么,就像那次在树林中感到了韩巧巧时那种没法解释的玄异感,也在心里「看」到一个黑暗人影。虽只是一个黑影,但却神奇地显露出智能,毅力和出尘的特质。可是凤红邪又同时涌起一种不安和不舒服的感觉。
    “若然做不了朋友,当个敌人也不错,谢过察罕兄的好意了。”
    察罕帖木儿茫然过后又是讶异,他虽然知道凤红邪厉害,但从没想到这名青年竟可以与那一个人比较。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向凤红邪道别一声就立即率人离开。
    “主人,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察罕帖木儿的远去,凤红邪仰天微笑,在青空的朗照底下是一副异常向往的神情。
    “那家伙我不清楚,只知他的师傅是宗喀巴。”
    “蒙古国师宗喀巴?!”
    听到韩巧巧微微吃惊的语气,凤红邪突然皱起了眉头,面容严肃望向她道:“蒙古国师宗喀巴又如何,你何用如此大惊小怪。”
    所谓一物治一物,当一向狠辣多智的韩巧巧面对神情肃穆的凤红邪时,就总会变成了老鼠见猫的样子。垂下了螓首的韩巧巧就微微摇头的,但就连她自己亦不知自己摇头是想表示什么。凤红邪始终不是真的冷木之人,看到这妮子被自己吓怕了也不忍心的轻抚她如美玉般的脸蛋。
    “巧巧,以我看来你是一块尚待雕琢的墣玉,我深信你将来的成就不会比姥姥等人低。但你却有一个至命的弱点,你可知道吗?”
    韩巧巧抬起了头,凝望着凤红邪时不禁深思着他的说话。但天不做美,此时刚好有人在他们的背后追来。望了一望来人,凤红邪拍一拍韩巧巧的俏脸却没有续说刚才的话题,只是笑着迎向来人。
    “红邪见过了缘大师。”
    “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见到凤施主就让老衲想起令尊「剑医」凤啸天年轻时的凛凛英姿。不知不觉已经是廿年前的事情了。”
    来人年约五十许,双目精芒内敛,消瘦的身体却有一种外柔内刚的感觉。他正是南少林的有数高手,了无神僧的同辈师弟了缘大师。可是因为他与了无同是为少林打点俗事而长年在外,故此在南少林暂住三年的凤红邪今日也是头一次会见他。
    两人对视一笑,了缘向身旁的两名男子点了点头后,俩名随员就立时走去准备马车。而凤红邪也向韩巧巧耳内传声,她也应命的离开了。
    凤红邪和了缘两人安坐于马车中,了缘首先开声道:“不知凤施主知否刚才送你们离开的男子是谁?”
    “嗯,是宗喀巴的弟子嘛。”
    了缘平静无波的面容微微现出一丝惊异,但迅即回神道:“原来施主早已经知道。此人名叫察罕帖木儿,祖上与宗喀巴颇有渊源,而他亦是宗喀巴的关门弟子,更是文韬武略的难得人材,曾在塞外修行五年,而五年当中就从没有被人打败的骄人纪录,也因此进身为域外异族的三大勇士之一,据消息所知他今次是因元帝向宗喀巴亲自说项才会出山襄助。现在更得朝廷之助在太原附近一带招兵买马,似乎是想要筹组一支反义军。”
    凤红邪不由想到无怪乎他刚才的反应如此奇怪。就像他本人所说,域外人重视勇士,可是生性多疑的元帝妥欢帖睦尔却偏偏要他带同大班高手追杀一个命途坎坷的女孩,如非因其师傅的面上看不过去,他大概也不屑于这种行为。
    “此人武艺不俗,看来亦颇有胸襟气度,只不知他的立场如何。”
    了缘微笑点头,徐徐道:“无论立场如何,也是一个好的情况。”
    望向马车的窗外,凤红邪的神思飞到了宗喀巴身上。元帝出面相邀下他才派徒弟出山就代表了他亦不甚看好元帝,但同时从此人不畏强权的个性看来,他本身就有元帝亦不敢开罪的实力。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叛逆元帝的圣诣,但没有了这位被称为继开国国师八思巴后最出色的禅学奇才出来阻头阻势,了缘当然认为这情况对推反元朝有利,可是凤红邪却有点怅然若失。
    “不知凤施主听过伽璘真这名字没有?”
