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后,阿秀到底还是不确定他的意思便也不再去纠结其他,也就没有去屋里,只依旧坐在女人堆里聊大天儿。
    女人们都是嫁了人的,各个至少手握一个娃,时不时就大方地向阿秀传授自己独创的管家本领或者是养娃娃技术,更有甚者,有的还叫几个娃娃到一边玩去,然后拉着她悄咪咪地传授不可描述的技巧!
    阿秀惊呆了,惊鄂得瞪大眼睛,原来现在也可以这么奔放了?她眯起钛合金的一双亮眼朝杨建宇的表姐看去,看来这位女士有故事。
    那表姐被阿秀看得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一脸骄傲地昂头道:我可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才大方传授给你啊,旁的人可是没这个机会的,你可要认真采纳我的建议啊。
    最后,阿秀咽了口口水,悻悻地接受了这个有利于确保未来幸福的“老人言”,还再三地感激道谢。
    谢杏芳就坐在她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也是一阵羞赧,她也没想到这农村里的人这么开放的,虽说她已嫁为人妇,但到底对这种私事也不好意思摆台面上说的,为了掩饰尴尬,她拿着水杯,眼神往其他地方瞄,就是不落在她们身上。
    为了躲避这些亲友对她的炮轰式连环“宠爱惊雷”,阿秀借口肚子不舒服连忙躲回了屋子,反正她是新嫁娘,外面自是有杨老太婆和王燕招呼着。
    才进门,她打了个呵欠,因着昨晚没怎么睡饱,她现在有点犯困了,关上门后,伸了伸懒腰,才刚走到床沿坐下的时候,忽然就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发现是红着脸的杨建宇,只看他又关上了门进来,走路有些不稳,她赶忙上前扶住。
    “喝醉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醒醒酒。”说罢,把他扶到床上坐下,转身欲离开的时候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刚刚你怎么不进屋?”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幽幽闯进她敏感的耳蜗处,引得她红了耳朵,只小声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他眉头微拧,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凝视着她眨得有些频繁的眼捷,明显是在心虚,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出声。
    “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
    阿秀听着他有些委屈的声音不由地一怔,正眼望向他,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误听的时候,忽然他的脸就在她面前放大,然后唇上就是一阵温热。
    时隔多日,第二次的亲吻不比第一次,这一次可以没有顾及,他们名正言顺,不怕被人瞧见。
    可全心投入进去的全程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因为他口齿中传来的酒气,阿秀有些难受地直皱眉,唇齿间辛辣的酒味让她愈发排斥极了,她用手努力想推开他,却被他结实的双臂禁锢得越紧,只发出“唔唔”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个混蛋,总是这么喜欢掌控自主权,她的反抗就跟给他挠痒痒一样,就在她快被酒味给熏晕了的时候,门外传来赵龙带着醉意的声音。
    “建宇,快给我出来,这还没到晚上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我今儿可是放狠话了,你现在不出来我可是要闯进去了”
    说着他就开始用力拍门,惊扰了屋中的两人。
    阿秀趁着他不注意,赶忙一把推开他,稍稍整理了衣服后丢下一句话“我去给你倒点茶水醒醒酒!”就开门,低头躲过赵龙探究的眼神飞快地跑了。
    杨建宇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原本酡红着的脸颊也恢复了正常神色,就好似刚刚的醉酒只是假象一般。
    这赵龙虽醉了些许,可他心里可清楚这杨建宇的酒量了,那是同三四个弟兄一起牛饮也没见着醉过的,但到底是过来人,瞬间也明白他这是借着醉酒进屋占自个儿媳妇儿的便宜了。
    嘿嘿笑了一下,他进屋,推了推他的胳膊儿,比手势示意他出去,继续叫道“去喝,不然别怪我当电灯泡了!”
    杨建宇无奈地点点头,心知这赵龙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逃过这次“复仇”了,自知今天躲不过,他站起身,便同他出去了。
    “这才像话嘛,抱媳妇儿又不是没得时间,等我走了,你一天爱抱多久就抱多久去!没人管你!”
    杨建宇听着赵龙又说胡话了,只拿起一碗酒就朝他嘴里灌去,直堵得他差点呛岔气去。
    端着茶水回屋的时候阿秀见人不在了,心里明白他应该又是被赵龙叫出去喝酒了,只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重新回到床上。
    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子,脱掉鞋子,舒服地躺在新床上,大眼溜溜地看着一屋子喜庆的颜色,心里莫名浮起些许异样的感觉。
    她真的又嫁给杨建宇了,可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她心里久久不曾消弭。
    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应该放弃他去寻找新的良人的,可为什么心里却执着着依旧栽在他身上呢?