    凤红邪作大幅度的点头,但眼里浓烈至沸点的杀气却一闪而过,恰恰在垂下的一刹避过了缘的视线。
    “伽璘真是域外一个衰微的魔门支派传人,精于损阴补阳的演揲儿法,生性淫邪残酷,为人更卑鄙无耻。他年轻时曾滚到中原来撒野,结果被我娘打得抱头鼠窜溜回塞外,不知大师为何提起这个混帐?”
    了缘听得有趣而发笑,其笑容倒像极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般,再望了凤红邪一眼才道:“今次反而要多谢他呢。正因为他凭借此法,加上右丞相撒敦和太慰哈麻等引荐,现在深得元帝的恩宠而在后宫大演天魔淫舞。元帝更有意诏封伽璘真为新任国师,希望以他取缔长年归缩的宗喀巴为朝廷效力,你话宗喀巴怎能不气上心头?”
    凤红邪微愣了半响,对于元帝打算弃宗喀巴而任用伽璘真,当中不过合常理,虽说宗喀巴明显是不会受控于元帝,但他始终是蒙古人的精神支柱,其中应该有些事情是他们忽略了的。
    “差点忘了,红邪谢过大师刚才的提点。”
    听到凤红邪的说话,了缘的眼神突然变得神光烱烱.“施主不用谢,其实即使老衲不出声,他亦不会真的伤害施主。只是老衲没想到尊夫人竟然可以与他打个平手。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使中原武林大地震。”
    了缘的说话听在凤红邪耳里,明显是在刺探他与韩巧巧之间的关系,了缘称韩巧巧为他的夫人,又以「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使中原武林大地震」这句话更有暗喻他与白莲教太亲近会使得白道武林对他有所警惕之意。对此他实在是有点难以说明。
    “红邪愚鲁,不知大师找红邪何事。”
    “只是想向施主传达一句话。除非发生特别事件,否则南北少林皆绝对信任凤施主。”了缘微笑说出了他要说的话,凤红邪双眼则凝定在他的面上,当凤红邪从他身上感到诚恳的感觉时才笑了一笑点头。
    “请代红邪多谢少林两位主持大师。”
    凤红邪知道这句话得来不易。剔除他与两位主持的关系交情不谈,虽说黑白两道正值暧昧的关系,但韩巧巧的身份始终是白莲公主,而他也始终是韩明霞唯一的后人,少林对此亦肯定有点芥蒂。如非他在离开南少林前表明愿娶穆心玲为妻,刚才又与韩巧巧各自表露了强横实力,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恐怕也不易容。
    此时了缘拿出了一封书信并交给了凤红邪道:“这封是穆姑娘要求老衲转交施主的信件。”
    缓缓伸手接下了信件时心中微感灼热,其感觉就彷似是直接握着穆心玲的纤手一样,玄功更自然流转地感到了她隐约存在于何方。凤红邪眼中望往信件的专注和深情,了缘面上则是一个慈祥的笑容,同时也有点放下心事,如释重负的神情,只是凤红邪似是没有留意到。
    “谢过大师。”
    “马车可以送施主和贵宝卷到要到的地方,老衲告退了。”
    了缘起身施礼时,凤红邪亦回过神来并感应到有两人已经接近马车的廿尺范围内,不用多想已知道是他的美丽侍婢和赵梓橦赶来会合。也向了缘回礼后,了缘身影忽动已开了车门闪身出去。前脚踏出,后脚就步入,韩赵两女同时闪入马车内,放下了两个小背包后就乖乖地分左右坐在凤红邪的身边。
    甫一坐下,韩巧巧已是挨近凤红邪并仰起了俏脸凝望着他。而赵梓橦却带点腼腆地垂首坐着不动,但也与他亲密地并肩而坐。
    “主人,看来那个叫察罕的傻鸟也颇老实,观察了很久亦发现不到我们身后有追兵的迹象。”
    “你这叫聪明一世,愚笨一时。我们不用深究他有没有说谎的理由,但为了梓橦一人而迫反我和你外,更要开罪少林寺,丢去大道教的面,你认为化算吗?说回刚才的事吧,巧巧你认为刚才在擂台上与你交个平手的人会是谁?”
    “这个……从那人出现时俞志平的眼中闪过大喜过望的神色,以及他老练而精奥的剑术看来,我也怀疑是他,但后来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和太后所形容的有太大出入。”
    “不,的确是他。”
    韩巧巧大吃一惊时,赵梓橦却是一头雾水。
    “天呀!那个真的就是张志敬?!但怎么好像名不符实…咦……他…他莫非受了伤?”
    凤红邪的嘴角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理在旁的赵梓橦就香了韩巧巧的小唇一口后才道:“不是受伤,而是有病。是无法医治的心病。”
    即使被凤红邪讨了个便宜,但韩巧巧仍是呆苦木鸡的望着他。
    刚才自己和中土七宗师之一,排名尤在韩明霞之上,被称为天下第二剑的全真掌教张志敬打了个不相伯仲,此事对她来说实在有够吃惊。
    韩明霞名符其实是一代宗师,在韩巧巧心目中怕只有像凤红邪这种人物才能与她相比,其余遇过的七大宗师就是张保真,他虚无飘渺但却高明难测的精神攻击亦奥妙神奇。可是张志敬是仅次于雪无痕的第二人,成名几近一甲子的宗师,却只和自己这个十六岁小嫩娃打了个平手实在是一个大笑话。
    在一旁的赵梓橦也发了呆,韩巧巧虽强,但说她能和张志敬打成平手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对凤红邪的说话,她们俩又发觉事情确有其合理性。俞志平涉险张志敬才被逼得出手相救,故此他不可能是留手与韩巧巧缠斗。同时也细想到在此多事之秋但张志敬却多年没有步出江湖的传闻,以他的身份今次却只偷偷跑来,说来亦是不合常理。忽然间她们明白了为何俞志平急于在练成神功后立即挑战各高手,震起道门可能只是一个借口,实质是要代替张志敬担起全真教的大旗,可惜他今次竟找上了凤红邪这个足能进入大宗师行列的人来。
    韩巧巧偷偷望了凤红邪一眼,后者知道她的心事,但却以严厉的眼神看着她并摇了摇头。韩巧巧失望地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没有出声。
    刚才凤红邪是阻止了韩巧巧把这个震撼的真相传回白莲教,因为少林寺亦已知道了此事,可是为了白道的团结而只能装作不知道。而凤红邪亦不想因此事动摇白道根基,从而对反元的事情节外生枝。
    “张志敬本非浪得虚名,他和我或俞志平一样年轻成名,比俞志平还要早几年出道,他绝对是难得的武学之材。只是当我和他交手时却发现他剑法确实老练无比,但功力上却打了折扣,可是最叫我感奇怪的是当他正面遇见我时气势立即崩溃。不要说反击的斗心,从他遮掩的面目上,他的眼里就更是复杂得我也不懂怎去形容。”
    在旁的韩巧巧立时恍然大悟地叫道:“啊?!莫非他……”
    凤红邪尴尬地一笑,在旁的赵梓橦却听得眉头大皱,不明所以。
    “可能是因为我和姥姥的样貌太相似,所以当他看到我的容貌就勾起了对姥姥的回忆,也使他的心灵露出了那道合不上的伤痕。”凤红邪说毕不禁为张志敬而叹息,同时不自禁望了倚在身旁的韩巧巧一眼,也想起怀内穆心玲的信件。
    “你们知道七大宗师的事吗?”