    前世,自从逃开了杨家村,她咬着牙苦苦坚持,到最后有了自己的事业,一路上的酸甜苦辣不是没有让她想过放弃,可她内心的坚决却不容她这么做,她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虽然婚姻失败了,但她可以在事业上造就成功。
    最后她真的成功了,她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没用的人。可林家业的背叛却是让她彻底明白,除了事业,在感情上她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这么努力了最后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在当阿飘的时候她就一直被这个事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直到后来遇到了杨建宇,她渐渐开始明白,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许中意他的,她不怪他的不知冷暖,不懂体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太年轻,想得太过美好了,所以才会在现实来临之后把她一招击溃。
    她本应该做好觉悟的,而不是婚后像个怨妇一样埋怨着,本应该在受了委屈后鼓起勇气迈出去与父母讲明一切而不是自己强忍着让彼此误会,本应该友好地结束这段婚姻,而不是苦苦熬着,到最后撕破脸皮。
    阿秀怔怔地望着床顶发呆了好久,最后她知道,其实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她想证明自己可以在感情上做好的。都说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或许最后可能会收到一个意外惊喜也说不定,所以她想重新在他身上进行实验。
    可喜的是她这次赌注赢了半局了,他真的不是生来就冷冰冰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偶尔对她表现的关怀和与她的亲密都让她清楚明白,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他的心只是需要她去发掘。
    人常说,冷暖自知,而他却是自知过头了,旁的人发现不了,若不是先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或许这辈子他的冷暖她都不知吧。
    忽地阿秀像是第一个挖到宝的淘金人一样,浑身的细胞都是激动的,抱着被单就开心地在床上滚了起来。
    她终于可以在毫无成就的人生情感道路空格上踩下第一个脚印了!
    等大伙儿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送走了那些亲戚,庭院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小孩子吃的糖纸和瓜子。
    杨建宇和赵龙两个都是喝多了,吃完饭的时候都躺隔壁屋的床上睡觉去了,杨老太婆也是,只年纪大了,喝了一些,酒劲儿大得很,现在正躺在老人椅上打着瞌睡呢。
    阿秀看着到处一片混乱,回房,一身红色喜服早已换成轻便的小衣,挽起袖子就去收拾。
    谢杏芳也挽着袖子来帮忙,阿秀也不矫情拒绝,毕竟“战场”混乱,真的很需要人来帮忙。
    在她收拾桌子的时候,谢杏芳开起话题问她:弟妹,建宇什么时候回部队啊?
    阿秀拿着抹布的手一顿,眼神暗了暗,她都忘记了他要回部队的事儿了,后又继续抹桌子,头也不抬地道。
    “大概五天后吧。”
    谢杏芳应了一声,继续道:弟妹,建宇是军人,做军嫂总是会比普通的家庭妇女要耐得住寂寞,你到时候应该多体谅体谅他才是。
    阿秀听了不觉莞尔,刚刚就说他要离开的事情来膈应她,现在又来这话茬儿,她怎么觉得谢杏芳现在是以扮演杨建宇的妈自居啊,到底做个军嫂需要面对什么她心里早已清楚得很。
    半晌,她放下抹布,朝着正在扫地的谢杏芳认真地道:嫂子,我心里清楚以后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毕竟建宇是军人,我就算年纪小,但我也很明白作为军人家属要有的这种觉悟,如果我没做好准备那我是万万不敢嫁给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杏芳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后又继续道。
    “我曾在部队文工团里工作,与建宇也是有过交往的,他为人是大家清楚的,你晓得他的好就对了。”
    “嫂子,赵大哥为人也是极好的,我很开心建宇能有这样一位好连长,只是有些可惜他的腿儿了,但赵大哥也是很顾家的好男人,所以嫂子应该多多关心他才是,我和建宇的事情也不劳你为我们操心了,毕竟各家有各家的过法,你觉得好的用在我们身上就不一定好了。”
    说完,阿秀收拾好桌子进了新房,留谢杏芳在外面征征发呆,表情有些惊愕。
    良久,她才抬眼看向新房处,才明白,她到底是看出来她的心思了。
    黄昏时候,里屋两个喝醉的酒鬼终于醒来了,赵龙捂着头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后伸手朝一旁的杨建宇狠狠打了过去,气哼哼地道:你这小子,真是不吃亏的主,让我几下不行啊,偏偏也得要醉死我才乐意了?
    杨建宇甩了甩头,半眯着眼瞪了他一下,道;是谁夸下海口的?我这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来怨我了?
    赵龙笑骂道,“行行行,你这家伙,我怕你了行吧。”自知自己酒量确实不如人,赵龙也不抓着不放了。
    他不回话,只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诶?都这么晚了啊。”站在他后头的赵龙望天道。
    “嗯,龙哥,你腿脚不便,夜路也不好走,要不今晚就留下来过夜吧。”他提议道。
    “怎么?你这小子不怕我闹你洞房啊?”赵龙一脸坏笑。
    他则是淡定地摇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嫂子不会让你做这种缺德事儿的。
    赵龙被他一噎,登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算了算了,不打趣他了,免得最后还被打回来。
    摸了摸额头,脑子清醒了一些后他道:今晚回去的,刚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要来杨家村的朋友,他开着大车,晚上也要回镇上,能载我们回去。
    杨建宇则是点点头。
    这时谢杏芳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见到两个大老爷们儿并排站在那里,扬起笑容道:都醒来啦,来,这是阿秀刚刚烧好的醒酒茶,你们俩儿多喝些,去去酒意。
    两人接过茶杯牛饮了起来,酸酸甜甜的,醒酒的效果极佳,赵龙感觉混沌的大脑又恢复了些许,连连朝杨建宇夸赞阿秀的懂事能干。
    杨建宇认真地听着,惯常紧抿着的薄唇也慢慢勾起。
    赵龙瞧他一脸嘚瑟却又傲娇的样子也是一阵好笑,但人家媳妇儿确实优秀,只能说杨建宇这家伙捡到宝了!