    对于七大宗师,她们两人知道的亦只是片碎,故也不敢鲁莽回应凤红邪的问题。
    韩巧巧想了一回才先回答:“婢子是太后的两名弟子之一,但对她的了解实在不多,就连平时叫她一声老师她也会不高兴的,只容我们叫她做教主和太后,唯一只知道她成名之学是莲心篇和姹女心法。其它的几位就不敢断言了。”
    赵梓橦随后亦作答道:“梓橦以前亦跟随张保真学艺,但却从不知他的深浅如何。只知他有一招叫‘鬼哭神嚎’的武技,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施展过。”
    “嗯,你们知的看来真的不多。先说姥姥吧,她除了巧巧所说的两种心法外,亦曾自创出一套叫「天女幻剑」的剑法,据娘所说是由姹女心法的惑人之术配合莲心篇的心法和出类拔粹的剑术结合而成。但她好像只曾使用过两次,以后不知为了什么理由就没有再用,就连我娘亦从未见过。
    至于张保真出身的大道教则比较特别,它是云云众多道门中不习符籙,不求飞升的一派。只从《道德经》融合一点释门功法演化出现在的心法武功。他自创的「鬼哭神嚎」我们刚才已经领交过,是一种无上精神秘技,理论上与姹女心法同是惑人心神之术。此招专针对人的听觉和嗅觉,从而打破对手的心神防御至于就此摧毁心智。“
    福裕和圆觉两位禅师以静功而闻名,同时他们亦有其特别的长处。福裕精研上三路短拳法掌法,致力自创短打搏击之道,而圆觉则以袈裟伏魔功为专长。通天的贾升则除了通天篇外还喜欢学习塞外的邪门之技,但他已三十多年没有出现江湖,故此我也不清楚他现在武功如何。最后是雪无痕,一般人以为他剑术了得,但其实他真正最强的是「御剑之术」及自创轻功「踏雪无痕」。这两种武功是二合为一,一招分高下的强绝武技。
    其实除了这几人外还有白云宗的阳海,他以精妙剑法而驰名。国师兼黄教主教宗喀巴则是不世出的禅学奇才,其静功修为可能更出于福裕和圆觉之右,加上他一身奇学秘技,绝不会比七大宗师的任何一人差,而他亦是我最想挑战之人。另外还有数十年没有出现江湖的天念宗及圣极宗两门宗主。“
    凤红邪望了一望听得入神和敬畏的韩赵二女,细想了一回才道:“巧巧你人极聪明,可就是有此地方稍为欠缺。我费了这么多唇舌不是要你们去敬畏他们,而是要你们明白他们的虚实,其实所谓的宗师高手不过也是一个由外人加上去的称号。就算他们真的高明又如何,话到底亦是凡人一个,若然失去信心未战先怯的话,不要说必然是惨败收场,恐怕连保住性命亦是办不到。”
    被凤红邪所提点教导,韩巧巧和赵梓橦同时露出深思的神情。尤其是赵梓橦,她知道凤红邪是在提点自己,因为她的假想敌正是七大宗师的张保真。
    “就以张志敬为例,如非他有心病,巧巧你刚才已经吃大亏。但是任何人皆有破绽,问题是你们要怎去做才可以让他们表露出来。
    无生畏无死怖是为大无畏,先不胜以待敌之可胜才是兵家之正道,也是真正宗师的必经之路。
    但还有一点是,巧巧梓橦,任何时候你们都要紧记,世上仍有关心你们之人。“
    当凤红邪说完后,他轻轻的把手绕过韩巧巧的背后把她搂紧并握起了她柔软的小手,她亦抬起了头带点激昂地注视他,醒觉,感激和狂喜从那双无比晶莹的明眸表露无遗。
    在旁的赵梓橦亦娇躯轻悸,从凤红邪的说话中想到了楚无双为她战斗时的心情,也记紧了刚才凤红邪在说话时那种被珍惜的感觉,当日在客栈时他那温柔的面孔也在心湖中渐变清晰,她不自觉地带了一点茫然和心痛把头轻枕于他的肩上。
    一路上,在马车之中三人再也没有说话。默默享受这宁静安心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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