    待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大车来接他们了,杨建宇和阿秀把他们送到村口处,直到看着大车离开才往家走。
    路上没有路灯,有些黑,周围时不时传来虫鸣蛙叫的声音,那些趁夜肆无忌惮四处乱窜的老鼠不时从阿秀脚下一闪而过,叫她一颗心都提着,她的身子不由地往他身边靠去,一双小手也摸索着要去抓他的胳膊儿。
    只摸索到半路的时候就被他温热的掌心握紧,他的体温烫得她有些热,又想缩回来的时候他却不给。
    阿秀的心跳露了半拍,想去看他,却发现夜太黑,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呼气的声音却很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进了屋,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去里面的柜子找衣服,看着是要准备洗澡了。
    阿秀往一旁放着的抹布抹了抹微微有些汗湿的手心,然后拿着自己带来的衣服坐在床上翻找,再整理好。
    等她打开柜子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下格只放他没几件衣服,而放衣服的上格已经被清空了。
    看来应该是给她用的,她嘴角勾起,一脸开心地整理着衣服一点点放进去。
    杨建宇果然不愧是当兵的,做什么事都利索得很,只她才整理好衣柜里的衣服,一转头就瞧见他正靠在门口处用毛巾擦着微湿的头发,然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得意过度又被抓包,阿秀假装不在意,然后抱着衣服低着头路过他想往外面走,可才到他身边他就拦住她。
    “我先洗了冷水,热水还没烧好,你先等一下,我烧好了再叫你。”说完他就走开了。
    阿秀使劲儿眨了眨眼,半晌,才想起什么,赶忙往衣柜里拿贴身宝贝出来,庆幸地道:幸好记住了你,不然等一下叫杨建宇拿的话得多尴尬啊。
    只才庆幸完她又狡黠地笑了起来,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等阿秀洗完澡的时候,那墙上的老式大钟的指针已经指在九的数字了,她推开门进屋,就见杨建宇正摆弄着一架老式的落地扇,看着挺新的,应该是才用不久。
    她走进问道:怎么了?
    “我不在家,这风扇太久没用,线被老鼠咬了,我看能不能接回来。”说完他低下头继续捣鼓着。
    现在还是八月的大热天,他蹲在那里好一会儿了,阿秀看他额头都已经流汗了,找来一把扇子,就在一旁帮他扇风。
    微微的清凉传来,他诧异地看过去,对上她含笑的眼,然后两人均是相视一笑,新婚期的尴尬也因此少了些许。
    终于,他用胶布粘好了被咬破的一角,插上插头,落地扇就转了起来,清凉的风登时扫走了屋内的炎热。
    原本阿秀坐在床沿舒服地吹着风的时候,忽然他就来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把风扇给挡住了,她嘴角一僵,慢慢抬眸往上看去。
    他背对着昏黄的灯光,阿秀看不到他的神情,正张嘴欲言的时候就听他说道。
    “很晚了,睡觉吧。”然后他修长的长腿就上了床,阿秀往里退去,给他挪出大片空间,他头靠在枕头闭眼休息。
    耶?这次他是想盖着棉被纯聊天吗?看他闭着眼,阿秀嘴角一咧,然后悄悄拿起薄被单,说道:盖着肚子吧,别等一下着凉了。
    只她才将被单盖到他身上的时候手腕就被他攥住,她愣愣地去看他的脸,还没看清楚,他整个人就朝她压了过来,温热的吻如数落在她的脸上,最后是她的唇。
    “建宇……”
    阿秀摇着头想说话,却无奈被他牵制住,他大口地含着她的唇瓣,不留一丝缝隙。
    慢慢地,她忘了即将脱口的话,撑在他胸口上的双手转而勾住他的脖颈儿,有些忘情起来。
    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从她的下摆钻了进去,些许冰凉的触感才触到她的肌肤,她哆嗦了一下,细小的疙瘩立了起来又慢慢消失。
    她赶忙伸手去抓他的手,把他的大掌抽出来。
    他也不泄气,大掌转而从她的大腿处抚摸,却又被她的手拦住,他不满地蹙眉,唇终于离开了她的,两人额头靠着额头粗喘着,气氛有些暧昧。
    “不行……啊!”
    阿秀还没说完,忽然就见他起身,大手一扯,她单薄的短衫就被他给掀开,然后他就覆了上去,细密的吻如数落在了她身上。
    看着他愈发得寸进尺的动作,阿秀又羞又恼,都说了不行还要硬来,那就别怪她没事先提醒啊。
    想着想着,她抬起脚丫子,朝他身上狠狠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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